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轲予打开热搜,词条后面已经跟了个通红的“爆”字。其实他不算这条热搜的主角,真正意义上的主角是尹杰。 热搜下的第一条微博是一个视频,视频全长十多分钟,完完整整记录了尹杰招摇地入场又灰溜溜地退到一边的全过程。 视频下的舆论风向非常一致,全都无情嘲笑了尹杰卖身上位反砸了自己的脚,同时还有不少网友惊叹,没想到储轲予有这种演技,刷新了他们以往的认知等等。 储轲予点开发布这个视频的账号,那是一个很新的号,昨天才创建,头像甚至还是默认的样式。账号ID叫“文城语记”,而这条微博之所以能这么快冲上热搜,是因为娱乐圈知名狗仔团队转发了视频,并附文:这是我们团队正在培养的新人狗仔,抓料有一手。 tzzl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新账号在登上热搜后迅速涨粉,现在已经有小几万的粉丝量了。 有些网民在视频下问博主这条视频的情况,是否还有其他内幕。“文城语记”一条评论都没回复,只是在视频发布后十分钟又发了条微博。 无它,只有八个大字:胸无点墨,仗势欺人。 是在说谁,看过那条视频的人心里都清清楚楚,所以评论区纷纷表示“爱看,多骂点”。 储轲予手挪到屏幕最下面,点上了关注。 他又退到实时广场上看了一下,舆论风向也和那条视频下一致,甚至网民们马不停蹄扒了尹杰的往事,说他卖身求荣并非头一回。还有些人翻出他早期的照片,赤身裸体和男人舌吻,虽然关键部位和眼睛都打了马赛克,但要认出是尹杰一点都不难,因为他手臂上有一个面积不大、但是撞不了同款的文身。 储轲予手机震动,是谢函打来了电话。 “和公司商量了一下,我们准备不回应,你的意思呢?”谢函问。 “嗯,就这么办吧。” 谢函犹豫了片刻,问:“不会这狗仔是你找的吧?” “什么?” “‘文城语记’说尹杰仗势欺人,那也就是他和广大网友这么以为。储二少,您家那家业,可不比那海乘小啊。” “我没拼过爹。” “那我当然是知道的。所以还真和你没关系啊?” “没关系。” “得,天降活菩萨了。”谢函用夸张的语气叹了口气,继而问,“所以这次需要查监控吗?” 储轲予沉默了会:“算了吧。” 看完微博后,储轲予心情一直隐隐的不错,他给江迟发了条信息:小迟,恶人有恶报~然后附上了谢函发给他的链接。 但是直到快入夜了,江迟也没回信息。 -k.:小迟~【猫猫眨眼.jpg】 半小时后。 -k.:我在你家门口,敲门怎么没人应啊?你在家吗? -【语音未接通】 储轲予点开手机上的电子猫眼监视器,如果江迟今天出过门,经过他家门口的时候猫眼会摄像。 可除了储轲予开门出来之外,今天没有一条红外感应记录。 储轲予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小迟!江迟!” 储轲予用力敲门,但依旧无人应答。他立刻折返回家,径直走向阳台。璟成公寓的阳台都是不封窗的,为了美观,也不允许住户私自封窗。但有些较为注重隐私和安全意识的住户,会在自己和隔壁邻居之间加上防盗栏。 储轲予翻上晒台的时候,庆幸自己和江迟都是没加防盗栏的那个。 虽然阳台之间距离并不远,但也不是那么近,十二层的风还有点大。储轲予往下望了一眼,心沉了一下,但他很快抬头看向对面阳台,跨了出去。 江迟睁开眼的时候,头顶是一片雪白又空荡的天花板,他还没看清,就听到身边“滴滴滴”的仪器声。 头很沉,浑身都没有力气,甚至无法思考。 “小迟,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迟缓缓扭过头,看到坐在床边的储轲予。他花了十几秒才恢复了点神智,很小幅度地摇摇头。 “吓死我了,你烧到温度计都快爆了,浑身烫得吓人……”储轲予重重舒了口气。 “你……”江迟开口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送我……来的?” “我给你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只能从你家阳台翻进去……” 储轲予翻进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江迟的家里也一片漆黑。阳台正连着江迟的房间,因为没开灯,储轲予看不清,但他在暗中听到了江迟的闷哼声。他打开灯,看到江迟裹紧被子,脸色煞白。 “谢谢……”江迟干得发涩的喉咙声音很低,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你这样来医院……不会被拍吗……” 储轲予看了眼悬挂的水瓶,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键:“没事,这医院是我朋友家开的,来的路上提前招呼过了。” 江迟又想了想,缓缓说:“还有晚上一起吃饭……” “谢函家开的店,店员都签过保密协议。” 江迟心里放松了点。 护士进来换了袋水,朝储轲予嘱咐了两句,又出去了。 储轲予站起来,向床上的江迟倾下身,江迟本就在高烧中不稳定的心脏突然重重跳了一下:“干什……” 储轲予停在了他面前一尺处,手覆在他的额上,动作轻柔。 “还是很烫。”储轲予替江迟掖好被角,又坐回床边的椅子上,“再睡会吧,多休息才能好得快,水我盯着。” “嗯。”江迟应了一声。 其实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确实没有力气再支撑他说剩下的话。但良久后,他还是声音很轻地说:“我看到了。” “什么?” “那条视频。”江迟的声音越来越小,像要沉入水中,“他多行不义,罪有应得……” 江迟又昏睡过去了。 储轲予轻轻笑了笑,撑着脑袋到他面前,拿着干毛巾,替江迟擦拭汗湿的鬓角。夜已经很深了,四下落针可闻。 储轲予看着江迟的睡容,悄声说:“小迟说得对,下次他再欺负我,你帮我骂他。” 他伸手,调暗了床头的灯。 ---- 江·人狠话不多·迟 小迟是一个做的比说的多的人,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不习惯和人交流。少说多做,这样的人很适合埋头做研究,所以导师才会带他去做民俗调研。所以江迟并非一直没有接触社会,而是接触过也没有改变。 (这个月要去喜欢的音乐人的Live,现在一边听他的歌一边码字,心情很好~
第9章 光 江迟感觉自己像在水里泡了很久。 四周的声音都是模糊的,似乎是从水上发出,听感沉闷。身上黏腻的触感隐隐约约,湿热、脱力、窒息。 好深的一池水。 他缓缓睁开眼,神智从水底快速浮上水面。 室内光线柔和,洁白的窗帘被窗缝外的风吹起,不时放点阳光进来。外面的光比室内明亮很多,看样子是个大晴天。 储轲予睡着了,高大的身躯蜷缩在病床边的折叠小床上,他面部神态有些紧绷,看上去不太放松。 “储轲予……”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江迟虽然恢复了些精神,但还是很虚弱,出口的声音并没有比昨晚高多少。可储轲予立刻睁开了眼睛。 “小迟。”他迅速翻身下床,凑到床边,“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 江迟摇摇头,嗓音沙哑:“你快回去休息吧,我没什么事了。” 储轲予伸手拿起床头的体温计,甩了甩,瞅了眼温度指示,抬起江迟的胳膊塞了进去。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江迟甚至没来得及尴尬。 储轲予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下有点黑眼圈,可他还是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弯着眼睛看着江迟。 “怎么了?”江迟轻轻开口。 “看到你就很开心。”储轲予笑着说。 江迟也轻轻笑了笑:“不是已经看了一整晚吗。” 储轲予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江迟虚虚地用手指指自己眼眶的位置,看的却是储轲予的眼眶:“都青了。” 储轲予的笑容收了:“昨晚你烧得太厉害了,长时间高烧不退会很危险……” “已经没事了。” 江迟用手轻拍了下被子,算是拍拍储轲予。谁知储轲予像是会错意一般,握住了那只手。 江迟的手指微缩了一下。 储轲予没有放开,他用大拇指轻擦了一下江迟的手背,江迟的手又微微抖了一下。手背上还残留着昨晚打点滴留下的止血胶布,储轲予小心地避开针口,轻轻触碰江迟手背上的骨骼。 江迟看着他的动作,没再收手。 “小迟……”储轲予一下一下抚摸他的手背,“咱们现在,算是朋友吗?”他抬起头,瞳孔微光闪烁。 江迟对上他的目光,几秒后轻轻笑了:“当然。” 储轲予也笑了,心满意足,刚准备继续说,忽然有人推门而入。 “祖宗,你先去睡……”谢函压着嗓音的话后半句卡在了喉中,他视线盯紧储轲予和江迟握在一起的手,下巴还没合上去。 “你……”谢函抬头看看两人,“们……” 储轲予收回视线,对江迟温声道:“我看看体温。”随后拿出江迟腋下的温度计。高烧已经退了,但还有余热。 储轲予起身替江迟理了理被子,轻声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他抬步,拽走了一脸惊诧的谢函,谢函还忍不住一步三回头。 江迟的病房在走廊顶头,病房外有一排落地窗,清晨的阳光洒在地面上,看上去就很让人犯困。 于是储轲予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谢函难得没有叽叽喳喳追问,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储轲予,于是储轲予先耐不住了。 “干什么?” “就是他吧?” “嗯。”储轲予当然知道谢函在问什么,继而他又加了一句,“别告诉我家里人。” “当然。”谢函凑到储轲予身边,在凳子上坐下,“不过我还以为是什么绝世美男之类的,甚至还排除过你身边的小明星们……没想到是这么平平无奇的男生。” “他一点都不平平无奇。”储轲予的眉头皱了一下。 “好好好,我就是随便一说。”谢函正了正神色,“昨晚送他来,没被拍吧?” 储轲予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不确定。” “不确定?!”谢函差点叫出声,“你没……” “事出紧急,我想不了这么多。”储轲予的语气很平静,“如果被拍了,就说朋友生病了送来医院,多大点事。” “你以为狗仔都吃素的?”谢函有点着急,“他们虽然跟不进这家医院,但可以在门口堵着,现在你给外界显示的就是在医院待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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