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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烟灰缸，砸在脑袋上不好说会有什么后果。 楚鸮躲东西已经有了肌肉记忆，要不是因为脑袋太疼，他是一定能完美躲过的。但好在他反应得也还算快，那烟灰缸只是砸在了他肩膀。 饶是如此，也疼得他瞬间落下泪来。 “徐恒……”楚鸮低喃着，抽动鼻子。 系统叹了一口气。
第82章 楚鸮受伤 他们大概在拿他要挟徐恒。 楚鸮垂着头，意识有些恍惚。 妈的好疼啊……到底他的脑袋是怎么了？难道真是思考太多所以宕机了吗？ 与此同时，还有许多未曾经历过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闪现，有他和徐恒在一起的……还有他和另外那两人的。 这难道是他缺失的记忆？ 不行，实在太疼了…… 楚鸮闭上眼睛，顺着墙边倒在地上。 他现在只能断断续续听到那几人的谈话内容，大概都是围绕着那个叫“小诚”的人。他是徐恒后母的儿子，徐恒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而这两天他刚把这人亲手送入了监狱。 后母这才一时狗急跳墙绑了楚鸮。 他这边迷迷糊糊的，后母那里却精神紧绷 。 不因为别的，实在是她太清楚徐恒到底是多狠多疯的一个人。 当年徐恒用刀捅了自己，栽赃给小诚。徐父很愤怒，一度要把他们娘俩赶出去。但徐恒却摆出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样为他们说情。 后母根本不信他是好心。 事实也证明了，徐恒留下他们并不是善心大发，而是生怕那一次踩不死他们，最好留在眼皮子底下再多踩几次才放心。 原本还算计着继承人的后母只能安分下来。在一次次的对弈中她领略了徐恒的手段，想要争夺家产的心思被打击得越来越淡，不过倒也不至于完全消失。 她真正放弃是因为徐恒亲手杀了他爸。 听说以前徐恒母子被人绑架，可徐父却根本没有来赎人的意思，最后只有徐恒一个人逃了出来。而徐父还时常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作为夸赞他的例子。 每当这个时候，徐恒只会笑笑，说是父亲教导得好。 而后母一看到这个笑容，就总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在知道他杀了徐父的时候，她甚至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小诚，她是真的不打算招惹徐恒了。 现在把他的人绑过来，也不知道这一步是对是错…… “你们是怎么把他骗出来的？”她听到电话里徐恒正不紧不慢地问。 这个说了也无妨，顺便还能讽刺他看人的眼光。后母添油加醋地讲述，最后还补充一句：“真是可怜，谁能把你逼到那个境地呢？他恐怕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几声轻笑，“您稍等，我一会儿就过去。”他态度悠闲得像是要串门送礼一样，可后母却做不到同等的轻松。 “等等！你要先把小诚放了……” “母亲，您不会伤害他的，对吧？”徐恒打断她，语气温和。 后母哑火，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一转头，看到楚鸮正要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开始的那点怒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长久以来被徐恒压制的恐惧占了上风。 “赶紧看看他！怎么了？” 楚鸮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坐到沙发上。 他只觉得此刻自己就像在坐观光船，船摇摇晃晃，晃得他胃袋翻滚、意识模糊，连同船上看到的风景也变得断断续续，不成片段。 他看到，有个叫“系统”的东西要他扮演一本小说中的恶毒配角，它说这里是小说的世界，成功的话就让他回到原世界。 可他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啊？哪有什么原世界…… 后母看他无论如何都叫不醒，开始慌了，质问手下是不是给他注射了太多麻醉剂。 她甚至想要叫个医生来帮楚鸮看看，可是这又未免太过了。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后母一惊，转头问：“你们没把他手机销毁吗？” 可是她也清楚这种低级错误不可能出现……接着，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离谱却又十分合理的猜想。 徐恒该不会是在这人身上装了定位吧？ 但是不等他们开门，徐恒就把门踹开了。 后母往他身后看了看，只有他一个，但这也不代表外面没候着别人。不过她也不是毫无准备才做的这件事…… “不用看了，我是一个人来的。”徐恒笑着说，慢条斯理地走进来。 “您真是一如既往的冲动。不过也多亏了您。” 后母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把目光投向楚鸮，“你是故意的？！” 徐恒不置可否。 他看向倒在沙发上的楚鸮，脸上笑容淡了几分。 楚鸮正紧闭双眼，面色煞白，发丝被汗水沾湿，一绺一绺地贴在脸边。他张着颜色浅淡的唇，仿佛抑制不住地发出痛吟。 他好像听到了徐恒的声音，可是脑海中各种记忆片段又吵得他无法分辨，睁开眼也看不清楚。 似乎有人在喊他，紧接着就是一阵喧闹。这嘈杂的声音吵得他脑袋更疼，眯着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景象。 后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能威胁到徐恒了，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她正准备改变策略，和徐恒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时候，有个不长眼的就拿起凳子朝徐恒抡去。 而这时徐恒正往楚鸮那里走，刚好背对着那人。可是在凳子就要落下的时候，他却忽然扬起唇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但还未等脸上笑容完全绽开，他就看到楚鸮目光变得清明了许多，他正盯着自己身后，睁大了眼。 不要！ 徐恒瞳孔骤缩。 接下来一切都像是电影的慢动作，楚鸮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他面前放慢了。包括他顺着鼻梁流下的汗珠，微微颤抖的唇瓣，起身时攥紧的手，还有挡在他身后时，因害怕而闭上的眼睛。 凳子重重地落在楚鸮头上，他发出一声闷哼，接着便软倒在他怀里。 徐恒接住手中的人，有些呆愣地低下头，入目一片鲜红。他唇瓣张合了几下，双手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他想要喊楚鸮的名字，可喉咙却像是被人掐紧了，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第83章 到底是什么 徐恒一直是个很擅长伪装的人。 从小时候徐父把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领进门，跟他说这是他弟弟的时候，就开始了。 明明有无数次他都想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可他不仅没这样做，反而还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让给他。 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毫不珍惜地弄坏，徐恒的脸上仍能保持笑容。 那个时候就连他的亲生母亲都开始觉得他可怕了。 徐恒把犯错的机会递到私生子手上，然后把这些事情积攒着，再在不经意间在徐父面前体现出来。 也因此，徐父一直以来都对这个私生子不太满意，但他秉持着有竞争才有发展的观念，并没一票否决了私生子的继承权。 直到那次私生子捅了徐恒，他才彻底放弃了这个孩子。 徐父本想再生几个，因为他觉得徐恒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软。可惜后来他被查出永久失去生育能力，也就只能作罢。 当然，这也是徐恒的杰作。 徐恒本以为这世上所有家庭都像他们一样。直到他认识了径驰和晋越，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要处心积虑地才能在家生存。 径驰的父母很好，自不必说。即便是晋越，也至少能够保留自己的脾气，去穿孔染发来向父母表达不满。 只有他，活得扭曲而阴暗。 这种对比下，大概很难控制嫉妒心。 所以在发现那两个人因为一个男人而针锋相对的时候，徐恒不可抑制地对楚鸮产生了好奇，想要通过他，来欣赏那两个人痛苦的模样。 他当然不相信楚鸮是毫无目的地接近那两人，而据他观察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像是在故意引起那两个人的矛盾，又表现得对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人很有敌意。 不过徐恒遇到过太多对他真正有敌意的人了，楚鸮是不是真如他表现得出来的那样，他再清楚不过。 对楚鸮的兴趣开始让他想要加入战局，把这趟浑水搅得更乱。 而看着他们三个人被耍得团团转，却只有自己看清一切的感觉实在太妙了。 他像是操控棋盘的棋手，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棋子气急败坏地蹦跶。 不过加入战局的人自然不可能轻松地全身而退，他感觉到楚鸮的目标开始转换成了自己。在把径驰和晋越弄得崩溃伤心之后，他又来攻略自己了。 徐恒对这个认知感到不愉快。 他并不想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被人拉下来，却也好奇楚鸮会做到什么程度。 在他喊自己去游乐场的时候，徐恒甚至有些起了杀心。难道从头到尾楚鸮都是故意在他面前表现的？为什么他会这么巧就选择了游乐场？他调查过他吗？ 可徐恒也明白，游乐场不算什么特殊选项。 当时他在游乐场里走不动路，也并不是装的。所以他后来才会情绪失控，问了楚鸮那些问题。 他几乎是有些恐惧般地，和楚鸮断了联系。 不过他仍坚信自己才是下棋人。既然怕被楚鸮影响，那干脆就先发制人。他与径驰和晋越纠缠不清，那就抹除他对他们的记忆。 这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直到他发现自己开始贪恋这份虚假的爱意时，才意识到原来他早就入了楚鸮的局。看似一步步都是他在布局，但实际上从他开始对楚鸮感到好奇的那一刻起，就没法干脆利落地抽身了。 而习惯于怀疑别人的徐恒，在为这份因欺骗而生成的爱感到愉快的同时，也在为它何时消失而提心吊胆着。 他忍不住去测试这种虚假的东西到底能有多牢固。 可是怀疑在产生的时候，罪名就一定会成立。 楚鸮为他挡了伤，他该相信了。 可是，在看到楚鸮再次睁开眼时，那充满恐惧的目光，他明白了，这次，罪名是由他亲手成立的。 * 楚鸮在晕过去之后并不是毫无意识的，或者说他的大脑深处十分活跃。 不仅是他在被徐恒带到家之前的那些记忆，甚至一些他未曾经历过的，与现实发生的事相反的画面也在闪动着，只是几下后就又消失了。 他看到自己在苦苦哀求那三人，模样凄惨。 可实际上的他并没这样做过。 互相矛盾的记忆让他感到十分混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任务者“楚鸮”，还是书中的配角“楚鸮”，抑或那个看起来凄惨悲催的“楚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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