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早上跟我急了,说我发这种两个人相关的事情都不找他商量。”商陆提起这事儿就心塞,“我都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儿来着,而且同居半年,发的照片里随便哪张都有他的影子,粉丝估计早看出来了。” “我觉得我们常人眼中大部分的大事儿在你眼中都不叫事儿……那行吧,一会儿我们定下来文案之后给你发一份,蒲薤白说没问题了,我们再发布。” “谢啦。” “对了,你们俩还挤在租的那间小公寓里呢?” “……是啊,一直没空去看房。”商陆摸了摸下巴,心说想要看房这件事其实从半年前他们正式开始交往的时候就已经有打算了,拖来拖去这就已经半年过去了。 “他是不是前两天去考研了?听说考得还不错?” “是啊,复习得很全所以还行吧,”商陆谈起蒲薤白,表情就不受控制地变得温柔起来,“而且他联系院校的时候,北大有个教授很欣赏他,估计是有意要让他考上,所以给了些复习建议。” “没想到他也是个学霸啊……” “这么一想这半年来没去看房,也是因为他每天都在埋头复习来着,什么都是从零开始的话……也是个巨大的挑战?不过反正,今年考不上还有来年嘛,又不着急。” “你就是抱着这种心态支持人家的?” “我没怎么支持他来着,”商陆耸了耸肩,“想要考试、想要读研这些都是他的决定,我就只需要认可就好了,犯不着摇着旗子支持。” “你们这交往模式还真是……理想。” 可能是因为谈到了蒲薤白,商陆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打开和蒲薤白聊天的对话框,“嗯……不知道算不算理想,我们还在摸索要怎么才能长久呢。目前来看,互相不要过度干预,又不要过度疏远,大概就是最理想的状态。至于这个‘度’,把握起来还不是那么的从容。” 自叹不如的吴英泽也露出笑意,虽然在他看来两个男的搞对象实在有点儿别扭,但吴英泽理解,人与人之间产生感情,是不关心性别的。“祝你们早日找到合适你们长久发展的那个‘度’。” “借您吉言。”商陆抱住双手,朝吴英泽一拜。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平安夜快乐!!!
#include the second
#include the second 从凌晨开始就没怎么睡过踏实觉的司半夏,早上几乎是睁着眼睛等待闹钟响起的。她烦躁地坐起来把手机扔到床脚,离开被窝在最后一点热气就要散尽的时候,及时走到暖气片的旁边拿到前一天晚上放在上面烘烤着的保暖内衣。 卧室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拉开门之后就是只能放下一个沙发和餐桌的狭小客厅,她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自家老公吴英泽正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地抱着平板。 “你家商陆,还能再怎么给人添麻烦?”司半夏语气很不好地呛了一句。 吴英泽抬眼看向她的时候,她才发现对方眼里都是红血丝。“唉,你也看到了啊。” 甚至就连声音都有点儿嘶哑了,司半夏实在是心疼,仔细想想她所有的怒气都是因为商陆发那条不负责任的微博而产生的,所以深知朝着吴英泽发脾气也没有用。“他提前跟你们说过要公开他和薤白的关系的事?” “当然没有。”吴英泽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平板放到一旁,“一会儿去公司又是一场战争,我已经接了一晚上的电话了。” “我听到了。” “你听到了啊……抱歉,是不是吵到你了?”吴英泽抱歉地站起身走到司半夏面前轻轻抱了抱她,“看来就算是变成一室一厅也还是不隔音,我们是不是真得找个好一点儿的公寓了。” “就你我现在这点儿工资,换个好公寓还不得六环之外。”司半夏趴在他怀里叹了口气,“我真的是服了商陆,我头次听说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削减员工的薪水的。” “为了补税嘛,而且我们也是平均工资啊。” “平均工资?月薪八千是平均工资?” “不是还挺平均的吗……” “房租一交就只剩下吃饭的钱了,我们是娱乐圈的经纪人啊。” “是啊,这日子是不是过得很经济!” “这叫算计。”司半夏气哄哄地捶着吴英泽的后背,“公司好多艺人都跳槽去别的公司了,就因为我们给的钱太少。还有那些我好不容易从网上挖掘到的奶油小生、可爱萌妹子,都因为钱太少所以不愿意签约。” “那你换个角度想想,这种时候签约下来的人,一定都是有梦想的、可以长期合作的!” “你能不能别在这方面这么乐观!我都想骂街了!”司半夏气到跺脚,“自从进了你们光影,我发朋友圈都从以前的大鱼大肉变成了芹菜便宜了几毛钱!我父母都以为我失业了,天天靠着失业保险过日子!” 司半夏从大学毕业就没再有过这种清贫生活了,想当初她在前公司的时候手底下永远有四五个可以给她持续赚钱的艺人,后来她负责蒲薤白的业务那就更是风生水起,两年的存款都够她在北京六环全款买房。 怎料薤白受人陷害,负面新闻缠身,无奈暂时退圈。而前公司也因此受到中央审查,总裁卷铺盖逃跑。她和公司骨干掏空了钱包弥补了巨大的窟窿,走投无路之下接受了“光影集团”的收购条件。 被光影收购之后虽然业务上没什么变化,但生活水平简直是垂直下跌,司半夏起初还觉得自己一定能适应这种穷苦日子,天真地认为只要工作繁忙的话,她就能忘了她现在有多穷。 可万万没想到人在累的时候就更容易对自己贫困的境遇感到悲惨,在司半夏有天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发现猪肉又涨价了的那一刻,她忍不住跟猪肉摊的老板吵了起来。吵了两句,老板骂她“不讲道理”,司半夏就懵了。 老板说得很对,自己的确就是不讲道理。明明她很清楚市场如此,肉的价格、菜的价格都会随时波动,就像是前一年还是当红的艺人,因为一些不太光彩的过往,导致今年成了无法登上荧幕的普通人。 被市场看中的人,也是被资本家看中的人,那样会很值钱。 而被市场抛弃、被资本家唾弃的人,那就一文不值。 然后司半夏就在菜市场哭了,当着卖猪肉的老板的面,哭得像是被老板抢了钱一样,哭到受到围观。老板被她搞得抓耳挠腮,无可奈何地送了她二两肉。 但司半夏想要的不是那二两肉,她甚至想要的都不是猪肉价格能够再重新降回来。 想要蒲薤白重新回到娱乐圈,想要蒲薤白重新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想要蒲薤白重新踏上成为影帝的那条光辉大道,但那些……如今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司半夏做梦都不敢再梦到这些。 她知道蒲薤白本人并不在意这些名利,但同时也知道蒲薤白本人其实非常在意将来可能没办法再成为演员这一点,所以司半夏在面对退圈之后的蒲薤白时,会尽可能地回避有关娱乐圈的话题。 作为蒲薤白曾经的经纪人,司半夏绝不会对蒲薤白说“我手底下的签约艺人又拿到了新剧本”、“我又签约了一个新的小网红”这种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她更敏感还是蒲薤白更敏感,两个人如今见面都只会聊家常。 比如聊一聊猪肉又涨价或者是又降价,比如聊台风、聊寒流,比如聊自己的老公平日里有什么恶习,比如聊北京又新开了哪家奶茶店。 一旦聊到新的店铺,他们就会关心起那家店的价格,一旦谈到人均消费超过一百的店,他们就会对着感慨“现在的店的定价还真是越来越贵了”。 他们会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相视大笑,笑着笑着又不得不叹了口气。 “一想到是我害得大家不得不重新过这种清贫的日子……”蒲薤白只要这样一开口,司半夏就会生气地敲他的脑袋。 “那是你害的吗?你以为你有多大本事能害得一家公司破产?那是公司经营不善,跟你没有直接关系。” “……嗯。”蒲薤白会听话地点点头,对于这件事闭口不谈。 可司半夏知道,以蒲薤白的性格来说,他肯定不会就这样放平心态。 半年前蒲薤白宣布暂时退圈,之后就开始全心全意地备考研究生,考研这事儿他也是顶着极大的压力。虽说光影签约了蒲薤白,并且同意给他两年的自由时间,但蒲薤白的一举一动还是被光影“监视”着。 如果这两年他没能搞出来一点儿成绩的话,恐怕光影会重新审视这个人的能力,将来想要重回圈子可能又是巨大挑战。 所以蒲薤白一分一秒都不敢浪费,每天从早上六点开始,直到凌晨,都在埋头苦读。司半夏不怎么敢去打扰他,只有在吃饭的时间会去“探望”他一下。 就正如现在,司半夏昂起头看着面前这栋虽然被翻修过但还是很有年代感的筒子楼,然后紧了紧手里装满水果的布袋子。 早上才刚跟吴英泽发过一次脾气,司半夏都记不清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抱怨穷、抱怨商陆总是给人添麻烦、抱怨本来就很不富裕的家庭很有可能会变得雪上加霜。 她记得自己骂得虽然不够尽兴,但显然已经足够伤害到吴英泽了,两个人走路去公司的路上都没有聊过天。进了公司也是各自按下各自要去的楼层,吴英泽要去总裁和董事所在的那一层,而司半夏则是去网红的那一层。 忙了一上午,看着那些花里胡哨的网红拍的让人头大的视频内容,时间久了就容易精神衰弱,往往这个时候司半夏就会选择去找蒲薤白,用蒲薤白那张好看的脸来洗一洗眼睛。 想着,司半夏就已经爬上了七楼,她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心里已经把商陆骂得狗血淋头。 真亏这个混账玩意儿能找到七层楼不带电梯的旧公寓啊,说什么为了隔音、为了隐私呢,这特么分明就是为了健身吧。 “夏姐?”正想着,屋门就被推开了,司半夏看到蒲薤白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脾气都烟消云散。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司半夏朝他笑笑。 蒲薤白麻利儿地帮她接过手中的袋子,请她进屋:“脚步声啊。” “……你在屋里都能听到楼道的脚步声吗!?商陆不是说这房子隔音很好吗!” “他的意思是,七层只有我们一户,所以不需要在意会有人偷听的问题。”蒲薤白笑着解释,“之前不是说过吗。” “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同意跟他同居的呢,脑子被门夹了吗。”毒舌的司半夏在疲惫的状态已经不分敌我了,她翻着白眼吐槽蒲薤白,“你看男人的眼光可真是不敢恭维。” “哈哈哈……”蒲薤白却满不在意,一边看着布袋子里都有什么水果,一边跟司半夏一起调侃商陆,“我已经反思了半年了,想不到是为什么,可能真就是脑子被门夹了吧。之前不是被人掐过脖子吗,可能是那时候脑缺氧导致的长期脑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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