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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说只是为了让他放心而已，在他心里，大概也许，裴旻类似于，强颜欢笑？ 方记蛋糕房每天1月都会推出一款特色蛋糕，颇受欢迎，最重要的是这款蛋糕会附赠已经停售的“夏橙”，橙花味芒果夹心三角状，口感柔滑不甜腻，林辞野很是喜欢。 但是这款蛋糕每日上午九点开售，而裴旻每日八点之前到学校，时间上刚好错过，且它赠送是随机的，每日十份，所以非常难买到。 那天林辞野随口提起，裴旻就放在了心上，所以，裴旻一眼就认出了他对面许教授桌面上的那款蛋糕盒旁边挂着的那一小份蛋糕就是“夏橙”。 当他目光第四次欲言又止的投过来，许教授终于注意到了，他抬起老花镜，和蔼的笑道：“裴生，你喜欢这款蛋糕？” “这是我太太刚才去给我们孙女买的生日蛋糕，你喜欢的话欢迎你中午来家里做客。” 不是许教授舍不得拱手相赠，实在是孙女喜欢并且是太太应下的，他不能擅自做主更不好令太太言而无信。 这样注视确实很不礼貌，裴旻抱歉的摇了摇头，“许教授，今天就不打扰了，改日我再去拜访您。” “那是？” 尽管心里纠结，面上也因为羞意而微微泛红，裴旻还是第一次开了口：“许教授，实在不好意思，如果可以的话那份赠品能不能请您。” 说到这，裴旻实在是难以启齿了，突破自己的心里底线，贸然开口和人讨要东西对于他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许教授友好的的接口，哈哈笑了两声：“哦，裴生，你说这个小蛋糕啊，这种东西确实很多小孩子喜欢。” “是不是你家也有小朋友磨人啊。” 裴旻温和有礼的也笑了下，意有所指道：“是啊，我家的小朋友不是一般的闹。” “可以可以，本来也是随机的，我太太也是运气好，给你拿去哄小朋友玩吧。”许教授把袋子解下来递给他，大方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您。”裴旻连忙接过道谢。 “不用客气。”许教授花白的眉目带着温暖平和，岁月积淀下来的文化深度让他显得极为雍博。 裴旻上午的课在第二节，所以现在还有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和许教授说了一声，就匆匆下了楼骑车去了学校周边的一家礼物店，名字叫做“童话岛屿”。 刚一进店，前面就传来一道脱口而出的惊讶女声：“裴教授？” 裴旻礼貌点头，转身问柜台售货员：“你好，请问有七八岁女孩喜欢的生日礼物推荐吗？” 售货员一脸呆滞：好帅啊！好有礼貌！ 裴旻再次问了声：“你好？” 售货员回过神来，忙声道“你好，你好。礼物，” 刚说一半，就被刚才因为好奇心而悄悄凑过来的女生打断，“裴教授，您是选礼物是吗？” “先生，我给您推荐，”售货员微笑着想要接过话题。 女生：这题我会啊！ 她举手、哦不，再次插话：“裴教授，这个我可以帮您，我也有个差不多的妹妹。” 售货员：和帅哥搭个话就这么难吗？ 女生咖色啄木鸟帽下是一头雾蓝色波浪长发，上身是宽松的黄色毛衣下身配西装咖色jk短裙，脚上穿的是一双奶茶色复古长筒牛仔靴，走起路来后面皮质拉链带一晃一晃，看着就非常有个性且时尚。 接下来的一分钟内，裴旻知道，她是中文系的，名字叫做吴可歆，她说了很多，但却没一个落在“正题”。 就算是傻子也能从他频频看过来的眼神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裴旻忽然顿住，礼貌的后退一步，拉远女生越靠越进的距离，“不必劳烦了，我自己选也可以。” 女生不以为意，反倒挑明直接上手抓住裴旻右臂，“裴教授，你是单身吗？做我男朋友怎么样？” 裴旻没防备被她抓住，条件反射般的抽出手，心底生出怒气，却又克制，直接转身就走。 裴旻的脾气秉性让他说不出很过分的话，这个地步其实已经很生气了。 但那女生反而因此更加过分，她伸出一只手臂直接借着货架拦下他，微微歪头，神采自信：“裴旻，我长的漂亮身材好，选择我你不亏。” 裴旻唇线绷紧，拒绝道：“不需要。” 说完，他长腿一迈快步走出店门，心里压着气，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一而再看不懂拒绝。 走出不远，却又想着出来的目的，缓了缓，看了看四周，转而去了另一家。 这次他没在询问，从橱窗里选了一个芭比娃娃。 他选的是穿着黄色公主裙，上面有各色珠子的那个，温暖、明媚，像光。 底下有个铭牌写着——桑赛。 结账的时候，裴旻的注意力被柜台上面摆着的一个粉色盒子吸引，里面是一个超大的星星棒棒糖，底下铺散着千纸鹤糖果。 “这个，一起。”裴旻指了指盒子，对正在电脑前操作的柜台售货员讲。 “好的，一共473。” “微信支付。” 售货员用机器扫码扣款，然后包装好递给他，“先生，好了，给您。” 裴旻轻声道谢，然后拎着袋子走了出去，因为时间匆忙，所以他步伐也有些急切。 到了办公室把其中一个袋子并许教授的蛋糕盒放在一起，留了张字条，就抱起教案匆匆去了教室，幸好，在上课铃声结束的最后一秒踏入了教室。 “打开课本第……” 蛋糕是许教授的夫人去取的，看见旁边的礼物盒也只以为是许教授给孙女买的礼物，也没看到便签，心里还高兴这人终于开窍了，乐呵呵的拿着一起走了。 直到拿给孙女礼物的时候，许太太递给她，一脸和蔼的笑，略微抱怨的睨了许教授一眼：“这次你爷爷可开窍了，这么多年甭管是什么节日他都没给我买礼物，这次却还记得给你买芭比娃娃，看，喜不喜欢？” “喜欢。”孙女眼睛亮晶晶的，惊喜的接过礼物。 许教授一脸茫然：“不是，我没买啊。” “在你办公桌上，不是你买的是谁买的？”许太太反问。 “真不是。”许教授急了，但孙女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把盒子拆开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许太太连带着也跟着着急。 “该不会是裴生吧？”迎上许太太疑问的目光，许教授解释，“他家里有个小朋友喜欢吃你买的那个赠送的小蛋糕，我就做主给了他，他当时就不太好意思。” “哎呀，不过就是一个赠品小蛋糕而已，裴生刚来的时候就送了你一份英式红茶，他肯定是有特意问过，知道你喜欢红奶茶，特意选的，你还没有回礼就又收了人家礼物。”许太太说了一堆，越说越觉得这种做法太不合适，但现在已经收了也不能在退回去了。 许太太沉吟了一下，对许教授道：“这样，等下次挑个时间你请裴生来家里做客，不能只让人家一头付出，有来有往，才是道理。” “是这样。”许教授赞同点头，“择日不如撞日，这周我就挑个时间邀请。” 两人说定，心里减轻了负担，回去继续给孙女庆祝生日。 裴旻下午没有课，上午上完课后直接打车去了林辞野家里，两人并没有同居，裴旻需要上班，而林辞野也没有完全闲着，每天他都会抽出时间来上音乐课，形体以及舞蹈课。 而且因为他需要为新歌作曲，就得时刻倒弄乐器，而裴旻家里没有隔音墙，所以也很不方便。 但两人尽量都会在一起吃饭，相处，林辞野是想，而裴旻向来言而有信。 他到的时候，林辞野刚好端上最后一道菜。 正午的阳光刺眼，透过落地窗折射正正的洒在客厅，裴旻不自觉遮了下眼。 “回来了？”林辞野迎面走过来，解下围裙，笑着开口。 裴旻适应了光线，缓缓睁开眼，像是镜头的慢动作，林辞野的身形一点点映入眼帘，逐渐定格。 说不清当时是怎样的感觉，只觉得他一直以来渴望的东西，漂浮不定的灵魂终于落到了实处。 林辞野就像是滚烫的热铁，他足够有这样的本事，在他心底烙上难以磨灭的印记。 习惯的神圣的仪式感，其实只有四个字——人间烟火。 裴旻脸上带着和煦温暖的笑意，朝他绽开一个弧度，轻“嗯”了一声。 “裴旻，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好像格外不同？”林辞野忽然走上前，微微仰头去凑近他，两人呼吸相碰，距离近的只要裴旻低头就可以吻上那张似乎永远都喋喋不休的唇瓣，空气里无声染上暧昧和急促。 “什么？” 裴旻呼吸都因克制而轻了几分，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如玉的面庞渐渐泛红，而林辞野狭长的眼眸眨着坏，依旧故意挑逗他。 话到唇边绕了几个弯，林辞野嘴唇张合，最后依然像他往常一般，转而说道：“你今天格外令我心动。” 砰，砰，砰。裴旻的脑海里陡然绽开烟花，慌乱而局促的后退一步，试图转移话题，“吃，吃饭了。” 林辞野看着他的背影，垂了幽深的眼眸，他其实想说，你今天似乎格外喜欢我，却又收回口。 想去试探，确认，却又害怕。 害怕空欢喜，又害怕事实如此挑明却将他吓得后退。 犹豫不决，最后却依旧“不敢”。 也许先爱的人注定认输。 人生起落，总有输赢，林辞野自认从不低头，但他愿意将裴旻捧成他唯一的“赢家”。 这一生，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林辞野微微叹了一口气，可眉目之间分明全是笑意，哪有一丁点不情愿？ 林辞野刚想跟过去，目光不经意的一瞥，就看到放在柜瞪上的袋子，他好奇的走过去，边走边回头问：“裴旻，你进门放着的这个袋子里是什么呀？” 裴旻摆放碗筷的长指微顿，有点结巴的道：“给，给你的。” “是吗？给我的？”林辞野肉眼可见的兴奋，他上班还记得给他买礼物，他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却依旧明知故问。 “礼物啊？” 他帅气的脸上带着坏，眼尾上挑，故意促狭道： “这么喜欢我啊，时时刻刻惦记着我。” 手上动作不停，先拆开了那个粉色盒子，打开举着里面的棒棒糖凑到他面前，潋滟的眼睛看进他心里：“星星的棒棒糖，裴旻，你拿我当小孩哄啊？” 他心里乐开了花，嘴角却极力绷着，努力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试图从他嘴里讨要期待已久的答案。 “是啊，难道你不是小朋友吗？”裴旻似乎想到什么，反而少了被他逗的羞涩，脸上带着笑意，借着身高优势从上往下云淡风轻的垂眸睨他，不是小朋友，还这么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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