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傅斯扬拉了他一把。 “走楼梯更快。”傅斯扬无奈。 三人走楼梯下去,的确更快,沈淮之进去病房时,护士刚给周祁珞测完体温,听见响动,护士回头看过来,“傅……” 傅斯扬手放唇边比了个嘘,又招手示意她们出来。 几人点头,轻手轻脚地推着仪器离开。 门从外面合上,病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沈淮之走过去,站在病床前和周祁珞对视。 周祁珞头发凌乱,刘海奇怪地分开,眼睛却亮。 “醒了?”沈淮之淡声,“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 他话没说完,手腕就被拽住。 沈淮之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直直被拽得跌倒在床上,趴在周祁珞身上。 “你,”沈淮之试图挣扎起身,却被牢牢箍住腰。 周祁珞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人,他凑近沈淮之耳边,先伸舌舔了下沈淮之耳廓,然后得意道,“哥哥,我全都记得!” 沈淮之怔住。 周祁珞手臂用力,愈发圈紧沈淮之的腰。 两人隔着薄薄几层衣服和被子肌肤相贴,周祁珞却还嫌不够,趁着沈淮之愣神,他稍稍抬起上半身,一个巧劲,就和沈淮之交换了位置。 他刚醒,没输液,也没打抑制剂。 沈淮之是等那张脸在眼前放大压下来时,才后知后觉察觉不对,“你唔……” 周祁珞不由分说地撬开他的嘴唇,“嗯葡萄味,背着我吃我的味道,这么想我?” “不是,唔,嗯……” 经过前几次练习的某人显然已变得熟练,沈淮之无知觉地攥紧他的领口,像抓住浮木。 空气逐渐被挤压得稀薄,沈淮之在即将喘不过气时,伸手抱紧了周祁珞的脖子,呜咽出声。 周祁珞顶膝分开他并拢的腿,全凭着本能,身体严丝合缝地跟他贴紧。 “嗯,祁,祁珞,” “不要,嗯你你等会……”沈淮之推他。 周祁珞粗喘了口气松开他,半撑起身,抬手帮他拨开额前的碎发,“怎么了,哥哥这就不行了?” 他声音里带着久违的懒散和戏谑,沈淮之耳朵发烫,别过眼避开他的视线,平复了下竭力平淡地开口,“你恢复记忆了?” 周祁珞眸色暗了暗,他现在不太想提这个话题。 “哥哥没有闻到我的信息素吗?”他重新压下去,吻了下沈淮之的脸。 沈淮之顿时身体僵直。 两人相贴,周祁珞敏锐地感觉到,不由轻笑。 “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还乱跑,嗯?”他从沈淮之的眼睛开始,一下一下地啄吻。 “怎么这么不乖,我每次醒来都看不到你。”他声音沉哑,沈淮之忍不住闭上眼,不敢和他对视。 身体被压着,每次轻吻和舔舐都像凌迟,后劲也隐约开始发痒,他残缺不堪的腺体被吸引着向周祁珞的信息素—— 求爱。 这个认知让沈淮之蹙眉,却无法否认这一刻从心底升起的庆幸。 病房里的葡萄果香渐浓,然后又陡然被浓烈的酒香掩盖。 周祁珞不可抵挡地拉着沈淮之进入他易感期的第二波发/情热。 VIP病房的病床也没有大到哪里去,沈淮之醒的时候,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热……”他踢了踢被子,翻身往床边挪了下,却马上就被身后追上来的人抱住。 周祁珞还没完全醒,只下意识地循着他的味道挨过来。 沈淮之手疼,后颈疼,身上哪哪都疼,连两腿之间也被拉扯得疼。 发/情期的Alpha毫无理智可言,沈淮之不知道他昨晚是怎么晕过去的。 “祁珞……”沈淮之抿了抿干涩的唇,却猝不及防地被刺痛到。 他这才记起他嘴唇也被某人啃破了皮。 周祁珞模糊应了声,手臂和腿愈发缠紧沈淮之,像抱了个布偶娃娃,严严实实地压着。 房间里的恒温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失效,净化系统也不起作用。 空气里还残留着浓郁的葡萄酒香。 沈淮之手臂伸出去又觉得冷,他在周祁珞怀里努力翻转过身,和周祁珞面对面。 眼前这张精致漂亮的脸闭眼安稳睡着时,长而浓密的眼睫自然垂下,在眼睑处留下抹阴影,高挺的鼻梁,红润的有好看唇珠的唇。 沈淮之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伸手,温凉的指尖从周祁珞的额头开始,顺着鼻梁轻轻往下,最后划过唇珠停在他昨晚不知道亲近多少次的嘴唇。 指尖忽然被含住的时候,沈淮之回神便撞进了那双带笑的眼眸里。 周祁珞扬了扬眉,见他看过来,在他想收回手时迅速咬了下。 “……”沈时珒看着指腹上浅浅的牙印,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哥。”周祁珞却喃喃着把头埋进他颈窝。 “淮之。” “沈淮之。” “嗯,醒了吗?”沈淮之拍拍他背。 “嗯。”周祁珞点头,却又张嘴在沈淮之颈侧咬了一口。 沈淮之蹙眉。 他咬完又习惯性地伸舌轻舔。 沈淮之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恶趣味。 “醒了就起来。”沈淮之淡声道。 “不要。”周祁珞一口回决,脑袋拱了拱,抱着沈淮之腰的手也动了动,然后鼻尖就轻而易举地盯到沈淮之后颈那块软肉。 伤口经过一晚,已经愈合不少,看着没有昨晚触目惊心。 周祁珞懒洋洋地开口,“我再给哥哥舔舔,晚上就又能咬了。” 沈淮之:“……”根本没办法拒绝,拒绝也没用。 等两人终于下床收拾好,傅斯扬也带着人进来。 “昨晚怎么样?”傅斯扬站在人群后,对着沈淮之挤眉弄眼。 沈淮之还穿着昨天那件西裤,皱巴巴的,不过外套不知道扔哪了,现在衬衣外面裹着不合身的卫衣。 一股周祁珞的味道浴盐浴盐。 傅斯扬离他最近,闻着也不由掩鼻。 “空气净化系统坏了。”沈淮之没回答他刚刚的话,倒是开口提醒他。 傅斯扬闻言白他一眼,简明扼要,“是你家那位信息素太厉害了。”压根净化不了,进来病房的所有护士包括他,都提前打了抑制剂。 沈淮之看着护士给周祁珞插上脑部的检查仪器,“检查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最快的话,下午应该就可以。” 傅斯扬背过身竭力忽视那道如芒在刺的视线。 沈淮之嗯一声,“隔壁病房怎么样?” “你不知道?”傅斯扬看他,又想起来,“对哦,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陆总昨晚等那位Alpha清醒后,就将人带走了。” 沈淮之醒来后还没看手机,“希挽呢?”他又问。 傅斯扬还没开口,虚掩着的病房门就被敲响。 傅斯扬耸肩,示意沈淮之转身。 希挽站在门口,手上拎着几个袋子,“沈总。” 沈淮之见状,就要吩咐她往外走。 结果一直眼巴巴盯着他的周祁珞突然大喊,“淮之哥哥!” 病房安静刹那,随后是长久的静默。 沈淮之看着面前掩唇憋笑的傅斯扬,无奈转身。 “我在。”
第63章 沈淮之再次吩咐希挽往外走时,已是十分钟后。 他在病床边陪了周祁珞一会,才被允许出去换衣服。 傅斯扬跟着出来的时候还在笑,沈淮之忍无可忍地睨他一眼。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故意要笑的。”傅斯扬努力止住笑,“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易感期的Alpha离不了人,刚刚你家那位还算控制得不错的。” 沈淮之脱掉卫衣外套,拿出希挽准备的衣服,掀开帘子进去。 傅斯扬看到他后颈的伤口,腺体处的咬痕略深,其余全是重重叠叠吸吮出的吻痕。 “你脖子后面真的不需要上药吗?”傅斯扬靠在办公桌前,扬声问。 帘子后面安静一瞬。 “不用。”沈淮之回。 傅斯扬挑眉,见他换好衣服出来,“那待会抽时间去做个腺体检查?”他弯腰在饮水机前接水,问得随意。 “下次吧,等会要……”沈淮之整理领口的手忽然顿住。 傅斯扬将一次性纸杯放在他面前的矮几上,直起身和他对视。 半晌,傅斯扬轻点头,“阿淮,我说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谈起过这个检查,上次检查忘了是去年还是前年,他每半年会过来体检,一直由傅斯扬负责,但其中并不包括腺体检查。 “你之前不是说我的腺体,”沈淮之顿了下,“没有修复再生的可能。” 傅斯扬深吸口气,Alpha和Omega的分化一直复杂多疑,始终是医界和生物界的重要研究课题,时至今日,各科文献资料所记载的也不完全包含所有种分化情况。 沈淮之出生时第二性别预测报告为Alpha,但后来分化失败,分化成Beta,这种情况实际上并不算罕见,甚至可以算寻常。 而沈淮之和其他分化失败的Beta不一样的是,他的腺体能感知到部分A类信息素。 按照常理来说,完全分化后的Beta已经分泌不出信息素,自然也感受不到信息素,但沈淮之的腺体不知道是因为曾有过储存A类信息素的功能还是在药物的干扰下有了和Omega腺体类似的作用。 傅斯扬更偏向于第二种解释方案。 沈淮之的腺体按时间推测是在他十八岁即将分化时长合的,后来却在某种药物的干扰下被延缓分化时间。 “我的母亲是一位Omega,从小爱慕我的父亲,但我父亲风流多请,两人的婚姻皆由长辈做主,然而我母亲真正的生理父亲是我爷爷,也就是我母亲和父亲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那时候的沈淮之远没有现在的沉稳疏离,刚经历分化失败,情绪起伏巨大,整个人憔悴不堪,被主治医生问起,坐在病床上冷着脸平淡开口。 傅斯扬很惊讶。 沈淮之没有同别人分享的兴趣,他简短告知一部分原因就不愿意再提及,不论后续傅斯扬怎样追问他是否服用过某类药物。 他父亲沈青松在外面留下的私生子比他想得要多,想要靠私生子上位的也超出他爷爷沈丛千的意料。 他母亲则在和他父亲结婚后的第一年就开始精神失常,沈淮之猜测是因为无意得知他最近知道的那个秘密。 同父异母的亲兄妹,沈丛千是真的做得出欺朋友妻这种事,也许他母亲外家那边的公司,都是沈丛千施舍的。 外面动了心思想让他延迟分化,想自己孩子比他先分化成Alpha不难理解。 但没想到他的母亲竟也是这么想的。 可能是真的疯了吧,宁愿毁了他,也不想整个沈家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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