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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好了？”冯骁捧着两罐爆米花走过来。 “嗯。”冯时装乖巧。 进了电影院，冯骁才发现座位有点儿不太对劲，扭头看一眼冯时，冯时捏着吸管自顾自喝着饮料，避开他的目光。 “......” 很快电影开始，整个电影院都暗下来，冯时这时才敢慢慢凑过去，在冯骁耳边小声说：“哥，这是我跟你第一次一起看电影哎。” 冯骁被他说话的热气弄的耳朵痒，刚想伸手把他脸推开，却没想到手背被什么湿湿热热的柔软东西擦过。 他愣住，是冯时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冯时干完坏事，见冯骁半天没反应，自觉无趣，悻悻转过头去看他的电影。 一场电影看完，爆米花也只吃了半桶。 冯骁抱着两桶爆米花，看着走在前面气鼓鼓的那个后脑勺，不太懂为什么他突然又开始生气了。 直到走出电影院，冯时还在生气。 “我扔了？”冯骁站在垃圾桶前面对他说。 冯时转过身，皱着眉：“什么啊？” 冯骁扬了扬手里的爆米花桶。 “浪费。”冯时嘟囔着，伸出脚踢了一下旁边的墙壁，再转过脸时，冯骁已经朝他走过来。 冯骁真的很高，走到他面前时整个人的阴影把他笼罩住，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一下子就让冯时觉得自己的气场变得很弱小。 他忍不住挺了挺腰板。 小动作都被冯骁看在眼里，冯骁笑了笑，伸手在他的后脖颈上捏了一下。 冯时躲开他，很不高兴：“别随便动手动脚的！” “那你刚才不也动手动脚了么。”冯骁补充，“刚电影开场的时候。” 冯时脸刷的红了，明明刚才还在装傻，现在还又提，分明是故意想让他尴尬的。 他不说话，低头盯着地砖，简直要用眼神把砖头抠出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双手覆上他的肩膀，掌心温度很低，却无由来让人觉得温暖。 冯骁微微颔首，没什么表情地打量着他的脸。 冯时觉得心慌意乱，躲闪他的目光：“你，你干嘛啊。” “你刚刚，是不是想那样？” “哪，哪样？” 冯骁没有说话了，眼神像是在做一个事关重大的决定。 几秒钟后，他慢慢凑过来，在冯时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18 冯时大脑空白，嘴唇麻木，好像被电了一样。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仿佛还能感受到来自冯骁的温度。 “不喜欢我......”他听到自己声音很抖，也很委屈，“为什么还要亲我？” 冯骁没有说话，表情和他一样茫然。 冯时想了想，还是觉得要说：“你不用哄我开心。” 冯骁说：“什么？”不太理解他的话的样子。 冯时解释道：“不用因为今天是我生日，就特意让我开心才做那样的事。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那样哄我。” “尤其是在违背自己意愿的情况下。”他又补充，“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是个坏人。” 冯时低下头，等着冯骁说话，他想听听看，冯骁又要怎么来解释和再次哄他，其实这样的反复做法，已经让他有些厌倦了。冯时甚至想，今天冯骁就不应该来给他过生日的。 夜色很黑，路灯把路边的树影拉得长长，冯骁站在黑暗里，很久都没有说话。 冯时有些沮丧地想叹气，他觉得自己是个讨厌鬼，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和冯骁都搞得疲惫不堪。 可是过了几秒钟，他听到冯骁说：“我没有在哄你开心。” 冯时惊愕地抬起眼。 冯骁表情淡然，毫无保留地注视着他，喊他“时时”，又对他说：“其实我应该早一点弄明白的，对不起，让你难过这么久。” 冯时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做梦，有点想抬起手掐一下脸证明看看。 冯骁说：“只是我迟钝又胆小，始终不愿意跳出兄长这个身份，也因为这样，所以让你一直伤心。” “那你怎么能确定自己真的愿意跳出这个身份呢？”冯时小声地问，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手心里全是汗。 “因为......你的姜江学长。”冯骁说，说了又忍不住要笑，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冯时还是第一次看到凶巴巴的冯骁在他面前露出这种表情，看呆了。 “他喜欢你，我不高兴，我看他还有让你和他交往的想法，”冯骁语气有些不太愉快，表情幼稚，“有点想和他打架。” 冯时抿着嘴唇，努力憋笑，同时心里在大朵大朵开花。 “你现在和他还有联系吗？”冯骁又问。 冯时赶紧摇头：“早就没有了......”早在开学，他就已经和学长讲明白了。学长是聪明人，也很有分寸，从此没有再来打扰过他的聊天框。 冯骁哦了一声，又点点头，冯时看到他明显开心很多。 他大着胆子，伸手去拉住了冯骁的手。 “我以后可以叫你冯骁吗？”冯时轻声说。不想再叫哥哥了。 可是冯骁说：“当然不行。” 刚才还说跳出身份了......冯时皱了皱鼻子，想缩回手，又被冯骁很快反握住。 两个人分不清是谁出的汗，反正都湿漉漉的，却还是紧紧地十指扣住。 冯骁说：“冯时，你靠过来一点。” 哦？还不够近？ 冯时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在冯骁面前站定。 他仰头盯着冯骁的眼睛，有些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已经开始回味刚才的那个比闪电还快的来自冯骁的吻。 动作被冯骁发现，冯骁警觉地问：“舔嘴唇干嘛？” 冯时语塞，结结巴巴：“嘴唇，很干。” 冯骁就盯着他的嘴唇，很认真地看，被冯时略嫌弃地用手去推脸：“看什么，哪有你这样的。” 冯骁抓住他的手，低下头来，在他手背上很轻地碰了一下。 “还给你。”他说。 冯时转开脸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笑的太掉价。笑着笑着，他又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了吗？” 冯骁点点头，又提醒他：“但是还不可以告诉家里人。” “嗯，”冯时说，“没有打算告诉过。” 在这点上，他和冯骁默契地一致，有些底线，是没有办法去触碰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冯骁也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还没有给你买蛋糕。” “不吃蛋糕了吧。”冯时摸摸肚子，“今天吃了鸡公煲，很饱了。” 而且都这么晚了，哪还有蛋糕店会开？ 可是冯骁不管，拉着冯时一条街一条街找，终于在走到第三条街的时候看到一家即将关门的甜品点心店，冯时站在橱窗前，选了一个很小的奶油蛋糕。 漂亮的收银员小姐姐把装蛋糕的袋子递给他，温和地对他说：“生日快乐。” 冯时道谢，接过蛋糕，心想，这简直是他过的最快乐的一个生日了。 两个人找了附近小公园的一个长椅，面对面盘坐，给冯时庆生。 “忘记买蜡烛了。”冯骁摸摸口袋，摸出一个打火机，“吹这个吧。” 冯时警惕地瞪着他：“你学会抽烟？” 冯骁说：“没有，我哪来的钱买烟，宿舍点蚊香用的。” 冯时松一口气，对着晃悠悠的蓝色小火苗噗的一声，把它吹灭了。 “许愿了？”冯骁问他。 “没有啊。”冯时挑挑眉，“今年的愿望不是许过了吗，而且也实现了啊。” 冯骁才想起他白天许的那个愿望，哦了一声。 冯时傻笑着，伸手勾了一指头奶油，点在他侧脸上。 冯骁皱了皱眉，但也没阻止他，冯时就得寸进尺，给他另一边脸也来了一下。 “还吃不吃了你。”冯骁说。 冯时说“吃啊”，凑过来，在冯骁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让你吃蛋糕。”冯骁白他一眼。 “我不想吃蛋糕。” “那不白买了吗？” 冯时憋着笑，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加厚的脸皮，对冯骁说：“亲完再吃。” “亲什么？”冯骁头疼，以前没发现这小兔崽子是这么主动的。 “还亲什么？”冯时收了笑容，小声嘟囔，“以前看你和程开那么会亲......” 还没说完，后脑勺被人兜住，冯骁的嘴唇撞了上来。 冯时没有经历过这样深入的、暧昧的吻，几乎被夺走所有的氧气，口腔被野蛮地侵占，冯骁勾着他的舌尖，柔软又陌生的触感，冯时耳朵一点点地充血。 他笨拙地伸手，勾住冯骁的脖子，慢慢学着去适应和回应。 冯骁脸上的奶油也蹭到他的脸上来了。
第10章 19-20 19 军训过后，冯时的大学生活正式开始。 大一课很满，忙起来的时候几乎和高中的时候一样累，甚至比高中还累，冯时都没有机会挤出时间去冯骁他们学校看他。当然冯骁也忙，他大三，马上准备实习，还要考这样那样的证书，所以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是通过打电话和发消息的方式来联系。 很久没见面。 一晃眼天气转凉，入秋又很快入冬，冯时抱着书走在上课的路上，风挺冷，路旁高大的梧桐树秃的一片叶子都不剩。冯时把脸埋进软软的毛线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路。 路上有小情侣挤在一块儿说说笑笑地走，女生把手藏进男生的兜里取暖。 冯时安静地看着他们，突然就很想念冯骁。 他想，他和冯骁只在夏天的夜晚里谈过恋爱，他也想走路的时候能把手藏进冯骁的口袋里。 课间休息时，冯时坐在位置上摸出手机，给冯骁发消息。 -你在哪？ 冯骁过了一会儿才回：刚下课，怎么了？ 冯时看着短短几个字忍不住就笑。在他眼里，冯骁站在男朋友立场对他发的每一条消息都非常有意义，每一条他都舍不得删。 -没怎么，就是突然很想你。 冯时被自己肉麻得皱了下眉，但还是发了过去。 冯骁的消息在十秒钟后跳进来：别撒娇，周末去看你。 -真的？！ 冯时抓着手机，简直要跳起来，坐在他身边的室友刘凯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中彩票啦你？” “嘿嘿不是。”冯时傻乐着摆摆手，“不用理我。” 冯骁第三次来冯时学校，这次依旧不用等，冯时很早就站在校门口迎接他。 要不是冯骁说，让他只在学校门口等就好了，估计冯时还会早早跑去车站等他。 冯时穿了一个浅橙色的防寒服，在一群黑压压灰扑扑的人里格外显眼，他一眼就看见冯骁，忙不急地对他挥手，站在原地又蹦又跳。 冯骁笑起来，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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