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屿侧目,再看宋槐京的表情就相当不对劲了。 再谈多久也得咋舌宋槐京别的时候胆子大不大不知道,色胆可是真大,毕竟当初他随便一调戏他就敢冲着自己大言不惭:“想上你。” 顾屿还没作出反应,宋槐京红着脸看回来,声音都低哑下来:“很好看。” “……”顾屿无语,转而好奇:“你见过?” 仔细想想,在公司没怎么穿过正装,在家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单凭想象?顾屿对宋槐京的认识更上一层楼,但这次倒是冤枉了他,宋槐京勉强也能说见过。 宋槐京说:“上次的照片……你参加宴会那张。” “噢。”顾屿托着下巴,也想起来那场闹剧,他问:“就只想了这个?” 看宋槐京面红耳赤的样子,肯定不止了,说不定脑子里已经扒完了那套西装。 果然,宋槐京耳朵更红了。 顾屿翘着二郎腿,呵呵低笑,说:“今天来不及了,下次。” 什么下次倒是没说,然而宋槐京已经感觉鼻腔发热了。 “别说了。”他没敢看顾屿的戏谑:“还要吃饭呢,你中午都没吃多少。” 宋槐京最近线下活动很多,找顾屿的工作也多了起来,两个人除了一起配音,其余时间一天都见不着几次,只有吃饭的时候能碰个面。这几天闹矛盾,仅有的午休也不能好好腻歪。 “嗯,当然要吃饭。”顾屿话音都含了揶揄,他故作正经:“我又没想干嘛。” 宋槐京看过去,顾屿发现他目光先落在自己胸口,便摊开肩膀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任由他看,反倒宋槐京被他撩人而自知的姿态烫的别开眼,干巴巴开口:“……吃饭。” “吃啊。”顾屿笑意更深:“你干嘛不敢看我?” 宋槐京在理智和去他妈的理智之间徘徊,天人交战中,顾屿拢了一把半湿的头发:“确实饿了。” 简直收放自如。 宋槐京订的是红酒汤池,阳台都有氤氲的红酒香气,吃过饭两人便去泡澡放松,室内温泉私密性很好,泡了一会儿筋骨舒展,顾屿推开赖在身边的宋槐京上岸去休息,他懒洋洋躺在池边躺椅上,宋槐京就撑在水池里盯着他看。 顾屿拿着桌子上的菜单看按摩套餐,抬眸看到宋槐京直勾勾的目光:“难得出来,要不要一起去按一按?” 宋槐京从水池里站起来了,他攀着扶手上岸,顾屿披好了浴巾垫在肩膀下目视他上岸,浴巾只盖住了一点肩膀,完全露出来脖子上被咬出来的牙印,零星几点飘在泡过温泉浮红的皮肤上。 他想这样出去找人按摩?宋槐京眸光发暗,果断拒绝:“我帮你按。” 酸气简直要溢出温泉盖过红酒汤池,顾屿抬眼睨他:“找男技师。” “男的也不想。”宋槐京蹲下去半跪在顾屿跟前,丝毫不掩饰不快:“不想看别人碰你,我给你按吧。” “啧”想起第一次做完说要给自己按按腰的时候这人乱七八糟的手法,顾屿摆了摆手拒绝,无奈于家里有这么一只喜欢吃醋的大狗自己要少好多乐趣:“算了,也不早了,要叫点酒吗?”,说完像是才想起来宋槐京这个三杯倒一样,带着嘲笑:“你能喝吗?” 宋槐京还没说话,顾屿带着几分戏谑看半蹲在躺椅旁边的人。 他的恶劣浅显易懂,明明是奚落,宋槐京却像是着了魔一样,仰头去够顾屿勾着的唇,想把顾屿恶劣的戏谑吞进肚子里,换几声好听的喘,顾屿稍微倾身,挑着宋槐京下巴低头给他吻,四目相对,烈火干柴,宋槐京膝盖索性直接落地,单膝跪着去亲顾屿,搭在顾屿后背的手也跟着不规矩起来,然而刚准备更进一步,门铃响了。 顾屿推开宋槐京松手:“去拿东西吧。” 宋槐京被撩的七荤八素骤然之间被打断,浑身带着欲求不满,开了门,外面站着带着某高档珠宝胸牌的工作人员,说给顾先生送东西,宋槐京疑惑地结果白手套上挂着的袋子,回到温泉边,见顾屿撑着脑袋看自己。他问:“你买东西了?” 顾屿抬朝他勾了勾手,接过宋槐京手里的袋子:“过来,蹲下。” 宋槐京听话蹲下,顾屿拆了包装,捏着铂金珐琅一枚耳钉出来,余光看到一点炫目的光,宋槐京要侧脸看,被顾屿托着下颌:“别动。”他摸到宋槐京的耳垂,找到那点小孔洞,捏着耳钉给宋槐京戴上,左右打量了一下,黑色的宝石面衬得宋槐京更白,少年固执的侧脸更添一丝不羁。 端详一会儿,顾屿觉得很满意。宋槐京则带着万分的复杂望着送了一点小玩意给自己的顾屿。 耳针穿过耳洞的瞬间,宋槐京因为他的动作轻颤,随后滋味陈杂。那么多孔洞,顾屿最先发现唯一一个被爱过的。 顾屿捏着宋槐京的下颌来回地看,越看越觉得喜欢,他说:“七夕线下,戴我的。” 宋槐京哑着嗓子心里发沉:“要是今天没和好,你是不是就不给我了?” 顾屿松手去摸他今天才发现的,宋槐京嘴唇的那个孔洞,这个没怎么戴过饰品,很隐秘,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宋槐京下意识抿唇,而后含着顾屿指尖轻咬,顾屿缩回手指:“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没有……”宋槐京心说怎么不是呢,嘴上却愿意给顾屿万分的信任,然而顾屿问完也笑了:“还有多少啊宋槐京,能给你戴满吗?” 宋槐京也忘了有多少:“……可以,你想给我多少都可以。” 他执着看着自己,顾屿莫名为他难受,皱了皱眉,摸着宋槐京脑门解释:“早就挑好了,送去刻字了,要是没和好,就等你出完差回来给你。” 听他说送去刻字了,宋槐京当时就像看,但被顾屿拦住了:“不着急,明天再看,今晚我看。” 温泉边上雾蒙蒙,顾屿松开捏着宋槐京下巴的手:“还有多少洞啊宋槐京,给我仔细看看,我男朋友到底有多厉害?” 宋槐京心说一点也不厉害,都是因为懦弱才有的,他哑着嗓子回避顾屿刻意挑逗的目光:“你……顾屿……别说这种话,你这样,我会做很过火的事情。” 今天是要讨好顾屿的,他得表现得好一点好好认错,还有上次,顾屿嫌弃他技术不好,所以这次更不能做过分了。 可顾屿似乎没什么自觉,问完这个问题之后便放肆地点火,生怕宋槐京在滚油锅里不够热。 易拉罐清脆一声,桌子上冰镇过的气泡水开封,梅子味被温泉的热气蒸腾到到处都是。宋槐京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铺天盖地足以溺死人的梅子糖味道。 易拉罐外壁上聚满了水珠,应该很冰爽。 桌上只放了一瓶,大概是刚才他去开门顾屿拿的。 “你很热吗?”顾屿故作不知问了这种话,端起冰饮却没给快要冒烟的人,反倒仰起脖子自己喝了一口。 滚动的喉结简直是杀人利器,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喝完梅子气泡水的顾屿仿佛变成了冰镇气泡水,冒着清爽解渴的气泡,在暧昧的灯光里散发着甜蜜的冰气,对沙漠里干了好久的人而言简直是要了命的诱惑。 渴死了。 想把他弄死在床上。 他闭着眼勉力压制逐渐急促的呼吸,顾屿嗤地笑了,这点笑轻而易举压断了野兽最后的枷锁,宋槐京浑身过电牙根发酸浑身发烫,刻意关押的欲念尽数被唤醒,之后全都涌向顾屿。 顾屿捏扁了易拉罐远远一抛,仅有的一听饮料没有了。 在场可以解渴的东西只剩下了最后一样。
第40章 别着急,慢一点(修) 顾屿只要漫不经心看他一眼,平时掩饰得很好的獠牙就藏不住了。 顾屿疑心自己将会被拆解。他多次喊宋槐京的名字,然而宋槐京似乎完全沉浸在破坏欲里没有丁点理智可言。 期间有很多个瞬间,顾屿甚至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他自以为掌控一切,不可能被宋槐京怎么样。可到最后,世界倾覆,肉体失去感知,唯有灵魂还在游离。 漆黑的双眼,漆黑的世界,顾屿盯着宋槐京毫无理智的双眼,也被卷入无端风暴。 是那样深不见底的海沟,黑暗而幽深,外界一切无法传达,无论音波或是光线。 深海令人窒息,巨大的压强、奇形怪状的生物、肆意发泄的阴暗。 那是囚困宋槐京的地方,亦或者是灵魂游离带来的幻觉——是因为他对宋槐京的表白,他首肯宋槐京在此处停留,允诺给他停泊之地,于是有端联想。 也许是。也或者这是宋槐京的牢笼,他邀请顾屿与他在漆黑海底同住。 寂夜无光,只有无休止的漆黑和寂静。 要有灯塔。 顾屿哑着嗓子严肃地喊宋槐京的名字。 有鲸鸣。 急骤风暴和缓了一下,宋槐京茫然了一瞬间,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在拆解顾屿。他差点毁了千辛万苦找到的人。 顾屿也回过神,舒了一口气的同时灵魂躯壳同时战栗。太超前了,所有都在失控过载,无论是激烈的圈地行为还是倾泻下来足矣压垮两个人的腐败情绪。世界颠倒了,宋槐京早见过自己的阳春细雨,他只想看一眼宋槐京的世界,险些被他卷入漩涡一起迷失。 逐渐回神,宋槐京有点不知所措,红着眼圈望着顾屿,迷茫之外只有一丁点歉意,更多的是唯恐顾屿在此时叫停。要是被抛弃,他们今晚都死无葬身之地。 初次交锋,顾屿以为的宋槐京的口出狂言一字不做假,说想做到昏过去就是真的想做到昏过去,说想在床上弄死自己就是真的有可能失控发疯弄死自己。 心脏激烈地跳,剧烈到快要跳出嗓子眼,天旋地转,顾屿快要窒息,剧烈的喘息不足以供给强烈的养分需求,也很难使心脏平复,他只能尽量平缓呼吸和心跳,找回失衡的感官和自主权。 宋槐京惶恐地盯着自己,在彻底放纵和忍痛割爱间徘徊。 野性之外,顾屿见到他的理智。 他咬着唇,下唇偏嘴角处的孔洞被咬的发红,耳朵上的耳钉在反光,但不及眼里摄人的凶光。 顾屿想,嘴上带一枚也不错。 宋槐京说自己想给他多少都可以,所以他一定不会拒绝——只要自己没有推开他,想对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只要不拒绝这令人发颤的热烈占有欲,顾屿在宋槐京面前无往不利。 他说的是真的,宋槐京非顾屿不可。 他游过深渊来找自己,披了一件温顺外壳。 在此之前,顾屿绝不会认为自己的择偶观会是这样子的,宋槐京从头到脚跟他的喜好都不相符,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他麻木的感官恰好缺乏强烈的刺激,习惯了进退有度的喜欢,人生乏味了,或许正是需要蛮不讲理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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