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昼抿唇不答,耳红面热,胡乱地躲。 文怀君撩起眼看一眼办公室门,锁着,便欺身而下:“许工故意带着这种东西到我办公室,是什么意思,嗯?” “我不是故意的,是雀雁塞我衣服里的。”许昼还在尽力分辨,文怀君却已经不听,方案被扫到一边,许昼的后背被迫贴上宽大的书桌。 许昼推他,却没用什么力气,眼尾氤氲,欲拒还迎:“文总,这是在办公室。” 他本来也没指望文怀君把他叫过来就是单纯讲方案,骗谁都不信啊。 只是许昼本来以为顶多打个擦边球,没想到雀雁送的小玩意儿直接让文总潜了个全套的规则,像往火堆里浇了汽油。 铃铛声撞在桌面上,感官的刺激已经超过极限,偏又是在正儿八经的工作时间,许昼前所未有地紧张,天花板有节奏地晃动,眼前光影模糊一片。 很难忍住,许昼揪着文怀君的领子,用他的唇堵住自己的声音。 蝴蝶骨硌着坚硬的桌面,许昼目光涣散地发散思考,文怀君实在是很喜欢在桌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形成的这个癖好。 许昼提心吊胆,毕竟是在渊文大老板的办公室里,全身只有一件扣子散开的衬衣,铃铛还细碎地响,怎么也停不下来,一动就叮铃铃,在空旷的空间里清晰地回荡,大剌剌地昭示着正在发生的一切,无处可藏。 此时猝然响起敲门声,秘书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在耳边炸开:“文总,我可以进来吗?” 许昼瞪大眼睛,连神经都猛地绞紧,浑身肌肉全绷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许昼不敢动,不代表文怀君不敢动。 他捂着许昼的嘴,节奏分毫不乱,甚至故意放缓,勾着唇淡笑,汗珠甩到桌面上。 这样俯身的文怀君性感至极,富有侵略性,许昼毫无征兆地被逼至绝境,铃铛不受控地闹起来,尖锐的呼吟难捱地吞进肺里。 文怀君在一刻低沉有力地出声,正好盖过可疑的声响,问门外的秘书:“什么事?” 秘书便没有推门而入,简短清晰地说:“KTR资本的P先生想和您约明天的午餐会,您的行程是空的,您计划去吗?” 文怀君松开手,让许昼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屈起手指揩过他额间的细汗。 “去。还有别的事吗?” “好的文总。”秘书顿了一下,“没有了。” 不需文怀君多说,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走远,许昼尚未回神,还在一下下瑟缩。 文怀君笑着俯身下去吻他,哄小孩儿似的,许昼愤恨地推他,软绵绵的力道,手腕被文怀君顺势握住。 “不分场合,混蛋。”许昼骂他。 文怀君把许昼从桌上抱起来,手指随意在桌面一刮,一团黏腻的白云就淌在他指尖,调笑道:“许工这不是挺喜欢的吗?——这么快。” “都说了,”许昼咬牙切齿,眉眼飞红,“别在这种时候这么叫我。” “我还没好。”文怀君委屈巴巴,手上却摆弄着许昼胸前那根银链子,轻轻一扯就换来一声抽气声,“许工帮帮我呗?” 许昼半推又半就,骂骂咧咧地矮身到了文怀君桌子底下,十成十地被甲方客户强迫的模样。 两人伤风败俗地速战速决,文怀君从未如此庆幸他办公室后面就有休息室和淋浴间,这是多么具有前瞻性的设计。 许昼想起同事们目送他被带走时担忧的眼神,轻轻叹气,他们的担心也不是全无道理。 文怀君还在构想,下一次还要这么把许昼拐到办公室试试窗台,就听到水雾里传来许昼模糊的声音:“下周我会去西海岸参加一个大学生建筑师论坛,是J女士和安教授一起推荐的,我要去一个星期。” 不健康的幻想被打断,文怀君“啊”了一声:“要出差一星期?” 许昼点点头,扬起一个骄傲的笑:“我还要在台上讲话呢。” “我能去看现场吗?”文怀君立刻讨好地问,像只跟屁虫。 “你是建筑师吗?”许昼笑着打量他,语气一转,严肃地低下声去,“而且我迟早要独自出差的,你总不能每次都跟着我吧?” 这话有理,也很现实,文怀君再舍不得也必须承认,许昼早晚要独当一面,他不可能事事都亲自陪着,文怀君之后也会很忙。 见文怀君耷拉着眉眼,许昼亲他一下:“很快的,我只去一个星期。” 真到了许昼出发的那天,文怀君还是万般不舍地把他送到了机场。 “有空要给我打电话。”文怀君撇着嘴。 “我会的。”许昼保证道。 一直到许昼的身影消失在机场深处,文怀君才不舍地转身回去。 这是许昼第一次独自出差,也好似是他们第一次完全分开这么久,一个在东海岸,一个在西海岸。 许昼才离开一分钟,文怀君已经在盼着他回来。 独自坐上飞机的时候,许昼不知为何想起许久前那趟跨越时空的航班,他在那上面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和文怀君在俗不可耐的玫瑰雨里结婚,许昼不由地笑自己傻。 自从许昼走下飞机,他就从没停过向前的脚步,现在他如愿进了大所,接手了大项目,要去参加专业论坛,甚至获得了文怀君父母的认可,似乎一切都步入正轨,他也拥有了站在文怀君身边的底气。 许昼看着舷窗外棉花糖般的高空云朵,托着下巴计划着,等出差回去,他就文怀君说“我们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又解锁一张新地图(play) 请小天使吃草莓夹心棉花糖ww
第73章 惊喜未遂 大学生建筑师论坛的行程非常充实, 前三天是研讨会,后面两天有业界前辈来进行短期授课,最后两天是半自由的交流时间。 建筑师是个年纪越大越吃香的行业, 但近年来业界也逐渐重视起对年轻建筑师的培育, 很多年轻人其实很早就崭露出杰出的设计天赋与创新能力。 这个国际论坛从两年前才开始举办,效果非常好, 所以今年的论坛扩大了规模, 会场里来往皆是青葱洋溢的脸庞,热闹非凡。 许昼年纪轻轻就进入了Decompose,他不知道自己在各地青年建筑师中已经小有名气。 之前为学校设计的休息所虽然没有得到采纳, 但其因为超高的完成度和新颖的设计思路,获得了很高的称赞。 许昼的分享演讲在活动的第二天, 由于十几年前的学术背景不可以谈,所以许昼集中分享了自己在斯城理工和Decompose的经历。 以前的许昼一直内向且敏感, 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不适应在很多人面前展现自己,但经受了斯城理工和Decompose的毒打之后, 在挤满人的酒吧里演出之后, 许昼在再多人面前也不怵。 一场分享下来,许昼全程不卑不亢,不夸不谦,从容中带点风趣, 台风很稳。 许昼永远不是一群人里最夺目的那个,但当他站在台上的时候, 令人如沐清风的纯然气质轻易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他讲话的时候底下就有不少人捂着脸讨论, 说台上的小哥哥好帅, 履历也好厉害, 等下能不能找他要个号码? 所以在晚上的聚餐时段,很多人围着许昼聊天,都是活泼的同龄人,他们聊建筑,但更多的是在聊当下最火的音乐和电影,聊新的游戏和足球比赛,气氛非常轻松。 许昼一晚上就结交了好多新朋友,社交软件里的好友数量蹭蹭涨。 其中有个胖胖的华国男生叫余继鹏,他有点社交牛逼症,特别逗,说中文时有很浓的东北口音,很快就能别人称兄道弟,许昼和他说话也不觉得累。 好几个学生都被余继鹏堪比单口相声的聊天风格吸引过来,几分钟就被逗得嘎嘎乐。 “能不能把幽默细菌分我一点。”许昼笑得眼泪快要出来。 余继鹏一边往嘴里塞冰淇淋,一边拍着胸脯咧嘴笑:“我啥也没有,就这玩意儿多,哈哈。” 聚餐到后半场的时候,许昼悠闲地吃着水果,不远处的余继鹏眼睛一亮,像看到救星一样朝许昼奔来。 “怎么了?”许昼笑着问。 小胖子弯着腰,嫌字儿烫嘴似的蹦得飞快:“许哥,我我突然肚子疼,但是我有个方案稿要给我同学,你能不能帮我拿出去给他?他刚刚到——我憋不住了,估计是我冰淇淋吃多了。” 许昼一看,余继鹏手里果然拿着一摞挺厚的方案,用牛皮信封包着。 “在外面开会还这么忙呢。”许昼把那堆方案接过来,其实很能理解,搞设计的就是全看甲方,休息日能瞬间变成工作日。 余继鹏愁眉苦脸:“这不是项目期限要到了吗?闲不下来。” 许昼懂得不能更懂,拍拍他:“你快去洗手间吧,我帮你给他。” “谢谢许哥!”余继鹏感激涕零,好像犹豫了一下,“我同学就在门口的花园旁边,穿着白衣服,西国人,你应该一出去就能看见他。” “好。”许昼应了声,就站起身往外走,余继鹏往反方向直奔洗手间。 许昼走出会场,夜间的寒气扑面而来,果然看见一个挺拔瘦削的西国人站在花丛边上。 “请问你是余继鹏的同学吗?”许昼走过去,问他。 西国男生点点头,指着许昼手里的方案袋:“这是我和继鹏一起做的项目,他说他去洗手间里,让人帮他送出来。谢谢你!” “没事。”许昼摇摇头,把方案递给男生。 “哎呀等下,你是许昼先生吗?”男生惊喜地问。 “啊,我是。”夜晚的花园很黑,许昼在月色里端详男生的面容,并不认识他。 男生有点激动:“我特别喜欢你给斯城理工设计的那一个休息区域,虽然没有被你们学校选中,但我觉得真的很棒!” 许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又和男生多聊了两句,男生才道谢着离开了。 晚上回到酒店,许昼洗完澡,舒服地盘腿往床上一坐,按照约定给文怀君打电话。 见许昼脸上压不住的笑意,文怀君也跟着抿唇笑起来:“今天很开心?” “还行吧。”许昼抿出两只很浅的梨涡,“大家都很友善,交了很多新朋友。” “是不是有很多帅哥美女?”文怀君心里很高兴,但还是酸溜溜地问,“而且都比我年轻。” 许昼故意逗他:“好多帅哥呢。” 文怀君立刻垮起个比脸:“比我还帅?” 许昼大笑,文怀君好像执着于和其他人比帅这件事,非常肤浅幼稚。许昼又享受了一会儿他的醋意,才慢悠悠哄他:“谁会有你帅?” “嘁。”文怀君恃宠而骄地傲娇起来,“你的演讲录像什么时候能放出来?我要刻成光碟。” 许昼笑骂他有病,又不是去领诺贝尔了,还刻成光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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