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可以,毕竟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认真玩,不可能。他江屿这辈子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同性恋挂钩? 他几乎都怨恨周凛为什么要这么做,周凛难道会不知道他跟他爸还有他自己,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吗?所以他周凛究竟是在痴心妄想什么? 江屿越想头越疼,他心烦地仰躺在沙发上。 幸好客房现在全满了,也没什么事,周凛只需要呆在办公室里,要不然他这张脸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公共场合。 他弟周砚又给他打了通电话,不断询问他今天的事是不是开的玩笑,又或者被人胁迫了。 “小砚,你知道哥从小到大都不擅长说谎的。” 挂了电话,他疲惫地阖上了眼。 今天,他妈给了他两个耳光。 第一个耳光,唾弃他成为了恶心的同性恋,他妈痛心疾首。 第二个耳光,他妈苦苦哀求他回头是岸,可他发现自己无法违背心意。 当周妈要求他跟江屿断了时,他迟疑了,他也挣扎过,想放弃过,可是脑海里却不断不断回放着这一年来跟江屿的共处,他突然发现说出一个“好。”字,竟是如此艰难。 他不会去跟江屿讲这些,更不会怪他将他拉进了这个境地,成年人从来都得为自己选的路负责,而他既然做不到放下感情,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晚上十二点了,周凛值班结束,他准备去值班房,顺便给江屿发了条信息,结果对方一直没回复,周凛心想他可能因为今天这事疲倦了,大概已经睡下了。 他便没再发信息,自己一个人去了值班房。 第二天上午,周凛在上班的时候收到了江屿的回复,果然他昨天睡着了。 因为江屿说今年过年同他一起过,周凛就想着离除夕没两天了,就准备下班的时候喊上江屿一块去超市备点货,不然等到除夕那天估计连菜都不好买。 可到了下班的点,他给江屿发信息,对方还是迟迟没回。 他上楼去找江屿的时候,被他的助理拦在了套房门外。 “江总他现在有事情。” 周凛说“那行,你给他说一声,就说我给他发过消息。” 周凛走后,助理敲开了房门,纪淙哲开的门。 江屿看了眼手机聊天框,周凛几分钟前给他发了条信息,他按灭屏幕随意将手机丢在桌子上。 纪淙哲调侃他“不是吧,真的腻了?别人找你也躲起来不见了?” “差不多了吧,当初不是说把人搞定就撤嘛,现在也搞定了,接着玩没必要。”江屿平静说着,脸上却没丝毫得意。 纪淙哲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蒋天宇说“什么怎么做?当初不是说好的吗?把人搞定了羞辱一顿。” 江屿却不开口了。 蒋天宇挑眉“不是吧江屿?你别给我说你跟小白脸处久了心软了,当时是谁闹着嚷着非要教训小白脸一顿的?现在小白脸都被你收服了,你别给我们说算了。” 纪淙哲抱臂立在一旁,表情若有所思。 江屿点了根烟含进口中,垂着眼把玩着打火机。 蒋天宇还要说什么,却被纪淙哲拉住了,他摇摇头示意别再说了。 周凛从超市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半了,他把购买的东西陈列好后,又拿起手机。 发现江屿依旧没回,他心中隐隐升起怪异。却还是没往深处想,他把对方的怪异行为归咎于今天白天发生的事。心想他还是太年轻了,遇到这种事情需要自我调节。 周凛估摸他今天晚饭应该不回来吃了,就自己随便做了点吃的,吃完后又把家里的卫生都打扫了一遍。 等他把这些事做完,准备休息了才发现快十二点了,看到手机仍然没动静,周凛开始皱眉。 他给江屿拨了通电话,还是没人接,这叫他心神不宁起来。 大概是凌晨的时候,周凛躺在被窝里忽然被一阵窸窣声惊醒,他动了下,却被人压下肩膀。 “是我… …” 黑暗中是熟悉的声音,周凛放松地坐起身。 他问江屿“几点了?” “三点。” “怎么回来这么晚?” “有事。” 从今天开始,江屿就一直不对劲,他的声音很闷,就像夏天的某个下午,暴雨即将来临时天空的阴霾。 “你怎么了?”周凛问他。 江屿却不说话了,只是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极缓极沉地呼吸着。 接着他贴着周凛的脸颊到脖颈细细密密地亲吻。 阴霾之后是暴风雨。 江屿仿佛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不让周凛开灯,也不说话,只一昧地凶狠进攻。 周凛被折腾得受不了了,咬着牙想推开他,双手却又被他禁锢在枕头上。 “江……江屿,你慢一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 江屿却不再回答他,而他又被下一轮的狂风骤雨给吞没。 与其说是一场□□,不如说是江屿单方面在发泄。 即便是到这个时候,周凛还是认为他受了今早的刺激,才会变得这么狂躁。所以他咬着牙全都忍了下来。 直到他浑身酸痛,江屿停了下来,他开了盏床头灯,站起来背对着周凛开始捡起地上的衣服套。 周凛讶异问“你要出门?” 江屿穿戴好后,转过头看着他,眼底挣扎了下“我现在要回J市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回J市?现在就要走?” “恩,司机在楼下等我。” “这么急吗?” “临时有事。” 周凛下意识皱眉,情绪颇为失落“你不是说好过年跟我一块么?怎么… …” 他顿了顿“我今天还去超市买了好多东西.. …” 他不过是正常人规划好事情,又忽然被放鸽子后的一句轻微抱怨,也不知怎么就触犯了江屿的脾气,只见江屿极其烦躁地拉高语调。 “你这是在埋怨我吗?我都说了我临时有事!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是过年了就可以闲在家里看电视打麻将,我家里产业那么多,逢年过节到处都得应酬。” 他站在床边,脸被灯光遮住了一半,影影绰绰下,周凛被他这句我跟你们不一样噎得心一抽,一下喘不过气。 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平缓说道“你发什么脾气?我不过就是问两句,更何况,不是你说的要我留在s市别回去的吗?” “你这是问的口气吗?” “那我是什么口气?” “你明明就是不信我,我都说了我有事有事,我是不是以后去哪,做什么都非要一五一十跟你报备啊?” 周凛攥紧拳头,咬着牙艰难地说“没有,不需要。” 气氛僵滞。 江屿平静后自知理亏,望着周凛隐忍的表情,他神色微动,喉结滑了下,缓了语气低声说“对不起,我刚状态不好,可我是真的临时有事得回去了。” 周凛再是个迟钝的男人,这下也彻底察觉到了不对劲,江屿的态度让他联想到了逃避两个字,可他不明白,他究竟在逃避什么? 分明闹着嚷着要跟他在一起的,是他不是么? 他感到疲惫,于是对江屿说“我出柜的事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选择。被家里人那样看到了,我也做不到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你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江屿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小声地“嗯。”了声。 “那你注意路上注意安全。” “好… …我到了给你发信息。” 江屿走了,留下一屋的寂静,周凛的心也像是被挖走了一半,只剩下一片空虚。 江屿最后甚至连他今年怎么过年,在哪里过年都没过问,他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咎由自取,鼻腔内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酸意。 江屿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给他发了条信息说已经抵达J市了,这让他失望的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可也就是这一条信息了,因为他后面又继续失联了,周凛劝说自己,可能他们这些高门大户过年了事情真的很多吧,至少他这个阶层的也只能这样试图去理解了。 周凛早几天前就排好班,给自己安排好假期了,他二十九上完班,就给前台那些不回去过年的员工给了几个小红包后就开车回家了。 三十那天,给屋子稍微打扫了一顿,又把阳台上江屿那些名牌衣服给收进来挂衣柜里。 等到傍晚四点多,周凛就把事先准备好的食材从冰箱里取出,尽管今天晚上年夜饭就他自己一个人,可他还是不想显得太凄惨,愣是弄了几个小时,搞了好几盘菜,烧了一条鱼。 屋外鞭炮声震耳欲聋,屋内电视里的春晚正播的火热,要不是一张桌上只坐着一个人,还真是跟以往的年没什么区别。 当江屿跟他说今天会跟他一块过年时,说实话,他嘴上说着考虑,其实心里就已经决定了。 他想象过俩人一起吃年夜饭,听着春晚喝点红酒,饭后,再买几盒烟花,市内不能放,那就开车去附近郊区。 可现在… …还真是冷清呐,周凛自嘲。 一个快三十的大男人了,居然还跟小女生一样多愁善感了起来。 他弟周砚给他打了个电话,支支吾吾问他怎么过年。 周凛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仿佛在嘲笑他有多可笑一样。 周砚说“哥,你回来跟爸妈认个错,他们会原谅你的。” 周凛张了张嘴,手指紧紧扣在手机上“小砚,新年快乐,就先这样吧。” 他给自己倒了点红酒,正要准备一人饮酒醉时,李澈也给他来了电话。 “新年好啊周凛。” “新年好李总。” 李澈在那头“切”了一声“喂喂,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别搞得这么程序化行吗?你现在应该在家吃年夜饭了吧?还是跟你爸妈和你弟吗?” 周凛听着他爽朗的声音,莫名其妙就有些矫情起来,也许是这几天他压抑过了头,又也许是在他孤单影只,看起来无比惨淡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了关怀,总而言之,他既感动又难免心酸。 李澈大概也听到了周凛这边除了电视机就没有其他人的声音,而周凛又沉默了几秒,他狐疑问“周凛,你在哪?” 他顿了顿,又问“你没在家对吗?” 周凛点点头“在家… …在s市。” “… …”李澈沉默了片刻“你别告诉我,你一个人… …” “害… …” 周凛落寞的一声长叹。 他听到李澈那头一阵动静,几秒后对方忽然说“你等我。” “什么?… …” 还没等他来得及问清楚,却发现李澈已经挂了电话。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李澈出现在了他的家门口,他手里拎着一瓶红酒,冲周凛咧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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