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遥:“……这倒不用。”“以后”这也太远了,而且以后他俩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我后面有点痒,可能是让虫子咬了。”戎淮说。 * “这什么?姜汤?”戎淮坐在床边,看着床头柜上令遥刚端过来的碗,黑褐色,浮着几个块状物,空气里漂浮着苦涩辛辣的味道。 令遥擦着头发,从衣柜走到床头,翻翻找找,然后停在戎淮面前,摊开手心,是几颗金箔巧克力。 “我又不是不敢喝……”戎淮用余光瞅他,看他一脸淡然,不闹了,拿走巧克力,一只手剥开,然后一口灌下姜汤,旋即吞巧克力,但“痛苦面具”依旧十分生动。 戎淮说:“你不要告诉吴奈他们啊,好尴尬的。” 令遥:“嗯。” “我感觉我后边破口子了,你帮我看看吧。”他招手,接着拽下T恤,背对令遥。 令遥搁好湿毛巾,在旁边坐下,看了几秒,扭身从一边抽屉里找药膏,“是有,但不大。” 等令遥搽药时,药膏的凉和他手指的热混在一起,弄得戎淮痒乎乎,想笑,于是动了几下。 令遥警告他:“别乱动,不然疼死你。”说是这样说,手下动作却越来越轻柔。 “令遥,能不能开窗啊,里面好热。” “嗯。” 搽完药,戎淮侧躺下睡觉,大约是因为刚才,他很清醒,没有半点困意。令遥也不可能和他唠嗑儿,他想找吴奈上号了。 说干就干,戎淮爬到床另一边捞过手机,召唤到吴奈、郝密和大华后立即登入游戏,打算玩一局就拜拜。结果刚进去开好麦,手机忽然被抽走,他看着空空的手,慢慢坐起来。 正坐床上叠衣服的令遥注视着他,语气还挺冷酷:“睡觉。” 哇哦,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霸道总裁?戎淮挑眉,“就一局,我已经跟吴奈他们说好了。” 令遥充耳不闻,把手机放在靠床外侧,然后转过身子,又是一个高冷的后脑勺。 戎淮:“……” 他安静一会儿,趁令遥伸手去拿一边的裤子时,戎淮悄咪咪凑上去,屏住呼吸,胳膊艰难伸向手机。眼睁睁看着马上成功,戎淮嘴角已经浮出胜利的笑容,下一秒,令遥回头。 对上他的眼睛,戎淮惊得身子一倒,手一撑,令遥被带倒,很失措地仰头看戎淮。戎淮心里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往旁边挪,但不小心碰到令遥的腿,令遥忽然低低叫了一声。 “……”戎淮蹙眉,“我……” 令遥飞快蜷起身子从他身下钻出去。戎淮抓住时机,上身往前一倾,轻松拿回了手机。令遥两秒后也探手抓住手机一角,戎淮还没退回去,他也没动,他们的脸相距几厘米。 令遥跪在床上,眼神沉静,面如白玉。戎淮在他对面,一个手肘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抓紧手机悬空。 两人保持这诡异的姿势两分钟。 戎淮先服软:“好好好,不玩了,睡觉睡觉。” 令遥不撒手:“你松开。” 戎淮果真松开:“睡吧,我背有点疼了。” “你可以玩,出去玩。”他把手机给他,表情正常。 “啊?不用,我真不玩了。”戎淮这死直男完全不知道令遥平静表面之下是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没错,他觉得令遥应该没有生气。 他躺下后片刻,令遥疑惑地问:“你开麦了?” “啊?”戎淮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于是起来探头一看,还真开了!他喊吴奈,“嘿,你们怎么不吱声呢?” 吴奈没答话,但大华有些惊恐地说:“戎哥你实话告诉我们,你开这把游戏是为了什么?” 戎淮困惑:“玩游戏啊。”开游戏还能为了什么? 郝密迟疑道:“戎哥,你玩什么游戏呢?听声音还挺好玩。” “不就这个……”咦?戎淮心说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你们在说什么?” 吴奈终于开口了:“戎哥,压力可以理解,但是请不要这样,否则举报你。” 戎淮瞥令遥,解释道:“想歪了吧你们,让你们平时少看些乱七八糟的,这也能胡思乱想一通?边儿上令遥呢,刚才是一个小意外。” 郝密:“我靠,令遥啊?那声儿是令遥啊?我去!” 众人:“…………” 令遥不解:“他说什么?” 戎淮退出游戏,把手机放令遥手上,一本正经地说:“他说你声音好听,夸你。” * 脚边的母鸡一动不动地坐地上盯着他看了几分钟。戎淮呸出牙膏沫子,母鸡回魂似的终于往后走了几步。他看看母鸡,怎么看起来有点蠢蠢的可爱? “大黄过来。”令遥在打水,井水沁凉,他提起时,水就在桶里晃动,阳光一照,像水晶一样掉落在地,然后打湿褐泥,水晶的形状就消失了。 “大黄不是狗子的名字吗?”戎淮擦脸。 令遥:“通用。” “也行。”他想了想,“你家的鸡鸭都有名字吗?” 水被拎到几米外的小菜畦。令遥不知从哪摸出个瓢,他舀了水,给丝瓜浇水,丝瓜架比他还高,叶子绿油油,小丝瓜花还未落尽。浇完丝瓜,令遥又开始给西红柿浇水。西红柿还是青涩的,鸡蛋般大小,但果实多,微微压弯枝桠。 令遥弯腰拨弄一丛杂草,回答:“不是,只有六只有名字。另外的的是姥姥要卖的。” 戎淮肚子咕咕叫。“是不是还有叫旺财的啊?”他把毛巾圈胳膊上,走过去,“饿不饿?” “没有,还好。”令遥在拔草。 “明天上午走吗?”假期过得真快,不比上课,上课是每一分一秒都挺实在,当然,如果钓鱼梦游的话,应该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感觉才跟令遥刚到这里,一眨眼,又要走了。戎淮挺舍不得的,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 “今天下午走。”拔完草,令遥提起空桶往回走,“四点。明天下暴雨。” 作者有话要说: (? ̄▽ ̄)?)哈哈哈祝你快乐! 第21章 “伞三十一把,质量杠杠滴,看看这大雨!” 大巴车里头人不多,零零散散坐了几个学生和老人,唯一一个中年女人在车子里头转悠,背着一袋子雨伞叫卖。天气预报显示明天早上六点开始下暴雨,结果提前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十六点整。”后座大妈手机响了。 戎淮摸出手机和蓝牙耳机,想听歌,车窗外面是大雨,雨水风声击在玻璃上,如同豆子倾泻在瓷盘里,没什么规律,听久了让人烦躁。 蓝牙耳机却没电了。 他失望两秒,邻座令遥取下右耳耳机,鸦青色的线连在一起。令遥递给他,“我的蓝牙耳机没电了,用有线的吧。” 戎淮没有迟疑,塞上耳机。 “‘When you're around me,you make every passing moment new’(当你在我身边时,你让每一个逝去的瞬间都焕然一新),”一首歌结束,戎淮对这句歌词印象深刻,他念出来,偏头问令遥,“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令遥也侧过脸,“《Feels Like You》,”他语速很慢,尾音黏在一起。 戎淮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回头,看向车窗外,模糊不清,好像在海里。天色暗,大巴仿佛在夜中行驶,不知方向。 * 下车。暴雨未停,大巴很快驶入雨幕,车站里四处是等雨停或等车来接的人,地面又湿又脏。 “哎呀,扒手!” 一个尖锐的妇女声音响起,但被大雨声盖住,周围人喧闹,也没有人去管。 车站门口。戎淮撑开伞,令遥站在旁边看雨。 “滚!”一个中年男人从他俩后边冲上来,要从中间挤过去,戎淮回头一看,这家伙贼眉鼠眼,怀里还抱着个女人的背包,像极了电视剧里的扒手,刚好后面有女人在叫喊,于是他腿迅速一伸。 “靠……小兔崽子敢阴我!”男人摔了个狗啃泥,浑身被雨浇了个透,他爬起来,表情凶狠地指着他俩,“等着,老子捅死你……” “……”戎淮和令遥对视。 妇女追上来,不敢上前抢回自己的包,又不忍心让扒手得志,只好寄希望于面前的俩年轻人。“帮帮我,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要是……要是没了,我怎么办啊……” “你去那边找值班的,”戎淮轻轻推开令遥,“我先按住他。” 令遥真怕这男的发疯捅人,有些迈不开腿:“你……” 戎淮推推他,“去吧,这种,我一打五。” * 警察赶到时,扒手正躺在车站门口的地上,鼻涕眼泪一大把,他一瞅警察来了,跟看见救星一样挪过去。 “警察同志……你们终于、终于来了!”扒手激动得不行,气结地指着边上跟令遥讲话的戎淮,骂道,“这丫的揍老子!老子都说了不打了,他娘的还死摁着老子打!我他妈……” “文明!”警察打断他,“哪位是戎淮?” “就这傻x!”扒手鼻青脸肿,迫不及待地想把戎淮关进拘留所。 戎淮走上前,“我。” “走一趟。”年轻警察说完,把扒手拎起来,“还有你,文明点。” 令遥想跟他一起去,戎淮却让他快点回家。他不再坚持,接过伞,自己打车先回了。 * 问了戎淮几句话,警察就把他放走了。临走前,年轻警察还问他哪个学校哪个班的,戎淮犹豫了一下,最后如实回答。 年轻警察开车送他到归冬巷口,雨势仍然大,看戎淮没有伞,便送他一把伞,“走吧。” “谢谢。”戎淮解开伞扣,准备下车,年轻警察叫住他。 “你们很勇敢。”他笑道,“当时没有害怕吗?” “怕,但,”戎淮转头看他,也笑了,“怕也得冲啊。” 年轻警察一愣,继续笑:“嗯,对。不过下次不要这么冲动。” “记住了。”戎淮答完,撑伞,下车,朝归冬巷走。 * 戎淮到家,他爸黑着脸坐沙发上,手边是鸡毛掸子。 完犊子,他爸又要揍他了? “爸,我回来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戎淮搁下沉甸甸的书包,站过去准备挨打,“爸你吃晚饭没?” 他爸瞄一眼他书包,比走的时候鼓了一圈儿。便问:“嗯,好玩不?” “……挺好玩的。”戎淮寻思着这不对啊。 他爸又问:“书包里是什么?” “吃的。” “哦。”他爸拿了鸡毛掸子起身,缓步走来。 戎淮:果不其然。 下一刻,他爸把鸡毛掸子伸过去:“去打扫客厅。快点。” 戎淮:“啊?好。”居然是打扫客厅,不是打扫他? 他拖地,他爸在看电视,电视连续剧,大概是爱恨情仇豪门争斗。等他拖到沙发周围,他爸问他:“没给人家里惹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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