没能等他把话说完,许溺直接吻了上去。 起初先是试探性的舔, 带着一点温柔和小心翼翼, 像品尝一道分量不多的佳肴, 再后来是带有侵略与攻击性的撕咬, 力道逐渐加大。 薛溢辉挣扎不开,手腕被许溺扣在两侧, 被咬疼的时候会忍不住哼出声,眉头微微皱着,带着点羞耻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隐忍。 莫名地,许溺觉得薛溢辉这样很好看,甚至有些恶趣味地想着, 薛溢辉被自己弄到叫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在沙发上吻了好一会儿,两个人缠在一起挤得慌,特别是薛溢辉那个位置,被许溺夹在两腿中间,无论他如何挣扎,根本动不了。 一直吻到薛溢辉觉得气都要喘不匀,许溺这才放开他。 薛溢辉触电般地缩回手,不去看他,脸红到耳根。 许溺笑了一下,把他扔在桌上的小方块和润滑勾过来,拎着他的手扣在头顶:“放松。” 薛溢辉觉得热,浑身都热,雨点一样的吻落在薛溢辉的额头,鼻尖,嘴唇,他也不知道衣服是什么时候被脱了,就像坠入一个混沌的怪圈,旋涡一样搅拌着他。 曾经在家里没有被得到的重视和在意,在许溺这里几千几万倍地被还了回来,他从不愿意在外人眼里显露出一点点自卑和挫败,他宁愿自己被别人贴上不近人情的表情,像只刺猬一样隔绝与外界所有的交集,不接受对他的不好,同时也把所有对他的好也一起阻挡在外。 直到遇见许溺…… 许溺就是那个冒着被扎的风险,也一定要把那只刺猬抱回家的人,就算被扎得满手血,也始终对他笑脸相迎,告诉他,没事,没关系。 薛溢辉清楚地看着自己在许溺身上沦陷。 …… 第二天,许溺睡了一个懒觉。 连带着薛溢辉一起睡到了中午肚子饿到咕咕叫唤才想起来要做饭。 许溺轻手轻脚起床,薛溢辉不满地闷哼了一声,眉头皱了皱,翻了个身把头闷在被子里继续补眠。 许溺无奈笑笑,出去了。 昨天折腾到老晚,最后完事的时候薛溢辉已经没力气再多走一步,许溺把他抱进房间之后,直接抱着他就睡了。 许溺先去洗了个澡,清理干净之后,打算给薛溢辉烤两片吐司。 一出来就看到薛溢辉正穿着一条裤子从房间出来找衣服。 “起床了啊,不多睡会儿么,反正周末。”许溺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笑道,“昨晚……还好吗?” 薛溢辉没理他,拿着干净的衣服去洗澡,经过许溺身边的时候,许溺看到薛溢辉耳根慢慢红了。 “看你叫成那样,我以为你挺享受的……”许溺有意要逗逗他,“第一次,还不熟练,见谅啊。” 薛溢辉脚步一顿,头微微偏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结果张了张嘴,又立马羞愤地回头进了卫生间。 许溺忍俊,把吐司放在桌上就回房间复习了。 薛溢辉洗完澡出来,看到许溺在房间复习,偷偷松了口气。 虽说昨天晚上许溺很照顾薛溢辉,但到底薛溢辉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管再怎么温柔,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儿不太舒服。 讲真,是有点疼的。 许溺一消失在视野里,薛溢辉就默默翻了个身,趴在了沙发上。 薛溢辉埋头叹了口气,微信界面的班级群还在活跃着,蹦得最多的气泡还是孙雨扬的。 这个群想来他留着也没多大意义,顿了顿,薛溢辉按下删除并退出键。 他盯着安安静静的微信界面看了一会儿,心里有点闷,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暑假六十天感觉没过多久就过去了,一个暑假没动静如同一滩死水的班级群又重新活跃起来,抄作业的抄作业,问学费的问学费。 班级群这种东西大概就起的这种作用。 薛溢辉觉得再不开学他可能要把这些名字从记忆里剔除得干干净净。 报道那天,许溺拖着一箱行李慢慢走在薛溢辉旁边,薛溢辉推着许溺的车,和许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身边三三两两的同学经过,新生们和家长聊着,家长和孩子嘱咐着一些“不要受其他人影响,该学习的时候就要好好学习”的话,有些认识薛溢辉和许溺的,会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他们一眼。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薛溢辉全身的气质被磨得不那么锋利,人前的这个少年永远是一副谁也亲近不了的样子,但少年的真实模样却意外地很好相处,虽然脾气很臭,看不惯的事很多,但耐不住他性子直,从不会拐弯抹角。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不喜欢一个人,他绝不破例跟你多废话半句,而喜欢一个人,他满眼都是你。 薛溢辉推着车,感受着九月一号开学节的气氛,一边叹气一边不忘碎碎念几句:“你明天就军训了,也不知道习不习惯。” 开学许溺升大一,明天就军训了,今天拿了一堆行李要去新宿舍收拾,N大军训强制要求每个人都住校,军训完了到学期一半的时候才可以申请退宿。 也就是说许溺这一趟去得等半个学期之后才能回来,房子里也只有薛溢辉一个人住了。 许溺笑道:“我是无所谓,住哪儿都一样,就是不知道你这话说的……是我不习惯还是你不习惯?” 被许溺无情捅破窗户纸的薛溢辉承认道:“是我。” “承认倒是挺快的。”许溺笑了笑说。 习惯了和许溺每天上课下课,上学放学,头一遭要和许溺分道扬镳,薛溢辉莫名心里有些摸不着边儿的不踏实。 又得回归那段时间自己独来独往的日子了。 不过相比以前也好了很多,起码有聒噪的杨子涵在旁边,自己也不会觉得无趣。 “想想这么早就毕业,还有点舍不得。”许溺说。 薛溢辉立马看着他:“那你回来再复读一个高三。” 许溺笑道:“那我还是挺舍得的。” 薛溢辉切了一声,用胳膊肘顶了顶他:“一点儿不真诚。” “也挺近的,你看,想我的时候呢就下课了跑到操场那边,我们到时候训练基本就在这一块,”两个人已经走到十字路口,许溺往N大和二中相接的铁栏杆的方向指了指,“腻歪个几分钟,解解闷。” 高中最后一年压力压力明显比前几个学期大,尤其是杨子涵,从假近视变成了真近视,书桌上的书永远摞成山。 张晴茹把笔搁在耳朵上,撑着头道:“我就说吧,少戴戴眼镜,这下变成真近视了。” 杨子涵猛虎回头:“我这真的是学习学近视的!” 张晴茹啧了一声。 薛溢辉本来就不爱走动,自从许溺军训之后,薛溢辉定时定点都会出去一趟,抱着一沓试卷。 薛溢辉早摸清了N大的作息,军训期间,中午都有一段空闲的休息时间,大约两个半小时,这个时候一般是学生回宿舍午睡,而许溺则会抽半个小时出来,和他见一面。 许溺刚从食堂吃完饭出来,还穿着一身迷彩,帽子也没摘,远看表情有点严肃,明晃晃地告诉这路人生人勿近,皮肤好像晒黑了一点儿,不过整个人有点莫名挺拔的英气。 许溺眼神看过来的时候,薛溢辉跟紧冲他晃了晃手。 许溺看到他,脸上严肃的表情慢慢收了起来,边笑边往这儿走,坐下来瞟了眼他的卷子:“每日照常,和用功的小男朋友约会。” 薛溢辉没接话,隔着栏杆把雪碧递过去:“刚给你买的,军训累吧?” 许溺接过雪碧拧开,仰头灌了好几口:“累啊,查内务查得我头疼,哎,我现在算是知道了,高中那会儿的军训都是小儿科。” 许溺叉开两腿,捏着雪碧罐子:“教官就是教官,一个动作错了都能给你找着。” 薛溢辉把卷子放到一边:“怎么听你这话好像还是被罚了啊?” 许溺懒懒地叹了口气:“左右不分。” “罚你干嘛了?”薛溢辉问。 “蹲了十分钟。”许溺说。 薛溢辉低下头乐了好了一会儿。 “你都不问问为什么?”许溺看他笑,伸手揪了把他的脸。 薛溢辉道:“分不清就是分不清呗,说明你傻。” 许溺仰头一口灌完雪碧,然后单膝跪下来看着薛溢辉。 薛溢辉手伸过栏杆那边,象征性地捏住他的下巴:“要求婚吗?” 许溺握住了薛溢辉的手,张嘴用牙齿惩罚性地轻轻咬了一下。 “我这几天有时候真挺恨的,”许溺看着薛溢辉的眼睛,“你们教学楼刚好背对着我们操场。” “得这么着和你分开一个月,忍也不一定能忍住。” “我训练的时候满心想着要转过去看你一眼。” “怎么还分得出时间去记左右。” 薛溢辉愣了愣,想去翻卷子的手顿住了,看着他。 许溺隔着栏杆伸手往薛溢辉鼻子上点了一下,顿了顿,低头骂了一句:“真他妈像监狱里探监的。” 薛溢辉憋着笑,心里都是刚刚许溺的那句话。 毕业了一届,又进来一批新生,每个都带着刚毕业的那种稚嫩,高一和高三的学生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到了高三,看到陆校转悠的机会变得很多,时不时一转头会看到陆校在窗上和蔼地看着几个打瞌睡的同学。 平时刷卷子的时间大于下课溜达的时间,薛溢辉以前视力还挺好,现在看远处的东西偶尔也会觉得有点吃力。 每个高三的教室黑板上都会齐刷刷写着距离高考还有xx天,就好像每个班都约定好似的,一致埋头苦干,那些平时吊儿郎当的同学也随着高考气氛进入了复习状态。 二中似乎特别重视 “同学们,距离高考还有最后几个月的时间,这节课我就不给大家上了,”有学生小小地发出了几声欢呼,刘艳站在讲台边,看着大家,“今天抽出一节课的时间给同学们上班会,也是意在让大家把紧绷的弦松一松……杨子涵。” 杨子涵正埋头写着试卷,被吓一激灵:“老师。” “也不急那几分钟的,先放松一会儿。”刘艳叹了口气,扫视着全班,“知道大家进入高三之后压力都很大,所以我不希望在这个时间段里再给大家施加更多的压力。” “我不和大家说什么励志的鸡汤了,什么考得好了才会有好的大学,去了好的大学才有机会找到好的工作,这些你们都懂,我没必要花这个时间再啰嗦什么,你们听多了也嫌烦。” 刘艳看了看手机,拨了个电话给门卫:“嗯……对,让他送进来,给我们班孩子们订的。” 薛溢辉眨了眨眼睛,环顾了下全班同学的表情,都是特别茫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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