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也许对自己的诚意也是认真的。 “张总。”商陆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口道。 “叫我张航就行。”张航反驳了他一句。 “……好,张航,你听说过去年冬天北京的那场爆炸案吗?之后全国动荡了好长时间,虽然现在网络上查不到任何相关消息,那短短的一个月就像是人民一起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有条不紊的继续着。”商陆捏着手中的玻璃瓶,语气低沉地说。 张航看了眼王曜华,后者默默点点头。 “我知道那次国防出了点儿问题,有个副职把正的顶下去了。怎么?”张航的语气十分冷静。 “我们把那个事件拍成了电影。”商陆舔了舔嘴唇,抬起头直视着张航的双眼,“我们想要让群众记得,国家做过错事。” “你参与了?那次事件。”王曜华在旁边问。 商陆只是点头。 饭桌顿时沉默下来,薤白在旁边紧张得手脚同时冒冷汗,耳边其他桌的喧嚣声都逐渐远离了。 “你们想要拿龙标。”再次发声时,张航说得并不是疑问句。 商陆又是点头。 王曜华抬手揉了把脸,深呼吸了一下:“你们开的价格还真是高,比我们教授那二百万还要狠。” “啧,我觉得甄远峰的人工智能算法不值这个价格。”张航活动了一下肩膀,否决得留有余地。 “值不值,要看了再说。”商陆抓住这个机会。 张航叹了口气:“你跟人谈过生意吧。” “当然。”商陆回答。 “竞标过么?”张航继续问。 商陆再次认真地点头。 张航也点点头:“你们今年就会把项目交付了吧?” “具体说是来年开春。” “那就在今年年底,把半成品拿来,我们到时再来谈谈价格。”张航拧开可乐瓶子,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放下瓶子之后长叹了口气,“还是可乐好喝。” 商陆抬手叫来了服务员,又要了两瓶可乐,自己一瓶,薤白一瓶。 “你说,这生意要是谈成了,我们算是合作吗?”商陆举着可乐,问。 “我向来不相信合作关系,那太讲究人情了,讲人情的话事情就会变得繁琐复杂,没有意义,”张航也举起可乐,“但我相信合同。” 商陆笑着点头,将自己的瓶子微微倾斜,碰了碰张航手中可乐的瓶身:“那就敬合同。” 两个人同时昂头喝了口可乐,然后起身结账,那顿饭花费不到三百,张航转给老板三百整,扭过头对打算AA制的商陆摆手说道:“下次你请。” 商陆没有推辞,笑着道谢,此后目送着张航和王曜华两个人朝某栋写字楼走去。 那晚,薤白觉得,自己亲身经历了今后将撼动世界的最强团队的第一次正式切磋,本来应该是个激动人心的场面才对,但他们却是在人均消费六十块钱的大排档里交易的。于是这历史性的时刻就变得平凡起来,好像他们刚刚谈成的只是“明天你的作业借我抄抄”这种小事。 “商陆……”薤白站在商陆身后拽了拽他的手指,才发现商陆的手指冰凉得吓人。 商陆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抱住薤白:“吓死我了,我中途真以为我要搞砸了……” 薤白轻拍着商陆的后背,莫名觉得很感动:“我看你刚刚明明从容得要死,原来你也会紧张啊。” “幸亏今天有你在,”商陆小声嘟囔着,“紧张的时候只要看你一眼就可以缓解了。” “真的吗,那就好,那就太好了……我以为我会成为拖你后腿的那个。”薤白亲了亲商陆的耳朵,“回家吧,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昂首挺胸地去告诉甄教授和常总这个好消息。” 商陆松开薤白,牵起对方的手,但心里认为自己才是被牵起的那一方。 不同于商陆和薤白这边的紧张,张航和王曜华在回公司的路上讨论的却是—— “刚刚那家烧烤还不错啊。”张航。 “性价比也挺高,以后可以常来了。”王曜华。
作者有话要说: 民以食为天嘛……
#include the 241st
#include the 241st 商陆并不知道常山在想什么,他被常山叫进会议室之后,就被对方和韩建涛盯着看,那眼神实在太尖锐,搞得他都不敢喝一口摆在面前的咖啡。 差不多两分钟过去之后,商陆偷偷伸手想端起咖啡杯子,他刚一动,常山就开口了:“你是怎么跟张航说的?” 商陆又缩回手,有些吃惊地看着常山。 和张航的“饭局”明明才是昨晚刚刚发生的事情,今天上午商陆刚到公司就被常山叫走了,也就是说从昨晚十二点到今早十点之间,常山和张航通过话了? “我也没有特别地说什么,”商陆没有说谎,他们确实没有说得很深入,一切语言停留在表层,但对方就能轻轻松松理解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就吃饭的时候聊了两句最近在拍的电影。” 常山终于不再继续围着会议室的桌子转圈,叹着气坐在一张椅子上,和商陆与韩建涛形成了三角阵:“今早八点剧组的人在准备着外景的场子呢,有个外人过来说愿意给咱提供更像样的楼。他给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CBL。” 会议室不大,所以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商陆稳了稳神,思考了一下张航那边强力的合伙人,平静地点点头:“估计我们现在在会议室说的话,都能被人家监听到。” “你特么说点儿人话行不行!”常山吓得差点儿把手机都扔了,“他好好的为什么要以这种形式来赞助?这送上门来的鸭子会不会是他的圈套,是不是他想要让我们欠他人情?” 商陆摸了摸手机,思考着与张航的交易到底要不要告诉面前两个人。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将来就越危险,毕竟他要给张航的,是国家级别的军事机密项目,事情暴露的话他们可就只能逃到外国去避难了。 “他可能就是想要向我表现一下他的诚意。”商陆说得十分隐晦。 “向你表现诚意?怎么着,你身上有什么价值吗?”常山的语气也冷静了下来,他和韩建涛对视了一下,试探性地问。 “这部电影,如果能够上映,说不定会突破历史。到时候赚钱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商陆自己都觉得这个谎言很可笑。 “商陆,你有事瞒着我们。”韩建涛首先戳穿。 商陆抿着嘴不说话。 “你知道吗,前两天那场订婚宴,晚上你跟张航走了之后,”韩建涛正了正身子,看向商陆,“原本围着那两桌大人物的狗腿子们,看你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涌上来围着我和常山。平常都是我们不得不卑躬屈膝去找他们打招呼,那天就这么戏剧性的反转了。可能正常人会觉得这是件好事,但我和常山无法把握反转的原因,就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现在的处境。你可以理解吗?” “往简单了说就是我们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跟张航处好关系的,怕你是在走钢丝,我们也莫名其妙地跟你如履薄冰,心里慌的要死。”常山追加解释着。 这两个人担心得倒是也没错,商陆很佩服他们的危机意识以及对风险感知的敏锐程度,要是以前的自己的话,恐怕会乐呵呵地跟他们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见商陆迟迟不说话,常山再次叹了口气:“你知道过年时带着你去跟我爸和李奶奶拜年……那是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今后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商陆回答得很肯定。 “意味着今后你就是站在那两个人身后的人,你站了他们的队,别人也都会这么认为。你在社会上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被政坛的人盯着看。你不再代表你一个人,你代表的是一个派别。”常山语重心长地说。 “大家为了维权,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看近些年的反腐和扫黑除恶你也能明白,今后这国家到底冠谁姓。”韩建涛敲了敲桌子,引起商陆的注意力,“你要舍弃你身上那些年轻人的不服,还有,扔掉你的那些傲气,请你在那些上面的人面前……谨慎地、低调地办事。” “但我们不是你上面的人,我和小韩和你,我们三个不是一伙儿的吗?你对外谨慎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对我们也谨慎?”常山终于说到了点子上,“你藏着什么呢,怕我们说漏嘴了吗?就这么不信任我们?” 商陆在面对两位长辈的逼迫时,表情十分从容。 其实他心里确实也很从容,一想到面前二位恐怕因为猜不透自己到底把握着什么而惶恐不安,就打心底觉得他们不适合跟着自己去走那个钢丝。 大家中规中矩过了半辈子,到底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野心来拖着他们一起勇闯高峰呢。 “常总,韩处长,”商陆轻声笑了笑,“我真的没有藏着什么,跟张航……也完全是巧了,我们是校友,而且他身边有一位实力过硬的技术合伙人是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那天在订婚宴上,我算是和朋友重逢吧,我们聊了两句有关游戏的事,觉得挺投机。可能张航觉得我们有缘,晚上拉着我去打游戏了。” 这个解释看起来非常小儿科,但是常山和韩建涛居然觉得豁然开朗,好像这个场景非常符合他们对商陆和张航的印象,于是松了口气点点头。 “你们玩儿的什么游戏?”韩建涛好奇地问。 “哈哈,这就要多谢我家薤白,他当初说想玩儿艾尔登法环。”商陆说到这儿,回忆起这游戏当中的三种结局。 他带着薤白打出的结局是中规中矩的修复破碎的艾尔登法环,成为新的“艾尔登之王”。但后来他从张航和王曜华那里听到,那两个人分别打出了另外两种不一样的结局。 张航在游戏中成为癫火之王,毁灭了世界。 王曜华则是打出群星结局,舍弃既有的黄金律法,开启了新的时代。 他隐约觉得这三种结局就像是预示着他们三个人的性格一样,同时也感慨着就连打游戏、他们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为什么张航会说“我们终将殊途同归”呢? 商陆认为自己的归属,绝对是他们一生都无法理解的。 “那个游戏很厉害。”常山冷不丁地评价了一声,“创造一个非常庞大的世界观,可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我偶尔会看看解说,从人家的空间里找找灵感。” “你们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打游戏呢……”韩建涛表示不能理解,摇了摇头,站起身,“要说的我也都说了,想听的我也听到了,今天我先走了。” 常山也点点头:“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受张航提供的那栋废弃大楼来着,现在看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将来他打算从电影收益里拿分成的话,给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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