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邹北远还是没反应,绷着脸走得非常快,跟他们并排走的苏墨需要加快步频才能跟得上他。 进了电梯,周围都是人,苏鸣没机会作案了。 第一次发现他家小狼还有点难哄。 晚餐后没多久,邹静南来了,付若琴切了西瓜摆在茶几上让他们吃。 邹北远拿了两块看起来最甜的,一块递给外婆,一块递给苏鸣。 付若琴一愣,想说邹北远怎么突然这么会照顾人,却见自家外甥脸上凶巴巴的样子,又把那句打趣给吞了回去。 邹北远又挑挑拣拣,选了块边边角角、颜色发白的递给邹静南。 搁平时邹静南这时候就要跟邹北远打起来了,但今天邹静南只是看了那西瓜一眼,摇摇头,无精打采地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南南今天怎么了?”宋芝贤咬了一口西瓜,问她,“被老师教训了?” 邹静南又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失恋了?”付若琴问。 “什么啊,我又没有喜欢的人。”邹静南坐直了一点,手伸向茶几上的西瓜,半路又折回来,“算了,不想吃。” 邹北远自己把那块不甜的瓜吃了,瞥一眼妹妹,没说话。 安静了一会儿,邹静南终于闷声闷气地说:“我下周要去见大体老师了,我有点害怕。” 坐在椅子上的苏墨问她:“你们这么早就上解剖课了?” “嗯,这学期是系统解剖实验,不用自己动手,但是要去看大体标本。” 付若琴:“你就把他当成是老师,有什么好怕的?” “我知道,但是……”邹静南苦恼地皱起眉,“心理上还是有点……我都好几天吃不下睡不好了。” 坐旁边的邹北远冷冷地说:“你这么怕就别学医了,回去复读考金融专业吧。” 金融是爸爸一直想让邹静南学的,为这事儿邹静南和爸爸还大吵了一架。邹静南知道哥哥这么说是在激她,她毫不留情地回怼:“没上过大学的人闭嘴!”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付若琴笑呵呵的,“习惯就好了,你哥小时候每次上拳台都哭,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邹北远看一眼苏鸣:“扯我做什么……” 邹静南一下子来了精神:“真的啊?我记事的时候我哥都开始得奖了,还哭过?” “是啊,”付若琴朝邹北远偏了偏下巴,“他小时候可没现在这么结实,瘦瘦小小的,每次上拳台被揍了就跑回来哭,我记得还有一次是跑到外婆家去了。” “对吧?妈你还记不记得?”付若琴转头问宋芝贤,“那次我和我姐找了小远好久,结果在你们家楼下找到他,躺长椅上睡着了,嘴里还含了个不知道谁给的棒棒糖。” 邹北远:“……” “记得啊,”宋芝贤年纪越大,过去的事情便记得越清楚,“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带高一,苏鸣那他们那一届。那天我把苏鸣叫到家里来给他讲作业,苏鸣走了没多久,你们两姊妹就来了,跟我说小远丢了。” 苏鸣一怔,记忆里似乎依稀有这么一件事。 那时候他还没有做人工耳蜗,能上普通高中是因为当年市教育局有个针对残障特长生的实验计划,他是绘画特长破格录取的。 高一上学期,他完全跟不上班里其他同学的进度,学起来非常吃力。宋老师一有空就会把他叫到家里去开小灶,在纸面上写写画画反复给他讲。 他因为听不见,理解能力很差,讲很多遍还是搞不懂,但每次有一点微小的进步,宋老师就会奖励他一根牛奶棒棒糖。 虽然他已经过了吃棒棒糖的年纪,但他仍然很珍惜,因为他小时候得到过的零食很少。 他舍不得吃,揣在衣兜里。 那天从宋老师家出来天色已经很暗了,老小区的路灯昏黄,他快要出小区后门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孩儿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哭。 他听不见那小孩儿的哭声,但是那孩子看起来哭得很伤心。他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从来没有见过谁能哭得这么可爱,暖黄的灯光下,眼睛眉毛鼻子都是红的。 但那个孩子脾气不好,先是朝他喊了一声滚,又站起来要举拳头揍他。 那年他已经十五岁了,比那小孩儿高出许多,他在小孩儿准备打他的时候,抬手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 那小孩儿一脸凶狠地瞪着他,但举起来的拳头垂下去了。 他从衣兜里掏了棒棒糖出来,拆开包装,塞进小孩儿嘴里。 小孩儿傻乎乎的,塞给他他就含着,脸上还挂着泪,看着苏鸣,不知道该干什么。 苏鸣还记得自己好像是帮他擦了擦脸。 时间太久远,苏鸣记不清当时帮他擦脸用的是衣服还是手,但那孩子确实又瘦又小,脸上还脏兮兮的,个子不到自己的肩膀。 苏鸣转脸看向身侧的人,谁能想到,那个小家伙长大能有这么高。 算算时间,那年邹北远应该是九岁。 九岁能记事了,不知道他还记不得。 “小远你真不记得啦?”付若琴跟宋芝贤乐得停不下来,“就那次之后,你每次睡觉都闹着要吃糖,不吃就不睡,被你爸打了一顿才好。” “不过后来上拳台不哭了。”宋芝贤补充了一句。 “不记得,”邹北远面无表情地说,“没这回事,你们编的。” 邹静南第一次听说哥哥小时候还有这样的糗事,笑得把邹北远坚硬的后背拍得啪啪响,笑够了才说:“懂了,我这就去找个人给我棒棒糖。” 邹北远:“你应该去找爸爸打你一顿。” 说到他们的爸爸,付若琴忍不住问:“小远,你跟你爸怎么回事?你那比赛到底还打不打?” “在跟他谈解约,”邹北远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下个月他回国我就去找他。” “要不就趁机别打了,这个运动太危险了,每次打完都是一身的伤。”宋芝贤捂着胸口说,“只要你一打比赛,我这心里就发慌。” 邹北远低着头没说话。邹静南握拳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拳击是他的命,要他不打拳,杀了他算了。” “时间差不多了,”邹北远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我先送苏鸣回去,明早七点过来换小姨。” “不用那么早,”付若琴说,“八点过来都来得及,我直接去单位,开车四十分钟。” “嗯。”邹北远站起身,自然地朝苏鸣伸出手。 苏鸣抓了一把邹北远的手臂借力站起来,跟宋老师比划:我明天再来看您。 他打手语的时候,邹北远扶着他的腰帮他保持平衡,而他也很自然地靠在邹北远身上。 坐在旁边的邹静南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觉得好像哪里有点违和。 不对,不是违和,是太和谐了,和谐得有点奇怪。 上次还觉得他们关系不好,是看错了? 苏墨开车送他们到小区门口,没熄火,踩着刹车按了开门键。 苏鸣拍拍他,打手语:陪我去一下便利店。 “要买什么?”苏墨顺手挂了P档,“我去给你买。” 苏鸣:你不知道要买哪种。 邹北远看懂了苏鸣要去买东西,直接开门下车,扶着门框说:“我抱你去。” 苏鸣对他摇头,坚持让苏墨陪自己。 买完东西从便利店出来,邹北远站在小区门口等他,脸上看起来比下午去医院的时候还要冷。 苏鸣被苏墨扶着走过去,邹北远一声不吭把苏鸣背起来,朝苏墨点点头,转身走进小区。 邹北远一路沉默,在踏进单元楼门厅的时候,突然被人塞了一根棒棒糖进嘴里。 牛奶味的,和记忆中一样。 皱得很深的眉头忽然就松了,含着糖,模糊不清地说了句:“我又不是九岁。” 九岁的记忆已经离他太遥远,他只记得某天有个大哥哥给过他一根牛奶味的棒棒糖。前因后果全不记得了,也不记得自己曾在外婆家楼下的长椅上睡着过。 大哥哥有一张很好看的脸,随着时间流逝,那张好看的脸也早就模糊了。 在听到小姨讲述这件事情的经过时,记忆才仿佛又被重新读取,尽管模糊的面孔依然没有变得很清晰,但他知道那一定就是苏鸣。 原来早在十三年前,他们就见过了。 苏鸣亲他的耳朵,他把脸也转过去,苏鸣又亲亲他的脸。 进了电梯,邹北远含着糖从镜面里看背上的人,背上的人笑得眼睛弯起来,对着镜子打手语:小孩。 邹北远挑了挑眉,把棒棒糖拨到一边,脸颊鼓鼓地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不用你哄我。” 苏鸣笑着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心里说,我愿意哄你,小孩。 我愿意一直哄你。 我喜欢你。 我也希望有一天我能大声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看到标题想歪了的宝宝举个手我看看。(*ノωノ) (悄悄):这个play也不是不可以……
第51章 烟吻 不知为何,今年的夏天好像特别长,九月底的蓉市仍然炎热。 苏鸣坐在开着空调的客厅里,还是被落地窗外的暑气蒸得烦闷。 自从那天用棒棒糖哄过邹北远,他们交换了一个奶糖味的吻之后,已经连着几天没有好好接吻了。 邹北远每天晚上训练完回来,苏鸣都已经睡了,而邹北远早上起床去医院跟小姨换班,苏鸣又还没醒。 说起来睡的一张床,除了迷迷糊糊地亲亲抱抱,居然就真的纯到其他啥也没干过。 连用手都只有那一次。 宋老师那里不能离人,中午的饭都是苏墨去送的,他和邹北远也见不到面。 晚上苏鸣去医院看老师的那一小会儿,小姨他们又都在,苏鸣和邹北远只能偶尔在盥洗室里偷偷亲一下。 素得疏雨鸣金最近画的漫画都没有多少H戏码。 脚基本上已经痊愈,昨晚是自己在家洗的澡,上传了第22话的更新就睡了。 睡前给小狼发了消息,说脚好了,就不过去用浴缸了。 发完还补充一条:[如果你想过来睡,你知道密码的。] 半夜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搂进怀里,苏鸣闭着眼睛蹭了蹭,闻到熟悉的沐浴露味道,安心地把脸贴在那人软乎乎的胸肌上。 早上醒来的时候邹北远又走了。 依旧是无事发生的一夜。 ……这火影狼是怎么回事,怕泄了精元影响他练功? 苏鸣生无可恋地在家画了一上午画,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就真的可以去画儿童漫画了。 吃过午饭,坐在沙发上休息,想起还没看昨晚更新那一话的反馈,便拿起手机,点开了果酱漫画。 先弹出来的是两个大额打赏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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