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唐舜又会拿那套不能打人理论来说教他了,但是他等了一会只感受到了空气中的静默,他疑惑的望向唐舜,唐舜却目光柔和的望着他,注意到唐丰年的视线后,他摸了摸唐丰年的头,“杨女士把你教的很好。”
唐丰年忽然被夸,有点不好意思,说了句“走了”便准备躲回房间里,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他哥倚在门框上不知道听了多久。
两兄弟把门一关,唐岁安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裹,裹的很紧,塑料袋上面还冒着热气蒸发出来的水珠,是肯德基的炸鸡腿。
“喏,偷偷给你留的。”
其实他只偷偷留了一个,但是杨女士给他又买了一袋,包裹的紧紧的。
唐丰年闻到的他们偷吃的证据,实际上是他们给他的礼物。
小唐拿着鸡腿坐在飘窗上啃,他哥坐在床上看着他。
“哥,你要不来一口?”
唐岁安摇了摇头,想到什么他对着唐丰年开口道,
“我也觉得傻逼就该打。”
唐丰年正啃着鸡腿,听到这句忽然眦起了大牙,“是吧是吧。”
后来唐舜带着唐丰年去找了他们老师,把整个故事的缘由说清楚了,老师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把那个被唐丰年打的男生拉来一问,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望着那个男生被老师狠狠骂了一顿,唐丰年又眦起了大牙。
这件事情最后的结局是那个男生要向被他嘲弄的女生道歉,而唐丰年要因为他打人的行为向那个男生道歉。
这没问题,毕竟打人确实不对,他可以道歉,只要那个傻逼不好过就行了。
在那个自我意识蓬勃发展的年纪,他们都喜欢用自己的方式捍卫正义,傻逼讲不通该怎么办,那就打啊,凭什么要让这种垃圾好过。他们自以为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只是大人们不理解。
他们以为大人给不了他们正义,因为大人只会偏袒会哭会闹的小孩。但是唐丰年很幸运,他有能够理解他的爸爸,有开明的老师,给了他想要的正义。
还有做饭好吃的杨女士,终于回来给他们做饭了!
“偷偷告诉你,上次的鸡腿是老妈给你点的。”
就在唐丰年跟他哥吐槽他妈好狠心,饿了他们这么多天,唐岁安这么跟他说道。
唐丰年眨了眨眼,蹲在茶几旁边,帮他妈剥着葵花籽,“杨爱华女士,性别女,爱好葵花籽,咸瓜子,春节期间经常会因为嗑瓜子口腔溃疡,最爱糖醋排骨,每年年夜饭必点;忌口我爸烧的所有菜。”
“杨女士,请您验收。”
唐丰年捧着剥好的葵花籽,双手递到杨女士面前,露出的双眼笑眼弯弯像是太阳花的花瓣。
杨女士终于被逗笑了,转过头俯视着他,然后抓了一把葵花籽瞪了他一眼,
“臭小子!”
她拍了拍身上瓜子的碎衣,白了一旁看热闹的唐舜一眼,“行了,我就算不给你们做饭我还要给小敛做饭呢,你们还得是沾了小敛的光。”
徐敛站在一旁脸上洒落着细碎的笑,唐丰年架在他肩膀上,得意洋洋道,“没错,还得是我们家小敛啊。”
一群人笑成了一团。
唐岁安打着张口从楼下下来,一脸迷惑,“发生了什么?”
“在笑你跟猪一样,睡一下午。”
唐丰年笑完就跑。
“嘿,你个臭小子!”
唐岁安拔腿就追。
剩下的人相互对视着,唐舜无奈的笑着摇头道,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
杨女士总结道,“欠的。”
徐敛望着唐丰年被追的满院子躲躲藏藏的身影,笑着在心里评论道:可爱的。 ---- 久等啦!今天努力双更!
第33章 新年
除夕那天唐舜让唐丰年和徐敛他们都搬回来住,因为除夕夜有封门的传统,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开门大吉。
晚上唐丰年打着要守岁的幌子拉着唐丰年一起看春晚,看着春晚里面好笑的小品,唐丰年嘎嘎的直乐。
徐敛一直对唐丰年这个低的有点离谱的笑点不太理解,别人故意说错话他都能笑的老半天。不过也没有关系,不妨碍他脸上的笑意传染给自己,看着他笑得很开心,他莫名也会觉得这样就很好,很开心。
十二点的时候电视里响起了钟声,欢乐的盛宴终于落下了帷幕,熟悉的难忘今宵再次隆重登场。钟声响起的同时,他们的窗外炸开了烟花,一声一声,一朵一朵,在漆黑的夜色中五彩斑斓的绽开。
徐敛转头望着唐丰年,好巧,唐丰年也正好转头望向他,他笑道,
“新年快乐,唐丰年。”
几乎同时,唐丰年脸上带着烟花绽开落下的五光十色,也笑道,
“新年快乐呀,老徐。”
漆黑夜幕盛放的烟花好像落在了他眼睛里。
在新塘过的第一个夜,徐敛是在连绵不绝的烟花声中渡过的,就连梦都是格外的吵闹。
早上五点的时候唐丰年家也要开门了,因为要赶早,起早引财神。
劈里啪啦的炮竹声,大红的碎衣在空中跃起落下,卷在飘落的飞雪中,有一种红梅落雪的美感。
新年就算是早饭也很丰盛,有唐丰年最爱吃的香芋小丸子,有唐岁安爱吃的南瓜饼,还有唐丰年为徐敛钦点的兔兔包。
杨女士把一盘兔兔包摆在徐敛面前的时候,徐敛还不知道,直到杨女士摸着他的头和蔼慈祥的对他说,“原来小敛也喜欢吃兔兔包啊,果然没有人能够拒绝兔兔包。”
徐敛当时愣住了,那一刻他好像感受到他第一次接过兔兔包那滚烫的热度转移到了他的脸上,他望着唐丰年,唐丰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这是唐丰年跟杨女士说的。
就是说好像也不是那么羞耻了吧。
他平静的拿起一个兔兔包,回答道,“是的,没有人能够拒绝兔兔包,小唐也很喜欢吃。”
唐女士慈爱的目光又转向了小唐,唐丰年刚准备反驳,猛男才不会吃兔兔包呢!接着他就跟徐敛的微笑对上了......
认命吧,猛男就是爱吃兔兔包。
他想不能他一个被坑啊,他满眼坏水的转头望向他哥,发现他哥已经叼了一个兔兔包,手上还在发着什么信息,他伸头看了一眼,他哥发了一个兔兔包的图片,似乎察觉到了唐丰年的偷看,他哥警惕的捂住了手机。
“你干嘛!”
唐丰年嗅到了奸情,“跟谁发信息呢?”
唐岁安白了他一眼,“跟我同桌,怎么,你家住太平洋管这么宽?”
唐丰年也叼了一个兔兔包,悠悠哉哉的怼道,“我家住不住太平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很有问题。”
“哟,新年要开张?怎么?我俩打一架?”
唐岁安撸着袖子,决定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育这个弟弟。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直到杨女士拿筷子敲了敲碗,甩给了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他俩才熄火了。
“多大人了,天天还打打闹闹的,羞不羞?”
“羞不羞,羞不羞!”
唐丰年欠欠的附和道。
杨女士抬脚就踩了他一脚,“你还很嘚瑟?”
唐丰年看着自己的新鞋落上的脚印,委屈的快要哭了。
化悲愤为食欲的大吃特吃。
他都快忘了自己鞋上还有个脚印了,是徐敛拉着他到水池边把他鞋上的脚印擦去。
他坐在水井旁边,看着弯腰低头的徐敛,说不震撼是假的,所有人包括他都遗忘了他脚上还有个脚印,只有徐敛要把它擦干净。
“你怎么帮我擦鞋啊?”
“你不是委屈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吗?”
“谁说的!我才没有!”
唐丰年气急败坏!
徐敛闷闷的笑着,“对,你没有,是我看错了。”
“嗯哼,就是你看错了。”
唐丰年刚嘚瑟完,低头看到徐敛被井水冻的发红的手,他伸手抓住,“老徐,你手好冰诶,我给你捂捂!”
说完他就把徐敛发红的手放在了他脸上,软软的,热乎乎的。
发红的指腹关节像是被人拿着熨斗一样,熨平,恢复原状。
“好冷一个,我们回屋。”
唐丰年拉着徐敛就往屋内冲,抬头的时候,他看见他哥看着他们的方向好像定住一样。
“咋了?这么入神?”
唐丰年在他哥眼前挥了挥手。
唐岁安深深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新塘都要大年初一上坟的传统,唐舜拿着黄纸还有纸钱带着小孩们上了山。
他边走边跟徐敛聊道,“以前啊,你爸就很忙,每年就托我来替他们上香,每年我都向两位老人家赔不是,今年好了,你回来了,总算可以消消老人的思念了。”
徐敛轻轻点了点头,望着小路蔓延的尽头,有坟包有新冢,枯黄的小路上,天色昏沉,稀稀疏疏的人携老带小,带着他们的思念与传承走向那些远去的人。
唐丰年很小的时候好奇的问过他爷爷,那么多坟包都长得一样,爷爷是怎么知道自己家是哪一个的?又没有墓碑。
爷爷走在前面只留给他一个佝偻的背影,苍老的声音在小路上蔓延,“会记得的,这条路会记得的。”
是的,每年都走,年年都走,无论是墓还是草木都已经刻在了心里。
“小徐呀,要把路记好了,以后还得靠你啊。”
唐舜的声音从旷远的小路上传来。
这便是传承。
徐敛看向四周,枯草被火燎生黑,路旁有村里人烧着留下的黄纸灰烬,被风一卷,灰烬飘摇上了暗沉的天。
徐敛听过这个习俗,因为战乱,有的人连坟都没有归处,尸骨下落不明,后人就会在自家田地旁给他们烧点纸钱。
唐舜也蹲在路边烧了三份黄纸,他朝着唐丰年他们招招手,“以后要记得路过这里的时候给你们太太太爷爷们烧点纸。”
他俩走过去接过唐舜的纸钱帮着也烧了两份,火光缭绕间,唐丰年盯着燃烧的灰烬开口道,“早就记得了,每年都记得。”
死亡并不是唯一的结束,遗忘才是。
徐敛家的墓离唐丰年家的很近,唐舜让唐岁安带着唐丰年把自家坟上上,就领着徐敛去他们家坟了,他把交错好的黄纸点上,让徐敛拿着两卷去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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