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民:“我不清楚。” “哎!你们两父子啊,关键时候就是一问三不知,真是靠不住!”常瑶无奈地放下筷子,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纪怀民见状马上表示自己可以去跟老友们打听打听,常瑶听了又担心这样反而可能会给自家外甥和外甥女增加竞争对手。两夫妻说来说去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最后觉得还是让谢白林自己挑比较好。 听着他们议论这些,纪淮默默放下碗筷:“我吃饱了,爸,妈,你们慢慢吃。” 常瑶出声止住他:“你也别忘了确认订婚场地的事情,到底是在哪里举办仪式总要尽快定下来的,后面很多事情还等着安排呢!对了,西装要定做的,颜色、款式、配饰之类的也该定下来了。” 纪淮顿住脚步,看了一眼齐承愿,回答常瑶:“知道了,妈,我待会儿视频会议开完就和小愿商量一下。” 齐承愿也顺着他的话说:“阿姨您放心,纪淮哥心里其实都记着的,就是这段时间有些忙。” “忙也得快点定下来了,再拖着别说地方可能约不到了,做衣服都要来不及了,策划都催了好几遍了吧?” 纪淮:“好,今天一定把这两个定下来给策划公司。” 会议结束后,齐承愿来到纪淮的房间。书桌上的会议资料都已经收拾好,桌面上摊开的都是策划公司发过来的资料。纪淮的眼睛不能长时间盯着电子屏幕,所以都是提前打印出来的。 齐承愿手里端着两杯安神的花草茶,进来的时候,纪淮看着他露出久违的柔软的笑。 并排坐下,纪淮将手中的策划书推到齐承愿的面前:“你有喜欢的地方吗?海岛或是森林,我看策划案里也有一些国外的古堡和庄园,我记得你以前说起过法国的农庄。” 以前?对了,在医院的时候,窗台上花束的一种装饰草在法国庄园里遍地都是。 齐承愿低声道:“你还记得。” “当然,你跟我说的那些,我都记得。”纪淮翻开策划案的一页,上面是法国的一处庄园,还附上了那里举办过的晚宴照片。 齐承愿看着被簇拥的新人戴着花环跳舞,藤蔓和白花,圣洁又美好。 “还是不选庄园了吧,出国总是更麻烦些,我觉得近一些的地方比较方便,你说呢?”齐承愿这样说,纪淮就翻到下一页,是南边的一个小海岛,椰林、海滩、碧浪,在海边竖起一个纯白的拱门,新人在亲友的簇拥下微笑拥吻。 纪淮:“这里也不错,就是要赶在夏天之前,不然太热了。” 齐承愿:“阿姨去找大师算的吉日已经有了吗?” 纪淮从一边拿出一张红纸,给齐承愿看:“这上面的是黄历的日子,下面是公历的日子。” 分别是3月17日,4月23日,还有6月5日。 纪淮指着前后两个日子说:“3月的话海岛和森林都还不错,都是在南边,还算比较暖和。6月的话不如还是出国的好,法国、瑞士、意大利都正好是舒服的温度。” 他跳过的中间的日子,是谢白林的生日,齐承愿知道这个日子。 齐承愿几乎可以肯定谢白林不会出席他们的订婚宴,但是纪淮还是留出了这个日子。他不知道该怪纪淮过于守礼,还是怪自己想多了,但是只要事关谢白林,他们两个人都不大对劲。 见齐承愿出声,纪淮体贴地问他:“是累了吗?” 齐承愿回神,摇摇头,看着4月的那个日期,略带哀愁地笑了笑:“就是看到哥哥的生日,不知道他肯不肯来参加。” 纪淮也是一顿,随即道:“还是空出来吧,不管他来不来,总是一份心意。” 心意······谁的心意呢? 聊了许久,算是定下来年3月,打算在南边找个小海岛举办仪式。齐承愿出去接了一个公司的电话,聊一些周一会议的内容,等他回来的时候,纪淮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看了看时间,确实晚了。 齐承愿看着心中微酸,他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但还是抽出时间来跟他一起讨论订婚的事情。虽然前些日子他觉得纪淮心里好像有些摇摆,但此时,他无比庆幸纪淮是个非常念旧又有责任心的人。这样的人,即便心中犹豫也一定会守住底线,信守承诺,纪淮不会抛弃他的。 他拿起床上的薄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纪淮梦中也是微微蹙眉,脸上被衬衣的扣子压出微红的印子,帅气沉稳中难得的一点可爱。毯子轻轻抖开,搭上他的肩头,齐承愿忍不住半蹲着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 片刻后,腿脚有些发麻,齐承愿觉得他这样睡会着凉,打算叫醒他。 正要出声,纪淮轻动了一下眉睫,眉间褶皱更深,他低声梦呓:“小谢······别走······” 是梦到以前的事情了吗? “小谢······谢白林······你别走······” 他低声的梦语击穿了齐承愿的心脏,他突然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 纪淮梦里在叫谁? ---- 纪淮:他去相亲了,我好难过o(╥﹏╥)o
第16章 终于的转机 白雅出国治疗的第二个月,迎来转机。 她的昏迷不醒,一是因为外伤损伤了神经,二是因为腺体被刺穿。 瑞恩那边的腺体专家提出一个植入的方案:将被刺穿的腺体通过植入机械修复芯片,一边暂时替换腺体受损的部分功能,一边通过输入药物和电磁治疗的方式来进行修复工作。这个手术方案曾经在两名腺体重伤的患者身上实施过,一位成功,一位失败。也就是说,手术成功的几率是50%。 “谢先生,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治疗方案。” 整整一个月,谢白林等着那边拿出治疗方案来,瑞恩是谢氏的合作伙伴,所以在白雅的治疗上也极为慎重。谢白林知道,这应该是是目前最好的治疗方案。 白雅的外伤已经接受过治疗,神经正在恢复当中,所以整整一年多的昏迷不醒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腺体。在送她出国的时候,谢白林就已经找医生给她做过全面的检查,目前的状况是可以承受手术的。 谢白林思考片刻,轻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答复的,三天之内。” “好的,期待您的答复。” 挂断电话后,江秘书在一旁看着那边的医生发来的邮件,既兴奋,又担忧。但谢白林却出奇的冷静,他看着窗外,一言不发,直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他才回过神来。 谢白林起身:“江秘书,麻烦把下午的行程往后推一个小时,我出去一趟,你留在公司吧。” 江秘书:“好的,谢总。” 每次谢白林露出这样的神色时,都是要去白老爷子的墓前待一会儿。 看着他出门,江秘书忍不住叮嘱:“谢总,记得带伞。” 谢白林失笑:“知道了。” 白老爷子叱咤多年,死后也没有比别人多占一块墓地,三尺见方的墓碑嵌在绿地里,周围的“邻居”也都隔得远。谢白林的外婆是个向往自由的人,在白雅四岁的时候,她前往雪山探险,再也没有回来。生前诸多的深情都一并被埋葬在那座雪上之上,白老爷子没有再假模假样地弄个衣冠冢,谢白林很小的时候,他就叮嘱过谢白林,在他死后要将外婆生前最爱的那对玉镯和他的骨灰一起下葬。 小时候,谢白林觉得这很酷,后来却觉得是难言的孤独。 他母亲是外公珍爱的女儿,也是唯一的血脉,谢白林不得不来问一问。 他撑着黑伞,站在安静到只有雨声和呼吸声的墓地中,眉眼低垂:“外公,你曾说过,妈妈的脾气像极了外婆。那么50%的可能性是不是算很高了?” “我在这是世上就剩下她一个亲人了,只好来跟您商量。这样吧,您要是觉得可以,不如托个梦给我,也好让我有点底气。” 在外面说一不二的谢总,只有在这个时候会露出难得的稚气的一面。冰冷的墓碑并无回答,雨水溅湿了谢白林的裤脚,蹲下身,擦了擦墓碑上的雨水。擦不干净,他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动作实在傻气。 笑了笑,和他家老爷子告别:“外公,我走了,你记得托梦啊!” 次日,谢白林打电话给瑞恩的教授:“我决定了,尝试您的方案,请您开始术前准备吧。” 腺体相关的手术要提前一个多月开始准备,尤其白雅的腺体还直接被刺穿了,彻底清创之后,还需要腺体的各项指标达到手术标准。所以,谢白林这边也开始安排接下来的行程,一个月之后,他需要飞到那边签署同意书并陪着白雅做手术。 这件事情,他瞒得很好,除去江秘书连白家那边都不知道。 但是,他去过白老爷子那边的消息却还是传到了谢琅耳朵里。谢琅了解谢白林,他这个儿子真正上心的事儿不多,值得他跑到那老头子墓前请教的事情只能是白雅的事。算起来,他名义上的妻子在病床上已经躺了快两年年,但谢白林再也没让他见过白雅。 如果白雅醒过来,那他现在堪堪维持的局面会即刻崩盘。但他的手已经伸不了那么长了,所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和空隙,毕竟谢氏还有一部分掌握在他手上。 思来想去,他给齐承愿打了电话:“谢白林下个月要出国一趟,在他出国期间,我需要你做到两件事情。” 面对谢琅全然命令式的语气,齐承愿连多余的话都不能有:“哪两件?” “一件是让纪淮完成终身标记,第二件是替我把一份材料藏进谢白林办公室的保险箱里。” 齐承愿知道,谢琅所拜托的两件事情都是针对谢白林的,前者攻心,后者图财。而能让谢琅铤而走险的事情也只有一件,那就是谢白林或许已经开始逼近真相,应该是他妈妈的事,谢琅快瞒不住了。 这对他来说可能也是一个难得的转机。 齐承愿犹豫了片刻,谢琅那边就开始不耐烦:“怎么?长大了,不听爸爸的话了?” 深吸一口气,齐承愿生平第一次直面这位父亲:“爸爸,两件事情都不容易,我总该能拥有一份奖励。” “奖励?”谢琅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可笑完他又冷下声音问他。“你这是想跟我谈交易了?小兔崽子,你还真以为你有这个资格?” 齐承愿平静道:“我知道我没有,但我也知道我是最好的人选。既然这样,爸爸,你手里的那件东西可以还给我了。” 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把柄一直放在别人手里,更何况攥着的人是谢琅。 谢琅冷笑几声,压着怒气:“还?是你的吗?就还给你?” 他原还想骂几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无妨,他的语气像是赏赐小猫小狗一般,轻佻戏谑:“也行,只要你做得好,我偶尔纵容一下也没什么。但是你知道的,就算你拿到了那东西,也还是要听我的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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