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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走的，”裴洛之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将手里的蛋糕递给修漠，“等了你很久，留给你的。” 修漠瞥了一眼裴洛之手里精致的蛋糕盒，没有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块芯片，“时效是今天之内。” 芯片装在一个半透明的密封袋里，袋子上印刻着鹰蛇徽。这是一块来自于军方实验室的现时共享资料。 裴洛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给我的？” 修漠眯了眯眼，冷声道：“不然呢，你以为我闲到满世界找你了吗？” 修漠说完，轻叹了一口气，似乎不愿意再多和裴洛之共处一秒，转身就要走。 “等下！” 修漠没有回头，“还有什么事？” 裴洛之大步走到修漠的面前，正视着那双暗如寒潭的眼睛。 “你喜欢的人，是阮勋吗？”
第25章 25 === 修漠睫毛轻颤，狭长的一双眼眯起。 “黎时说了什么？” “呃……不关他的事，”裴洛之道，“我只是想问你，你喜欢阮勋吗？” 修漠冷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裴洛之道，“因为我喜欢你。” 修漠似乎并没有立刻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隔了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洛之。 他轻声道：“你喜欢我？” 裴洛之没有任何遮掩，坦率地点头。 “当然，这个问题对我的影响也不大，不管你喜不喜欢阮勋，我都会对你好的。”裴洛之道，“我希望你能有一点点喜欢我就好了。” 修漠盯着他，眉心微微叠起皱痕，他不能理解裴洛之超乎常人的坦率直白。眼前的Omega像是一个慷慨的富翁，将他拥有的难以计数的爱意毫不吝啬地倾泻。 修漠嗤笑一声，“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只对你。” 裴洛之说完，修漠再一次眯起了眼，轻抿着嘴唇。裴洛之对他这个表情已经很熟悉，连忙补充道：“我和黎时只是一起走了一段路。” 修漠轻挑眉尾。 裴洛之拿不准他对自己这一番告白的态度，心里也有点打鼓，手心里出了一层汗。他试探着抓住修漠的袖口，将手里的蛋糕盒硬塞到修漠手中。 “你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带。” 修漠只用指尖勾着盒子的提手，垂眼审视裴洛之，忽然开口。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修漠淡道，“你连做替身都不配。” 是谁的替身，他们都心知肚明。 极优性Omega比Alpha的数量还要稀少，普通人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即便是在帝国中央学院，裴洛之见过的极优性Omega也不过寥寥。 但无一例外，这个群体媚骨天成，有着无可挑剔的美貌，优于常人的极高智商，从诞生之初，整个社会都倾注了全部的偏爱和资源在他们身上。 和极优性比起来，好像他真的一无是处。 裴洛之再怎么不在乎，却也无法对自己喜欢的人的蔑视无动于衷，即便相似的嘲讽他已烂熟于心。心口陌生的疼痛像是一柄并不锋利的刀，反复在他的肉心上拉扯出粗糙的伤口，在修漠最后的尾音落下后，仍然在一跳一跳得疼。 “没办法啊，我又不是他。”裴洛之轻声叹了口气，冲修漠弯了弯嘴角，“你不会再认识第二个阮勋，但也不会再认识第二个我。”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两旁的路灯接连亮起。暖黄的灯光下，Omega眯起眼睛。 光落在那双茶色的眼眸里，让他一双微微下垂的眼睛闪闪发亮，红润的双唇抿着，让修漠忽然有触碰的冲动。 回过神来，又是一阵厌恶。 他就是用这种表情勾引黎时的吗？ 没有一个Alpha无缘无故地将自己地信息素留存在某个Omega身上。 那股淡淡的玫瑰香气直冲鼻腔，修漠讨厌被这个Omega当作猎物。 修漠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软化，紧接着又冷冽了起来。裴洛之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讨好地凑近修漠。 “给我个机会表现一下嘛，”裴洛之道，“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因为我喜欢你。” 修漠“呵”了一声，微微低下头，两人的鼻尖几乎一下子要碰到一起。 “那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馥郁浓烈的葡萄香气一瞬间汹汹袭来，像是一只手掐住了裴洛之的脖颈，一股寒意如同冰面上噼啪蔓延的裂痕，爬上他的脊背。 裴洛之承受不住这股极其凶悍的信息素压迫，不得不后退一步。 胸膛里的心脏怦怦剧烈搏动，裴洛之眼前发晕。他从来没有想到极优性的信息素能够强悍道这种程度。 修漠甚至只释放了微不足道的一丝气息。 “啪嗒”一声。 修漠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留在裴洛之面前的，只有被随手抛下，砸落在地上地蛋糕盒子。 脆弱的盒子已经变形，里面被精心烘焙出来的蛋糕，已经彻底成了一团糟乱。 一直到视线中的修漠消失，裴洛之才蹲下身，将已经不成样子的蛋糕盒捡起来，丢入了垃圾处理口。 他站在原地怔了很久。 为什么这个人，能在给他带来极致的幸福的同时，又总能给他带来绵长的痛苦呢？ 好在裴洛之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开导自己。修漠现在不喜欢他并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都没从修漠身上得到，这么全心全力去追求某个人，对于裴洛之来说，同样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很快的，整个帝国中央学院都发现了，传说一般优秀，而有着厌恶Omega怪癖的修漠身边，出现了一个死缠烂打的Omega。 裴洛之每天都会给修漠变着花样带早饭，晚上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哪怕修漠不等他，他还是乐此不疲地追在修漠身后。实验室里两人共处一室，实验室之外，只要有修漠存在的地方，三步之内，必定会出现那个总是一张笑脸的好脾气Omega。 裴洛之也成了帝国中央学院，无聊的学子口中津津乐道的新八卦。 他在学生之间出名的事情，是老赵告诉他的。这些年轻的AO好奇归好奇，却没有一个人有胆量接近裴洛之，只能在半夜卧谈时发挥一下自己过剩的想象力。 老赵长吁短叹，咬牙恨恨道：“我怎么跟你说的？你招惹谁不好，你干嘛去沾那个家伙的边，人家耍着你玩呢，你看不出来吗？” 裴洛之一边飞速地敲打着键盘，目光盯着屏幕上一串串飞速滚动的数字，“放心吧老赵，我有数。” “你有数你有数，天天就会这一句糊弄我，你有什么数啊你！”老赵嚷嚷道，“你算是出了名了，现在学校里谁不认识你啊，啊？！你以后还怎么接单子啊！” 清脆的键盘声一滞。 老赵满心欢喜，以为裴洛之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定睛一看，裴洛之皱着眉，目光仍然停留在屏幕上，半晌，噼啪的键盘声又接上了上一幕的残章。 “单主又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大不了我以后不接线下的单子就好了，等着一批学生毕业了，没人会记得我。”裴洛之看了一眼老赵，认真道，“我觉得你也应该去寻找一下自己的爱情。” 老赵一愣，裴洛之鲜少有如此一本正经的表情。他皱眉不解，“你真的喜欢他？难道他对你很好吗？” 裴洛之转过头去，继续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不好。” 老赵道：“那你图什么啊，你欠虐啊？” 裴洛之停下手里的动作，花了一秒钟时间仔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有那种癖好。” 老赵怪叫，“那是为什么！” 裴洛之指尖轻轻敲打着键盘，叹了口气。 他二十四小时围着修漠转也有一个多月了，修漠从最开始的漠视嘲讽，态度也逐渐发生了转变，但和爱没有关系。他只是接受了裴洛之这样一条赶不走的尾巴的存在，理所当然的命令起了裴洛之做这做那。 一向严格遵守日程表的裴洛之，今天之所以在离开研究所后还在处理数据，就要拜修漠临时把他喊出去送东西所赐。 说完全不烦躁是假的。 “他今天早上五点钟起的床，”裴洛之道，“一上午的时间处理完今天实验室的工作，下午和教授去临星参加会议，晚上赶回来参加别人的生日宴，到凌晨才能休息。” 老赵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又不会带着你。” “如果一个人每天都这样生活，不是很辛苦吗？”裴洛之看着老赵，轻声道，“我觉得他很可怜。” “他再可怜，你也比他更可怜！”老赵也跟着叹了口气，“算了，说了你也听不进去，你对自己好点吧，啊？” “成为极优性有时候也是一种不幸。”裴洛之道，“有时候看着他，我觉得劣性也没什么不好的……信息素等级如何，真的有意义吗？” 不等老赵说话，裴洛之放在手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便起身穿衣服。 老赵拉住他，“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他又叫你干什么！” “不是他，是他朋友，来拿东西。”裴洛之打开宿舍门，晃了晃手里的储存卡，“我去送东西。” 老赵又叹气，“等他毕业，你直接去应聘他助理吧。” 常常在修漠身边刷存在感的好处还有一个，在修漠接受他的存在之前，修漠身边所有的人都认识裴洛之了，而裴洛之对付一般的Alpha得心应手，陆续在修漠的默许之下，加了不少他朋友的联系方式。 有时候他们联系不到修漠，就会来找裴洛之。 电子设备不能通过传送口直接分解传输，裴洛之不得不在半夜穿过大半个校园。途中Alpha又发来消息，说他找了朋友帮忙捎带，让裴洛之找一辆红色的跑车。 裴洛之觉得对方完全是多虑了，时间已经临近两点，整个校门口，只能看见那一辆惹眼的红色。 裴洛之走上前去，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张带着惊讶的脸。 “是你？” 眼前的人有些熟悉，裴洛之却死活想不起对方是谁，习惯性地笑了一下。 那Alpha脸色几乎立刻就沉了下去，冷笑一声，一把紧紧攥住了裴洛之的手腕。 “你他妈真行啊，睡了就跑的Omega，我是第一次见。”他讥讽道，“怎么，嫌老子掉价，现在又看上修漠了？” 裴洛之脑中灵光一现，顿时想起这人是谁了。 这是他在见到修漠那天早上，拉黑的Alpha。
第26章 26 === Alpha的力气大的惊人，手腕被抓得发麻，裴洛之挣脱不开，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僵硬。 “你抓疼我了，先松手，好不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一松手，你还不转头就跑？”Alpha道，“你是不是连我叫什么都忘了？记住了，老子叫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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