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笑了一声,给他发消息说:“不想看狗,想看你。” 等到常山走过来敲商陆窗户催他下车的时候,商陆才收到薤白发来的自拍照,背景是白色的墙壁,表情是自然的笑意,脸颊是明显的红色。 商陆笑出了声,把照片保存下来,然后给薤白也回了一个自拍,外加一句:“走了,继续去征服下一个大爷。” “你还真是抓住一切时机来搞对象啊。”常山一脸看不下去地吐槽着。 商陆收起手机:“我这叫给自己充电回血。” 韩建涛多少还是有点儿羡慕,甚至下意识地看了眼他自己的手机,发现跟甄远峰的最后一次交流还是凌晨的那条“我困了,先走了”。 他们在窦委员长这里并没有停留太久,下午来的人果然都是文娱圈子里的熟人,熟人之间说话自然也是轻松了不少,所以商陆也没再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用词。 当常山、韩建涛和商陆三个人一起走进屋里的时候,文娱圈的人就都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大家在心里暗搓搓地感慨着今后娱乐圈恐怕又会多出一大势力,并且这新势力恐怕会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席卷而来。 于是大家争先恐后地上前去握手,示好的、没示好的,全都是对手。 离开今日最后一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去。商陆精疲力竭地靠着车门,看着同样是身心俱疲的常山和韩建涛:“今后不会都是这种日子了吧。” “好歹也得这么坚持几年……”常山无力地点点头,“现在你们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不争不抢了?” 商陆昂头用力长叹了口气:“懂了,懂了是懂了,不得不做也是不得不做。” “你俩别感慨了,再不赶回去我们就是最后露面的了。”韩建涛挥了挥手,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晚上的聚餐果然也是意料之外的“热闹”,白天见过面的、没见过面的人集聚一堂。晚饭则是以半自助的形式在餐厅和会客厅之间设立了餐桌,大家时而坐下,时而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动,互相有目的性的找人交谈着。 所有人都喝酒的情况下,商陆也就没办法继续推脱,在跟传说中的大哥常青和二哥常海碰杯敬酒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个没完。 聊得正是兴起的时候,商陆不打算这么快就离席,可是长时间的震动让他产生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所以只得向常青他们道歉,然后起身跑去没有人的院子里,在寒风中接通了来自父亲的电话:“喂?” “哦,你手机没静音啊。” “啊……没有,震动。怎么了?” “你妈跟薤白都决定不告诉你,可我还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下。” 商陆眨了眨眼,心跳突然剧烈搏动了一阵:“什么事儿啊?” “也没什么,就是薤白他下午突然开始发烧,吃了退烧药也不见好,一直都是38度往上,看着挺难受的。”商博强的语气很平静,“也不是想叫你担心,就是觉得这种事需要让你知道。” 商陆的脑子顿时开始嗡嗡作响,他这时回想起下午薤白发来的自拍,才意识到那通红的脸颊并不是害羞,而是单纯的高热。“怎么……为……你带他去医院了吗!?” “我们也是刚刚发现的,叫他来吃晚饭,发现他躺在床上起不来。他下午自己出去了一趟,说是自己去医院看过了,不是流感,就开了点儿止吐止泻的药就回来了。” “止吐止泻?” “是啊,从上午开始频繁跑厕所,我们才刚知道是上吐下泻的。” 商陆揪着胸口处的衣服,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我不是叫你回来,也不是说你应该回来,但我不喜欢他们这样瞒着你,瞒着就很没必要。你不用担心,有我们照顾他呢,你看你工作的情况,再做决定吧。”商博强的语气相当稳重,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而商陆攥着手机,浑身都被冻得麻木。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我都累了……
#include the 216th
#include the 216th 蒲薤白是在商陆走后没过多久开始觉得肚子不对劲的。 这种感觉他已经习惯了,每次不戴套多少都会难受一阵,所以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当回事儿。 但是第三次因为反胃的感觉跑厕所忍不住吐出来的时候,他才察觉到有点儿不对。 这要不是因为他脑子还清醒,说不定以为是自己怀孕了,想到这儿,他坐在厕所里苦笑了一声,然后等待着反胃的感觉退去。 可惜希望落空,万万没想到上午的痛苦只是噩梦的开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的肠胃就像是在体内翻跟头一样让他生不如死。就这样他还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所以勉强吃了口午饭,吃饭时尽量和别人保持距离,生怕自己是得了什么传染性的感冒。 下午他借口说出门散步,甩掉了死乞白赖想要跟着一起去的商洋,孤身一人跑去附近的医院,挂急诊见大夫,第一件事就是想让医生帮忙化验一下是不是季节性流感病毒。 医生给他开单子让他去做鼻咽拭子检查,被棉签捅了捅鼻子,等了半小时之后确定不是流感,薤白这才放下心来。 不是流感那就不用担心传染到爸妈和弟弟妹妹,这样自己就还能呆在家里。薤白松了口气,谢过医生之后就打算走了。 医生都被他搞懵了:“你就为了知道自己是不是流感吗?看你这么难受我再给你开点儿药好不好啊?” 薤白拎着医生给他开的一礼拜的药,慢悠悠地走回家,但所有的症状都在这次出门之后变得更加严重起来,甚至体温也从刚到医院时的38度直接飙到39度5。 他回家就一头倒在床上,蜷缩着翻滚着,最后钻进商陆那一侧的被子里,把头埋进枕头,想着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也不知道商陆怎么样了,刚刚在医院收到消息说上午一直在政治家们博弈,而且……商陆非常难得地说了句“好累”。 薤白摸到手机,看着商陆最后发给自己的那张自拍,越看越想,越想越委屈。 可是商陆在忙,自己不能光是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肠胃感冒就要说出来让他担心。 他本来就已经很累了。 想着想着薤白就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天黑,他听到床边有对话声,声音不大,听不太清。薤白迷迷糊糊地感到额头一阵冰凉,费劲睁开眼之后看到张巧智凑近看了看他:“嘿嘿,给你敷上了个冰袋,是不是特别凉?” 薤白摸了摸头上的冰袋,“嗯”了一声,跟着傻笑了一下。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张巧智小声问,“我看你床边还有医院的病历本,下午你是去医院了?” “嗯。”薤白也没力气说太长的话。 张巧智帮薤白掖了掖被子:“除了发烧还有哪儿不舒服?” “嗯……”薤白张了张嘴,“闹肚子,吐了几次……但是我查过了,不是流感,不会传染给小洋跟小旻。” “那有什么了,传就传了又不会怎么样,你别想那么多。”张巧智露出心疼的表情,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商博强,“怎么办,再把他送医院去输液吗?” “先给他测测体温,退烧药都吃了没有?什么时候吃的,几个小时了,要不要再吃。你都好好问问。别动不动就输液,那免疫系统都懒得工作了。”商博强掏出手机,“跟商陆说了吗?” “别、别告诉商陆……”薤白提起一口气阻止着商博强,“他太忙……” 张巧智也叹了口气说:“是啊,先别告诉商陆了,我在这儿照顾他。” 商博强皱着眉表示不能理解,一边点头应付着,一边拿着手机离开了卧室。商博强就是不懂这事儿有什么好瞒的,即便自己也很喜欢薤白,把那孩子视如己出,可以去宠他心疼他,但他毕竟不是他们做父母的需要承担的责任。 蒲薤白的一切都该是商陆需要担起的责任。 假如说商陆只会从薤白身上汲取温暖和归属感,但却不能给薤白同等的可靠与安全感,那这份感情就是在开玩笑。 商博强越想越上头,索性在晚上给商陆打电话说明这件事,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回到薤白的卧室看看他的情况。 “退烧了吗?”商博强问着守在床边的妻子。 张巧智摇摇头,小声说:“睡着了。” 两个人安静地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的薤白,看着他时不时用手抓一抓身旁,然后动一动嘴唇,像是在呓语。 “念叨着什么呢。”商博强被逗笑了。 张巧智却笑不出来,起身把商博强推过去,按着他的头让他俯身去听。 “商陆……” 商博强在听到这细微的发音之后,竟感觉心脏跟着一颤,他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有人在睡梦中呼喊别人的名字的时候还觉得那场景既矫情又假惺惺,但如今现实中真的遇到,居然被感动得无言以对。 “把商陆叫回来吧。”张巧智拍了拍自家老公的肩膀,示意他跟着一起离开卧室,然后虚掩着门,跟他商量着。 “回不回来看他自己吧,反正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商博强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婆,“怎么了,一听人家说梦话,突然就心疼了?” 张巧智无奈地跟着叹气:“这怎么让人不心疼呢,我都恨不得亲自把商陆从北京揪回来了。我之前一直没把他俩的关系真的当回事儿呢,现在突然间,就觉得我反而是那个没有尊重他们的选择的人。” “那多正常,谁见过同性恋呢,反正我以前是没见过。”商博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是啊,我有个客户是在德国,他听说这事儿之后觉得而还挺正常,说他的公司里就有四五个。他还说人类当中同性恋群体少说要占5%,一百个人里就会有五个的概率,也不算少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没遇到过,可能并不意味着真的没有,而是不敢说或者没发现吧。” “在德国也是合法的吗?”张巧智小声问。 “合法的啊,17年就合法了。”商博强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了?” “……偶然间跟客户聊起来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张巧智用手指戳了戳商博强的肩膀:“你就说是因为你担心他们,所以特意查了查不好吗。你是觉得你特意调查这个很有失你严父的风度吗?” 商博强倔强地扭过头:“谁没事儿特意查这个,你别胡说八道。我去准备晚饭了,怎么着,要给小白单独熬点儿粥吗?” “商陆说他不喜欢甜粥,你给他熬点儿有菜有肉的。” 张巧智看着商博强挥了挥手离开,然后朝着他的背影安静地微笑着,等到他彻底下楼之后才回去薤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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