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时不留面子地戳穿他:“好一个加班梳理项目,我看你是今晚把急活儿赶了,明天好逍遥地在温柔乡里泡着。” 刘钊顺着他话道:“这都让您发现了?” 裴宴时哼笑一声。 说到这个,刘钊想起什么,问:“我听刘叔说你最近都回春棠园,还搁我这儿纳闷呢,说你是不是要从良了?” 裴宴时原本正看着窗外,闻言睨了他一眼。 刘钊也没弄懂他这眼神什么意思:“是最近没碰着喜欢的?” 裴宴时没说话。 刘钊问:“前段时间你时不时带身边的那个,叫单……单什么来着,哦,单溪吧好像,那男孩儿不是不错么,看着就乖。” 刘钊说到这个话题,裴宴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秦炽那张冷脸。 那张看着别人都还温和客气一对着自己就降温到零下的脸。 上次两人略有些不欢而散,不过几天过去,那么点不愉快在裴宴时这儿基本烟消云散了。 他忽而来了点意趣,问刘钊:“你觉得我喜欢什么样的?” “啊?”突然被反问这么个问题,刘钊还有点愣,下一秒又乐了,这不是个送分题么,他轻轻松松奉上答案,“你喜欢什么样的,那明眼人不都看得出来吗?年轻,十八九岁最好,白白净净长得漂亮,乖,懂事儿。” 他还笼统地给总结了下:“简称,小白脸。” 裴宴时挑了下眉:“是这样么?” 刘钊:“不然呢?” 裴宴时轻笑了声,从兜里摸出烟盒,敲出一支点燃。 抽了两口,他又问:“如果碰上个不乖的怎么办?” 说这句时,裴宴时是看着窗外的,虽是发问,又有点像是自言自语。 刘钊这下有点纳闷,不乖的,以往压根儿就不在裴宴时的宠幸范围内。 他跟着裴宴时多年,对裴宴时浪迹情场的法则,不说了如指掌,也起码摸了个八成透。 裴宴时但凡看上个男孩儿,一般都会抛信号给对方,如果对方没接收到,他叹一声可惜转身离去;如果接收到了,同意了,或默认了,那自然便往下一步发展,要是不同意,那也没关系,他从不强求。 他开展的每一段关系,开始时对方都是自由的,但结束的决定权都在他手里。他要是腻味了,随时叫停,也不会给对方任何纠缠的余地。 所以,为了确保能结束得干净利落,裴宴时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选择性格乖戾、心有城府的情人。他翻过的那些绿头牌,要么蠢笨得像一张白纸,要么胆小得不敢造次,偶尔看上个玲珑剔透的可人儿,他也会多几分警惕,好叫对方拎个门儿清。 也难怪刘钊听到裴宴时这么说,不由得有些诧异。 不乖就不乖呗,趁早说拜拜。刘钊下意识想回这么一句,转念一想,这还用他回?裴老板以往不就是这么做的么,没准裴老板说的不乖,不是指性格上的呢? 如果不是指性格上的,那是…… 刘钊脑海中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他一副“原来是这样,我懂了”的表情看了裴宴时一眼,然后用一种知心大哥的口吻道:“这方面的爱好,人与人不尽相同,很正常。不过我觉得,裴总你换个角度看,不乖也不失为另一种情趣。而且吧,这类爱好,都是可以调.教的。” 裴宴时看神经病似的看了他一眼。 刘钊还是那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过了会儿,突然来了句仗义发言:“你要着急的话,我这有个好东西,我可宝贝了。” 裴宴时累了一天,脑子有点发沉,他懒得纠正刘钊那个神奇的脑回路了。 又抽了会儿手头的烟,裴宴时碾灭烟头,摁下车窗。 手肘搭上窗沿,他一边揉摁着一侧的太阳穴,一边轻阖着眸子感受灌进来的夜风。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 刘钊说:“裴总,到了。” 裴宴时缓缓睁开眼,往外一瞥,刻字石上的“春棠园”三个字被地灯照出幽亮的暖黄色。 他“嗯”了声,推门下车。 把着车门,裴宴时刚要说一句“路上开车注意点”,就见刘钊从驾驶室那头下来了。 “裴总,等一下。” 刘钊走到后座边上,拉开门,弓身探进去,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车门关上前,裴宴时有些不耐地扫了他那车后座一眼。 玫瑰花,礼物袋,堆得还挺满。 刘钊很快探身出来,手里多了个玩意儿。 是一支半尺有余的透明玻璃瓶,瓶身上刻着海棠雕花,细长颈,圆球腹,宽檐盖儿,盖子上立着一朵剔透的海棠花。 里面是琥珀色的酒液。 “我同学去瑞士出差专门给带回来的,就带了三瓶,被我薅了两瓶过来,本来打算留一瓶送客户的,现在拿来孝敬老板好了。”刘钊把这瓶外形骚包的酒径直塞到裴宴时手里,眨巴眨巴眼,“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Fallen Angel,堕落天使。”周围没人,刘钊说着,还下意识压低了点声,语气谑然,仿佛说完就能和对方达成“你知我知”的默契,“不用多,小半瓶下去,烈女都能变荡.妇。” “男人也是一样,”他嘿嘿道,“喝了这个就没有不想做的,而且多激烈的都受得住。” 裴宴时显然没有和他达成他预期中的那种默契,甚至眼神都冷了下去:“你还嗑药?” “?” 刘钊懵圈一秒。 “磕啥药啊,我是正经人好不好!”刘钊半是无语,半是认真地解释说,“这是国外一个制酒企业和一家医药研究所联合开发的一款特制酒好么,只在一些特定的会所、公馆里出售,或者特供给一些有门路的阶层人群。” 裴宴时半信不信。 所谓春.药早几百年就被专家辟谣过了,世界上压根儿不存在吃了、喝了就能催情的东西,至多就是壮阳补肾,或者帮助男人那玩意儿起个立。 信这个的人,大都被影视剧毒害得不轻。 而这些人中,自然有为了在性.事上多点情趣,而去尝试的。东西用上了,心理作用跟着起效了,回头床上浪荡到极致,把锅往春.药上一甩,下了床方便继续装纯洁。 见裴宴时神情无动于衷,刘钊作势要把酒抽回来:“我这忍痛割爱呢你还不领情,得,我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他要不说这话,酒拿回去就拿回去了。 但话一出口,听在裴宴时耳中,多少带了几分激将。 裴宴时捏着酒瓶的长颈往上一提,避开刘钊抓酒瓶的手:“谢了。” “……” 回了家,裴宴时随手把酒往玄关处一放,洗澡去了。 洗完敷了张面膜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看微信。 他点进自己的置顶。 进到聊天框,又戳了两下对方一团火的头像。 【我拍了拍“[水滴emoji]”】 自然是不可能被搭理的。 过了会儿,裴宴时又发过去一条:【在干什么呢?】 一直到裴宴时洗了脸、护了肤,甚至第二天早上起来,对方也没回哪怕一个标点。 但当裴宴时点进朋友圈时,却看到了秦炽发的动态。 是早上四点零二分新发的。 没有任何文字,就一张照片。 还是一张日出照。 初升的太阳像一颗咸鸭蛋黄似的,嵌在浅青色的天空和深黛色的苍山之间。山与天相接处,一层暖金色的辉光以圆日为轴,绵延向河山万里。 裴宴时刚想点个赞,又顿住。 他盯着看了片刻,然后把照片保存下来,发给了李秘书,并附言:【帮忙查下,这是哪儿的山。】 ----
第49章 回复 换作别人,收到这样的消息怕是会疯。 能不疯么,在小某书软件上一搜,这种日出照没有几万,也有几千,长得都大差不差的。 不过裴宴时以往也不是没安排过这类清奇的活儿,李秘书也是见怪不见了。 再加上她职业素养又高,收到这样的任务,依旧非常淡定、波澜不惊。 她回复裴宴时:【裴总,山顶日出这种风光国内国外都太普遍了,能给个大致的范围吗?】 裴宴时回:【那山腰上的松树不挺有标志性么?】 秦炽发的那张日出照中,远山的半山腰处,一株松树斜身而立,被黎明之际的天光照着,自成一道孑然孤傲的剪影。 李秘书回:【裴总,半山腰上有松树的山很多。】 接着李秘书还发了几张图片过来,都是山腰上立着松柏的日出照。 裴宴时:“……” 裴宴时想了想,给李秘书圈了个范围:【津州郊外,或者周边的一些县市吧。】 又补了句:【高速车程,两小时以内的。】 秦炽虽然暂时被停职了,但他的职业性质在那儿,有什么突发状况,还是要随叫随到。裴宴时觉得,秦炽就算是出去放松身心游玩,也不会走远。 李秘书回了个“好的”。 裴宴时做事喜欢“多管齐下”。 这头给李秘书安排完,转而又找了廖劲。 廖劲是他和秦炽的微信共同好友。 廖劲要是在秦炽那条动态下留个言问问,指不定秦炽就直接回复了。 裴宴时截了图发给廖劲,给人导演把台词都安排好了。 qc:【你就问他在哪儿潇洒。】 廖劲回得还挺快:【片酬多少?】 qc:【您随便开。】 廖劲:【裴少爽快。】 接着廖劲就甩了张截图过来。 图片上是他在秦炽那条动态下的留言;秦队长哪儿潇洒呢? 廖劲还说:【加标点九个字,一字千金,标点给你抹了,就收你八千金吧。回头等秦队长回复了,片酬直接打我账户上。】 裴宴时:“……” 今天是周末,起床收拾完,又吃了早餐后,裴宴时打算出门,去趟未央巷。 走到玄关处拿车钥匙时,瞥见刘钊昨晚给的那瓶酒,他想了想,顺手带上了。 路上,他打电话让李秘书给买了些礼物,到未央巷时,李秘书已经提好礼物在候着了。 裴宴时把车停在巷口,拎过李秘书买好的东西,问了句:“地址查到了么?” 李秘书说:“在查了,中午之前能有结果。” 裴宴时点点头,进了巷子。 他的那个房子还有工人在里头忙活,不过也弄得差不多了,过不了多久,他就能住过来。 裴宴时没进去,他直接去了罗琦英家。 罗琦英今天休息,不用去厂里,这会儿在家里剥荔枝壳,准备泡荔枝酒。 门突然被敲响,还传来一道陌生中又带着几分熟悉的嗓音:“罗姨你在家吗?” 罗琦英顿了顿,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朝门口看去:“我在,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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