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微微张合:“....阮...绪....” 泪水很快顺着他眼底流下来,砸在他满身伤痕上。 除夕夜,街道上冷冷清清,唯有两辆车子疾驰而行! 阮绪把贺平紧紧搂在怀里,控制不住的抖起来,他脸上也是泪光一片,耳边是贺平微弱而冰凉的呼吸。 “如果.....”后面的话阮绪没说,只是眼神死死盯着开车的程烬,“我要游砚偿命!” 好在贺平身体素质强,只是有些脱水,挂上葡萄糖后,阮绪紧绷的后背才算松懈下来。 “怎么样了?我又没欺负他,就是他不听话,才把他吊起来的。” 游砚肿着半张脸,还拄着拐杖一拐一瘸走到程烬后面,小心看了一眼阮绪。 “你别说了!”程烬回头瞪他一眼,随后担心的望向阮绪。 刚成阮绪突然暴起,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拼命的往游砚脸上砸,都吓到他了。 都没等他去拉开,阮绪直接把游砚左小腿踩骨裂! 原本就冷得发抖的阮绪忽然坐起来,直接脱了脚上棉拖鞋,狠狠就往游砚鼻青脸肿的头砸去。 “滚!” 游砚闪躲不及,狼狈往后一摔,当时就鬼哭狼嚎叫起来。 “啊啊啊....来人,爷的尾椎骨裂了!” 程烬看着跑来的保镖,叹口气,捡起地上的拖鞋朝阮绪走去。 “穿上,这里凉。” 阮绪脸色很不好,冷冷看着被拖走的游砚,沉默的穿上鞋。 见阮绪不吭声,程烬挪着屁股挨着他,超小声说:“对不起。” 沉默半晌,阮绪摇了摇头说:“和你没关系。”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程烬呢? 谢他半夜抽风,谢他把自己带到游砚这里,谢他按住游砚,让自己带走贺平。 想来想去,他竟然无话可说。 “对不起。” 程烬叹口气,嘴里有很多话,却开不了口,只能不断道歉。 “你...还是算了。”阮绪到嘴边的话,打一个转,“你是不是知道贺平在?” 程烬静默好一会儿,沉重的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凑巧的。” “他是omega,很脆弱的,为什么....” 阮绪不敢想,如果他没来,贺平会不会..... “游砚因为是长子,又是beta,长期家里问题...他心理是有些毛病的。” 程烬不知道怎么解释游砚的特殊性。 游砚本来还有一个双胞胎alpha哥哥,但是天妒英才,让游钰死在他最耀眼的二十岁。 一场蓄谋已久的绑架,让那个他都钦佩的少年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阮绪一听他给游砚辩解,心里压下去的火一下就窜上来:“他变态他就没错了?TMD贺平差点没命了!” 程烬垂下眼睫,不吭声。 阮绪越想越生气,惊恐过后就是无处宣泄的愤怒,一想到贺平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程烬还用心理问题来掩盖游砚的问题。 他侧头盯着程烬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位高权重,软囚禁我,也是无所谓?”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那些身份证是真的丢了?!” “你觉得我很好糊弄?” 阮绪眼睛气得通红,对着程烬就是几拳,甚至摔了两个巴掌。 程烬依旧垂着脑袋,低声说:“对不起。” 阮绪发泄过后,人也冷静下来,看着过道那些呆愣看着他们的护士医生。 淡淡说一句抱歉,就起身朝大门走去。 “阮绪....” 一出去,就看见浑身冒着热气的谭骁。
第30章 不想活了 “他不好,别去。” 阮绪从喉中挤出几个字,嘴唇控制不住的发抖,忽然抬手捂住嘴,流着泪哭出来。 谭骁舔了舔下唇,也是红着眼笑了起来。 黑沉沉的天忽然飘起了碎雪,谭骁抹掉脸上的眼泪,指着半空,原地转了两圈。 “这个冬天的雪来的好晚啊。” “是啊,今年的雪来的好晚啊。” 阮绪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沉默走过去,勾住他脖子,两人慢步走进雪夜中。 “....好烦,过完年,就二十了。”谭骁鼻音很重。 阮绪没说话,无言当一个观众。 “他才十九,是个omega,又娇又怕疼的,他哥可讨厌我了,说我拐走他家小白菜。” 谭骁静静的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就流下来。 “谭骁,别哭。” 阮绪忽然抱住他,谭骁再也忍不住,把脸埋在阮绪肩上。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地,哭到嗓子发哑,眼睛发疼,谭骁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抖起来。 等谭骁被阮绪带进病房时,贺平虚弱的睁着眼,见两人来。 笑笑没说话。 阮绪拍了拍谭骁的肩膀,推门出去。 “谭骁,你又瘦了。” 贺平声音带着埋怨,“是不是又偷偷熬夜了。” 谭骁鼻翼嗡动,原本就红肿的眼睛蓄满泪光,笑着说:“是啊,没你看着,夜太长了,睡不着。” 忽然满是消毒水和信息素的病房里涌出一股血腥味。 “咳咳咳!” 躺在床上的贺平喉咙痉挛,喷出带着血沫的口水,他快速抬手捂住。 谭骁猛地跑过去,双手慌乱的掀开被子,就看见一把短短的水果刀插在他腹部。 “谭骁...” 贺平嘴上下巴上都是血,他双手都沾着血,轻轻捧着谭骁的脸。 “我不想活了。” 谭骁脸色发白发青,十根手指头都发着抖脱下身上的衣服,紧紧堵在他腹部。 “医生!护士!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别哭.....”贺平抹掉他眼上的泪,“别哭。” 谭骁眼眶发红,但脸上无比淡定,他一只手把贺平抱起来,一手死死捂住衣服,说:“别怕,我带你找医生。” 贺平手臂无力的挂在他脖子上,虚弱的抬眼盯着谭骁下颌。 “你在,我死也不怕。” “啊啊啊!医生,护士,救命啊!” 谭骁撞开门,阮绪刚好拉着打瞌睡的值班医生跑来。 “他...他腹部有刀!”谭骁声音发着抖,“刀身有五厘米长,他是A型血,快调血!” 医生一见两人身上大片血红,立马惊醒过来,赶紧叫人把贺平送进手术室。 程烬提着方盒来时,贺平还在手术。 “...没事吧。” 阮绪表情很僵硬,愣愣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睛。 低声说:“不知道,还在手术。” 看着跪在手术门前的谭骁,程烬走过去,带来的羽绒服披在他身上。 “.....谢谢。” 谭骁的嗓子已经哑掉了,说的话很粗糙。 气氛很消沉,冷冷清清的。 程烬觉得自己很多余,心中莫名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他把手里煮好的速冻饺子递给阮绪,“吃点,我守着。” 阮绪摇摇头,视线落在紧闭的手术门上。 新年第一响礼炮响起来时,贺平才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看着虚弱但还活着的贺平,谭骁高高仰着头,闷闷笑一声,几秒后低下头,用力揉着眼睛。 “别哭。”阮绪一夜未说话,嗓音格外的沙哑。 谭骁小心翼翼捧着贺平消瘦的双手,看着让人难受,仿佛贺平是什么脆弱一碰就碎的稀世珍宝。 “活着...我们都好好活着。” 贺平醒来后,已经是大年初五,阴沉大半月的天忽然就放了晴,太阳还有点辣。 “...醒了?”阮绪快速把手里的糖水放好,指着门外说:“谭骁打饭去了,一会就回来。” 贺平抬手轻轻抓住他手腕,低声道:“我不想见他。” “....”阮绪微微睁眼,说:“为什么?” 贺平慢慢松开手,抬手指了指脖子,“我现在是游砚的人,他老是来,不好。” 望着贺平清澈明亮的双眼,阮绪心里堵得慌,慢慢就红了眼。 “他还没站稳脚跟。”贺平说,“就像初生的牛犊一样,人家轻轻推一下,就摔得浑身血淋淋的。我不想他,因为我,得罪游砚,我看不得他憋屈。” 阮绪咬着牙,拼命忍住眼眶里的泪还是忍不住落下来。 “阮绪,别哭。” 贺平脸色和枕头一样雪白,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笑完之后,他就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时,谭骁推门进来。 看了一眼的阮绪,沉默的把饭盒放在地上,就拉门离开了。 游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吊在一个破旧的吊车上,脚上还捆着结实的麻绳,动一下都不行。 他快速扫看一圈,才注意到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谭骁。 阴阳怪气地笑一声,“哟,胆子不小,连我都敢绑?” 谭骁面容惨淡,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手里的蝴蝶刀,露出的两截手臂,充满野性和危险的气息。 “我还怕下药重了,下刀时候,你醒不过来呢。” 游砚眯着眼盯着谭骁,忽然说:“你知道贺平为什么心甘情愿上我的床吗?” 谭骁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手里飞转的蝴蝶刀戛然而止。 游砚倒是一点没有害怕的表现,甚至笑呵呵的望着谭骁。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毛骨悚然的刺激,眉梢眼角都是病态的笑意。 “贺平有两个alpha哥哥,全家人的收入就靠他妈妈那个小卖部生活...唔,怎么说,还算家庭美满。” 说到这里,他歪着头瞧着谭骁,“被钳制的人都是有把柄在坏人手里的,跑不掉也逃不了。” 谭骁呼吸重了几分,“冤有头债有主,弄死你的人是我,和他家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 游砚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出奇的温和下来。 “几条人命而已,死不死又和你没关系,对吧。” 谭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你做了什么?” “唔...我应该被绑超过五个小时了吧。”游砚皱眉想了想,“他们应该都进医院了,你可以问问。” “什么.....” 这时,谭骁的手机响起来,他一看,是阮绪的电话,迟疑几秒后,接通。 手机那边阮绪的声音紧绷而发颤:“放了游砚,贺平一家人的命现在都捏在他手里!”
第31章 玩够了,就打发得了 后来,谭骁因为绑架罪,判了五年。 贺平出院那天,他就站在审判席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被审判的谭骁。 仿佛要把他身上每一处都刻进自己骨子里,让自己不敢忘。 谭骁上警车时,贺平跑过去。 他说:“谭骁。” 谭骁剃了个板寸,显得他立体的五官格外显眼,咧嘴一笑。 “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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