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殃生的到来,重新唤醒他心底的柔软。 钟殃生真的太甜了,全身都软软的,又那么香,那么好抱,有时候古灵精怪,有时候会发脾气,但是他都觉得钟殃生很可爱。 季闽这样想着,嘴角都带起宠溺的笑。 \'那个小笨蛋,也不知道睡醒没有。\' 季闽在昨天抱着钟殃生的时候就想通了。 他不会再退的,不会再把钟殃生让出去,不会让钟殃生再离开他的身边。 殃殃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会小心地藏好自己的另一面,让钟殃生一点一点喜欢他,季闽愿意为钟殃生收起所有的阴暗偏执。 屋里的娃娃,回去就换个地方放吧。 这样想着,季闽加快速度,跑回别墅,他推开房间的门,见到钟殃生正赤着脚站在他的柜子旁边。 柜门被打开,钟殃生仰着头,看着满柜子的娃娃,还有好几个落在钟殃生的脚边。 季闽心中一紧: “殃殃。” 钟殃生转过头来看站在门口的季闽,他的漂亮眼睛里带着明显的好奇。 钟殃生举着一个娃娃,这个娃娃是黑白色的,跟之前在钟殃生面前死掉的猴子长得一模一样。 钟殃生终于发现了季闽的秘密, 他把这个娃娃举给季闽看: “季闽,这是,怎么回事啊?” 季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 明明刚刚,还想着,要让钟殃生只看到他最好的一面的。
第33章 小夫人和养子10 一楼的餐厅, 钟殃生坐在椅子上乖乖吃三明治。 他大大地咬下一口,腮帮子鼓鼓的,手上将一个跟他神似的娃娃, 抱得紧紧的,脚还在过高的凳子下面晃呀晃,因为好吃的食物,一脸满足。 季先生优雅地往烤得焦焦脆脆的面包上, 涂抹果酱, 不动声色地寻问: “以前怎么没见过夫人, 抱着娃娃。”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钟殃生翘着嘴角,炫耀似将娃娃抱得更紧一点: “季闽才送给我的,是不是很好看?” 季先生低头专注的用刀锋一点点抹平面包酱, “娃娃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夫人不害怕吗?” “你是笨蛋吗?这有什么好怕的,这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娃娃。” 钟殃生自夸似的对着坐在旁边座位上的季闽道:“对吧?” 季闽宠溺地点头,将抹好果酱的放在钟殃生的盘子里, 又拿起另外一片抹起来。 钟殃生尾巴翘得更高: “季闽那里还有好大一柜子呢,对了,郑祁。” 身后的郑祁突然被点名, 将视线从钟殃生身上收回来, 钟殃生神神秘秘地说: “有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哦。” 郑祁一怔。 钟殃生已经转过头去,又在娃娃上亲了亲, 他真的好喜欢这个娃娃, 他决定了, 最近都要抱着娃娃睡觉。 季先生又转向季闽,这是季闽第一次跟他同桌吃饭: “你也由着他?” 季闽没有回避季先生的目光, 淡淡道:“是。” 季闽没有忘记钟殃生看到那一柜子娃娃时,自己心情跌落谷底的模样,更没有忘记,钟殃生那时气鼓鼓地说: “季闽,你明明把我的娃娃都做好了,也不给我!” 光是这一句话,就让他起死回生,所以,给他吧,一个娃娃而已。 季先生将目光落在钟殃生的身上,钟殃生浑身都娇娇软软的,此时正在吃季闽涂抹好的面包。 有一点果酱沾在钟殃生的唇边,钟殃生用舌尖去舔干净,那副样子,可爱得紧,怪不得招人喜欢。 从一开始便特殊对待,斗兽场抢人,又是送娃娃,又是来吃饭抹果酱的,怕他不知道钟殃生现在在他的心尖上吗? 季先生看着自家儿子。 季闽正拿着手帕给钟殃生擦嘴,丝毫没有注意他身后的管家,落在钟殃生身上迷恋的目光。 季闽跟他一样,生成一个痴情种,但光是这样可不行,季闽还是不够狠,跟当初的他一样,不够狠。 即使轮回七次,即使被人虐待,恶意相对七次,季闽也学不会心狠手辣。 他母亲给他的影响太大,是他这个父亲的失责。 季先生居然也知晓他身处轮回中,季闽如果知道,一定会狠狠惊讶。 季先生放下筷子,用毛巾优雅地擦干净手,他拄着拐杖转过身,久久凝视着那副墙壁上的巨大画像。 季先生的眼中有着温柔,有着痛苦,他的手微微抬起,想要抚摸画像上的人的脸颊,又很快重新按下,将手指放在手杖的龙头上。 季先生背对着钟殃生: “夫人,今晚开始,就跟我一起睡吧。” “哐当。” 是涂抹面包酱的刀掉落在盘子里的声音,季闽神色冰冷。 “咔擦。”是正在布菜的郑祁,捏碎手中的盘子。 “怎么有意见?”季先生转过头,脸色平静。 郑祁看着季先生没有说话。 季闽脸色冰冷:“是” “殃殃还不习惯跟人一起睡。” 季先生仍旧温和地笑道:“是吗?之前他不是跟管家一起睡的吗?之后又跟你在房间共度一夜。” “这样,还是不习惯跟人一起睡吗?夫人。” 季先生的目光没有看任何人,直接看向钟殃生,钟殃生抱着娃娃被季先生这么一看,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他的嘴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习惯的。” “我是您的夫人,本来就该一起睡的。” “钟殃生!”季闽打断钟殃生的话,不敢相信地看着钟殃生。 钟殃生想摇头,不是他要这么说的,但是他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只有眼里有微不察觉的惊恐。 但钟殃生的嘴角还是微微翘着,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地可爱,带着他独有的娇俏语气。 “本来就是这样呀,我又没有说错。” 钟殃生\'主动\'走向前,揽住季先生的手臂:“先生,走吧。” 季闽在钟殃生即将擦肩而过之前,一把拉住钟殃生的手腕,眼中带着悲伤:“殃殃,昨天晚上……” 钟殃生打断季闽的说话:“昨天晚上又怎么样,我可以昨天晚上喜欢你,今天就喜欢别人,放开我。” 钟殃生打掉季闽的手臂,又打出“啪”地一声,将季闽的手打开,同样是把手打开,昨天到现在竟然是天差地别。 季闽也同样是眼红,昨天是情动的克制,今天就是在发疯的边缘岌岌可危。 季闽的手用力纂紧钟殃生的手腕,他不再询问钟殃生,而是将目光转向季先生: “父亲,我不允许您带走他。” 季闽的声音说得坚决,自从钟殃生上次质问季先生“是否真的深爱他的夫人”的时候,季闽对季先生的敬重就越来越少,他对季先生有了猜疑。 季先生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杖在地上轻点,手杖在大理石扑成的地板上发出声音。 “哒哒哒。” 季闽直接粗暴地将钟殃生扯开,抱入怀里。 “季闽。” 季先生闭着眼睛呵斥。 “父亲!” 季闽声音更冷,他看着季先生,眼中有威胁之意。 他们都很清楚,季闽可以通过娃娃伤害任何人,只要季闽一动,季先生不得不沉浮。 季先生却笑了,他将手中的手杖交给一旁的管家。 季先生微跛着脚,一瘸一拐地走向餐桌,背却挺得很直,中年绅士的风范在他身上尽显。 季先生不慌不忙地拿起刚刚抹果酱的那把刀,用手帕轻轻擦拭干净。 季先生跛着脚走到季闽和钟殃生的面前,直接忽视季闽冰冷的神色,他直接拿起钟殃生的手。 更准备的说,是在季闽怀里的钟殃生,\'主动\'伸出手。 季先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把刀放在钟殃生手里。 钟殃生眼中的惊恐更胜,他根本不想跟季先生走,也根本不想拿刀,但是,现在,他的手就是死死地握着刀柄。 即使季闽来拿,他也不肯放开。 季闽怕伤了钟殃生,没有过于用力。 季先生已经微跛着脚走开,手重新接过管家手里的拐杖微微杵在地上,季先生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容,轻声说道: “季闽,你现在有软肋,像以前那样可不行了。” “爸爸交你,得狠一点。” “明白吗?” \"噗嗤。\" 随着季先生最后三个字说完,刀入肉的声音同时响起,季闽不可置信地看向身下,钟殃生正握着那把刀,毫不犹豫地刺进他的胸口。 在季闽的眼里,钟殃生还是那样很漂亮,他的手上染着他的血,血顺着钟殃生的手指往回流,流到钟殃生的手腕上,滴落在地。 一滴一滴的血,在地上溅出血花,季闽抬头看钟殃生,钟殃生还带着笑,只是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流满面。 漂亮的眼睛里,泪水一颗一颗的往下掉,跟他的血交融,再也不分开。 季闽也笑了,钟殃生不是自愿的。 他还在试着故作轻松地安慰钟殃生: “哭什么?” “娇气。” “心脏这里是空的,就是刺进来,我也死不了的。” 季闽抓住钟殃生的手拔出去,有血花重新模糊钟殃生的眼睛。 季闽就用手帮钟殃生擦去血水和泪水,但是血越擦越多。 “夫人,现在可以走了吗?” 季先生不急不慌地道,钟殃生被血糊满整张脸,掉着眼泪转过身。 即使到现在,季闽还是在为钟殃生找借口,他不想,不想内心里的敏感,多疑占据上风。 “季闽,你认为,他只是被我操控吗?” 季先生看着季闽的眼睛: “没错,我的确可以影响\'夫人\'的决定。” “但这个影响稍稍有意志力的人就可以推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季闽,意味着,他没那么爱你。或者说,根本不爱你。” 这几句话狠狠抓住季闽的命门,季闽眼睛瞬间血红。 又来了,又是这样! 每一次,每一任夫人,都是先对他好,每一次都是最后对他下死手。 又来了!回忆翻滚! 钟殃生,也从来不喜欢他吧,就像父亲所说的,从来对他只有虚情假意。 钟殃生叫郑祁哥哥的自然而然。 钟殃生在走廊上吃着郑祁的蛋糕,跟着郑祁离开。 钟殃生在他身下,哭着对他说“不许碰我”。 每回忆一次季闽脸上,就闪过一丝痛苦,他不停地挣扎,天平却渐渐失衡,暴戾的气息在季闽身上一点点浮现。 钟殃生看着这样的季闽,说不出话,他现在浑身都是血,他有些害怕,不仅仅是害怕季先生,还害怕这样的季闽。
57 首页 上一页 29 30 31 32 33 3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