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仍没动,只大大地吐出一口气来,肩头略略发抖。 二少爷也跟着叹口气,然后无奈地说:“也罢!反正你也恨我,我何必给你赔不是?你若好了,定会想办法报复我,还不如就这样死了,我也省心。” 常生似乎是颤抖了一下,然后头虽然没回过来,却缓缓地伸出一只握着拳头的手,打开手掌,语带怨气地说:“药拿来!” 二少爷把药放在他手里,他收回手,小声说:“你出去。” 二少爷犹豫了一下,才说:“你自己不行,我让夏风来帮你。” “不用!”常生声音虽清,语气却很坚决。 二少爷正要再说话,夏风在门外说了一声:“二少爷,粥送来了。” 二少爷这才下了床,轻声说了句:“那你自己试试擦吧,我一会再进来。”说完,他出了屋子,然后对夏风说:“你再拿一盆热水和一条毛巾来。” 夏风应了一声出去以后,二少爷在门口将帘子扒开一条小缝,悄悄往屋里看,只见常生已把被子掀开,退下裤子,手指粘了药膏,探向后面,却在刚一碰到伤口时就一下子抖着手拿开了,前后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拉起裤子,又把被子盖上了。 二少爷放下帘子回过身来时,夏风刚好从门外进来,于是目光闪躲了一下,立刻低下头。 想必她以为自己是在有意偷看常生吧?二少爷想也不必做什么解释,便说:“你把盆子送进去就行了,然后你也歇了吧。” 夏风端着盆子进去,二少爷也端起粥,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夏风退出去以后,他把毛巾洗了一下,然后来到床前,一把抓起常生刚才那只粘了药膏的手。 “你要干什么?”常吓了一跳,刚想要坐起来反抗,却因为牵动了身上的伤而痛得又倒了回去。 二少爷没说话,把他手上的药膏擦掉之后,将粥碗端过来递给他说:“你先把粥喝了吧。” 常生这才歪着身子半躺半坐着把碗接过来,不声不响地把粥喝了下去。 二少爷把空碗拿走以后,便把药膏的盒子又拿了起来,打开盖子看了一下,问道:“你没擦吧?” “擦了。”常生在嗓子眼里咕噜了一声。 “擦了怎么药没下?”二少爷说着,一把掀开了被子。 “你……”常生愣了一下,提心吊胆地问道:“要干什么?” “给你擦药!”二少爷说完,一把将常生的裤子扯到脚下。 “你不要碰我!”常生气恼地一边推着他一边想要把裤子穿回去,但腰上一用力下面就跟着疼,扯了几下不但没成功反而被二少爷把裤子整个从腿上退了下来。 二少爷不理会他的反抗将他按在床上翻过来,分开了他的双腿,将粘了药膏的手指塞进他里面。常生痛叫着不能动了,整个身体颤抖着,一双手紧紧地抓着被角,嘴里发出极度忍耐的哭声。 二少爷手上的动作虽然已经尽量做到轻柔了,但常生还是疼的直发抖,尤其是在听到二少爷并不温柔的声音时,他的哭声越来越浓重。 “你是个男的,被男人上了能怎样?你又不是女人,哭什么哭?你要是不觉得有什么,上了也不会感到疼。桃木活着的时候,最喜欢这样了,给根手指头都能舒服半天。我现在只是给你上个药,你就要死要活的,你要再哭,我就给你塞根铁钎子!” 听到他最后这句话,常生突然不敢哭了,咬着牙忍着,却也硬生生地顶了一句:“我不是桃木!” 二少爷已经第三次把粘了药膏的手指塞进去,转着圈觉得里面都抹匀了,便又抹了一块涂在外面的洞口处,然后哼了一声对他说:“亏得你不是桃木,你要是,我可会这样轻意放了你!”说完,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将被子给他盖上了。 常生回过头,像是想要找裤子,二少爷又说道:“不用穿了,省得把药蹭裤子上还得洗,这活都是丫头们干的,你若好意思让他们知道,我也不拦你。” 常生一听,只好作罢,狠狠地抛给他一道怨念的目光,转过头去,面朝里躺了。 二少爷披上皮毛斗篷扔下一句:“你好好歇着吧,我去少奶奶那里去睡”便走了。
第13章 弥补 初二一大早,少夫人汤慧珺因月事在身,身子有点懒不想起,二少爷孔修仁便自己起了床,从夫人房里出来了。 天虽是亮了,却有些灰蒙蒙的,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他哈了哈手,扯了扯身上的斗篷,快步往自己屋里走去。路上扫院子的下人跟他打了声招呼,于是在他刚走到自己屋门外时,夏风便闻声出来,说了声:“二少爷,您可回来了。” 二少爷愣了一下,站门口问道:“怎么了?里面可还好?” 夏风低头小声说:“洗过手脸了,药也吃了,但不肯用饭,还急着找您。” “找我?”二少爷又是一愣,不知常生为何要找自己,不是想躲着他才对吗?他也好奇,便急急地走了进去。 常生见他进来,立刻翻身起来,虽显吃力但也似乎急得顾不得了,等他走近,便苦着脸说:“我想……” 看他憋得那么难受,二少爷忽然明白了,原来他是要大解,想是碍于颜面又行动不便,没法与夏风说,便急急地等自己回来。于是,他赶紧出去让夏风去打一盆热水拿条毛巾来,然后寻到外屋墙角隐蔽处的痰盂拿了进来给他塞进被窝。 常生披着被子,将自己整个遮在里面,然后只听见他深深浅浅的痛苦呻吟声,被子里的身体也在发着抖。二少爷看着心里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难受,便转身往外走,轻声扔下一句:“好了叫我。” 夏风端着水盆进来时,常生刚好在里面小声说了句:“好了。”二少爷便接过夏风手里的水盆和毛巾进了屋,然后把水盆又给他放在床上,接过常生从被窝里端出的痰盂,提了出去。 外屋的夏风见二少爷手里提着痰盂,并伴着一阵恶臭,不禁吃了一惊,连忙接过来就跑了出去。等夏风再回来时,二少爷又从屋里端出一盆飘着污物的水说:“再去打一盆水。” 夏天接过二少爷手里的污水盆又出去了,等第二盆水端来以后,二少爷又说:“你去厨房让他们准备早饭,另外加一碗软烂的粥。” 夏风应着出去了,二少爷便又端着水盆进了屋。 常生此时半跪在床上,一脸疲惫,脸色苍白,见二少爷进来,便小声说:“被子湿了一些。” 二少爷把水盆放在桌上,洗了毛巾,拿起药膏来说:“没事,等会让夏风换一床新的。你先躺下,我给你擦药。” 常生没动,头微低着,却把手伸了过来说:“我自己来。” 二少爷没给他,沉声说:“我还没嫌你脏呢!你倒又怕起痛来了?” 常生这才收回手,慢慢地躺下去。二少爷掀开被子,又拿毛巾给他擦了擦外面,然后把手指粘了药塞进里面,常生一阵吸气,咬牙挺着,身子仍禁不住微微发抖。手指出来时,仍粘有一些污物,二少爷便洗了手,重新粘上药又塞了进去。如此反复几次,里面便干净了,药也上好了。 早饭送进来后,二少爷又叫夏风打了两盆水,拿了肥皂,两人又彻底洗了遍手。 虽是早饭,孔家也是极讲究的,何况又是刚过了年的正月里,光是主食就有年糕、包子、酒酿圆子和松饼,各式小菜是至少七八种,再加上汤菜,也摆了满满一桌子。 二少爷在一桌子饭菜里找到一碗软烂的八宝粥,放到桌边,对常生说:“你今天可起得了床了?我叫厨房给你煮了粥,你若下得了床就过来吃。其它东西不易消化的,你暂且就先不要吃了,免得遭罪。” 常生侧卧在床头,没看他也没动,只轻声说:“还下不得床。” 二少爷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没弄死你,你还骄贵起来了!”可说归说,却还是站起来,把粥给他端过来。 常生呆呆地看了看粥,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说了声:“我不饿。”便侧身躺下了,又把头朝向了里面,并且他躺得非常靠里,想是为了躲开溅上水弄湿了的地方。 二少爷没再说话,把粥碗给他放在床头。 用过饭后,他嘱咐完夏风把床上的被褥都换掉以后便出了门,明日要陪汤慧珺回娘家,他去置办礼品。回来的时候,虽未时未过,天却已经黑了,白天只飘了些许细雪,这会天阴的难看,看样子夜里恐怕要下场大雪。 他差人将礼品悉数送到少夫人房中,然后手里提着一只扁布包也走了进去。 “看看这排场明天送你回去,可给你长脸?”二少爷笑着问夫人。 汤慧珺坐在床边,端着茶碗,见他进来也没起身,只微微笑着,看着一地的东西,说:“都是昨日我们定好了的,你何必让人抬进来给我看?你还能漏下几样不成?” “那倒不会,只是你昨日要的翡翠发簪子我换成了红玛瑙石的,你不是说这是送你二姨娘的东西吗?我也素闻她与你母亲不合,所以自做主张换了,免得她生事。” 汤慧珺“扑哧”一笑,站了起来,拉过他坐下,说:“这次亏你想的周全,我都忘了这妻穿红、妾穿绿的规矩了,你看我身平日里还就爱穿绿的呢。” 二少爷这才把手里的布包交给她说:“这不,知道你不喜欢大红,我特地给你选了一块素雅的缎子,你过两天让人做件夹棉的旗袍,等我纳妾之日,你穿着受礼,也不逊色。” 汤慧珺打开布包一看,是一块粉色的锦缎,印着淡雅的梨花,做工和色泽一看就是上等的杭州货,便眉开眼笑地收了,然后挑着眉毛问:“表哥这般讨我欢心可是有事要求我吗?” 二少爷这才用眼神支开了屋里的桃花,笑着说:“知我者,夫人也。” 汤慧珺用一副早已预料到的口吻问道:“可又是为了常生?我听一早上光热水盆子就换了好几个,女人生孩子也不过如此,你怎么突然这样细心起来?” “夏风这丫头不是嘴紧得很吗?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了?”二少爷眉头一皱。 汤慧珺掩口而笑,说道:“也不看是谁的丫头?” 二少爷这才摇了摇头,苦恼地说:“常生现在这样出不得门也下不了床,又不愿意让丫头侍候,我怕明日陪你回去,搞不好要耽误几日才能回来。他这性子若不让丫头碰,吃喝拉撒的都是问题,怕是等我回来时不是病死就是臭死。当日我酒醉不知深浅,常生难免记恨我,我说的话他不听,你帮着去劝劝吧,好歹过了这几日,回来我再照顾他。” 汤慧珺仍笑着,却叹了口气:“你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就别揶揄我了。你知我脾气,吃软不吃硬,前几日见他服侍我还算周到,我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可因为那晚一事他又拗着跟我过不去,我也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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