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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霜身边坐着两个男生，他们似乎和韩清霜有说有笑，他好久没看到过那张笑脸了，可是韩清霜似乎和以前感觉不太一样，笑容依然好看但总带着一种敷衍和落寞。下课的时候凌鹊羽起身就走了，有那么几秒，他内心居然有一点点期待那个人会叫住他，可是直到走出教学楼也没听到。 替身换谁不行，你还真以为自己特别？凌鹊羽轻笑了一声，胸腔里荡出的烦闷让他眉头微颤。 凌鹊羽走进教室的时候韩清霜自然是看到了，他有点惊讶但也很快就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心里多少有点欣慰对方应该不至于太厌恶自己，但另一方面也自知也许是对方压根就不在意自己。可是不管怎么样，再次见到他，韩清霜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他怎么敢过去说话呢，几个月的刻意躲避他心里清楚得很。 不给对方制造负担，是韩清霜的教养。 见面的机会多了，他们好像形成了一种默契似的各占教室一个角落，韩清霜在第一排，凌鹊羽在最后一排。时间长了之后凌鹊羽发现韩清霜旁边坐的不是同一个人，大部分时候是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子女生，有两个男的频率高一些，但也不固定，还有别的……替身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凌鹊羽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那个韩清霜，她加你微信了吗？”凌鹊羽突然听到附近有人在细语，声音不大但能听见，找到声源发现是经常坐在韩清霜旁边的那两个男的。 “还没，但她肯定会加我的。” “她才不会加你，李菁都被她甩了，她能看上你……你没看文博那个也来了吗？” “她看我没吃早餐把豆浆都给我了，她就是欲擒故纵。” “也对，她挺会的，床上也肯定很能玩，你看她那腰，坐着上课也在扭……” “他们不都说她谁都行吗，是个男的就能爽。” 凌鹊羽后槽牙都咬疼了，低哼了一声，不远处的两人回头就撞上了他野狼准备厮杀般的眼神，顿时低头安静了下来。凌鹊羽盯着两人，要不是在上课他早就站起来将两人摁倒在地。 凌鹊羽心里隐隐作痛，他又转眼看了看远处的韩清霜，她的眼神仍是那般纯粹，世间的污秽似乎无法沾染她。 凌鹊羽握紧了拳，指节发白嘎吱作响。他更多的是在气自己，几个月前因为“邻居哥哥”四个字而忽略掉了朋友大段话里的其他内容，就连自己也加入了伤害她的队伍里，凌鹊羽觉得自己幼稚极了。 下课韩清霜在收拾东西，突然听到身边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一起吃饭。” 他忽然抬头，脸上满是惊诧，有点不太敢相信说话的是凌鹊羽。 “回答。”凌鹊羽见韩清霜愣住了继续说道。 “好。”韩清霜连忙点点头，咬着唇止不住地翘起嘴角，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韩清霜还没从惊喜中缓过来，小心翼翼地跟在凌鹊羽身后走出了教学楼，凌鹊鹊尝试放慢脚步可是他慢一步身后的人也谨慎地慢一步，始终低头跟在后面，他伸手把韩清霜拽到旁边，小矮子就乖巧地和他并排走，但依然始终低着头没说一句话。 “今天轮到我请你了。”凌鹊羽先打破了寂静，韩清霜带着不可置信抬头看他，眼睛里闪着光。 韩清霜微微一笑，连忙点头，随后又赶紧低下头继续不语，凌鹊羽看着韩清霜这一连串的战战兢兢，心里很不是滋味。 凌鹊羽把饭菜端过来的时候，韩清霜看到都是他之前喜欢吃的，心里有点酸涩。 “你吃得完吗？”凌鹊羽看对面的人没有像以前那样把饭分一半给他，开口问道。 “吃不完。”韩清霜小声回答。 “那你不给我？”凌鹊羽追问。 “啊？”没等韩清霜反应，凌鹊羽便自己动手把韩清霜不吃的肉和茄子夹到了自己的盘子里，给他留了一半米饭，还把盘子里的胡萝卜夹到韩清霜的盘子里。 几个月前他们都是这样吃饭的，凌鹊羽这一套动作下来，好像几个月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凌鹊羽分好了饭就自顾自地吃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对面的人并没有动筷，他刚想说话，就看到韩清霜低头看着盘子，眼睛里湿湿的，肩膀好像在发抖。 “谢谢。”韩清霜小声说，他吸了吸鼻子又说了一句“谢谢”，抬眸看着凌鹊羽的眼睛扬起了嘴角。 凌鹊羽第一次看到这双漂亮眼睛掉眼泪，他心里堵得慌，想要帮她擦却伸不出手。
第7章 喜欢 韩清霜的微博收到一个陌生私信。 【你好，你是小白吗？我是吉光片羽。】 韩清霜盯着屏幕上的字许久，回想起那句【约吗】，心里还是不太舒服。他关上私信，叹了口气。 韩清霜在社交软件的网名和头像是一样的，想要找到他并不难，可那个人为什么那么长时间没联系，偏偏这个时候突然找上门，是寂寞了吗？难不成是想赴那一个【下次】的约？ 想到这里，韩清霜又打开了微博，把私信的人屏蔽了。 自从小白没有回复，凌鹊羽不是没有想到会被拉黑，但一直信息发送正常便没多想，直到有一天他在清理不用的软件才忽然怀疑是不是对方把软件删掉了，这才开始靠着网名去别的平台寻他。 意料之中事情并不会进行得很顺利，但没想到的是对方不仅没回复，还把他屏蔽了。凌鹊羽看着屏幕上的【由于对方设置，你无权查看主页内容。】，心中冒起了一丝怒火。 “我到底是干嘛了要这样对待我？！”凌鹊羽一边低语，一边注册了十几个小号，“就算要断也得是我断……”凌鹊羽说着就开始了对小白的信息轰炸。 韩清霜并不是成天抱着手机，当他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堆积了一百多条了，这来自不同的帐号却一看就是都来自那个人的信息，韩清霜瞠目结舌。原本并不想理会，但瞥到了【对不起】三个字，他还是心软地打开信息一一看了一遍。 【加微信吗？】韩清霜回复道。 对方把微信号发过来的时候，韩清霜愣住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吉光片羽】原来就是凌鹊羽，韩清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并不想跟对方解释性别的事情，没多想就用另一个微信号加了他。 【小白，我记得你说喜欢红珊瑚的颜色，我刚好有一块，颜料做好了送你呀。】 凌鹊羽发来了信息，他就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继续了几个月前的话题，韩清霜此刻心里暖意洋溢。那个红珊瑚，只是韩清霜跟着杨青矾看岩彩颜色的时候偶然看到的，顺手一拍发给了他。他很少回信息，韩清霜一直以为他并没有认真看过信息，如今他提起这不起眼的红珊瑚，韩清霜拿着手机的手甚至有些发抖。 【如果你喜欢自己磨，我就把石头留给你。你是喜欢岩彩吗？我不会画画，但是材料我懂一点。】 接连收到的信息，让韩清霜摸不清头脑，凌鹊羽以前从未跟他说过这么多的话。 【岩彩我也刚接触，那是跟着邻居哥哥去看颜色的时候看到的。】韩清霜回道。 几个月的失联让凌鹊羽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以前不屑于与人深交，但小白一直给他很特别的感觉，哪怕只是文字交流也让他有种无法忽视的抓心挠肺，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尤其在失去他之后，凌鹊羽第一次感受到了胸腔里实实在在的空洞，这个空落落随着时间甚至变成了痛，这种钝痛让他很陌生，也让他不可思议，对于一个连长相甚至声音都不知道的对象，他竟然因为惹对方生气而失眠。刚开始他认为自己只是不甘心，但经过几个月的沉淀，凌鹊羽意识到一个他也不想承认的事实，他好像对那个人动心了。 再次联系上他，凌鹊羽没打算隐藏心意，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当下他想抓住那个少年。 【以后不许跟别人去了，想看颜色就找我，什么石头我都能找。】凌鹊羽想都没想就发出了命令式的一行字，“邻居哥哥”四个字实在太刺眼，怎么到处都是邻居哥哥，凌鹊羽心里好气。 【我不，你怎么这么霸道？】韩清霜觉得陌生，明明之前他很冷淡，但同时也觉得好玩，隐隐地感觉对方可能对自己有点意思，但他摸不透，也可能对方只是想干一炮。 【你喜欢邻居哥哥？】凌鹊羽问道。 【喜欢啊，可是他是直男我们只是朋友。】韩清霜没有撒谎，小的时候他确实短暂的喜欢过杨青矾，至少他认为那是喜欢，后来喜欢变成了依赖和信任。 【你能也喜欢我吗？】凌鹊羽摆出势在必得的气势。 【我不约。】韩清霜拒绝得毫不犹豫。 【小白，我想认真地跟你试试。】 韩清霜有点懵，认真？！他觉得凌鹊羽是不是疯了，不是疯了就是在耍他。 韩清霜觉得莫名其妙，回了一个【？】。 【我知道这样说很唐突，但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我喜欢你的画，喜欢听你说话，我想认真地跟你交往看看。】凌鹊羽有些着急，他知道小白心里现在肯定十万个为什么，没等对方回复，他又说道【我真名叫凌鹊羽，男，17岁，身高187，体重73公斤，现在在M大文物修复方向大二，我说真的，不是网恋，我想跟你交往看看。】紧接着，凌鹊羽又发了一张自己的照片。 韩清霜回了一句【我不谈恋爱】就把凌鹊羽拉黑了，他吓坏了，他感受到了对方的真诚，所以他不能，不能用假身份欺骗他，更没办法接纳他的感情。韩清霜感到后悔，当初就不该没忍住去招惹任何人，但他确实没有想到会有人对一无所知的人动心，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凌鹊羽。 他是喜欢凌鹊羽的，不管是网络上还是现实里，从未有一个人给过他那种安心又放松的感觉。可他不敢去触碰他，特殊的身体是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四年前的那件事也让他下定决心不再跟任何人发展特殊的关系。 16岁的韩清霜和荔加很要好，那个时候的韩清霜不懂什么是喜欢，荔加说喜欢他他便跟对方在一起了，他自然更不懂在一起会做很多事情，当时更不知道荔加喜欢他，是因为对方早就发现了他的秘密。 荔加其实不喜欢男孩，但他觉得韩清霜好看极了，穿女装的他更是让人沉迷。韩清霜在他家留宿的时候，他没忍住把手伸进了韩清霜的衣服里，第一次就发现他的腰很细身体很软，甚至胸部也是软软的，这和想象中的男孩子不一样，尝到了甜头的荔加对于这份欲望欲罢不能，于是开始追求韩清霜。 韩清霜喜欢和荔加呆在一起，但并没有喜欢到可以接受跟他发生关系的地步，荔加表面上一直是尊重他的，多年的友谊也让他很信任荔加，以至于从未怀疑过每次去他家都会睡着并且身体特别累这件事。直到韩清霜因为心脏不舒服去检查，才发现一直被下药。他去找荔加对质，暴露了的荔加没有骗他，和盘托出了长时间在他神智不清的时候猥亵他的事。韩清霜自然是觉得很伤心，更多的是害怕和恶心，他远离了荔加，以身体原因办了休学，在郊区租了房子远离以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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