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北远说:“我习惯睡床的左边,不然我睡不着。” 苏鸣掀开被子,挪动屁股到床的右边,把另一条被子搭在自己身上。 然后身边一沉,邹北远坐上来。苏鸣用手机打字问邹北远:你睡觉打呼噜吗? 邹北远说:“我不,我睡觉还挺安静的。” 苏鸣写:你怎么知道你不打呼噜?你跟人睡过? “我的健康管理师给我做过睡眠检测,报告里写的,你要看吗?” 苏鸣满意了,摇头,写:不用,如果你打呼噜我就把人工耳蜗摘下来睡。 邹北远笑:“你这个一键静音的能力还挺方便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嗓音更低了,从胸腔里发出震动,很有磁性。 尤其他们此时此刻坐在一张床上,他声音里带着潮湿的亲密,像恶魔的低语,会轻易让人受到蛊惑。 苏鸣很想听他喘。 可惜盖的不是同一条被子。 苏鸣在心里叹了口气,放下手机躺下去。 邹北远问:“你要睡了?” 苏鸣把下半张脸埋进被子,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对邹北远点了点头。 “那我把灯关了。” 邹北远按掉灯控开关,房间里于是变得很暗,只有玄关柜下面亮着一盏夜灯。 苏鸣面朝邹北远侧躺着。邹北远大概是还没有睡意,坐在床上看手机,发现苏鸣还睁着眼睛看自己,就问他:“我会不会吵到你?” 苏鸣摇头。 不吵,只是有点心塞。 “睡吧。”邹北远轻声说。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苏鸣闭上眼睛睡着了。 而实际上,贼心不死的苏老师还在做最后的尝试…… 他假装睡着蹬被子,把自己的被子踢到床下,然后企图去扯邹北远的。结果邹北远不仅下床帮他把被子捡起来重新盖好,还帮他掖了掖。 苏鸣:…… 再演就过了,只好就此作罢。 他自暴自弃地把自己裹得死死的,委屈的眼泪只能往肚子里流。 邹北远看苏鸣又蹬被子又把自己裹成这样,一时也不知道这人是热还是冷,担心苏鸣感冒,便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两度。 平时看起来挺冷清沉稳的一个人,睡觉居然这么不老实,邹北远躺下来,目光落在苏鸣安静的侧脸上。 他睡得很熟,呼吸轻浅而平稳。今晚用了酒店的沐浴液因此身上不是那种熟悉的柑桔香味,但是也好闻。 邹北远想起浴室的洗手台上,放在很显眼位置的安全套和润滑液,心里忽然有点燥得发慌。 一种即将失控的感觉拉着他向下坠去。 这样是不对的,他在心里谴责自己,别对苏鸣想那些不干净的事! 翻个身,不小心把床弄出动静,他看到苏鸣眼睫轻颤,眉头不明显地蹙起来。 他不敢再动,过了一会儿,苏鸣却自己抱着被子往这边滚,好像是在找一个舒服的姿势,靠过来朝他颈窝里蹭了蹭,最后把脑袋抵在他肩膀上。 感觉到苏鸣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的身体,他忍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自己也把头靠过去,脸颊贴着苏鸣的额头。 苏鸣不再动了,呼吸的节奏重新变得绵长。 邹北远很慢、很小心地侧过脸,亲了亲苏鸣的额头。 作者有话说: 投海星,让苏老师听到远哥喘。
第24章 睡得爽吗? 由于苏鸣一整个晚上不停地往邹北远怀里拱,邹北远以为他冷,半夜把空调关了。 九月初的蓉市,温度也不算低,邹北远热得直接把上衣脱了睡的,于是早上苏鸣就趴在他微微汗湿的胸口上醒来。 胸肌触感好好,软乎乎的,又很暖,苏鸣脸贴在上面蹭了蹭,比枕头还舒服。 虽然半梦半醒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苏鸣贪恋这种舒服,蹭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然后他抬起头,和邹北远四目相对。 苏鸣:…… 邹北远:…… 苏鸣有点脸热,撑着身子从邹北远胸口起来,邹北远立即翻身下床,平静地说:“我先去洗漱。” 过了一会儿,苏鸣听到淋浴房的水流声响起。 房间里的遮光窗帘没有拉严实,一道明亮的阳光从外面直射进来,空气中的浮尘在光线中起舞。 苏鸣摊开手掌,让那道光落在自己掌心。 刚刚也不知道邹北远醒了多久,他就这么一直看着自己趴在他身上赖床吗? 虽然有点社死,但胸肌的感觉……果然很棒! 画过再多,还是不如真的上手摸一下,苏鸣大概知道下次要怎么把胸肌画得有温度了。 邹北远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苏鸣已经换好了衣服,走进浴室洗漱。 安全套和润滑液还放在昨天那个地方,苏鸣瞥了一眼,默默把这俩没用的东西往边上推了推。 他刷完牙洗脸的时候,邹北远又重新进来,对着镜子用电动剃须刀刮胡子。 苏鸣弯腰往脸上淋水,抬起头时白皙的脸映在镜子里,水珠顺着脸颊滚落。额发和睫毛都湿漉漉的,眼睛很亮地跟邹北远在镜子里对视。 邹北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不好意思,对视了几秒后率先移开视线,连耳廓都红了。 不是,大哥,我俩昨晚啥也没做啊,你在不好意思什么?! 苏鸣面无表情地关掉水,抽了两张柔巾纸擦脸。 不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剃须刀在嗡嗡地响。 邹北远其实是有点心虚,昨天晚上偷亲苏鸣的额头,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他一晚上都没睡好,不仅因为热,还因为一直往自己怀里靠的身体。 苏鸣可能是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睡着了也要把被子抱在怀里,被子踢掉了,就要往他身边靠,像极了某种黏人的小动物。 其实共情一下苏鸣的成长经历,人生中的前十六年都听不见任何声音,从小肯定就特别缺乏安全感。又爹不疼娘不爱的,家人的温暖全部都给了弟弟。 明明是带着缺陷出生的受害者,却还要无辜地成为这个缺陷的责任人。 邹北远觉得,苏鸣没成长为一个反社会型人格都是老天开眼,更何况还是这样一副干净得像个天使的性子。 苏鸣信任他,愿意跟他待在一起,毫无防备地跟他睡一张床,而他却总是对苏鸣动那些坏心思。 很羞愧、很无地自容。 八点多钟,两人一起在楼下的自助餐厅吃早餐,邹北远再次打电话给物业,物业答复说供水已经恢复正常。 挂断电话,邹北远问苏鸣:“你待会儿直接回家去吗?” 苏鸣点头。 他后天要更新《兔谋狼轨》的第19话,这周又是去宜市又是出来开房,导致他线稿还都没画完,看来明天又要抓陈沐超来帮他上色。 不过,时间虽然已经紧迫得火烧眉毛,但他仍然还有另一件事情想做。 从酒店退房出来,邹北远把苏鸣送回家就去了拳馆,苏鸣独自画画到中午,下午两点约陈沐超出来陪他去逛画材店。 他要开始准备邹北远的生日礼物了。 常去的那家画材店在市中心,两个人坐地铁去的,路上陈沐超问他:“你家小狼要过生日了?” 苏鸣比手语:还有半个月。 陈沐超:“他告诉你的?” 苏鸣摇头:我在他百度百科上看到的。 陈沐超:“所以你是想要给他一个生日的惊喜吗?” 苏鸣:那倒不是,我一早就答应了要画一幅画送给他。 在地铁上用手语交流的人很难得一见,手语打得快还长得这么好看的,更少见。 意识到周围有很多人在看自己,苏鸣拉着扶手,压了压口罩的鼻梁条,不再讲话了。 走出地铁,苏鸣才继续跟陈沐超分享他昨晚的经历。 “不错啊你,”陈沐超笑,“睡得爽吗?” 苏鸣生气地比划:就真纯睡觉,盖的还不是同一条被子! “哦,这么看来,理论知识再丰富,缺乏实战经验,遇上事儿了还是顶不起来。”陈沐超语重心长道:“苏老师,还要再接再厉啊。” 苏鸣更生气了:你说他是不是不行? 陈沐超啧了一声,“我就跟你说他是直的,你不信。他哪怕是有那么一点点弯呢,你都滚到他怀里了,他还能无动于衷?” 苏鸣:操! “如果他真有那么一点弯,但是睡了一晚上不碰你,也有两种可能,”陈沐超煞有介事地竖起两根手指,“一呢,他不知道你是弯的,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二呢,就比较扎心了,他不喜欢你。” 苏鸣仿佛心脏中了一箭,抬手就要给陈沐超后颈一记手刀。 陈沐超反应敏捷地躲开了,转个弯说:“不过从我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还是挺喜欢你的,但是不确定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喜欢。你可以暗示一下他你是弯的,看他有什么反应。” 苏鸣想了想,手语问:怎么暗示? 陈沐超:“比如给他看你的漫画。” 苏鸣:会不会太刺激了一点? 陈沐超:“富贵险中求。” 苏鸣:……我不敢。 他变得贪心了,变得患得患失、不敢轻易尝试了。 苏鸣想,我可能是真的喜欢邹北远。 想要不止睡一次的那种喜欢。 作者有话说: 苏老师掉马倒计时
第25章 似乎是谈恋爱了 接下来两天都很忙,苏鸣压着截稿时间更新完最新章的漫画,转眼又到了教师节。 周四上午一大早,苏鸣出发去宜市看望老师,邹北远和他一起吃完早餐后又去了拳馆。 这段时间缺乏教练的约束,苏鸣做饭又太好吃,导致邹北远有些过于放纵自己,体脂率升高了一点点。 虽然暂时没有比赛要打,但他还是决定给自己增加训练强度。 常来的这家拳馆是他朋友江祖凡开的,当初筹备的时候请他做了技术顾问,因此这里虽然硬件设施比不上美国的训练基地,但日常的基础训练还是够用了。 如今他在蓉市的生活,就是每天到拳馆训练、偶尔去酒吧露个脸,其余时间都跟苏鸣呆在一起。 之前邹北远以为自己离开拳台以后每天都会过得很苦闷,但现在看来,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不错。 做杠铃推出的时候,有个人走到他身后,用英文说:“我以为你回来会偷懒。” 邹北远听到这熟悉的布鲁克林口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他没回头,呼吸和肌肉发力的频率一点没变,也用英文说:“我以为我走了,你会偷懒。” 身后的人笑起来,“我是偷了一段时间懒,因为来你们国家的签证太不好办了。” 邹北远没理他,一直到四组杠铃推出做完,才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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