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着嘴角,忍不住用拇指轻磨食指,沉寂的黑眸在幽暗的书房里隐隐闪灼。 直至庭审结束,法官敲下法锤,岳渟渊才暗暗松了口气,目光不自觉追随直播摄像头而去,和屏幕后的沈槐安来了个无声的对视。 好像是感受到他无形目光的炙烤般,耳朵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发热,和身边的郑律师打了个招呼,飞速收拾东西下庭。 在从法院出来的时候,微信收到了沈槐安发来低哑的恭维声。 老公:宝贝好棒 岳渟渊双颊绯红四处张望,确认没人后给他回消息:你别老在我这发骚行不行? 老公:? 老公:我没有啊 老公:[委屈]我现在的家庭地位已经弱到,夸你也要被骂的程度吗? 老公:没得到之前就是哥哥,得到以后就是烂白菜了呗 岳渟渊:……那你夸吧 老公:好的 带着加速的心跳收回手机,回家路上接到张兰惊慌失措的电话。 “元元。”张兰在电话那头用力喘息:“你最近惹什么事了?” 岳渟渊心中一惊:“怎么了妈?” “有人给你……给你寄了死老鼠。” “我现在就回去,妈,东西你先别扔。”眉头紧锁着踩下油门,面庞陷入沉思。 张兰再三叮嘱他开车要小心,才舍得在那头挂掉电话。 一进门女人就扑上来,着急开口:“怎么样?路上没遇上什么吧?” “没,要是遇上的话早都遇上了。” “快呸呸呸。”张兰气红了眼,狠狠捶打他的手臂。 岳渟渊无奈地笑道:“好,呸呸呸!” 他越过张兰,看到放在鞋柜上方的盒子,里面血肉模糊,还透着难闻刺鼻的臭味,忍不住皱眉。 “我刚才在楼下凉亭里和几个阿姨聊天回来,就看到门口有你的快递,本来要拿进你卧室,没想到底部是湿的。” “我本来以为是你买的东西漏了,摸了摸发现不对就赶紧拆开,没想到……没想到……” 他搂住张兰微微颤抖的肩膀,轻声安慰:“妈,没事的,我录个视频带去报警就可以了。” 说完他去卧室拿出上回给自己寄的那些照片和快递盒,将上面的文字,和内容一起录视频拍照,再用好几个塑料袋把东西包好,确保不会渗血。 “妈,我去趟警局,你最近要不然先去老家那住两天。”不知道这个寄件的人到底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还是小心为妙。 “妈不怕,对方是冲你来的,你要不然和槐安说一声,去槐安那住?” 岳渟渊静默两秒,低声说道:“妈,你别和他提起这事,上回他就因为我受伤了,这是小事,我报个警就解决了,不用小题大做搞得人心惶惶的。” “您别出门了,我去去就回。”他下意识拿起钥匙,顿了顿,为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坐公交。 派出所离得不远,就离小区两站公交的距离,他一进门就往左手边前台的警察报案。 “您好,我受到了恐吓和恶意寄件,想要报案调监控。” “行,你等……”警察仰头看到熟悉的面孔,岳渟渊之前来过几次,都是来派出所调档的,第一次看他来报案,小伙子还很稀奇:“你不是那个律师吗?” “对,谢谢您还记得我,麻烦您处理一下。”他拿出手机给他看视频和照片,同时把手里的快递递给他:“三四天前给我寄了恐吓信息和照片,今天收到死老鼠,我对比过上面的字,应该都是同一个人。” “好,你这边先登记一下啊。”民警把报案登记本递给他。 岳渟渊写了两个字,肩膀就被重重拍下来,把他惊得一缩,转头看到青年呲着牙和他打招呼:“哟!好巧啊小岳,在这干嘛呢。”
第71章 大漏勺池寒柯 看到池寒柯的那一刹,岳渟渊心跳迅速颤动,脑子里不停滚动只有一个字的脏话。 不动声色地将登记表往后藏,语气自然:“池寒柯,你怎么在这?” “等丁思绘啊,就上回介绍她咨询你的那个女孩,民警找她来做详细笔录呢。” 池寒柯往他身后好奇地张望:“你呢?” 青年内心警铃大作,池寒柯在他这可是个大漏勺,如果他知道了,那就和沈槐安知道了没有任何区别。 “哦,当事人立案没有对方身份证户籍信息,我来调档。”岳渟渊说罢,便假意将报案登记表反扣在民警桌上,定定看着他:“麻烦你了啊。” “……好嘞。”民警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打了个配合,把登记表收起来。 果然不出岳渟渊所料,池寒柯一出门就立刻打开微信取笑沈槐安:沈哥,没对象陪着很寂寞吧?哈哈哈哈 沈槐安:嗯,在哪碰见了? 池寒柯:刚才在派出所看见你对象了 沈槐安:? 池寒柯:对啊,他说他来调档,刚好和他碰见 调档……他记得昨天岳渟渊只和他说今天早上有开庭,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钟表。 在填表时,民警小声对他说:“其实你要不想被人发现,可以打电话,我们能上门处理。” 写字的人余光扫了他一眼,浅笑:“我好几次来这看到你们现场都挺忙的,本来想着没多远,就不浪费警力了,没想到世界还挺小。” 民警感动得泪流满面,瞧瞧!多好的一副警民合作,和谐社会的景象啊! 岳渟渊填好表格递给他,拜托他:“麻烦了,请尽快,有时候我妈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好好好,你放心。”民警接过登记表向他承诺:“很快的,一周内就能有结果。” 做过池寒柯会告诉沈槐安的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池寒柯居然把他卖的这么快,刚出派出所他就接到了沈槐安的电话。 他叹了口气:“哥。” 沈槐安:“怎么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累。” “嗯,刚才来派出所调档了,哦对,你猜猜我碰见了谁?” “池寒柯。” 岳渟渊语气惊讶:“他打小报告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手机那头传出哄笑声:“他专门来嘲讽我没有男朋友陪的。” “哎呀,我这不是在忙吗?我现在忙完了过去,你在家还是在公司啊?” “不用了,我在你家楼下。” 他心里一惊,加快步伐赶回去,入门时男人已经坐在沙发上在等自己。 “元元回来啦!”张兰对上他询问的目光,一下便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透露。 张兰:“你们先聊,我去楼下和阿姨几个打麻将啊。” 这才放下心朝男人走过去,抄起桌台上的苹果就啃起来:“怎么自己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了?” 沈槐安掀唇:“刚看了你开庭的样子,迫不及待想见你。” “是不是看到老公我开庭的样子帅翻了?”被他这么捧杀,话语间不由得意起来。 “嗯,老公帅翻了。”沈槐安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问:“为什么你没穿律师袍?不是开庭都要穿律师袍的嘛?” “没,那都是电视里演的。”岳渟渊嘴巴被苹果肉撑地鼓鼓的,说话含混不清:“现在为了更便捷,只要穿得稍微职业或者正式一些,就可以了。” “好可惜。”看他吃的津津有味,沈槐安拉过他手腕就着咬了一小口,继续攻略:“还以为能看到你穿律师袍呢,一定很酷吧。” “这还不简单。”被赞美冲昏头脑的人片刻上套,擦擦手指:“等着,我穿给你看。” 他进去把自己压箱底的律师袍拿出来,随意套上,兴高采烈地转一圈展示给门口的人看。 “我和你说,我第一次穿的时候,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帅气过,那种庄重感马上就从脚底攀上来,整个人都很上头。” 青年朝他炫耀,眼里跳跃着星星,锃亮地令他挪不开眼。 “嗯。”沈槐安跻身进来,默不作声把门关上,环住心思雀跃的人,轻声道:“宝贝,我也很上头。” 已经对男人形成条件反射,岳渟渊从他怀里抽出来,警惕地盯着他:“你要干嘛!我、我警告你,律师袍是很神圣的,你别、别想七想八的。” “……” 看男人凝眉陷入沉思,岳渟渊立马把律师袍脱掉,反向质问他:“所以你让我给你看开庭,你都看了些什么?” 沈槐安直白吐露:“看你。” “啧,你真的是一点没关注案情。” “我有认真关注的。” “哦?”岳渟渊饶有兴致地昂起眉头:“抽查,张威判了几年?” 沈槐安满脸自信:“一年。” 岳渟渊面无表情:“是十个月。” “……对不起宝贝,我可能听岔了。” “在宣读辩护词的时候,我从哪些情节给出从轻处罚的量刑意见?说出一个我就算你对。” “……” 脑子里飞速运转,很好,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张湿润水红的小嘴。 “沈槐安,你还真是……” “对不起,我错了。”求生欲满满的沈总,最会的事情就是道歉,不论做什么首先第一件事就是道歉。 然后再轻声细语地告诉眼前的人:“你真的太好看了,我就忍不住屏蔽所有外界干扰。” 最后就会得到老婆哭笑不得,无奈原谅自己的表情,紧接着就可以亲亲抱抱。 “唔,走开,粘人死了。”对着贴上来的人没好气地推搡,但力气小到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陌生号码打进来的时候,岳渟渊正歪七扭八地靠在沈槐安肩上看电影。 毫无防备接起来,打招呼:“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岳渟渊先生吗?这里是南城鲤区派出所,早上您来我们这里报过案。” 若无其事地从沈槐安肩离开,用余光瞄了一眼恍若未闻继续看电视的男人,手指悄悄将音量摁小:“您说。” “我们接到你的报案,调查了在您说的一周左右的监控,发现您说的恐吓快递都是由同一名女性寄出的。” “另外我们还发现她在近半个月内,都在您小区附近徘徊,您方便挑个时间过来吗?需要您当场确认这名女性是否认识,并且做一个补充笔录。” 岳渟渊:“嗯,好,那我明天过去行吗?”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 “嗯,谢谢了。” “怎么了?”沈槐安看他挂断电话,漫不经心地问。 “哦、早上去派出所提交的调档函,对方说不行,得重新提交。” “这样啊……”男人看着电影屏幕,语气悠长,瞳眸渐深,闪过难以捕捉的阴郁之色。 岳渟渊毫无察觉,继续倒在他身上看电影,但两人的心思完全都不在电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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