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她“告诉我哥?” “求求你好不好,我就想试试。” “行。” 她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了。 她真的就是一个小孩子。 如果她不是小孩子的话,她应该会用身份,地位,权力来压我。 可就因为她是个小孩,她只会用一个早晚会被公之于众的秘密和年龄来“压”我。 我和宫楚行都只把她当作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 中午我俩在茶水间闲聊,他替我冲泡蕾拉想喝的热可可,“一个转眼,冬天又要来了。” “遗产账目没查清楚,脚脖子上的高科技也还戴着。” 我苦笑着耸耸肩,夏千秋是给我们哥两送来一份厚礼,可能不能全权收下,只能靠我哥。 那个死东西——电子脚镣戴着怎么也不方便,做爱的时候尤其不方便,没电的话我们两只能光着身子在地板上做爱,还他妈连着充电线。 自我挖苦过后,就不得不抬着一杯甜滋滋的热可可去会议室找蕾拉,小女孩今日心情出奇的好,哼着小曲看杂志,“哥,我能不能回家,我想回去别墅。” 宫楚行递上热可可,“你最好别在夏老师面前这样叫他的弟弟。” 蕾拉捧着杯子,不悦道“哦。” “出大楼的时候一定要穿外套。” 蕾拉喝下一口热可可,“我想去逛府前直街。” 我正给我哥发消息,盯着屏幕里的弹窗还能回蕾拉的话“你是想吃府前直街的柠檬挞吧。” “你哥也很爱吃,你可以一起买来。” 那边传来信息,“我在家。” 我转头扶住蕾拉的肩膀,“我哥在家,你可以回去,但必须是等着司机来接。” “可我想···” “下班以后我一定给你买回来柠檬挞和咸味司康。” “我乖乖等车。” 下午薇薇安带着我们敲定了初冬第一批的新色系衣料z 傍晚,阿楚被自己大侄子接走以后,我开着车去了府前直街,在一号甜品铺子排队。 或许脚镣的范围就锁定在府前直接这一片区,排队的时候我的电子脚镣一直响个不停。 妈的,我不是什么卖国贼,政治犯。 我只是一个喜欢乱伦的弟弟。 终于终于,我在一群人的注视中买走了柠檬挞,甜司康,咸司康,蓝莓杯··· 一大堆甜的,咸的,好吃的,发胖的。 我抱着东西上了车,窗外立马下起瓢泼大雨,而此时一通电话打过来,是蕾拉。 “哥,你快回来了!夏扼疯了!” “疯了?” “我不敢看,他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就疯了。” 即使我想狂飙回家,可我哥为了我的安全,把这傻逼全自动跑车设置为均速六十五,开回家要一个半小时。 我们兄弟两的命运一样多舛,弟弟也是在接完一通电话后,疯了。 “我哥怎么了?” “他在院子里,呆呆地跪着。” 熬过这一个半小时,等到黄油味道充满在车厢内,等雨刷不停地摆动。 甜品全部冷掉了,我没有拿雨伞,慌乱地冲进雨中,看见像墓碑一样跪着的他。 我抱着他的肩膀摇晃,雨水一点点打湿了我的全身,我哥跪在雨中,他已经全湿了。 角落中还有一部被摔碎的手机。 他看见我来了,把我抱紧,“冷不冷?” 我哥当时就像一个纸偶,被一点点地吞噬,雨水撕薄白色的衬衫,非要其变成透明色和自己共情。 我哥的长发紧紧贴着他的头皮,脖子,腰身,他像是裹着黑布的遗孀,头发不像头发,发丝如血肉粘连。 这一场大雨,是爱恨情仇的粘合剂,找到一个幅度就想凭借其滑下——我哥的睫毛,鼻梁,嘴唇上都是大小不一的水珠。 老天爷发疯一样地下雨,我发疯地想拉起我哥,“回屋子。” “我错了吗?” “我已经尽我的最大努力了。” 我扯着我哥的手,他却怎么也不愿意起来,我只能从他嘴里扯出这两句话。 他也被雨水冲刷得快没了,他的皮肤,一寸一寸的变成透明色,露出森白的骨头。 我哥重重一扯,把我再次关进他的胸腔里。 就像母亲想把最疼爱的孩子重新塞回自己的子宫一样。 我和我哥头顶着头,像是野外的斗牛,他的五官在我的眼里开始无规则地失序。 我的睫毛没有美人的卷翘,雨水连累我的眼睛,让我觉得眼眶发涩。 我开始看不清你了。 夏扼抱着我的头,他的眼睛好像失去了往日的明亮和清澈;无神的,无色的,无生命的。 他的嘴唇被冻得发白,哆哆嗦嗦问我,不是。 问你,也不是。 “骗人的吗?” “您还是这样,不肯彻底地把他给我。” 夏扼不断在我耳边呓语“给我。” “还给我。” 最后一次,他在我耳边尖叫“还给我!” 天空劈下一道雷。 尖叫声砸死了我的左耳,砸碎了我的左心房。 一道雷声劈开了我仅能握住片段的命运。 我当时以为我今生唯一的爱人就快死了。 我在雨中昏厥过去了,被吓得,被冷得。 是在雨里的最后一眼,我哥还在喃喃的嘴唇。 你到底想说什么。 醒来之时,我身处医院,内脏挤压一般的疼痛,我哥靠坐在床前。 他笑着看我,可他问我“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为什么···” “宝贝,你告诉,那是一行诅咒人的咒语吗?” “幸福长久,恩爱不离。” 我哥又笑了,嘴巴张开一条缝,把气艰难地放出来。 “这算诅咒吗?” 我又晕了过去,我哥的替身,小纸偶,化在那一场雨里,死在我的怀里。 好可怕? 是吗? 昏迷不醒的那几天,我哥一直呆在医院,而蕾拉也在隔壁病房住着,电视机里不停播放一则晚间消息:乌缚兰著名企业家夏千秋先生去世。 ---- 大家应该可以猜到最后一通电话是夏千秋打的,各位还可以猜猜夏千秋说的什么。(番外会讲) 和大家痛快地说一下,这本书还没开始写的时候,我一直纠结是用夏盛的视角展开,还是用夏扼的视角展开,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用弟弟的视角展开,如果用哥哥的视角展开的话这篇文就会特别的压抑特别的黑暗。 在夏盛眼里,夏扼对外的形象只是有些冷淡还有着威严,对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但这一切都是夏扼营造出来给夏盛看的,就算最后夏盛经历了那么多,他依然是天真的,他参不透夏扼的本性。 在白岛那十年是致命的,并没有那么容易愈合,而且十年间还有更多可怕的故事手是夏盛不知道的,所以在夏扼很小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扭曲了。 再给大家一个小钥匙:各位可以大开脑洞想一想,夏千秋明明晓得就算遗产继承人是夏盛,但他百分之一百还是会把管理权交到夏扼手上,那么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夏扼呢? 如果大家想知道这些真相,想知道夏扼的内心独白,想知道这么多故事里夏扼到底说了哪些真话,哪些假话的话,就去番外看吧。
第80章 捌拾 谈论 醒来之后,发现我和我哥的脚镣都被摘除,那东西就像是失足少女流掉的胎儿,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仍然会有余颤。 我哥应该是疤痕体质,他的脚腕上还留着一道印子。 夏千秋死的太突然,但在他死后丢失的“罗曼蒂克”就也被找到了。 那一场大雨,蕾拉在听筒里害怕的声音,我哥凄厉的嘶仿佛从来都是假的。 我哥捏着手巾为我擦汗,“想不想吃甜豆腐?” “夏千秋对你说了什么?” “我把你买来的柠檬挞吃掉了。” 我哥扶住我的肩膀,轻轻地握一下,“你们不用知道,宝贝,一句恶毒的话而已。” “他诅咒我们吗?” “是啊,他诅咒我们。” 我哥哑然失笑,安慰道“没有关系,我们自己祝愿自己。” 很多事情,你越深入后,便越觉得无力,挣扎都是徒劳的。 “夏千秋死了,是不是蕾拉就不会死了?” “你背后的纹身差点发炎。” 我哥今天的态度很奇怪,一直游离在“是”和“不是”之间,他从来不会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但肯定是少一分力量和我们抗衡了。” “蕾拉现在只是一个小女孩吧?” “和你当初一样,只不过你是小男孩。” 我和我哥说着话,蕾拉知道我醒后也很担心,此时露了半个脑袋在门口,“我···我可以进来吗?” “随你。” 蕾拉小跑着到我床前,眼神和肢体都竭力想避开我哥,装作没有我哥这个人。 “你有没有好点?” 我回复她“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吧。” “这个确实,医生只是说你受惊吓过度。” 我看到我哥的眼刀。 我现在无力去追问很多问题,我哥有自己的打算,看透自己废物的本质,我才明白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才好,知道了反而会威胁到我哥。 我只要,我只要,牢牢地,让他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就能够了,就很好了。 蕾拉陪我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在趁我哥出去的片刻功夫,压低声音附在我耳边。 我以为她要说什么大事。 “哥,一个月后,府中直街有烟火大会,到时候你会陪我去吗?” 算了,她就是个孩子。 “会,我和我哥每年都会去看的。” 我哥的生日又要到了,他即将年长一岁,我也是。 蕾拉也是。 十一月三号,我要奉上绝美的礼物给我最珍视的爱人。真是一个好委屈的人,没有父母送的礼物,弟弟也是个麻烦鬼。 我正在哀叹着,我哥就已经回来了,蕾拉也一溜烟地跑了。 我哥鲜少地没问我们在交谈什么。 他坐到床前,手里的盘子上竟然有一大块热腾腾的培根卷嫩肉,夏扼说要告诉我四个消息。 明年的春天,普兰顿要他和蕾拉正式订婚。 陈圆媛通过“人体改造计划”得到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了。 他将被调回金藤,提刑司顾问长由陈就崇来接任。 他今天做的培根卷肉喷了苹果酒 四个消息,除了最后一个其他都无关紧要。 “你应该不会让订婚宴这样的悲剧发生。” “希望他能放下这段执念吧。” “回到金藤?看来你是升职,陈大公子被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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