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矾点点头送走了医生,到卫生间洗了个热毛巾,把韩清霜细细擦了一遍,给他换好衣服后思索了一下便出了门。杨青矾到楼下便利店买了一包一次性内裤,再顺路去前台给房间办一周续住。 回到房间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杨青矾检查了一下韩清霜的情况,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遍就走了。 ---- 别害怕,马上甜了。
第15章 钝痛 翌日凌鹊羽一早就收到了韩清霜的信息【我这周有比赛要外出,早餐先欠着。】 凌鹊羽怔怔地盯了一会儿,无名火窜上心头,但过了数十秒就被巨大的失落感掩盖。 午休的时候凌鹊羽下楼也没看到那只站在花坛边朝他招手的小兔子,心里就像被挖空了一块,他低头苦笑了一下,觉得每天避开韩清霜的自己简直可笑至极。 又过了一天,凌鹊羽早早地去了韩清霜的教室,今天他们有一样的课。桌子上既没有保温杯,前排也没有韩清霜。 直到下课,他也没有出现。 明明要推开的是自己,放狠话的也是自己,可为什么看不到她心里会这么难受。 凌鹊羽拉住了张晴问道:“韩清霜参加什么活动了?” “什么比赛?我不知道呀……”张晴一脸惊讶地说着,“她昨天就请假了,我给她打过电话,她说她家里有点事,我看她支支吾吾的也没多问。” 凌鹊羽皱了下眉,掏出了手机。 电话响起的时候韩清霜还在睡梦中,下意识接通电话用男声问了句“喂”。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说:“小白?” 听到凌鹊羽的声音,韩清霜瞬间清醒了,想都没想就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手机又响了,韩清霜坐起身,盯着屏幕不敢接。手机又响了几分钟,韩清霜摒住呼吸接通,用女声说了句“喂”。 “韩清霜你在哪?”凌鹊羽语气中夹着生气。 韩清霜迷迷糊糊地忘了这天他们有共同的课,回答了一句:“我在教室呀。” “你到底在哪?”凌鹊羽轻吼。 “我在家。”韩清霜听出对方语气不对,感觉他应该是知道自己请假了。 “在家等我。”凌鹊羽呼了口气说。 “什么?”韩清霜听到了的,只是不敢相信。 “我现在过去找你。”凌鹊羽回。 韩清霜心虚,小心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见面说。”凌鹊羽有些焦急但也耐着性子回答。 “我有点感冒我想睡觉,能电话里说吗?”韩清霜心想着不能让他来,更何况他还没在家。 “你生病了?”凌鹊羽问完,没等韩清霜说话继续说,“我去看看你,等着。”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我想睡了,我不想见你。”韩清霜极力推脱。 凌鹊羽已经察觉韩清霜肯定有事瞒着他,直觉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他一定要弄清楚,迫切地说:“在家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我在博雅酒店1811。”韩清霜自知瞒不住,只好告诉他。 “等着我。”凌鹊羽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这时他很确定韩清霜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一路上凌鹊羽被浓重的后悔感包围,其实一开始就没有生气,她给了自己那么多台阶,为什么就是不下。 什么性别又有什么关系呢,感情总会找到它自己的方式。 挂电话后韩清霜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头很晕,他甚至没办法站稳。韩清霜靠着仅有的一点意志力翻找着背包,庆幸自己的化妆包还在。他找出了遮瑕和粉底液,一点一点把脸上的伤遮盖得没那么明显,但有些伤口实在太深,乌黑的眼眶更是怎么遮也遮不掉。韩清霜被焦虑包裹,感到一阵阵恶心,他强迫自己振作,快速地想着对策但大脑就像宕机一样什么都思考不出来。 没等韩清霜把化妆包收好,门铃就响了,他赶紧掏了个口罩戴上,从猫眼看了一眼,打开门头也不回就往屋里窜,嘴上嚷着“我不太舒服我先睡了”,随即快速地把整个人裹进被子里。 凌鹊羽在开门的一刹那就看到韩清霜不太正常的眼睛,再加上他迅速钻进被子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他鞋也来不及脱就快步追上去跪在床边试图扯开韩清霜的被子。韩清霜拼尽全力抱着被子,他很清楚已经瞒不住了,但还是很不想被凌鹊羽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凌鹊羽拽了几下没拽开,又怕伤了韩清霜,只好贴近他头的位置低声说:“你自己出来,让我看看你。” “我不要,我没化妆。”被子里的声音有点哑。 “别唬我,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不化妆。”凌鹊羽继续说,“听话,你自己出来。” 韩清霜闭了闭眼睛,慢慢从被子里探出了脑袋,凌鹊羽一眼就看到那双漂亮眼睛周围被染上了乌青的淤血,额头上零零散散分布着许多血痕,有些已经结痂,伤痕被刻意遮盖过但仍十分明显。凌鹊羽心脏停跳了一拍,他皱起了眉,手抖着去拉开韩清霜脸上的口罩,露出了大块血痂的鼻梁和还在流血的嘴角,脸红红的有些肿,脖子上也有淤青……凌鹊羽就像被人掐着脖子一样无法呼吸,低声说了句:“是谁?” “如果我说是我自己摔的你信吗?”韩清霜小心翼翼地看着凌鹊羽说。 “是谁!”凌鹊羽喘着粗气,极力压着情绪哑着声音说。 “是我,我跟人打了一架,我先动手的,没想到自己太菜了。”韩清霜垂下眼睛不敢看凌鹊羽,心虚地说。 “是谁。”凌鹊羽咬着牙又说了一次。 韩清霜听出了凌鹊羽的怒火,小声说了李菁的名字。凌鹊羽一听便要起身,被韩清霜用力拽住了轻喊:“别去。”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凌鹊羽的小臂,“别去,求你了。” 就在韩清霜伸出手的一瞬间,凌鹊羽看到了手臂上的淤青和划痕,他无法想象韩清霜经历了什么,更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能对一个小丫头下这么重的手,他想到了特别不好的事情。凌鹊羽握紧了拳,他感到了强烈的疼痛,不知来自哪里可是足以让他浑身颤抖。凌鹊羽看了一眼韩清霜祈求的眼神,在床边坐下来说:“好的,我不去。” 凌鹊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轻轻拨开韩清霜的头发检查他的伤势,一边问:“去医院了吗?” “没……”韩清霜小声回答。 “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凌鹊羽轻声说,他摸到了韩清霜头皮上似乎也有许多伤口,紧锁的眉头更皱了一些。 “我不想动。”韩清霜是真的头晕,加上浑身疼只想睡觉。 “听话,我背你去。”凌鹊羽说,“你衣服在哪,穿上衣服咱们走。”说着他就起身环顾四周,没看到衣服。 “我也不知道,青矾哥可能放衣柜里了。”韩清霜慢慢坐起来说。 “什么?你找了杨青矾!”凌鹊羽瞪大了眼睛,提高音量吼了一声,把韩清霜吓了一跳。看到韩清霜突然蜷缩着整个人僵在那里,凌鹊羽瞬间后悔自己的失态,他如果不找杨青矾,难道去找还在冷战的自己吗?凌鹊羽胸口疼得嘴唇发抖,他走到韩清霜旁边蹲下来与对方平视,轻声说:“对不起,我不是吼你……他怎么没带你去医院?” “他是说去医院的,可是我不想去。”韩清霜脸色很差,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坐直,有气无力地说。 凌鹊羽拿起两个枕头垫在韩清霜背后,扶他靠好,这时他摸到了韩清霜不正常的体温,随后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确定了他在发烧,凌鹊羽叹了口气,胸腔里的细碎又被搅和了一下,说了句“等着”就加快了动作去找韩清霜的衣服,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个小行李袋,里面全是大了两码的男装,凌鹊羽不禁翻了个白眼,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丢给韩清霜,自己穿上了行李袋里的衣服。 韩清霜被他换衣服的操作笑到,但不太好意思笑出来,强忍着不做声。他拿起凌鹊羽的衣服偷偷地闻了一下,其实他很久之前就很想贴上去闻凌鹊羽的味道,但又觉得太像变态一直忍着。凌鹊羽的味道和他想象的一样好闻,韩清霜突然觉得身体好像没那么痛了。 韩清霜身上穿着的也是杨青矾的衣服,他虽然知道凌鹊羽介意,但也实在没力气去卫生间换了,他把凌鹊羽的衣服套在外面,瞄了一眼凌鹊羽,他似乎并没发现衣服的事情。 让关系特别的人穿自己的衣服这件事有种特殊的魔力,看着小小的韩清霜被罩在自己的衣服里,凌鹊羽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痒痒麻麻的。他愣愣地看了几秒,这时候韩清霜费力地下地,摇摇晃晃地,凌鹊羽回过神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扶他,低头小声问:“我背你吧?” “不用,我慢慢走就好。”韩清霜说。 “上来,你太慢了。”凌鹊羽在韩清霜前面蹲下说。 韩清霜浑身没力,更没力气再跟他推脱,于是乖巧地爬了上去,搂紧了凌鹊羽的脖子。凌鹊羽抓紧韩清霜的腿起身,韩清霜突然缩起腿大叫了一声,把凌鹊羽吓得赶紧又蹲下,回头询问韩清霜怎么了。 “对不起,我腿有点疼,我还是自己走吧。”韩清霜虚弱地说,他刚刚忘了腿上还有一道被楼梯瓷片划破的十几厘米的伤口,这时血水慢慢阴湿了裤子。 “你腿怎么了?”凌鹊羽扶着韩清霜的肩膀,迫切地看着他。 “划破了,可能有点发炎。”韩清霜觉得晕,脸色惨白,眼睛都眯着睁不开。 凌鹊羽看韩清霜的状态太糟糕,没多想就把他横抱起来快步跑了出去,韩清霜比他想象中要重一些,但抱起来还算轻松。被抱起来的韩清霜已无力挣扎,他搂紧了凌鹊羽的脖子,试图减轻一点对方的负担。从未如此贴近凌鹊羽的脖子,他的脖子凉凉的,隐约好像能感觉到他的脉搏,这种感觉让人沉迷,韩清霜下意识的闻了一下。 韩清霜的鼻子在凌鹊羽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蹭来蹭去,蹭得凌鹊羽有些分神,但怀里的身体滚烫不容耽搁,凌鹊羽搂紧韩清霜一路狂奔到了几百米以外的医院,虽然平时有锻炼,但平抱一个大活人跑过来还是让凌鹊羽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跑到外科急诊他实在是累透了,把韩清霜放到了椅子上就蹲在旁边大口喘着气,喘得肺腔生疼。 过了几分钟缓过来一点,凌鹊羽检查了一下韩清霜的状态,把外套脱下来给他盖上,跟他说了句“等着”就跑去挂号了。过了十来分钟跑回来的时候看到韩清霜在用湿巾龇牙咧嘴地擦脸。 韩清霜在试图用湿巾卸掉脸上的遮瑕,碰到伤口的时候特别疼,但想到不擦干净医生也没办法处理伤口,只好喘着粗气忍着疼一点一点擦着。凌鹊羽看着心疼极了,蹲下来帮他拿着手机当镜子。 “这遮瑕也太差劲了,遮也遮不住还这么难卸。”韩清霜瞥了一眼凌鹊羽,看他眉头紧锁,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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