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皮袋里一股子饲料的臭味,未知的恐惧让陆洋感到慌乱:“操.你.妈的有本事别来阴的!你他妈谁啊?!我操.你.妈的!!!” 谢安屿用一把小刀抵在了陆洋的脖子上,隔着蛇皮袋怼在他的皮肤上,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沉默地用刀刃压着他动脉的位置。 任谁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陆洋不大喊大叫了,声音低了下来:“你他妈到底是谁?” 谢安屿用刀抵着陆洋的脖子,一言不发地揪着他的领子把人揪到了饭店旁边的弄堂里,这是条很窄的弄堂,弄堂里一片漆黑。 谢安屿拽着陆洋把他往地上一掼,陆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还没开口,就感觉胸口被猛地一压,疼得透不过气来。 谢安屿的脚踩在陆洋的胸口,黑暗中听见陆洋痛苦地咳嗽了两声,他慢慢俯下身来,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的人。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能看到蛇皮袋上印出的陆洋的五官。 “你妈的……我一定要弄死你……”陆洋的声音闷在袋子里,他的手被绑住了,胸口又被谢安屿踩着,浑身不得动弹,现在就像一条躺在砧板上的鱼。 一听到陆洋的声音谢安屿就觉得恶心,他阴着脸往陆洋脸上抡了一拳,陆洋疼得直哼哼,扑腾着两条腿挣扎之际裤子口袋里掉出一包烟。 谢安屿侧头看了一眼,一看到滚落在地上的烟盒,昨天晚上积攒的怒气到现在一瞬间全爆发了,他咬了咬牙,一把拽起陆洋,对着他的脸就挥拳头。 谢安屿自始至终一声不吭,一拳一拳地砸在陆洋的脸上,耳边是陆洋一声又一声的闷哼。陆洋嘴里流出来的血浸透了蛇皮袋,弄堂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谢安屿停了下来,呼吸有些沉重,暴戾渐渐平息了他的怒火,他出了很多汗。 “是谢安屿吧?”陆洋气息不稳地问了一句。 谢安屿没说话,陆洋忽然竭尽全力吼了一声:“你他妈是谢安屿吧?!我知道是你!你个狗杂种!怎么?是为了那个男的来报复我的?我不过就拿烟烫了他一下,你他妈的这么搞我?!!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狗杂种!!!咳咳咳……咳……” 陆洋冷冷地笑起来,嘴里说着不堪入目的疯话:“怎么,是不是已经滚过床单cha过屁yan了?这是得多喜欢才会让你做到这种地步啊谢安屿!啊?!” 谢安屿眼睛一瞪,猛地掐住陆洋的脖子,他沉默了许久,脑子里回荡着陆洋说的话。 陆洋感觉到谢安屿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已经没办法大笑了,一笑浑身上下都疼,他无声地笑了笑:“我就知道是你。” 谢安屿松开了陆洋,陆洋躺在地上没力气挣扎了,嘴里和鼻子不停地往外涌血。 谢安屿捡起地上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又从陆洋的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他点燃了香烟,蹲在陆洋旁边,平静地开口道:“你做的那些事,我没办法让警察介入,不代表我不会亲自教训你。” “别再踩我的底线,如果你以后再招惹我身边的人,我一定会弄死你。” 谢安屿把点燃的烟头按在陆洋的右手无名指上,陆洋疼得手一抽。 “我不怕死,但愿你也不怕。”谢安屿低声对陆洋说。 谢安屿走出了弄堂,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烟,忽然放进嘴里吸了一口。他冷不丁呛了一下,嘴里喷出几口白烟。 谢安屿把烟掐了,丢进就近的垃圾桶。他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坐最后一班地铁回了家。 谢安屿把手机关机了,到家才知道余风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余风见他那么晚还没回来,又联系不到人,一直坐在客厅等着。谢安屿开门进屋,看到的便是余风一张阴云密布的脸。 余风转过头看了一眼,眉心微蹙:“怎么不开机?” 谢安屿跟余风对视着,他脸上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裤子衣服上都是灰。 余风走了过来,走近才看到谢安屿右手手背上全是细小的伤口,手背也肿起来了。 “怎么回事?”余风抓起谢安屿的手看了一眼,“你手怎么破了?” 谢安屿垂下眼眸没吭声。 余风沉默片刻,嗓音一沉:“你是不是去找你之前那个老板了?” 谢安屿点了点头。 余风既意外又不意外,这的确像谢安屿能干出来的事儿,但他是真没想到谢安屿脾气竟然这么爆,隔天就去找人干架了。他叹了口气:“你跟他打架了?除了手还有哪里受伤了?” 谢安屿摇摇头,哑着嗓子开口:“没打架,我打他。” 余风一愣:“单方面偷袭?” “你好聪明。”谢安屿看着余风说,他是真心夸余风的,但这话在眼下这种情况听起来就有点搞笑。 余风快被气笑了,拉着谢安屿往客厅走:“口罩摘了吧,这么热的天。” 谢安屿把口罩和帽子都摘了,余风去书房拿来了药箱,从药箱里翻出了纱布和碘伏。 “手给我。”余风说。 谢安屿把手伸了过去。 “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嗯。” 余风先用碘伏给谢安屿的伤口消了消毒,为了避免伤口感染,他又在谢安屿的手上缠了一圈纱布。 余风左手轻轻抓着谢安屿的手腕,食指搭在他虎口的位置,谢安屿本来感觉自己的右手已经没知觉了,余风碰到他的手时,他才发现并不是,余风手指接触的地方好像特别烫。 谢安屿出神地看着余风的双手。 余风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谢安屿抬了下眼,撞上了他的目光。 “除了手,确定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没有。” 谢安屿坐在主沙发垫上,余风坐在他旁边的贵妃榻上,两个人侧着身子面对面坐着,余风仍旧用一副审视的目光盯着谢安屿,谢安屿只能说:“你要检查一下吗?” 又是这样的“无心”。 余风不动声色地看着谢安屿,嗓子眼有点干涩。 “行,那检查一下。”余风说着忽然凑过去闻了闻谢安屿的脸,这下确定了烟味确实是从谢安屿嘴里飘散出来的。 谢安屿心跳差点漏了一拍,一瞬不瞬地盯着余风近在咫尺的脸。 余风微微皱了皱眉:“你抽烟了?”
第45章 原来余风是要检查他身上的烟味, 谢安屿的耳廓有点热,说:“就抽了一口。” 余风问他:“你哪来的烟?” “陆洋的。” “陆洋?那个傻逼?” 谢安屿嗯了一声。 余风眉头一皱, 有点搞不清状况:“他给你抽的?” “我自己抽的。”谢安屿放低了声音, “我就是有点好奇是什么味道。” 过去十九年谢安屿都没对烟的味道好奇过,其实当时他只是脑子有点乱,因为陆洋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一直在他耳边盘旋着。 “不要对这玩意儿好奇, 小孩子别抽烟。” 虽然余风觉得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没什么信服力,但他还是补充了一句:“大了最好也别抽。” 余风看了谢安屿一眼, 发现谢安屿也在看他,继续道:“我是反面教材,别学我。” 余风接着给谢安屿包扎, 他略微低下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五官轮廓都很立体。谢安屿注视着余风的脸庞,感觉脑子越来越乱了, 他的手被余风轻轻抓着, 无名指微微动了一下,低声开口道:“你不检查了吗?” 余风动作一顿,谢安屿的这种“无心”迟早有一天会把他折磨疯,眼下他连跟谢安屿对视都做不到了。余风头也不抬地说:“我相信你不会跟我说假话。” 谢安屿的手背都肿成这样了,如果是单方面偷袭的话, 估计对陆洋下了很重的手。虽然教训陆洋那种人的确是以暴制暴最合适,但余风还是担心会有后患。 余风帮谢安屿包扎好了伤口,问他道:“你打他的时候有其他人在场吗?” 谢安屿摇头:“你放心, 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他报警也没用。” 谢安屿转身打开书包, 从里面摸出了陆洋的烟盒和打火机。他把书包拉链拉开的时候, 余风瞥见里面有一把陶瓷水果刀。 余风脸色一变, 盯着谢安屿:“你带刀去了?” “刀我没用,吓唬他的。” 余风有些后怕,沉着声音说:“以后别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出了事怎么办。” “教训他那种人只能用这种办法。”谢安屿看了眼余风,皱眉道,“我没想跟他烦,是他来招惹你的。” 既然非要触及他的底线,那就别怪他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了。不狠狠打陆洋一顿,他心里的火没地方发泄,会憋死的。 余风默不作声地看着谢安屿受伤的右手。 “烟和打火机是陆洋的?”余风问谢安屿。 “嗯,上面有我的指纹,我怕擦不干净,就带回来了。” 余风蓦得笑了:“这么聪明,还知道处理指纹。不过……”他顿了顿,“你知不知道衣服上的指纹也是能提取的?” 这个谢安屿还真不知道,他有些惊讶地看着余风。 “你应该直接戴个手套作案的。”余风开玩笑道。 “光着手更趁手,戴着手套没有手感。” 余风笑了笑:“合着你还挺有经验的?” 谢安屿拧着眉:“衣服上的指纹真的能被提取到?” “只要你没把他打死,派出所的人应该还不至于大费周章到专门去检测他衣服上的指纹。” 余风有点好奇,谢安屿是怎么偷袭到陆洋还毫发无损的,毕竟陆洋个头也不小,人虽然没有谢安屿高,但体格并不瘦弱。 “能跟我讲讲你的偷袭过程吗,我挺好奇的。”余风说。 谢安屿三言两语地描述了一下刚才的“壮举”。 “你就这么把他丢在弄堂里了?”余风有点惊讶,“这么躺一夜人也差不多了吧。” 果然平时脾气好的人一旦情绪爆发会更可怕,谢安屿狠起来跟匹小狼似的,咬住脖子就不松口的那种。 “走的时候我把他脖子上的绳解开了,而且我也没绑他的脚。”谢安屿看着余风,“像他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死,他就算只剩一口气了也会挣扎着爬起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谢安屿会以死来威胁陆洋,所谓无欲则刚,一无所求的人最不怕死,相反,像陆洋这种有野心有贪欲的人往往最怕死。 “以后再执行这种可能威胁到你生命安全的计划,提前告诉我,行吗?” 谢安屿乖巧点头。 余风把药箱收了起来:“今天洗澡就随便冲冲吧,手拿个塑料袋包起来,不要碰水。” 余风把药箱放回了书房,回来的时候问谢安屿:“你想回家乡看看吗?” 谢安屿一愣:“……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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