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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海水还能隐约看见几尾大胆的鱼闪过，这个可见度说是海面，不如说更像游泳池里的水。 柯汇对准这熟悉的颜色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傅城。 “跟你借给我的那件T颜色一样！” 下一秒，他第二次在傅城的聊天对话中看到自己的信息前面出现红色感叹号。 又删好友了？！ 柯汇惊慌失措，一通国际电话就要打过去。 看清是网络问题发送失败后，柯汇拍拍心口舒气，“虚惊一场……” 虽说傅城把再见面的主动权交给了他，但依然保留了拒绝的态度。 柯汇无时无刻不在担心。 如果他不主动，傅城是不是永远不会回头再看他一眼。 如果他太主动，傅城是不是会烦到不愿再看到他。 太难了。 让别人喜欢上自己真的太难了。 想想就难受。 “你难受是因为晕船。”柯容冷冷地戳穿陷入矫情情绪的柯汇。 柯汇捂着嘴，“哥你别说话，我一听就想吐。” “催吐剂”柯容无语，“那你就吐。” 柯汇依言将头探出船想缓解生理上的恶心感，一张嘴就听到柯容惊慌的声音。 “不要往下面吐！老爸在那里游！” ……迟了。 第21章 自出海以来，柯汇眼皮直跳。 “我有不太好的预感。”他压低声音对着正在擦身子的兄长说道。 这个“不太好”，除了他吐了老爸一身然后差点被柯容扒皮，柯汇感觉还有什么事情要出现。他对自己的倒霉有清晰的认识，现在又在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上航行，他不由得往更坏的地方想。 柯容他们三人的浮潜已经结束，船重新启航，马达声轰鸣，柯容听不太清楚自家傻弟弟说了什么，示意他提高音量重复一遍。 柯汇清了清嗓子，大吼：“我左眼皮一直在跳！” “那是你昨晚没睡够，神经不放松。”柯容不以为然，破除封建迷信刻不容缓。 柯汇蔫了，闭嘴安静看风景。 手机震了两下，提示他有两条消息发送失败。 柯汇在心里叹了口气，暗自祈祷：“希望这不是坏的开始。” 然而事与愿违。 在接下来的行程，柯汇的霉运雷达快准狠地带他们踩了所有旅游中的雷，当地导游宰客、钱包被偷、跳岛游时间紧迫到走马观花、午餐难吃又不卫生…… 当天游玩的后半程，柯汇所有精力都用来提防，原本打算在返程的车上睡觉的，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 等鸡飞狗跳的事情都解决完，回到酒店那一瞬间他觉得整个人从未如此轻松过。柯汇终于有空撑着快粘在一起的眼皮翻看手机里积了一天的消息。 最先打开的聊天框是傅城的，那里静静躺着2条新消息。 早上柯汇的两条消息死活发不出去，看起来就像他今天特别充实，完全没有碰过手机一样的失联状态。 还好，傅城发来的都是可回可不回的内容。 “起床出发了吗？你今天没有睡过头吧？” “不好意思发错了。” 说发错了的前面有三条“对方已撤回”的系统提示。 按照傅城做事不疾不徐的节奏，怎么会连续发错三条消息？ 柯汇担心他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分了神，连忙发去消息解释：“我回到酒店了！今天在海上没有什么信号，发不出消息。” 然后按捺住分享旅途风景的心情，先问了傅城实习的事情：“你今天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毫不委婉，单枪直入。 可傅城没有回应，这一枪是哑炮。 “怎么办！他是不是生气了！” 柯汇开始慌了，转而切换到好友群聊中求助。 自从知道柯汇跟傅城两人不是那种关系之后，好友A总有新的解题思路：“生气就是有戏，你就差临门一脚了。” “你们又不是真的在恋爱，不至于因为没回信息冷战吧。”群里唯一的正常人老Q认真作答。 经过好友们的分析，柯汇一时间不知道该希望傅城生气，还是毫不介意他的失联。 他陷入了沉思。 群里还在疯狂输出。 好友A：“哦……恋爱中的男人啊。” 好友B：“我本来以为你们见面就是干，是速度最快的，没想到你们速度这么慢。” 好友A：“什么快不快慢不慢的，这你追我跑的，是情趣！” 老Q：“……………………” 柯汇累了一天，没有什么胃口吃饭，他躺在床上和好友吹水，获得了许多对感情没有任何帮助的垃圾信息。 生怕错过傅城的消息，他握着手机迷迷糊糊地陷入睡梦。 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间好像接到了傅城的电话，柯汇傻笑着戳着手机屏幕，说：“这里不好玩，我想快点回去找你玩。你想不想？” 傅城说：“想。” 想？他说想？ 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让柯汇不知所措，还没想到怎么延续快乐，他猛然惊醒，入眼是空荡荡的酒店房间，空调伴着嘈杂的运作声音放着冷气，除此之外再没有声音。 傅城的那一句“想”，霎时消失在柯汇的耳畔。 “原来是做梦吗……”柯汇想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发现原本攥在手里的手机却不翼而飞。 他只好起来翻开被子，终于在几个枕头的间隙中找到。 指纹解锁了半天，黑漆漆的屏幕没有反应。 没电了。 柯汇彻底无语，“我这一天还能再不顺心一点吗？” 手机连接上充电器之后被唤醒，柯汇看到屏幕上显示时间是晚上八点多，“睡了一个半钟啊……” 时间好像还早？要不再给傅城发个什么消息，比如“我梦到你了”之类的作为开头似乎就很不错。 柯汇心里揣着小九九，滑进与傅城的聊天界面，整个人僵住。 聊天界面上，他和傅城有一段47分钟的视频电话，是他这边挂断的，估计手机电量告急。 所以……刚才的对话不是梦？！ 柯汇简直不能再清醒了，立刻回拨视频电话，这次马上接通了。 傅城的声音带着笑意：“你睡醒了？” “我刚才有没有说梦话？”话音刚落，柯汇就觉得这个表达不太对。他那半梦半醒的，说话几乎不经过大脑，有印象的那几句已经很无厘头了，其他的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我那些话是不是挺傻的？” “有点。”傅城还是笑，话也多了起来，“不过很有意思。” 这个“很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柯汇不习惯打哑谜，追问到底，“你开始对我有兴趣了吗？” “……” 傅城张口欲言，但还是收住了，他思索了一会说，“这个问题的答案，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柯汇的心怦怦直跳，他恨不得连夜改签今晚就飞回去！ 第22章 两人关系有了一小步的进展，柯汇兴奋得又再次失眠，第二天依旧萎靡不振地起床，以比前一天更深的黑眼圈接受了来自老大哥柯容的毒舌问候：“你是半夜出去蹦迪了吗？” 柯汇没来由的，想起那句烂俗的网络梗“在你的心头蹦迪”，嘿嘿地傻笑两声。 这个傻乎乎的笑容让柯容眉头紧皱，甚至还防范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中邪了？” “我这是高兴。”柯汇强调着自己的喜悦心情，对这没来由的污蔑表示强烈谴责。 柯容懒得跟傻弟弟多说，今天的行程是去逛人文公园和教堂，告诉了他一些当地的禁忌，让他注意点。“别真乱来撞邪了。” 柯汇乖巧地把身上所有宗教相关的饰品取下，摘项链的时候折腾半天才把搭扣解开。 他看着手上的玉突然有了些想法，要不也给傅城挑个项链做手信礼物？ 他挺苦恼给傅城带什么礼物，听说这边有挺多好看又特别的工艺品，但买一个工艺摆设回去，多半是要放角落吃灰。之前柯汇一直纠结送给傅城的纪念品，他想要的是实用却又不常见的类型，但满脑子纠结，结果更加想不到有什么适合的物品。 要的就是那份可以一直看到的“特别”，这样想想，虽然项链在形式上并不少有，但对比当地的其他装饰物合适多了。 柯汇刚冒出这个念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就是它了！” 以至于逛景点的时候，柯汇一直在反常地拍照和发图，拍完就走，毫不留恋。 “你能不能用心去感受，别光拍了。”柯容指着旧石墙前面的英文简介，“你先把这个看完再拍照片。” 柯汇扬了扬手机，“我拍了，还用软件翻译了。” 效率高得让人害怕。 完成任务似的说完这些，柯汇快速跑出柯容的控制范围，前往下一个拍照地点，比节日赶场演出的圣诞老人还忙碌。 “赶着投胎的人都没你这么着急！时间够逛完这里所有景点的！”柯容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柯汇心想，景点能逛够，但购物可就来不及了。这里以后还有机会再来，可送礼物的时机不等人。 为此他还发了一堆景点照片给傅城，观察他的反应，看他对哪一类的东西感兴趣。 谁知道傅城并不怎么关心景点，看着照片上阳光明媚，却只关心他：“天气好像很好，光线很适合拍照。你记得多喝点水，不要中暑了。” 柯汇喜忧参半，心底的小人在雀跃着，高呼”他好在意我“，脑子里在冷静思考该怎么继续撬开傅城的嘴了解更多他的喜好。 柯汇捧着手机在树荫下出神，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被柯容看在眼里。 “这小子该不会……恋爱了吧？” 柯容的这个想法马上得到了验证，他居然看到柯汇在挑情侣项链。 “……” 柯容疑惑：“你的生活里除了复习就是打游戏，你是怎么找的恋爱对象？” 他更倾向于柯汇是在游戏里网恋。 而柯汇的性格……比起网恋，柯容觉得另一个可能性更大：“你是不是被网骗了？” 被质疑的柯汇立刻反驳：“不要唱衰我这还没开始的恋爱！” 这话只得到了柯容怜悯同情的眼神，然后他为自己提前停了柯汇的卡感到庆幸，给这位年轻人一个恋爱忠告：“你不要太上头。” “嗯？”柯汇不理解，“难道还要跟你平时工作那样保持冷静吗？” “我怕你傻傻的，别被人骗了。” 柯汇并不赞同柯容的“警惕建议”，小声吐槽道：“难怪你单身。” 对柯容的惧怕让他不敢大声。 但他打从心里不同意柯容的想法。 如果一开始就带着戒备心去接触人，对方得是什么人才会接受他。第一场恋爱就要把入门难度设置得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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