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不疼了,他紧皱着一天的眉头终于松散开,胸口的起伏平稳规律,看不出一点儿之前的闹腾样子。 他编辑了一条很长的短信。 天将破晓时,止疼过劲了,谢泽又变得不安起来,人还没醒,眉毛已经皱起来,不一会儿就开始出汗。 孟珩搬了椅子坐他身边,手上拿着纸巾一点点给擦,也不嫌麻烦。 赵显来查房的时候他俩已经穿戴好了,两个年轻人向他道谢,然后一起回家去了。 他在上楼的路上又遇上了孟乾,这是个在小辈中极得他青睐的年轻人。 孟乾也规矩地和他打招呼,赵显以为他也是来看谢泽的,朗声笑道:“你来的不凑巧,小珩他俩刚走!” 孟乾愣怔一下,重新挂上得体的笑,跟他寒暄几句后离开了。 孟珩守着谢泽一夜没睡,到家之后陪他吃过饭就彻底熬不住了。 “我洗个澡睡一觉,你有事叫我。”孟珩说完就钻进浴室。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谢泽饿狼似的盯着他,他以为谢泽是有什么需求,关切道:“怎么了?” 饿狼无聊地收回目光,埋怨他:“你洗完澡裹这么严实出来?” 孟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衣,气笑了。 谢泽最惦念的就是他第一次对孟老板起色心的画面。 说起来还不得不感谢谢亿嘉那小子,跟他视着频就去找孟珩,浴缸里的美人一半藏匿于水波之中,一半赤裸在外。看见他也丝毫不扭捏,偶尔动作时水波荡漾,还会带起几滴水珠溅在白皙的胸膛上,又缓缓地滑落下去,融于水波。 他还以为现在借住在孟珩家里,可以时不时就看见美人出浴的美景,谁想孟珩在家里还这么防着他?!穿得比在外面还严实! 好不容易盼到了人去洗澡,他眼珠子都不转地盯着,结果这人出来的时候又是全副武装好了。 谁家防对象跟防流氓似的? 他真是越想越憋屈。 “我也要睡!”越不让他看他越要看,不光看,他还要睡在他旁边,上手摸。 孟珩冤枉极了。 他在家一向是穿成这样,今天想着照顾谢泽不方便,特意擦干了自己穿好衣服才出来,没想到这人就钻牛角尖了。 给人扶上床躺下,他也带上眼罩准备睡了。 他实在熬得太久,没两分钟就要睡着。意识朦胧间,忽然感觉胳膊上痒痒的,紧接着带有人体温的手掌就摸上来,轻一下重一下地捏。 谢泽喜欢捏他,他早已经知道了。 “别闹,睡觉。”孟珩太困,说话没有完全张开嘴,嗓音黏黏糊糊的。 他不知道自己就像是一块儿鲜美可口的肉,格外地吸引亟不可待开荤的恶狼。 恶狼并没有被他的冷淡劝退,反而更加倔强。 他原本穿着半袖睡衣,躺下之后袖口一直盖到胳膊肘弯,谢泽摸着小臂不知足了,手顺着袖管滑进去,直接捏起了他的肩。 担心随意挣脱会牵扯谢泽的伤,他用另一只尚且自由的手摘下眼罩,看见谢泽费力地忍着疼摸他,真的是哭笑不得。 “你不疼?”他问。 谢泽这回倒是没逞强,“疼啊。” “你躺好,不摸就不疼了。”孟珩瞪他。 “你侧过来,我摸着也不疼。”小学生拌嘴似的没营养。 孟珩懒得理他,准备戴上眼罩继续睡,谁知道谢泽就吃定了他会心疼,直接“嘶”了一声,让孟珩马上停下动作,“疼了?” “是啊。”谢泽瞅着他,“侧过来睡吧。” 孟珩直到侧身睡着的时候都想不通,自古至今人都说红颜祸水、美人误国,可这谢泽属实算不上红颜美人,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打错了,就被他蛊惑着干这么荒唐的事情? 谁要是敢说接近他是因为觊觎他的皮囊,孟珩早一脚踹上去。 可偏偏谢泽每次被这副皮囊迷得五迷三道的时候,他都生不起气来。 孟珩睡着了,谢泽却睡不着。 他越来越过分,流氓本性彻底暴露,摸到肩膀还不算,又将手收回来,从半袖下摆伸进去,去摩挲轻按柔软白嫩的小腹。 孟珩是有一层簿肌的,但是只有在用力绷起的时候才能出现,现在这样毫无防备地睡着,露出的只有肚子上的软肉。 睡着的人不管他,谢泽放飞自我,作乱的手从小腹还要往上走,快走到那两点之间时,冰冷的声音传来—— “蹬鼻子上脸是吧。” 今天有两章 前面的不要漏掉~
第42章 谁说谈恋爱没意思的?(有删) 谢泽悻悻地收回手,又变成那副抬眼望天的死样子,生无可恋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我问老天爷,是全天下的男朋友都不给摸,还是只有我的男朋友不给摸,老天爷说——” “只有你的男朋友不给摸。”孟珩闭眼,凉凉道。 谢泽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半晌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孟珩不吃他这套,依旧闭着眼养神,他心里乱糟糟的,还在想昨晚在医院碰上他哥的事。 康先生回来,最先知道的是他,他通知孟乾,目的是为了让孟乾有个准备,等真碰上的时候好能应对,可他没想到自己的通风报信换来的是他哥的羊入虎口。 孟乾已经三十多岁了,婚姻幸福儿女双全,康先生当年做的事闹得整个炎城上层满城风雨,但身处事件中心的主人公孟乾却无动于衷,既没有选择草率结婚,也没有半分畏惧退让,后来康先生回到东南亚,这些年来一直杳无音信,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回到国内。 孟珩心里越想越乱,还是决定跑一趟,亲自当面问问他哥是怎么回事。 身旁微微下沉的床垫重新反弹上来,谢泽看着他起身,问:“你干什么?” 他这么一出声,孟珩才想起来家里有病号,自己走不开。 重新在床边坐下来,他边给孟乾发消息边应付谢泽,“没事。” “你有事儿啊?”谢泽看出他有问题。 “没有,睡你的。” 谢泽不说话,那只不听话爪子却又悄悄从后腰攀上来。 孟乾没回消息,应该是在忙。孟珩把手机放在床头,扭头看他,“你有完没完?” 他惦记着孟乾,心里不舒服说话也就没什么好气儿,谢泽默默收回手,没再吱声。 这么过了五六分钟,他还一动不动不吭声,孟珩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缓声找话说:“你睡不着我扶你起来?” 谢泽应该是在走神,没听见。 他又轻轻推了推谢泽的胳膊,等人回过神来问:“你想什么呢?” “我想——”谢泽艰难道,“我不会要跟你谈柏拉图吧?” 孟珩恨他身子都动弹不了还惦记着这种事,故意逗他道:“柏拉图怎么了?” 柏拉图。 谢泽心说换成别人柏拉图也就得了,孟老板这么个看起来恨不得让他吞之入腹的人儿搞柏拉图,这只能看不能吃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孟珩又跟他逗了几句,然后收到孟乾的微信,他哥还是那副样子,不论自己难成什么样都模板似的跟他说没事别担心。 他心里不放心,但现下也没别的办法。 谢泽今天大概是不那么疼了,身体上虽然还是不方便,嘴上却比昨天贫多了。 下午两个人休息好就在客厅待着,他躺在躺椅上看孟珩画画,自己实在是无聊了,就开始闹腾,“你家有没有游戏机啊?” 孟珩抽空瞪他一眼,道:“有switch,但你胳膊也抬不起来啊。” “你玩儿,我看着。”谢泽嘿嘿一笑。 很多人将电子游戏称为第九艺术,孟珩有时看着那些制作精良的3A游戏也会感慨,但感慨归感慨,他还是不喜欢随便一坐后连着三四个小时沉浸在游戏里的开放世界中。 说白了,还是悲观。 这世界上很多人选择在痛苦的现实世界中活着,抽空进入属于自己的乌托邦和避风港休憩喘息,可孟珩不同,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最可怜的那种人——无论如何都要清醒着痛苦。 终于还是心疼谢泽无聊,他虽然没有打游戏给他看,但还是接通了手绘屏幕和投影幕布,让谢泽看着他的每一个落笔。 今天的画稿不同孟珩以往的风格,是一个赛博风格末日下孤苦无依的幸存男孩。 线稿部分已经完成,孟珩正在上色。 他只打开了两个线稿图层,从最底层的色块开始,谢泽看着看着有些疲惫,就转眼珠子去欣赏他家客厅的角角落落,也就两三分钟的工夫,视线再转回来的时候差点给他惊掉下巴。 “我操!” 幕布上,画布被缩小,画者正在审视整体的协调度,所以打开了全部的图层。 密密麻麻的精细线条铺满画布,足以震惊一个外行的无知汉。 谢泽之前几次也看孟珩画画,可要么是初稿的粗线条,要么是厚涂后期的大人物,像这种线条精密的复杂构图,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也是约稿?”他颤着声儿问。 得到肯定答案后感叹道:“怪不得约你贵...这他妈也太复杂了。” 画了一下午,孟珩轻锤微酸的肩颈,准备收工休息,诚实道:“兴致上来会接这种,平时也懒得画。” 晚饭又是粥,谢泽的嘴还没好,温度稍微高一点都要斯斯哈哈的,他伤的是右手,自己却非要逞强不肯让孟珩喂,左手拿勺笨拙地吃,可怜的小模样看得孟珩心情还挺好。 夜里亏的睡眠就算白天再休息也补不回来,今天晚上两个人简单擦洗之后都早早上床了。 孟珩是第一次照顾不能自理的病人,就算是年龄赋予了些细腻到底也是有所疏漏,十一点快睡着的时候,谢泽开始哼唧,“渴了。” “啧。”孟珩支起上半身,“你不能忍忍?睡着就不渴了。” 谢泽跟他对视,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孟珩?我还没老呢我就是摔一下子,这要是等我老了瘫了,你不得给我直接送火葬场啊?!” 靠近谢泽那侧的床头柜上放着未开封的瓶装水,他不能侧身,孟珩就着自己支起的上半身努力去勾,整个人的胸膛几乎贴到谢泽脸上。 他拿到水后拧开瓶盖,又从自己身旁的床头柜上拆了一次性吸管,递到谢泽嘴边。 谢泽咕咚咚喝下半瓶,反而比没喝之前更加口干舌燥。 孟珩拧好瓶盖又将水瓶放回原位,微微起伏的胸膛再一次出现在眼前,谢泽只觉得去他妈的不能动,去他妈的柏拉图,孟珩就跟盘丝洞里吸人精气的妖精没什么区别。 他抬手拽住近在眼前的衣领。 盛夏已过,此刻夜间的凉风透过卧室打开的窗缕缕吹进来,凉爽的卧室里还有两个燥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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