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思博知道他不在意,继续道:“呵。什么便宜我了?是便宜你小子了。校草把你背上车的。我看他那样子,本来是打算抱,后来不知道纠结啥,最后还是用背的。” 随后他捅了捅蔚灿:“诶,校草是不是‘那个’啊?” 蔚灿明白他什么意思:“不是,师兄是纯直男。” “啊?不是吗?我看他……还以为你们俩要搞一起了。” “什么叫‘搞一起’啊,别乱传八卦。” “我从来不传没有事实依据的八卦好吧!诶……” “你叹什么气。” “全校我看能配得上兄弟你的也就校草了,结果人还是一直男。看来毕业前我是吃不上你请的脱单饭了。” “敢情你就惦记着蹭饭啊。” 两人随口扯了一会儿,就见盛彦泽端着两杯水回来了。他把其中的一杯递给蔚灿,另一杯扔给了费思博。 费思博感恩戴德:“谢谢学长!” 蔚灿捧着水杯,脸藏在后面,也跟着说了一声谢。 他隐隐感觉师兄的脸色依旧不太好。 盛彦泽应了一声“嗯”,然后就刷手机去了。 蔚灿试探着说:“师兄,我这水挂完估计挺晚的,别影响你休息,不然你先回?” 盛彦泽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落到蔚灿脸上。 蔚灿缩了一下脖子,感觉身上更冷了。 最后还是输完液,三个人一起回的。 这个时间寝室是回不去了,就算能回去,蔚灿也不太想回寝室住。 他现在手脚发软,估计连床都爬不上去。 盛彦泽和费思博把蔚灿送到家,蔚灿开口挽留:“不然你们今天住我这?” 他的床挺大的,他们三个男生都手长脚长,但挤一挤也不是不行。 费思博瞄了一眼盛彦泽,迅速道:“你个病号,也不怕被挤坏。” 蔚灿反应过来:“啊,也是,别把你们也传染了。好了,快走快走。” 费思博装模作样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往后退了一步:“那我们,呃,我走了啊,你们,不是,你早点休息。” 蔚灿:“?” 费思博迅速撤退,但盛彦泽没有要走的样子。 蔚灿:“师兄?” “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不放心走。晚上有什么需要,有人在,也有个照应。” “呃……” “放心,我睡沙发。” “我不是那个意思……” 盛彦泽想了想:“那你这里有多余的被褥吗?我在你房间打地铺更好一点,在客厅睡你如果不舒服可能注意不到。” 蔚灿:“有倒是有……” 就是他没办法看着师兄打地铺啊! 他最后还是很不好意思地劝盛彦泽:“师兄你跟我一起睡吧。” 怕盛彦泽不同意,他还把自己的身体情况也当做砝码:“师兄我好累了。” 可能是怕他还没好全的身子再出什么问题,盛彦泽很快就同意了。 甚至是很主动很着急地把他往床铺的方向推:“睡睡睡,现在就睡。” 蔚灿:“可我还没洗漱。师兄,我想洗澡。” 挂水可能起了点效果,他身上出了点汗,有点难受。 盛彦泽:“不差这一天。” 蔚灿没拗过盛彦泽,最后还是只简单刷牙漱了漱口,就被按回了床上,被子拉起来,盖到下巴。 折腾一通,蔚灿困意上涌,躺在自己软绵绵舒舒服服的大床上,眼皮立刻就要罢工。 他含糊着问盛彦泽:“师兄你还不睡吗?” 盛彦泽回答得很干脆:“马上。” 蔚灿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 睡意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在用热乎乎的毛巾给自己擦脖子,擦胳膊和腿,胸前的睡衣纽扣似乎被解开一颗,然后又扣了回去。 床垫微微塌陷,应该是有人睡在他旁边了。 烧没有完全退,他还是感觉有点冷,下意识地往身边的热源偎过去,呢喃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又沉沉地睡着了。 这一觉蔚灿睡得很好。 估计是因为白天早早就睡下了,蔚灿醒来时才四点半,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继续睡吧,有点睡不着,起床吧,这个时间又不太合适。 蔚灿翻了个身。 “唔?” 身边的人似乎感觉到什么,发出一声带着睡意的鼻音。 蔚灿没敢说话,装作自己睡着了,刚刚的动作只是无意识做出来的。 可盛彦泽太过敏锐,再问话时,整个人似乎清醒了不少:“蔚灿?醒了?” 蔚灿只得回答:“嗯。” 盛彦泽:“哪里难受吗?” 蔚灿用气声回他:“没有,就是忽然醒了。” “噢。那还要继续睡吗?” 蔚灿想了想:“睡吧。” 听到他的话,盛彦泽的手伸过来,搭在他身上,极其熟练又富有韵律地给他拍着背。 蔚灿:“?” 盛彦泽的声音添了一点笑意:“不睡?是想要我唱摇篮曲吗?” 不知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会影响到情绪,让人变得脆弱,还是黑暗给了他勇气。 蔚灿反问道:“不可以吗?” 卧室里安静了几秒,盛彦泽从他身上收回手,在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失算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苦恼。 “唱歌我是不行,怎么办?去给你热杯牛奶?好像也不行,家里没牛奶了。” 原来是在思考要怎么哄他啊。 蔚灿刚刚提起来的心,又轻轻放了下去。 他把一只手放在脸侧:“我小时候睡不着,妈妈偶尔会给我讲故事。” “那我们灿宝今天要听什么故事呢?” 灿、灿宝? 这种像是在称呼小朋友的名字,他没少听其他人喊过。有时是网上的粉丝们,有时是像费思博、叶逸馨这样比较亲近的朋友喊他。 无非是在搞怪,开个玩笑。 但由师兄说出口,少一分调侃,多了一分亲昵。 蔚灿脸颊微热,不止是因为高烧未退。 他刻意忽略刚刚那个亲昵到有点越界的称呼,小声道:“什么都行,由盛妈妈决定。” 蔚灿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只是屋内窗帘遮光效果太好,他只能隐约看到盛彦泽的轮廓,看不清对方此时是个什么表情。 如果现在是白天或者开灯状态,蔚灿应该会看到盛彦泽的眉毛高高挑起。 毕竟,“盛妈妈”实在是个太过新鲜的称呼。 新鲜到让他可以意识到,蔚灿在他面前也可以很皮。 盛彦泽从枕边摸出他的手机解锁。 屏幕的亮度不高,应该是有刻意调暗过。 他翻了一会儿,像是找到了目标。 “我给你念《元丰类稿》吧。” 蔚灿感觉自己听错了:“什么稿?” 盛彦泽:“《元丰类稿》,曾巩曾子固的文集。” “……好。” 这莫不是在逗他?! 他以为让师兄讲个睡前故事,师兄差不多也就是从《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里选故事,要不然也可能选点国内的,比如《小蝌蚪找妈妈》什么的。 听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散文会有助于睡眠吗? 事实证明,还真的特别有用。 即使蔚灿是个标准的文科生,听古时的名家大作也力有不逮。 他还生病呢,放过他的脑子吧…… 蔚灿听得几乎要转起蚊香眼,越听越迷糊。 越想努力调动自己的古文储备,就越跟不上。 最后直接累睡着了。 盛彦泽半倚在床头,听到旁边给他出难题的小朋友呼吸渐深,嘴角噙着笑意把手机锁屏。 等蔚灿再睁眼时,身边已经空了,外面也没什么动静。 师兄,已经回学校上课去了吗? 蔚灿难免有些失落。 他翻了个身想要再睡,却在卧室内朦胧的光线中看到隔壁枕头上似乎有张纸。 磨磨蹭蹭地起身,把那张纸抓到眼前的同时,另一手按亮台灯。 上面是遒劲有力的字体,棱角很分明。 “上午有节课必须出勤,早餐在厨房,自己去吃,下了课我就回来。” 蔚灿忍不住笑:“搞什么,还写留言条,手机留消息不就行了吗。” 说是这么说,他却郑而重之地把纸条塞到床头柜里。 和他从师兄那里骗过来的奖牌放在了一起。 第50章 心意 吃了盛彦泽留下来的早饭,蔚灿收拾了一下自己,背上背包去学校。 到教室时,正好赶上课间休息——上半节课他成功错过。 费思博见到蔚灿来了,鬼吼鬼叫:“你病好了吗你就来上课?我都替你跟导员请假了。” 蔚灿:“怎么请的?我人都没在,导员没怀疑你在瞎编吗?” “我有证据的好吧,把你那病历本往导员脸上一拍,铁证如山。” 蔚灿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费思博。 不过昨天也是多亏了他和师兄,不然自己人都要烧傻了。 蔚灿用拳头碰了下费思博的肩膀:“昨天多谢了啊。” “嗐,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昨天你怎么进的寝室楼?那个时间大爷已经锁门了吧?” “我有证据的好吧,大爷亲眼看着我和盛学长把你抬出去的。” “好家伙说得我像是死了一样。”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怎么什么都敢说呢。” “……” 本来只是和费思博随便瞎侃侃,对方的一句“童言无忌”,成功让他想起早上师兄喊他的那声“灿宝”。 蔚灿不说话了,专心听课。 这堂课老师划了一些考试重点,蔚灿心说还好自己来上课了。 不然等费思博或者其他室友准备的重点笔记,他这科恐怕得不了高分。 闲时给师兄发了两条消息,问他情况怎么样。 昨晚他吊完水,体温降下来后,回来睡觉时似乎又升上去了,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师兄用凉毛巾给他擦脸擦脖子擦掌心。 估计师兄晚上没睡多长时间,凌晨被他折腾起来,早上还做了饭才走。 好像有点给师兄添麻烦了啊。 蔚灿心中有些歉疚,但免不了也有些开心。 任谁被这样贴心细致地关怀着,心情好一点也理所应当吧。 不过师兄没立刻回他的消息。 直到第二节课上课,对方的信息才姗姗来迟。 先解释了一下没回消息的原因,是因为手机没电,回寝室拿了充电宝充上电,才看到的。 【盛彦泽:来学校上课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一小勺阳光:期末啊。我今天早上这节课也是属于那种不来就要命的。TUT】 蔚灿感觉自己可能还有一点发热,不过问题不大,就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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