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套。” 房东皱了皱眉,似乎不太认同贺庭屿的选择,但他还是穿上了。 “这行吗?”他换完了衣服,依旧皱着眉。房东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买的这条短袖了,他看着中间画着笑脸的晴天娃娃不太满意,“这跟我不搭吧……贺警官原来喜欢这样的吗?” 好幼稚。 房东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刚刚那件纯黑大logo就很帅……这么想着,他将视线瞟了过去。 “好了,就这样。”贺庭屿看他三句话不离贺元良的样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拿走了那件房东恋恋不舍的衣服将之塞进了衣柜里,并拒绝了房东想要再换一套的请求。 房东莫名的从他的微笑中感受到一种奇怪的压迫感,顿时不再说话了。 有种小学被班主任叫起来抽背课文的感觉…… 贺庭屿见他不再试图穿上那身潮牌大logo的衣服松了口气,原先看他穿着大花衬衫只觉得有些扎眼,虽然瞧着随意浪荡了些,但起码还是勉强可以入眼的。今日才知道更扎眼的还在后头,感谢房东平时没有穿这些衣服出门,鞭笞他的眼睛。 “行了,我回去了,不必送。”贺庭屿摘掉眼镜捏了捏鼻梁,“晚上就在附近吃,不用开车,出门的时候我叫你。” “好,”房东坐在床边上,抬眼看向贺庭屿,“谢谢贺老师了。” 贺庭屿又瞥他一眼,这会儿看着倒还算有几分乖巧,不如平时那般桀骜。 他不知道这只是房东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无意间有点带入。 回了自己家的贺庭屿犹豫片刻,还是拿出手机点开贺元良的聊天界面。 他可不想明天的新闻出现——惊!两男子为情所困,当街斗殴!一人竟是当地……这样的标题。 “要是晚上房东有奇怪的动作,你忍着点,别跟他动手。” “?” “当然,最好是离他远一点。”
第10章 我当然能喝 晚上贺庭屿如约在六点钟敲响了房东家的大门。 “走吧。”他看了一眼跟出来的房东依旧穿着他挑的那套衣服,微微满意。 白色的纯棉短袖面料很柔软,胸前印的画着笑脸的晴天娃娃更是冲淡了房东身上带着的凶痞气质,两相杂糅之下看着倒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而非凶气十足的社会人。 贺元良工作很忙,再加上他们三人住的都不远,贺庭屿就直接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馆。学校附近别的不多,就是吃饭的地方的多,味道一般都还可以,但凡能开的下去一年的,起码在口味上都经过了检验。 贺庭屿定的是一家专门做鱼的馆子,提前订好了位置。他们去的时候里面已经人满为患,放眼望去找不到一个空桌。 老板看见贺庭屿来了,远远的就叫了一声贺老师,然后笑眯眯地带着他们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前,“还是留的老位置。” “好的,谢谢老板了。” 没过一会儿,贺元良便来了。贺庭屿一直在注意着房东的反应,于是就见他从贺元良踏进这家店的第一刻起便将视线转了过去,丝毫不见遮掩,注意力十分集中的一直跟随着贺元良的身影。 “不好意思来晚了些。”贺元良走近他们,房东顺势拉开了身边的椅子。 这是一张四人方桌,原本房东就和贺庭屿挨着坐,分别占了桌子的两条边。贺元良原本准备坐在贺庭屿旁边,结果见房东拉开了椅子,愣了一下便坐下了,变成了和贺庭屿面对面。 贺庭屿见状眸色深沉一瞬。 等他点完了菜,一回头,房东和贺元良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交流着什么,脸上还都带着笑意。 贺庭屿看了眼房东微微眯起的上挑桃花眼,只觉得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兴味,有种轻佻的深情感。他心里一哽,明明已经提前告诉过贺元良和房东保持点距离,但看起来两人相处的简直称得上是“如胶似漆”。 明明是他带着房东来的,半路遇上贺元良就跟着他哥跑了;明明他才是贺元良的兄弟,结果遇上房东之后,两人一路上都走在他身后,他瞧着倒像个单纯引路的。 看着房东说话时视线都不离贺元良的脸,目光似乎也有些灼热,贺庭屿心里更加警惕。 贺庭屿心情有些微妙,因为顾虑着房东对他哥的心思只是他自己的猜测,没有证据不好直接定性,所以和贺元良提起的时候,他也只说房东看起来过于热情,恐怕有别的企图这样提了一嘴,肉眼可见的没什么效果。 就连贺元良在他发完信息后,追问他奇怪的动作是什么,他也只说房东看起来是会撒酒疯的那类人,要是真撒酒疯了让他多担待着点。 餐桌不大,就是一个四人方桌,贺庭屿点了这家店最出名的纸包鱼,加了几个配菜。 然后房东和贺元良嘀嘀咕咕了一会儿,要了几瓶啤酒。 “小子,你能喝吗?”贺元良看了一眼房东。 房东沉着脸,端着个拽的二五八万的表情说道:“当然行。” 他大手一挥,“只要你开口,我肯定奉陪到底。” “好!”贺元良高兴极了,他工作忙,已经许久没有在外边和朋友一起吃饭喝酒的经历,现在遇着个房东,他顿时像是见到了阔别十年的战友一般,拿起一边的啤酒框框就是一顿倒。 就这样桌上还没上菜,就已经多了三个乘着啤酒的大号玻璃杯。 房东和贺元良都是见着酒就撒欢的人,在主食上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喝道到第二轮了。 很快老板将鱼端上来,拆开外面的纸往里面下菜,嘱咐他们多翻一翻,不然底下容易粘。 房东闲的没事,承担起了这个责任,随手就拿了一双干净筷子,然后时不时的将下面的泡面翻起来。很快底下的汤汁就“咕嘟咕嘟”的开始冒泡,辣椒和其他香料混合的香味逸散开来。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房东收了手,在把筷子放一边之前,他用筷子沾了沾汤汁,然后在鱼嘴那里轻轻点了点。 “你在做什么?”贺庭屿瞧见了,他有点好奇,“这是什么开吃前的仪式吗?” 他知道各个地方的饮食习惯不同,有些地方在吃饭前可能会有一些本地流传下来的习惯,这还是贺庭屿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 “哦,不是,”房东向后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透出股懒散劲,“我就是想让这鱼知道知道,它有多好吃。” 这会儿就连贺元良看他的眼神都透着点奇怪,贺庭屿听了这话,再看看那条锅里的鱼,总觉得这鱼的眼睛泛着一丝诡异的光。 “当代撒旦。”贺元良评论道。 主食上了,三个人很快就吃的热火朝天,啤酒更是一瓶接着一瓶的变空。贺元良和房东喝的兴起,就连贺庭屿这个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人都陪着他们喝了几杯。 “来,继续!”桌上边吃边谈,每个人的人生经历都或多或少的转了一圈,然后就到了房东和贺元良的主场。 房东小时候就学过武术,后来大学也学了相关专业,人又长得高壮,在打架这方面颇有些心得。只是在街巷上练出来的技巧到底不如正规系统的学习,于是两人就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探讨。 如果这时候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随便听那么一两句,都要先掏出手机报个警,将群架的势头掐灭在摇篮里,为社会的和平稳定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你别看庭屿现在穿着西装板板正正的,他小时候也很能打的。”顺着这个话题贺元良说到了贺庭屿,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房东说:“这小子以前练拳的,我们还小的时候,他发起疯来我都扛不住。” 贺庭屿只是继续保持着他温和谦逊的笑容,既不反驳,也不应和。 “真的吗?”房东诧异的看他,有点想象不出贺庭屿光着膀子,带着拳击手套站在台上跟□□拳到肉对打的样子。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非要把那清清白白的花摘下来,丢到油锅里去涮个七上八下。 怎么说,就是不搭。 适合丢进锅里涮个七上八下的只有毛肚,非要丢个花进去那不是纯纯找茬么。 “嘿,当然,现在不行喽,”贺元良很是得意的样子,“我现在已经是经历过专业训练的专业人员,至于他,”说到这,贺元良摇了摇头,啧了一声,“不行喽。” 房东还是不大相信的样子,盯着贺庭屿猛瞧,专注的视线就好像X光,要穿过板正的衬衫瞧瞧里面是个什么构造。 贺庭屿一直觉得房东很像草原上的狮子,平时懒洋洋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算有什么东西去打扰他,只要不饿就绝不起身,但一旦看见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专注起来的时候,他的视线又充满了攻击性。 贺庭屿恍惚之间以为自己又见到了那两点旷野中的野火,火焰不大只有星星点点,却仿佛顷刻间便可成燎原之势。 房东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什么,只觉得贺庭屿的冷白肤色和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很快他就不再思考这个问题,总归他和贺庭屿又不会打起来。房东收回视线之后,贺庭屿漏跳的心跳才渐渐回归正常。 不得不说被犹如猛兽般视线盯上的感觉,的确很能激发人内心的征服欲,这是一种仿佛头皮发麻般的刺激感。 贺庭屿皱了皱眉,他已经许久没有打过拳了,如果有机会,他还真想跟房东试试看。 时间就在玻璃杯一声声的碰撞中悄然过去,在谁也没发现的时候,房东喝多了。 他是那种虽然喝多了,但是很会伪装的类型,在伪装自己没醉并且大脑清醒的同时他还很会劝酒,就连贺庭屿都在他的劝酒声中多喝了两杯。因此贺元良一点也没发现房东其实早就醉了,还乐呵呵的和他拼酒。 直到他们买来的酒都喝的差不多准备散伙的时候,异变突生。 房东一把抱住了旁边的贺元良,拉着人就开始嚎,贺庭屿到底是平时也不怎么喝酒,今天虽然喝的不多,但多少还是被酒精影响了大脑,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就看着房东扑到了贺元良的身上,一时没站稳甚至差点跪在地上给贺元良拜个早年。 最后场面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坐在了地上。 贺庭屿一惊,他本以为房东是想借着酒劲占他哥便宜,半条腿都迈出去准备把他拉开了,结果却见人直接坐在了地上。他一直维持着的笑容也被迷茫的神情所取代,就跟看着什么自己无法理解的实验结果似的,充满了不解与困惑。 他想,就算是要追人,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迷茫让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拉开房东,离他的直男哥哥远一点。 贺元良也没好到哪去,他因为喝酒脑袋转的也慢了些,停顿片刻后才后知后觉地也蹲了下来,和房东视线平齐。
113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