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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扒在玻璃上向外看，忍不住惊呼，“你看这个，是不是那个城堡——” 说着，楚鸮转头看向晋越，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目光专注而认真。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仿佛也有一片小小的、安静的灯海。在那片灯海之中，楚鸮看到了自己。 他忽然就哑了声，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心跳莫名加快，脸上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蓦地与楚鸮对上眼神，晋越像是突然惊醒过来，快速转过头看向座舱外，掩饰什么一样，握拳掩在唇前咳了一声，目光不知盯着哪里，声音僵硬：“……好像是吧。” 他要是没这么大反应，楚鸮也许还不会这样不自在。偏偏两人越是想要装作一切正常，气氛就越奇怪。 为了缓解这微妙的氛围，楚鸮干巴巴地笑了下，说：“你知道吗，我刚才听别人说，凡是坐过这个摩天轮的情侣都分手了。” “……”闻言，晋越转过头来看着他。 楚鸮还没觉得自己说的话哪里有问题，继续道：“不都说到顶上接吻会永远在一起吗？怎么还分手呢……“ 直到他看见晋越面无表情的的脸，才渐渐闭上嘴。 干什么？他怎么又不开心了？ “你今天就想气死我？”晋越问。 “……今天没有啊。”楚鸮还不知道自己哪惹他生气了。 晋越气得把头转向一旁，深呼吸一口，又转过来看他，“今天没有，意思是之前有？” 这他还真没法否认。 楚鸮哼着歌，假装没听见，看向外面。 看他不置可否的态度，晋越点点头，咬牙切齿道：“行啊，那看看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话音落下，他突然起身坐了过来。 此时摩天轮已经快要到达顶端。 楚鸮回头惊恐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晋越一手撑在楚鸮身后的座椅背上，另一手则托在他脸侧。他面色微红，眸子闪烁着碎光，似乎想要逃避楚鸮直白的眼神，却又强迫自己，执拗地与他对视着，然后，一点点低下头来。 一丝清新的薄荷味道若有若无地钻入楚鸮鼻间，让他不禁怀疑晋越是不是在上摩天轮之前还特意吃了口香糖。他眼睛朝下一瞥，居然还真的在晋越的裤子口袋看到快要掉出来的口香糖包装。 “你到底一直在看什么？”晋越简直快被气死。 明明他都要吻上去了，结果对方的目光还在到处乱转。 “呃，我……”楚鸮看着别处，眼珠子转了下，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哎呀！我们嘴唇受伤了啊，可不能再碰到伤口了！” 他一提起这个，晋越又想起刚刚的事情，瞬间任何心思都被抹杀了，黑着脸坐了回去。 接下来的半圈他再也没理楚鸮，一直看着外面，也不说话。 他这样，又让楚鸮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走在路上，他一直不停抬起头看向晋越，想要和他对上视线，引起他的注意，偏偏晋越就是不看他，要不笔直地目视前方，要不就看着别的地方。 最后他把楚鸮送到家门口。楚鸮摘了安全带，仍坐在副驾驶，看着他一言不发。 “干什么？现在你又假装舍不得我了？”晋越冷笑一声。 其实楚鸮不是不懂他的心思，也不是完全没察觉到氛围。只是他还没法坦诚地对待晋越，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心动，他又不自觉想要逃避。 可是他本意不是这样让晋越扫兴…… 看楚鸮还是安静地看着自己，晋越又有些受不了他的眼神，叹了口气，语气稍微软化了些：“算了，你先走吧，我早就习——。” 没等他说完，面前的青年突然俯身过来，捧着他的脸，在他脸侧亲了一下，小声道：“你别生气，这样行不行？” 晋越微微睁大了眼睛。 两人更亲密的都做过，而这只不过是个很单纯的、不含任何欲望的、落在脸上的吻，可是却让晋越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喉结上下滑动，一时间有些结巴：“你、你……” 楚鸮做完自己也害羞，立刻转过来跳下车，跑向大门。 等晋越反应过来，人都进去了。 他有些懊恼地捶了下方向盘，打开手机，点出和楚鸮的聊天框，在屏幕上戳戳点点，打了一串字之后又删掉，犹豫半天，结果楚鸮先发来了消息：“我到家了！” 失了先机，晋越只能回个“好”。但他想了半天，还是纠结，打了一句话：“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但他没点发送，又删掉了。 最终，晋越放下手机，向后靠上椅背，捂着眼睛。 耳尖在路灯的照耀下微微泛红。 * 楚鸮脸上还不自觉带着笑，结果一进去却发现客厅开着灯，而径驰正坐在沙发上，看样子是在等他。 听到开门的声音，径驰放下手机，朝门口看过来。 眸子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你回来了。”
第106章 还是会难过 “你回来了？”楚鸮呆立在原地。 径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吃饭了吗？我从那里带了一些特产。” 他从冰箱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糕点，又端来一杯果汁，一同放到餐厅的桌子。 “还没有。”其实楚鸮已经和晋越在游乐场的餐厅吃了晚饭，只是吃的不多，但他现在有点不敢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见径驰什么都没问，楚鸮一时拿不准他的想法，乖乖坐到桌子前。 他刚要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站在一旁的径驰回过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视线落在他的嘴唇。 楚鸮心里一紧。 糟了，忘了嘴唇磕破的事情了！ 但是这件事他完全可以解释。 “不是，这个其实是——”他还没说完，就被径驰打断了。 “这里怎么破了？我帮你上药吧。”说着，径驰放开了他的手，转身去拿药箱。 楚鸮愣住，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怎么了？” 系统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弱一些：“谁知道。” 楚鸮的注意力立刻被它的声音转移，“你怎么了？” “没什么，睡少了有点困。”系统回答，“我劝你还是关注一下径驰吧。” 说话间，径驰已经回来，坐在楚鸮身旁的椅子，翻出药粉的瓶子，用棉签蘸着，一点点涂到楚鸮嘴唇的伤口上。 “嘶——”楚鸮倒吸一口冷气，眼底瞬间泛出些泪花。 抬眼，他看到径驰神色阴沉得有些可怕，“谁……” 但说到一半，他突然又垂下头，迅速调整好了情绪，“下回小心一点，不要再把自己弄伤了。” “不是，我是——” “先别说话，药粉会被吃进去。”径驰再一次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话被拦了两次，楚鸮心情郁结，没再开口。等待他涂完药，又打算伸手去拿桌上的糕点，可径驰却把它们全部收走了。 “刚才没看到，你嘴唇受伤，就不要再吃了。” 这下楚鸮百分百确定径驰是生气了。 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和晋越出去的事吗？可是他不可能看到外面的车啊……而且昨天晚上他也蒙混过去了。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的话，楚鸮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会让径驰生气。 他刚想把径驰喊住好好解释清楚，径驰就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摘掉眼镜，“明天我还有事，就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这一句话把楚鸮所有想说的都噎了回去，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进房间里。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径驰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 如果径驰不知道晋越的事，那他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拒绝交流。 可径驰要是知道的话，以他的性格，就算不发火，也至少会质问他一番吧？ 现在这样，就像是在…… “逃避。他在逃避事实，和你一样。”系统忽然说。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楚鸮仍然不明白。 径驰是有理的一方，为什么反而成了想要逃避的人？ “你去问他呗，我又不是他。”系统回答。 为了快点解开疑惑，楚鸮迅速洗漱完，走到房间门口探头探脑，发现径驰居然已经躺在床上，只开着一盏夜灯。 不会是睡了吧？ 楚鸮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慢慢爬到床上。 径驰背对着他躺着，呼吸平缓均匀。 “径驰？你睡了吗？”楚鸮小声问了句，撑着手臂，越过径驰的身子探头看他，结果手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中途却被一双手托住肩膀。 那双在黑暗中仍明亮灼人的眼睛正盯着他。 楚鸮的心跳忽然停了一秒。 “你没睡啊？” 径驰放开了手，转过来看着他，“还没。怎么来我的房间了？” 平时他们两个人是分房睡的，主要方便楚鸮学习。 “……我只是想问你到底怎么了？其实今天我和晋越去游乐场了，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也是和他在一起，我不想瞒着你。”楚鸮说完，心虚地低下头。 说得这样冠冕堂皇，实际上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期盼自首能够减刑的罪犯罢了。 听到他说的话，径驰呼吸陡然急促了些，声音也低下来：“所以你想说什么？你想要选择晋越吗？” 什么选不选的？ 楚鸮一愣，刚要否认，径驰就继续说了下去：“我都知道，我全都知道。你以为你的什么事情我不关注？但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可以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我会慢慢接受这些……” “只要你不说，我就永远不知道，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说到最后一句，径驰的声调沉下去，仿佛有无尽的落寞融入其中。 楚鸮目瞪口呆。 他完全没有想到径驰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居然是这样想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要选晋越……” “但是你能保证以后也不会对他产生感情吗？”径驰问。 楚鸮沉默下来。 他不能保证。不要说以后，就连此时此刻，他都无法断言说自己对晋越没有一点感情。 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径驰并不意外。 “在失去过一次后，我已经不奢求能够让你的视线只停在我身上。只要你还能看向我就够了。” “所以，不要再和我说这些事实了，好吗？” 他苦笑一声。 “我听到之后，到底还是会难过的。”
第107章 系统最后的机会 楚鸮躺在自己的床上，难得失眠了。 要是一开始没和他们接触，那大概就不会陷入这样矛盾的境地了。 他翻了个身，忽然顿住。 这么说来，系统是知道一切前情的，可为什么不在一开始阻止自己和他们碰面？如果不认识他们，那不管是它所说的痛苦的剧情，又或是现在难以抉择的局面，就都不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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