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的手臂还是放在丁邱闻的腰上,他用了力气禁锢他,这样的动作显得他们十分亲密,顾夕身上那件丝绸质地的衬衫接触到了丁邱闻的皮肤,丁邱闻试着躲开,可是周围都是人,他哪儿也去不了。 他们进入卡座,顾夕接了别人递过来的香烟,他向丁邱闻简略地介绍他的朋友。 “这是邱闻,好不好看?” 顾夕像是变了一个人,丁邱闻试着去追溯他开始变化的时间点,应该是来到广州之后,也或许是更早,比如——知道了丁邱闻和徐嘉乐分手的那一刻。 男男女女几个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丁邱闻的身上,他们不以什么猎奇的心态打量,只是将他当成公子哥身边一个普通的新欢,不过,他实在标致,所以,他们都在对他笑,有人递了一支烟,又亮出火机,将它在丁邱闻的嘴边点燃。 丁邱闻夹着烟,坐在了顾夕留给他的、侧边沙发的角落里,他贴在顾夕的耳边,说:“我不想吸,我能灭了么?” 顾夕没有回答他,而是顺手揽住他,看他一眼。 丁邱闻没办法了,他只好把烟蹭灭在了桌子边缘的烟灰缸里,他看到了好几个人投来的不友善的目光,顾夕凑了过来,问:“为什么灭了?” “我说了,我不想吸,我不舒服。” 丁邱闻应承不了那几个人的打量,他只能看着顾夕的脸说话,暗蓝色的灯光像一种寂寥的雨天的颜色,耳朵里是吵闹的,丁邱闻的心里却是空洞的、死寂的,他没有露出乐意或者不乐意的表情,但谁都能一眼看出他的冷漠。 顾夕忽然把丁邱闻抱得更紧,吻了上来。 烟气被他吐了过来,充满丁邱闻的鼻腔以及口腔,丁邱闻用尽了力气挣扎着,却觉得浑身酸软,他听见了周围人的起哄声,以及,聒噪震颤的音乐。 丁邱闻靠在顾夕的怀里,用粗喘的方式去寻找空气,他看见了用以制造气氛的、干冰的冷烟,看见了头顶落下蓝光的射灯,他试着推开他,却听见他问:“你怎么了?哪儿难受吗?” “我头晕。” 丁邱闻试着坐端正,他晃了晃脑袋,然后,离开了顾夕的身体,顾夕的朋友把酒杯塞进他手里,要和他碰杯。 “喝一个吧,大美女。” 那男人轻佻地问候丁邱闻,弄得他心里一阵燥乱,他打算转过脸去寻求顾夕的帮助,却听见他说:“喝一口吧,邱闻,没事儿,都是我朋友。” 顾夕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伸进了他衣服里。 丁邱闻仰起头把酒咽了下去,很烈,余韵辛辣,他放下了杯子,想远离顾夕,逃开身体紧贴的那种潮湿难捱的感觉,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他再次拥进了怀里。 “顾夕很喜欢你,”那个穿短裙的女孩走了过来,贴在丁邱闻的耳朵上大声说话,她笑着看向他,说,“咱们喝一杯吧,万一他想不开娶了你呢。” 丁邱闻只好喝掉了第二杯酒,不过,其中一大半都被他颤抖着洒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他以前那些都没你好看,真的!” 女孩的嘴又贴了过来,丁邱闻能感觉到她的口红蹭在了自己耳朵上,丁邱闻没有章法地摇着头,说:“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嗯,是感觉不一样,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女孩误解了他的意思,又为他斟上一杯酒。 “我不想喝了。” 丁邱闻感觉太阳穴都在疼,可是,除了几分钟前的两杯酒,他实在找不到其余具体的原因,他的杯子被顾夕握在了手上。 顾夕对女孩说:“我替他喝吧。” “你真的喜欢他啊?” “真的。” “我本来今晚打算给你介绍……那只能算了。” 女孩的话令顾夕有些不高兴了,他喝掉了那杯酒,然后,便冷着脸,结束了和她的交谈,他看着倒在他肩膀上、捂着脸的丁邱闻,然后,亲吻他的头顶。 “还难受吗?”顾夕明知故问。 “头疼。” 丁邱闻哝软的声音实在令他冲动,他的手放在了他发热的脸颊上,说:“没事,咱们很快就回去了,我不走,你想睡就靠着我睡一下。” “你喝酒了,不要开车。” “好,放心吧。” “我不应该喝酒,那酒太烈了,你也别再喝了。” “我帮你要杯果汁,你漱漱口。” 顾夕站了起来,把东倒西歪的丁邱闻交给了别人,过了一会,他端着杯子回来了,后来,他陪着丁邱闻把那半杯冒着浓郁香气的桃汁咽了下去。 丁邱闻咂了咂嘴,皱起眉头,说:“这是酒,不是果汁。” “就是桃子汁,不过我让他们加了一些Brandy。” “我说我不想喝酒了,你听不懂吗?” “好了好了,我车上有水,咱们待会出去清醒清醒。”顾夕语气平静,眼睛里却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他把昏沉沉的丁邱闻抱在怀里,继续与周围的朋友喝酒玩乐,所有人都以为丁邱闻不胜酒力,丁邱闻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只有顾夕知道,真正的秘密在他们来酒吧之前的那瓶饮料里,饮料是放在车上的,是他提前准备好、后来拿给丁邱闻的。 药效令丁邱闻头晕、颤抖,令他完全失去了面对强硬动作时抵抗的能力。 顾夕拿走了握在丁邱闻手里的手机,然后,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口,他再去亲吻他的嘴唇,发觉,他变得完全任人摆布了。 TBC.
第150章 穗城一夜-03 一进门,小考拉就跑进了厨房,他大喊“叔叔”,以为丁邱闻在那里。 徐嘉乐说:“考拉,叔叔以后不住这儿了。” “他去哪儿了呀?” “去别的地方了,我也不知道。” 徐嘉乐打开了水龙头,清凉的水流冲刷着手心,没几秒钟,小考拉的手也伸了过来,他站在小凳子上,说:“爸爸,那我想他了怎么办啊?” “你会想他吗?” “我现在就想了。” 家里没少很多东西,却像是一下子变得空阔了,丁邱闻的离开不是肉体的转移,而是灵魂的出走,他不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拿走了行李箱,也拿走了放在洗漱台上的几样用物。 徐嘉乐把干毛巾塞进小卡拉的手里,说:“要是你想他了,待会儿给他打个电话。” “可以吗?” “当然可以。” 徐嘉乐并不想承认这是他的私心,忙碌地工作了几天,又抽空解决了邢洋那件事,一闲下来,他突然很想听听丁邱闻的声音,他还是有些怨他,但这种怨无法将爱单向地抵消。 徐嘉乐坐在沙发上、考拉抱着杯子喝牛奶的时候,丁邱闻的电话就被拨通了,孩子甚至停止了吞咽的动作,他睁圆了眼睛,噤声,盯着徐嘉乐的手机看。 可是,几十秒钟之后,他们被告知“电话无人接听”,徐嘉乐只好说:“考拉,等等再打吧,现在没人接。” 徐嘉乐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认为丁邱闻不想接他的电话,没过一会儿,漱完口的小考拉再次过来闹了,他说:“爸爸,你再打一次电话。” 这一次,响铃十几秒钟之后,电话被直接挂断了,徐嘉乐只好告诉小考拉:“他可能有事,现在不能接电话。” 徐嘉乐知道,这个夜晚,丁邱闻必然是和顾夕在一起,至于他们的关系进展到了哪里、他们做了什么,他是不敢去想象的。 徐嘉乐抱着小考拉,给他翻看图画书,两个人一起讲着书里的故事,没过多久,小考拉就睡着了,徐嘉乐把他抱去床上,守着他,看着他又有了一些成长的四肢和面庞,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小考拉在梦中抱住徐嘉乐的脖子,嘴里喊的却还是“妈妈”。 徐嘉乐感到心酸、感到唏嘘,这是一个流淌着他的血的孩子,却不因为他的爱而诞生,更不在爱的浸润下长大,他和徐嘉乐越来越疏远了,可是,被妈妈和姥姥一家教育得很懂礼貌,所以,会刻意地与他亲近。 徐嘉乐只好知足,他无法再对这个可怜的孩子提出要求,他想尽力地满足他,却连一个他真正喜欢的朋友都留不住。 十几分钟之后,徐嘉乐又给丁邱闻拨去一个电话,这一次,只响铃两秒钟就被挂断了。 / 洗完澡的丁邱闻还是茫然又疲软的,他穿着灰色的真丝睡袍,躺在大床的正中央,顾夕为他盖上了被子,然后,拿来吹风机,一点一点吹干了他的头发。 丁邱闻睁不开眼睛,他轻蹙眉头,忽然抓住顾夕的手腕,问道:“我喝多了吗?” “还好,不多,就是今天的酒太烈了。” “我在哪儿啊?在家吗?” “嗯,对。”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丁邱闻的那只手慢慢滑了下去,他像是安心了;他等着身边的人与他相拥,他以为在照顾着他的是徐嘉乐。 顾夕拿掉了围在腰上的浴巾,他调暗灯光,将一边的膝盖放在了床上,当他俯下身亲吻丁邱闻时,终于不再遭遇强硬的反抗,他顺从于他,急切地咂吻他的舌头。 顾夕觉得这个夜晚太美好了,虽然,雨总是不停,空气反复泛潮,可这座城市因为丁邱闻的献身而变成艳丽的颜色,他们的掌心紧贴在一起,滚烫的呼吸喷涌于一处。 丁邱闻叫了好几次徐嘉乐的名字,他后来哭了,是欢愉又痛心的,因为,原本以为彻底地离开他了,却又在幻觉中见到他了。 顾夕尝到了人世间最美妙的滋味,他愉快却愤恨,很不愿意听到丁邱闻在这一夜叫着其他人的名字,他想把他那张漂亮的嘴巴粘起来,却不甘心吻不到他。 一口气闹到了凌晨,当顾夕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床上的丁邱闻已经睡着了,他站在床前打量他的样子,用手抚过他脖颈上的痕迹,他迫不及待地要与他相拥入眠,等待下个白昼的来临。 顾夕不担心丁邱闻清醒之后的一切,因为,他将什么都计划好了,两台摄像机,一台被支撑在床边,一台放在床头柜上,它们吞噬掉这一夜所有的秘密,等待着吐露的一刻。 睡觉之前,顾夕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他知道自己正在做许多冒犯的事,正在编织一桩又一桩谎言,可他的心里没有愧疚,只有刺激,因为他实在太想得到丁邱闻了。 / 第二天的清晨,丁邱闻在城市的薄雾还没退却时醒来,他根本想不起昨晚的自己在喝完酒之后做了什么,当他感知到了另一个人的体温时,被吓了一跳。 顾夕从他的身后抱他,说:“我还以为你会迟点儿醒来。” “你放开我!” 丁邱闻用尽了全力挣扎,却牵动了身体上酸疼的各处,他逐渐地意识到——自己和顾夕都是一丝不挂的,他虚弱地喊道:“你放开我!否则我真的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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