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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如地走向浴室去冲澡，清醒无比。浴室中传来水声哗啦啦的声音，但除此之外还夹杂着些别的声音…… 次日。 今天不需要去什么地方，只需要在陆氏大厦的会议室里展开会议就行。 其中包括了双方公司的详细介绍，加深彼此的了解。 陆氏关于这部分的资料裴榆在昨天上午就已经翻译好了，复印件被摆在皮埃尔面前。 这次的会议也依旧需要他这个翻译在场。 他在整理自己面前文件的时候，还会偷偷用眼角去看旁边的陆云迟，观察对方的状态怎么样。 或许是昨天的解酒茶到达了效果，对方身上并没有宿醉后遗症，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反而更加的气定神闲。身上更加没有什么磕碰的地方。 这让裴榆悬着的心放回肚皮，不对！是放回胸腔才对。 幸好没有因为他不在而出什么问题，说到底昨晚的陆云迟都是需要照顾的人，还是因为替他挡酒才造成的。 会议室里的脸孔几乎都是昨天见过的，尤其是皮埃尔先生，还亲切地对裴榆问候早安。 唯一昨天没有出现，但今天却来了的新面孔是——陈芸。 陈芸今天穿了身职业套装，跟之前裴榆见到她的时候是两种感觉，此时正非常严肃地看面前的资料，目不斜视，眉眼间带着几分历练后的沧桑。 美好的家庭遭逢变故的话，确实是很不幸的事情。 在这场会议中，陈芸的发言也展现了她已经变得成熟的一面。 本来皮埃尔昨天就已经在心中衡量的差不多了，所以今天的会议主要就是洽谈合作的细节，并没有提出太多锐利质疑的问题。 合同签订的过程很顺利。 在陆云迟和皮埃尔握手结束分开的时候，皮埃尔甚至出于友好关怀问道：“陆先生，我看你的右眼受伤了，现在还痛吗？” 陆云迟指尖碰触了下右眼的纱布，浑不在意回应：“已经快好了，摘纱布也就这两天的事情。” “多谢关心，也祝福你未来顺遂。” 裴榆嘴上翻译的同时，心里也跟着喜悦起来，在听见已经好的差不多的时候。 等皮埃尔走了之后，陆云迟可能也是因为心情不错，还有空拿嘴角微微带笑的裴榆打趣：“干嘛一副卸下重担的表情，别以为这就结束了。” 明显，陆云迟以为裴榆的开心是因为翻译工作的结束。 “我只是听你说马上可以去纱布了，才会……”裴榆停下，总觉得好像继续说下去会越抹越黑，可别让陆云迟再误会什么。 陆云迟倒是没有误会，只是恬不知耻地说：“可别以为伤好了你就不欠我什么了，这笔账都得算你头上，迟早要还的。” 可本来就互不亏欠啊，裴榆每次都争不过这个无赖，认命地不再去做无用功进行争辩。 但莫名其妙背了比债是裴榆不想看见的，他摆出事实：“网友已经替你讨回公道了，你受的是身体伤害，我承受的是精神伤害，你是不是会觉得好受些？” 网暴的威力巨大，至少裴榆是好长一段时间没刷博了，甚至连手机都很少看，就怕收到那些营销号新闻的推送。 陆云迟这次没有笑，从表情来看并没有如裴榆所说的要好受些。 反而沉默下去。 大厦门口的风都带着股热气，夏天的味道越发浓厚，这股燥热甚至侵入人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后的陈芸怀中还抱着点东西，出声对陆云迟道：“都在会议室等你，继续开第二轮的内部会议，现在过去？” 陆云迟一看手表，确实是不能再耽误时间，便收敛神情，迈步离开。 等他离开，又只剩下裴榆和陈芸。 裴榆和对方虽然是老相识，但陈芸已经不记得他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他面前正好出现一辆出租车，手刚刚抬起打算拦车…… “你是裴榆对不对？”陈芸虽然是这么问，但眼神却是肯定的，“那个年级第一。” 原来，陈芸还记得他，这倒是让裴榆有些意外，但既然陈芸有这个叙旧的打算，便也不着急打车。 显示空车的出租车快速从大厦门口飞过，掀起的风吹乱了陈芸的头发。 陈芸将长发别在耳后，再抬头的时候表情却温和了不少，跟之前的冷意不太一样，“你的节目我也看，你很受欢迎呢。” 话是这么说，但语气却生疏客气，不像是为了裴榆看的。 但光凭借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已经让裴榆从放松的状态陷入紧张，他挺直脊背推了下厚底眼镜，极其不自然地否认，“什么节目？我没上过电视，也不爱看。” 本来镜头之外，只有陆云迟认识他，现在假如再多一个人，只会让他感受到曝光的压力。 从见面开始，陈芸第一次笑了，她说：“爱情与面包，现在挺受年轻人欢迎的恋综。我也不确定，只是脸型身形相似罢了，难道那是你的妹妹？” 裴榆顺着台阶使劲点头，开始无中生妹，心里跟着放松不少。 “其实这档节目是fotg冠名的，集团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奔着这点好奇也会去看。自然也能看见在里面，另一面的陆云迟，但不会有人有胆子去乱说话，将他的身份说出去的。” 陈芸称呼陆云迟跟别人都不一样，不是叫的陆总，而是直呼姓名。这可能就是前嫂子的习惯吧，做不到像纯粹的员工那样疏离又尊敬的方式对待陆云迟。 ----
第39章 == 裴榆确实是知道的，毕竟之前秘书才告诉过他这件事，于是乎陈芸再次说到的时候就不会有那么意外。 但既然陈芸已经认出他是曾经的老同学，自然免不了一番叙旧。 只不过……陈芸不是话多的人，而裴榆自然也不是，加上两人拢共也没见过几面，还真没有太多的往事可以追忆。 顺其自然地，他们便说到了唯一能将两人回忆连接起来的人——陆盛。 裴榆现在穿着一身朴素的深棕色西服套装，咯吱窝还夹着公文包，搭配厚底眼镜站在陈芸身边，就跟她不起眼的下属似的。 而陈芸看起来未经雕琢，实则全身上下都是价值不菲的定制，就连很最低调的耳饰都是奢侈品。 她缓慢地仰头看蓝白澄净的天空，语气带着点忧伤与缅怀，“像他那么好的人，在另外一个世界也会得到善待吧。” 这是陈芸再次出现在裴榆面前后，第一次展现出稍显脆弱的模样。他不擅长安慰人，但仍旧想抬手做点什么，最后却只是转了个方向尴尬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自己年少时最羡慕的女生，此时却站在自己旁边满脸哀伤，还真是世事难测。 她得到了陆盛的爱。 以前自己也曾经幼稚的想过，要不要参与竞争，毕竟外界宣传的都是爱情需要自己争取。但却败于胆怯。 他不是女生，他做不到承担被陆盛厌恶的后果，更承受不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性取向之后会面临的后果…… 只敢藏着，以朋友的方式祝福。 然而现在，他在想到这些只会在心中觉得自己幼稚，除此之外倒没什么难过的了。 甚至跟陈芸说话的口吻都是带着淡然，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如果真的有轮回转世的话，像学长那样的人，我希望他下辈子能成为塞纳河畔的一支郁金香。” “为什么？”因为听到有些奇怪的话，陈芸不再看着天空出神转而将视线放到裴榆身上，眼神带着明晃晃的疑问。 “做人很累，但花的话，会活的很漂亮……那样还能每天看见塞纳河畔的美景，学长一定会是白色的，他为人纯洁又真诚，大概会是白色，嗯。” 裴榆在认真思考以及认真回答后，做出了自我肯定，并且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答案。 正因为他这番话，陈芸本来有些沉重的眼神逐渐清明，脸色开朗不少。 毕竟这么不着边的幻想，在大多数人看来都像玩笑。 手机传来短信清脆的叮铃声，裴榆将它从公文包中的掏出来。 他本以为是机构部长让他回去待命，毕竟社畜嘛只要处于上班时间都是会有压榨价值的。 再不济也可能是节目导演找他商量下一期节目录制的事情，结果—— 【蠢木头，回来把银行卡给我，走那么快干什么？不要钱的吗？】 哼，裴榆觉得有鬼，现在这年头还需要实体卡才能转账？况且这种事情怎么还需要陆云迟来问，应该是秘书负责才对。 他面无表情回复熟记于心的卡号，之前谈及陆盛时候的表情波澜荡然无存，脑海都被这混球占据。 【回来，大厦旁边有家泰餐的咖喱蟹很好吃，你不吃会后悔的。】 裴榆发现陆云迟在投喂他这方面是情有独钟，但他也不再是从前那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了。 区区咖喱蟹，他完全可以装看不见，将手机收了回去。 这短短两分钟的交流，让裴榆完全忘记了身边另外一人的存在。 “原来他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陈芸很有耐心继续了被打断的话题，视线下垂扫到裴榆的手机屏幕。 上面的锁屏就是五颜六色的郁金香。 “为什么是郁金香？” 虽然陈芸没有明确说，但裴榆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再回忆到每年生日都会收到的郁金香，今年也不意外，这大概会是他最后一次收到郁金香生日礼物了。 裴榆那唇红齿白的嘴微张，不喜欢隐瞒什么的他坦诚道:“因为这是我最喜欢的，学长在我每年生日时也会送同样的花给我，他一定也是喜欢的。” 是啊，不然怎么会一成不变地送同样的花，多少心里也是有所偏爱。况且就算不喜欢，每年都费劲心思挑不同的颜色搭配，也会被美色感染吧…… 陈芸的和颜悦色一僵，看他的眼神很古怪——“陆盛花粉过敏，而且从没见他买过花。” …… 回家后的裴榆脑海中还在回荡着陈芸最后说的话。 对方作为陆盛的女朋友转妻子，也应该是最了解陆盛的人，话语的真实性毋庸置疑。 陆盛高他一届，考入了C省当地还算不错的大学，而裴榆晚一年后在报考与陆盛同一所大学和是来首都顶尖大学这两者间，因为某些原因选择了后者。 也就是说，在相隔两地，同时也是裴榆刻意回避很难见面的这四年，他每年都是收到花了的。 那这些花，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的吧？ 真是太奇怪了。 裴榆决定还是先不想这些，他打开了笔记本打算弄些工作上的东西。 结果刚打开电脑就被右下角的弹窗广告给抓住注意力。 紧紧握着鼠标的手很久都没有松开，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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