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粒来回捏着手指肚,低头沉默着没说话。 靳宜见状抬头,“关于安乐……” “宜总。”小粒叫了一声。 靳宜便瞬间噤声,把话语权交到小粒手上。 如果“安乐死”和那个药物有关,小粒是在场最有话语权的人。 小粒嗓子有些哑,声音却很冷静。 她将爱人病重到死亡的全过程,以旁观人的角度讲述完毕,最后说:“我不知道您知晓到什么程度,但如果‘安乐死’和我爱人有关系………我恳请,您能告诉我。” 向钱半天没说话。 王雷在旁边看他的表情,没看出什么。 小粒这段话说的诚恳又沉重,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性,丈夫已故,这种打击是致命的。 她能这么冷静的去分析,去给丈夫找真相,王雷又敬佩又觉得难受。 向钱摸了把短寸,语出惊人:“嗯……情况了解了,给多少报酬?” “……”王雷差点想骂街。 报酬报酬! 人都他妈丈夫已故了,结果来了句报酬?! 当然这话他不能说,一口气卡在嗓子眼,硬生生憋回去,道:“不是给你报酬了么?” 向钱摇头,“那不一样。” 王雷:“哪门子不一样?” “刚刚我们是互利互赢,你们释放信息素我,我说我知道的信息。现在这个明显涉及别的了吧?她丈夫那个药,鬼知道是什么药?” 王雷:“……” 他妈想钱想疯了吧?! 想钱向钱,合着名字是这个意思! 靳宜道:“你出价。” 向钱挑了下眉,“我就喜欢你这种直言直语的。” 靳止晏锁定到话里的某个词,皱眉:“你能不能别废话。” “没问题。”向钱能屈能伸,快速道:“十万。” 十万对靳宜来说不值一提,小粒却急了,“算了吧。” 靳宜很淡定:“我是商人,不做亏本的生意。” 也就是说,向钱的消息需要值十万元。 向钱听懂了,打了个响指:“成交。” “先说安乐死吧,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么?” 向钱没准备等他们回答,继续道:“服用的人当时会感到精神极佳,紊乱次数减少,中期出现紊乱期,后期开始神志不清、人快速萎靡直至死亡,直到死亡人都是情绪高涨的……” “听着是不是很熟悉?像不像毒/品?当然,人们总喜欢把它包装的很完美,因为死前情绪高涨,取名为‘安乐死’。” “……” 在场所有人皆为一震,向钱却笑的挺开心。 在这种场合下,用这种轻飘飘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王雷莫名有些毛骨悚然…… 王雷磕磕巴巴道:“你告诉我们这些……不怕我们反手端了你们老巢么?” “什么叫‘你们老巢’,我很清白好不好?” “清白能知道这么多?”王雷显然不信。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向钱又笑了,一如既往的欠。 王雷忍住想揍他的冲动,问:“为什么?” “当然是我自己研究的呗!”向钱撑着下巴,“别忘了,我可是半个研究员,当然,自封的哈哈哈。” 王雷咽了口唾沫,下意识问:“怎么研究的?” 向钱笑了一声,笑的王雷一身鸡皮疙瘩。 “把那些发作的人关在一个屋子里,每天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是怎么神经兴奋的、怎么神志不清的人、又是怎么萎靡至死的。” “有的到最后身体溃烂,那个味道,啧……不说了,难以形容。否则你看,我为什么不嫌弃这里的味道呢?” 少了尾调上扬的欠音,向钱的本音显现出来。 很薄情的声调,和靳宜的音色类似,却多加了点……病态的恐怖。 向钱深棕的眼睛锁在王雷身上,像冷血无情的观察员,而王雷是被观察的人。 “怎么观察的?就这么观察呗。”他缓缓吐出最后一句话,“观察他们从开始,直至死亡。” “……” 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王雷听到“咕咚”一声,是自己咽了口唾液。 小粒在旁边攥着手,嘴唇泛白,似乎也被吓到了。 向钱保持那个姿势不动,两秒后,猛地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不行,憋不住了!” 王雷:“啊?” 向钱:“你还真信了啊?还把他们关屋子呢,我兜里满打满算二十块钱,刚刚全给花姨了,哪来的钱?再说了,还调查,我这么牛的?不怕被抓啊?” 王雷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老脸一阵红,崩溃地“靠”了一声。 他真信了。 太他妈丢人了……… 不过,是真他妈吓人啊。 “行了。”靳宜打断,转头问小粒,“你爱人去世前的反应是这样么?” 小粒拧着眉,“他……他前期确实紊乱次数减少,跟我提过几次,说最近精气神好,后来出现了紊乱期,频率越来越多,失控的时候不认识我了。” 这些和向钱说的情况是对应的。 可是。 小粒眼睛红通通的,道:“他最后没有情绪高涨,是在失控的时候……去世的。” 如果向钱没有撒谎,安乐死和小粒丈夫只能对上一半。 思路似乎又断了。 小粒吸了吸鼻子,靳宜抬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他不擅长安慰,拍了两下就收了手,继续说:“安乐死的流通是在你们市场,我很好奇,这边的人平均年龄都在五十以上,药物怎么流通起来的?” “这我哪知道,这药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有了吧。” 向钱回忆了一下,没想起来,朝楼下喊了一声:“花姨!那个药从什么时候有的啊?我出生前有没啊——?!” 喊得王雷差点跳起来。 不是,现在这年头都流行有话直说了么,不怕别人听见? 向钱还真不怕,真怕也不可能跟他们聊。 就像有的地方以出售毒/品的原材料为生,他们花鸟鱼市场百年不来一个客人,不做点小兼职,人还活不活了。 向钱没掺和这些,他的主要来源是贩卖消息,偶尔傍上个大款,比如面前几位,就够他吃一年了。 花姨挺淡定,听闻也对着喊:“有啊——起码三十年前就有了吧——” 靳宜立马皱起了眉。 三十年前? 不管是不久前遇到的安糖花,还是靳止晏那个药,也只不过是近期发生的而已。 三十年前……连第一次信息紊乱都没有发生。 靳宜垂着眸正想着,忽然被一阵电话打断思路。 看到陌生电话号时他愣了一下,起身离开,在空地接了电话。 来人竟然是上次那个星探。 “宜、宜总!”星探声音很急,“你看微博没有?!上次拍你们合照的人又发了图,这次是清晰版的,网上都……都知道你们身份了。” 星探声音哆哆嗦嗦,还有一句话没敢说。 图片的指向性太强,主人公太出名,现在全网都在疯传,靳氏集团的两兄弟,搞在一起去了。 AA恋、兄弟恋。 不管那个都是大禁忌,他们俩还得加上一个,靳氏集团。 就一句话。 靳氏要完。
第26章 黑化进度中 26 靳氏这段时间属实不顺。 刚结束一次舆论风波,现在又赶上私生活暴露。 靳宜点开微博,找都没找,因为话题已经冲到了热搜第一。 短时间内冲上两次榜一,比起上次,这次的热度竟然只高不低,照片发出的短短一个小时,已经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帮人究竟是多闲? 图片还是上次那位发的,托热搜的福,微博的转发量达到50w+,评论好几万。 图片一共是两张,一张是上次的模糊版,一张是清晰版。 所谓清晰版是两人上车的图片。 靳宜弯腰进到车内,露出小半张侧脸,靳止晏手掌护在靳宜头上,露出整张脸。 黑发黑眸,金发碧眼,加上两张图片对比,实锤的不能再实锤了。 于是一下子爆了。 其中少不了同行的暗中操作,但确实有不少靳氏企业的关注者、两位总裁的颜值粉、和不粉不黑的路人。 颜值粉对图片的态度最为宽容。他们其中藏了不少cp粉,上次靳止晏在记者堆里护送靳宜的视频,每一帧都甜得要命。 短短几十秒,他们已经看包浆了。 两人有颜有钱,举止又亲密无间,cp粉疯一样的磕糖,把那几个片段翻来覆去的剪,成功吸引一批无辜的路人。 cp粉就这么悄悄出现了。 看到热搜时,他们首先是激动的在超话嗷嗷喊,后来看到他人的恶言,气得狂敲键盘,在网上对骂。 【两个A?还是兄弟?上流圈玩的真牛。】 【AA恋兄弟恋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哥们,大清已经亡了。】 【呃……好恶心,正吃着泡面,差点没吐出来。】 【还差点吐出来,我看你也就吃得起泡面了,千万别吐,要不你可得饿肚子了。】 【一点开微博看到这种热搜,真晦气。】 【是么?今天让我遇到你,我也觉得晦气。】 【不懂就问,这种人公司下的抑制剂,你们敢用吗?】 【不懂就闭嘴。】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们一直很恶心吗。】 【是的,只有你一个。】 cp粉战斗力十足,手噼里啪啦都快打出火花子,一刻没停歇。 可惜这件事太火,她们顶多是无数评论中的一滴水,滴在其他评论的浩瀚海洋中,掀不起波澜。 再加上这件事有背后推手,舆论一直在往最坏的地方指。 甚至有自称是靳氏的员工说,经常能在宜总身上闻到晏总的信息素。 AA是没法标记的,想要味道留在身上,需要每天每时每刻在对方留下气味。 这是变相认证了两人的关系。 更有人翻起前几天的事,把冒头指向靳氏的抑制剂。说所谓的质检报告都是假的,靳氏已经黑透了。 网上就这样,是黑是白全靠一张嘴。 靳宜翻两下停了手,给靳止晏发消息:我有事出去一趟。 靳止晏回得很快:什么事? 靳宜:不是大事。 靳止晏:需要我帮忙么?这边王雷在。 靳宜过了一会才回:不用。 靳止晏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他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靳宜的消息。 靳止晏:“……” 靳止晏盯着消息,手掌摁到发白,恨不得把手机捏碎。 又是这样。 一直是这样。 只要涉及工作上的事,他哥永远把他拒之门外,永远都是“你还小,不需要了解这么多”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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