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不说了。”林辞野向前一步倾身抱住他,下巴抵在裴旻肩胛,紧的像是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揉碎进他的身体。 “好想你。”男人嗓音沙哑,黑发垂落遮盖住了精致锐利的眉骨,而显出几分乖巧恬然。 感知到他的疲惫,裴旻回抱住了他,目光露出浅浅的温和和疼惜。 “裴旻,你回家吧。”林辞野安静的透过拥抱来汲取温度,他有些软弱的想要崩溃,想要去骂,去憎恨,可却又归于平静。 现在谁和他待在一起都容易被牵连,他身边到处走人跟着,连安全都是个问题,更不能把裴旻牵扯进来。 越想,林辞野越是怕,连周边的阴影里他都觉得可能会突然窜出来几个狗仔。 “不行,你快走,我不能送你。”林辞野推他走入光里,而自己却仍然站在黑暗中,这种情形在黑白的界线下渲染成孤独的身影被深渊席卷吞没的悲壮和惨淡。 被推出去的一瞬间裴旻的心急速往下坠空,瞳孔猛地震了震,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清润的嗓音微紧:“那你呢?” “我啊。”林辞野不在意的勾起一个弧度,眨了眨眼,“当然是回我家了!” 裴旻眸光顿了顿,里面写满清晰明白的含义——他不信。 “好吧,开玩笑的,我是去闫铭那,他是个律师,正在办我的案子。”林辞野漆黑的眼眸一片真诚,看上去十分的纯良,语气也很正经,所以裴旻相信了。 “那好,那我先走了?”刚走一步,他又不放心的回头叮嘱:“你也快点回去。” “不然我们一起去路边打车?” 林辞野笑了,“这么点距离不用了,你走吧。” “我看着你走。” 裴旻坐上计程车,对前面的司机交代了地址:“去最近的地铁站。” 然后打开车窗冲着林辞野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回去。 林辞野冲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在裴旻的目光里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裴旻安心了,关上了车窗。 等他的车走后,原地又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直到完全看不见,林辞野才收回了目光,还真的又走回了律师事务所。 在闫铭疑问的目光里,林辞野无比坦然的道:“给我找个住的地方,要求嘛,也很简单。” “周边清净,落地窗大平层最好,别墅也凑活,打开窗能看到海,阳光要好,安全设施一定要到位。” “里面一定要干净。一尘不染。” “我就先勉强住上一周左右吧。” “哦,对了,清洁的时间固定定在上午九点。” “水果要空运过来的,新鲜,一样来一点,模样精致点的。” “早餐晚餐清淡点就可以,至于午餐一定要营养,毕竟你也知道我最近劳累,心理又受了大刺激,必须得好好调养。” “我不吃蒜,不吃海藻类的所有食物,不吃胡萝卜等辛辣类蔬菜,不吃即时类产品,早不吃根类菜,晚不吃水生菜,荚果类少食。” 闫铭冷肃的一张脸上越来越黑,这还是简单点的要求?那不简单是什么样? “还有吗?”闫铭面无表情的问。 林辞野淡然点头,虽然他不挑剔,但没办法,现在也有人惯着,那他娇气点也没什么。 他继续。“我的饮用水的水温要控制在37℃,这是科学研究出来人体最适宜入口并且对健康有利。” “还有,我喝水有专用杯,你去派人从我住的地方取过来,如果准备下午茶的话,要有蛋糕店专用的塑料叉。” “洗漱用品我有专用的牌子,其他的我用不惯,也可以去我住的地方一起拿回来。”他一副很体谅闫铭的表情。 “我睡的床纱支要选用100以上的高支贡缎,枕头高度7.13cm。” “室温23℃,空气湿度62%。” …… “嗯,大概就这些了,想到我在补充。” 闫铭抬头,平光镜映着一双冷漠严肃的眼睛,“你今天的话似乎格外多。” 两人相识在费城的广场,那时候林辞野是最落魄的时候,全身上下没一分钱还背着巨额债务,孤身一人流落在国外,几乎是什么能赚钱只要不违法他全都做,至于脸面那玩意他更是早就没了。 可因为是外国人,没根基没背景经常被欺负,那次林辞野好不容易打工赚的一些钱就在一个小巷子里被一群早就盯上他的土著堵了。 “想抢钱?”林辞野眼底压着狠厉,把刚拿到的工资从口袋拿出来,在对方陡然发亮的目光中洋洋洒洒的扔在了巷子中。 他嘴角勾着张扬刺目的笑,甚至有种视钱财如粪土的疯狂。 这种动作成功的激怒了那些人,令对方感觉到了十足的羞辱。 那时候的林辞野打起架来几乎是不要命的,看着那伙人拎着手里的棍棒冲上来,他也迎上去。 打到一半,巷子的另一头忽然窜进来一个人,还带进来追着他的黑衣人,那个人就是闫铭,林辞野双目充血,一拳比一拳狠,理智在断线的界线不断绷紧,几乎是怀着同归于尽的心,眼见来了人,反倒邪气的舔了舔唇角的血迹,轻轻笑了,“要打就一起来。” 男人只简单的穿了件黑色套头卫衣,此刻上面染了乌黑泥土的印迹,右侧拳头那滴出一滴滴的鲜血,像断连的线,笑声在空寂的巷子里游荡,让他看起来极为阴森可怖。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地狱里爬起来的恶鬼。 林辞野没顾忌的又反身去打,闫铭愣了一瞬没有在逃,也跟着一起出手,两个人一个狠一个专挑弱点下手,在重回寂静之后,闫铭就看到那个少年在原地好像回不神来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慢慢的矮下身,一言不发的把地上的钱一张一张捡了起来。 闫铭问了句话,少年却一字未答的走了。 第二次见面林辞野在路边弹吉他,闫铭路过往他琴盒里扔下了钱包里所有的钞票,大约五千美金,算是感谢。 他没想到当时看上去无比冷漠的少年,居然扬起一个笑容朝他一见如故似的笑嘻嘻开口:“谢了,不知道老板还爱听什么,随便点。” 闫铭有些意外他的格外热情和熟稔,“昨日我们见过。” 但你并不是这个态度,林辞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英雄也为三斗米折腰嘛。” 不管他这些钱是感谢还是打赏,到了他手里那就是他的,谁也别想抢。 林辞野眼睫微动,在闫铭眼前动作麻利的把钱踹在了上衣口袋里,还怕掉的拍了拍,一副爱财的市侩样。 “我叫闫铭。”他莫名的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名字,也许是因为少年随意的态度,也许是他身上如刺芒张扬的性格,也许是因为他阴差阳错的和他一起对抗过那些人。 也许,是因为他毫不虚伪。 “我嘛,一个无名小卒耳。”他说话语调拉长,像是玩世不恭却故作谦卑的二少爷,端的一副风度翩翩,其实对人间十足轻慢。 闫铭从回忆中抬头,陡然穿过时光对上林辞野这张更加张扬却轻松了许多的面孔,种种复杂的情绪交叠。 “嗯。” 他答应了。 “先说好,我身无分文,不付钱。”顿了顿,林辞野又大方的直言补充:“以后也没有。” “行,”闫铭捏了捏眉心,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冷了脸:“在多说一个字,就滚出去。” ----
第71章 林辞野的那一则微博到底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直接把事件重新推上了另一个高潮。 #林辞野回应#这个词条刚出微博便因访问人数过多而直接崩溃。 而后下半夜微博五十个热搜林辞野再度席卷一大半,各种捕风捉影的臆断被扣章为事实牢牢的安在林辞野身上。 不是猖狂吗?那就让他见识见识他们的本领。 一百零七家媒体亲自下场,经纪公司官宣正在商谈解约事宜,受害者无辜哭诉的视频被传播的人尽皆知,粉丝大量脱粉转黑,流言甚嚣尘上,似乎已经盖棺定论到了林辞野不公开谢罪便天理难容的地步。 一句话, ——他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要不然从他出道就绑在一起的经纪公司为什么要和他解约,是不是清楚了什么内幕和真相所以那么喜爱他的粉丝才会脱粉转黑,为什么加盟商不告别人偏偏是他? 疑问印证了事实,林辞野便成了罪人。 间或有一句:“怎么又是他,烦不烦啊,直接退圈不就得了。害得我想上来消遣结果天天都是他,图个乐子都难,没劲。” “林辞野,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同不同意拍戏?” “拍戏?”林辞野挑眉,欲笑不笑的冷冷睨着他,“一个古装剧24集47场吻戏5场床戏,徐常,你究竟是让我去拍戏还是让我去卖?” 徐常神色划过一抹尴尬却很快恢复如常,“为了拍这个古装剧王总投资一个亿,再说,剪辑出来之后给观众的是个好剧不就行了吗?” “你一个男的又不吃亏。” 他也实在是觉得林辞野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先不说可能借位,就算是真亲又能怎么样? 林辞野站起身,漆黑的眼眸直直看向徐常,声音沉重:“徐常,我曾以为我们是好兄弟。你也了解我。” “但现在,我发现根本不是,是我被表象迷惑。”多的林辞野也不想再说了,他说过不知一两次,但既然徐常从没有放在心上,那他又何必在说。 “林辞野,你想好了?你真的要解约?” “嗯?不然我不解约了?”林辞野端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好整以暇的看向他。 单就凭他现在这个名声,如果和公司继续扯在一起,恐怕连公司都得被牵连损失可不是一点半点。 徐常愣了,显然没想到林辞野会顺着他的话答应,要是林辞野这番话放在昨晚之前,那一切还有可挽回的余地,但现在已经处于撕破脸谁也不可能退让的处境,这个答应就变成了为难,他不过是想在王总跟前卖个好,表示他已经尽力劝了,是林辞野死活不肯答应,怎么林辞野偏偏就应了呢? “既然做不到,徐常,我们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林辞野自然看到了他陡然僵硬的神色,微微嗤笑,眸光却更加凌厉。 “林辞野,公司这些年来给了你多少破例,你自己想想,你的微博账号你自己管,还允许你以公司的名义外招助理,却不想你狼子野心,胃口越来越大,忘恩负义。”徐常恼羞成怒,林辞野给他们带来的利息是大,但他太有主见,根本不受掌控,让他们犹如火中取粟,战战兢兢,又一副有外心不再续约想自立门户的架势。 既如此,要么他乖乖听话,要么,还不如舍弃。 两人此刻但不像是知音,反倒像是积怨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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