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的了,世界上有三种人,一种是对什么都没有好恶情绪的人,一种是看到喜欢的东西时要去保护,还有一种就是看到喜欢的东西时、要去破坏。”薤白活学活用地搬来裴邵伯的那套说法,“周莨菪就是要去破坏的那种人,哪怕是用死亡威胁他,都不会让他的本性发生改变。” 商陆重新睁开眼:“你说得对。” “所以……他对你说什么了?”薤白问。 “……我不想告诉你。”商陆答。 “好家伙,还真有隔阂了,这特么不是正中周莨菪的下怀了吗!?”薤白又气冲冲地用手拍了拍商陆的脸。 “你最后对周莨菪说,你相信他真的有过善良,”商陆的表情却依旧痛苦,“我不想……不想破坏了你那点儿美好的记忆。” “什么啊,什么跟什么?”薤白着急得从床上坐起来,“我今天就算是要叫人来给你催眠,也要知道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商陆没有跟着坐起来,而是慢慢地蠕动到薤白的腿上,侧枕着对方的大腿:“你跟我说过初中的时候在学校遭受霸凌,起因是学校的学生把林叔的事情传到学校里,然后就有了很多不好的谣言。” 说到这里,薤白就已经猜到接下来的话了:“周莨菪和你说,传出谣言的人是他,是吗?” 商陆抬手揉了揉薤白的腰:“明明在你记忆里……至少在高二之前,他还算是个人。所以不好说他对我说这些是不是单纯为了要让人堵心。” 薤白沉默了一阵,抬手摸着商陆的头,所有的不安和烦躁全都消失:“我隐约猜到了。” 商陆肩膀微微一颤。 “不过我觉得他稍微有点儿善良,也不全是因为小时候他愿意在所有人排挤我的时候对我示好,”薤白语气平静地说,“其实就是一件很小的事而已,在他家庭还没有彻底破裂之前,我去他家找他一起去上学,去的时候发现他站在他家附近的一口石井跟前,给一只刚生了一窝小猫的流浪猫喂了两块儿小鱼干。他当时不知道我去找他,所以也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不是装样子。” 商陆扭过头,从下向上看着薤白的脸:“就只是这样?” “如果就只是这样的话可能没什么冲击感,”薤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什么情绪,但他知道在回忆起来那段往事的时候,自己的心情几乎是麻木的,“后来他父亲出事之后没过多久,我问他要不要再去看看那些猫。他说猫早就死了,被他父亲一只一只从楼上扔下来,没有摔死的也被踩死了。” 商陆屏住呼吸。 “呵,他曾经把那些流浪猫抱回家养了一阵来着,冬天太冷,估计是觉得在外面小猫会被冻死吧。”薤白眨了眨眼睛,轻轻抚摸着商陆的耳朵,“这真的是唯一让我觉得他曾经也善良过的一点,毕竟他对我再怎么好,也都是因为有利可图。但对那几只流浪猫……不过,算了,想到是他父亲亲手杀死的猫,而且还捅死了别人,那就意味着他将来很有可能会成为差不多的人。小时候我还没有脑子,看不懂血脉之间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商陆伸出手摸了摸薤白的脸:“下午袁文倩联系你了吗?” 薤白不知道商陆问这话的意图,露出不解的神情。 “两点、枪刑,一发子弹,尸体已经被拉去火化了。”商陆的语气也十分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同情,更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喜悦。 “是吗,没有,倩姐没有联系我,估计她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吧。”薤白发现自己竟然也意外的没有任何情绪,痛快或者解恨之类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两个人的平静,就像是接受了某种自然现象一样。 “听说法院还是联系不上他的母亲,打电话拒接,住址也总找不到人。所以骨灰大概会存放小半年吧,实在没人认领的话,火化的费用只能用公费了。”商陆躺在薤白的腿上,和薤白对视着。 “没有人认领的骨灰,最后会怎么样呢?” “清理掉,但是清理的方式和地点会被记录下来,为了将来万一有家属要找,还能给个所以然。不过我估计也就是个形式而已。” “这样啊。”薤白还是头次听说这种事,所以只觉得长了知识。 商陆却意味深长地问:“你想要去认领吗?” 薤白被问懵了:“啊?” “啊?”商陆看来也是没想到薤白会是这个反应。 “我……为什么想要去认领?” 商陆愣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声:“哈哈……我老公真的厉害。我可得小心将来不能被你甩了,不然死了之后骨灰你可能会给我随便扬在大马路上。” “这叫什么话!”薤白气急败坏地敲着商陆的脑壳。 “我错了我错了,好疼……”商陆蜷缩着抱住头。 “我希望我没有机会见到你的骨灰。”薤白停下动作,说出心里话。 商陆愣了一下:“那是要……土葬吗?” “我真特么服了你的脑回路,”薤白气得想笑,“我的意思是我希望我可以死在你前面。” 商陆的表情凝固住,没有笑也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 毕竟这种事情,任凭谁都不想要做独活的那一个。 “抱歉,不该提这种事。”薤白笑着揉了揉商陆的头。 “我们再加一条协议吧。”商陆冷不丁地说。 “哈哈,你还要再加?” “类似遗嘱之类的,对,我们来找律师拟定一份遗嘱吧。”商陆终于坐了起来,和薤白面对面,“关于我们死后,遗体要怎么处理的问题。” 薤白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这么沉重的事情,所以竭力想着要怎么开玩笑应付过去:“不是说要混在一起存在一个罐子里吗,哈哈。” “我们无论谁先离世,遗体火化后骨灰都不要下葬,要等另外一个人一起。”商陆却没有任何玩笑之意。 薤白也笑不出来了,他仔细品味着听到这话之后内心的感受,发现自己没有伤感也没有难过,反而是无法言说的安心感占据了高地。 “好。”薤白身体前倾,倒在商陆的胸怀里。 “不生气了?”商陆贱兮兮地问。 薤白没有回答,只是反而过来问他:“你饿不饿?” “刚刚都被你吓饱了。” “哦,那煲仔饭还是明天我自己留着吃吧……” “那个是给我做的吗?等会儿,那个真的是给我准备的夜宵?” “当然是了,傻子。” “我饿了,我要吃煲仔饭。” “哈哈……老实点儿吧。” “不老实,饿饿,要吃饭饭。” “叠词词,恶心心。”薤白满嘴的嫌弃,但还是下床去给商陆重新加热了一下那锅煲仔饭,回头看到商陆正握着勺子趴在餐桌上看着自己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果然他是真的没办法对这个人生气太久,十个小时就是蒲薤白的极限了。 “好香!”商陆大口吃着饭,看着薤白小口吃着管家准备的小点心,“点心好吃吗?” “还好,胜在不甜。”薤白特意坐在商陆的身旁,故意把凳子摆放得很近,“要尝尝?” “不尝尝,刚刚把点心拿上来的时候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那是因为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跟管家们聊天。”明明我都已经在家里了,明明我满脑子里都只有关于你的事。薤白也觉得自己没出息,但他在这种微妙的嫉妒心之下,把所有的点心都塞进了嘴里。 “我……在楼下考虑要怎么向你道歉来着。”商陆用头碰了碰薤白的头,“想不出来,人家叫我直接去面对。哦对了,你喜欢什么花?” “什么花?”薤白又开始听不懂了。 “听说送花可以增进感情。”商陆一脸认真地说。 “哦……花啊,我对花没什么研究。”薤白也碰了碰商陆的头,“你不用非得搞那么花里胡哨的形式,我又不需要那些。” “嗯。”商陆乖乖地点点头。 “我需要你……需要你对我诚实,无论任何事。” 商陆沉思了片刻,放下勺子,咽下嘴里的饭,转过身正视薤白:“我知道了,这次是真的。” 薤白看着这样的商陆,突然在想,哪怕是眼前这人还会继续骗自己,哪怕还会有下一次,自己恐怕也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原谅对方。 但是这一点只要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他绝对不要把如此没骨气的一面展现在商陆面前。 “好了,我不生气了。”薤白扬起笑脸,“危机解除,惩罚结束,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他在等着商陆来吻他,但是商陆并没有,而是轻轻抱住了他。 “谢谢。”商陆抱着薤白,深沉地说。 “谢什么啊……” “一切。” “……”薤白哑口无言,突然觉得这个拥抱蕴含了很多深意。 两个人在自家餐厅里手牵着手继续吃着夜宵,脑子里已经快进到接下来要从什么姿势干到什么姿势了,眼看着就能缠在一起的时候,商陆的手机突然中断了他们的美梦。 “谁?”薤白有些不满地问。 “吴头儿。”商陆也一肚子闷气,接通之后语气很不好地说:“哥们儿,你最好有事儿。” “陆、陆陆……你在家吗?你和薤白都在家吗?” “在啊,什么事儿啊?”商陆眨了眨眼,似乎察觉到吴英泽的语气有点儿慌。 “你们能不能来趟医院,我、我不知道……我有点儿懵,小夏,小夏她突然就开到六指了……” 商陆立刻坐了起来:“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薤白也紧张地坐在旁边:“出事了吗?” “你姐,”商陆把衣服拿来帮薤白穿好,“快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是对象能定制,我要薤白这样的,我要买一打。
#include the 211st
#include the 211st “她就说肚子不舒服,我怕又是什么不好的征兆,就带她来医院。来医院人大夫一看,赶紧拉到待产室,说已经开到六指,什么叫开到六指啊?”医院里的吴英泽在看到商陆他们之后,慌里慌张地说着晚上的经历。 商陆举起双手露出六根手指头:“就是下面已经开口到六根手指的程度了。” “卧槽!为什么!?”吴英泽震惊地看着商陆的双手,“那不是会死人吗!” “他手指太粗,你就当作参考就好了,别当真……”薤白拍了拍吴英泽的后背,“羊水破了的时候你们怎么就没反应呢,还有,难道一晚上都没有阵痛吗,阵痛的间隔又是多少呢?” “什么阵痛……什么间隔?”吴英泽茫然又恐慌地看着薤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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