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逾拾:“。” 小拾总确实很好骗。 梁寄沐这句话出口,反抗心思全无,自缚双手缴械投降。 再睁眼的时候天都黑了。 梁寄沐在书房开视频会议,方逾拾忍着不适过去找他,在门口听到了点内容。 “我会考虑的。” “枫御的消息我清楚,但如果他们能力足够,舆论可以下压。” “最后评估下来后再商议。” 方逾拾脚步停了下来。 渡盛最近新开的项目需要找合作公司,枫御也参与了竞争,但同样参与竞争的公司里有一家很厉害,方案和枫御的一直相争不下。 而抛开方案不提,要说适配度,那家公司确实比枫御要适合。 梁寄沐原本有心让方逾拾来锻炼,卡着ddl没做决定,结果方廉又出了这种事,董事会催得急,实在祸不单行。 刚挂断会议,方逾拾久推门而入。 梁寄沐下意识关电脑。 方逾拾却先他一步,把奶茶塞进他掌心,大大咧咧坐他办公桌上:“我听到啦。” 梁寄沐无奈:“窃取机密?” “是啊,你要罚我吗?”方逾拾说得理不直气也壮。 梁寄沐给他揉着酸痛的小腿:“今天不罚了。” “……”方逾拾气笑了,“你是真不正经啊。” 他点点屏幕上的两份合同:“实话实说,对面的是不是比枫御更合适?” 梁寄沐从不在工作方面有所隐瞒:“综合考虑,确实。” “那你纠结什么?”方逾拾在他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干脆删掉枫御的合同书,把另一家公司的发到了其他董事邮箱,“梁老师,虽然我知道你大概率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但还是得叮嘱你一下,别因为我影响工作,恋爱脑没有前途的。” 他操作行云流水,不给人一点反应时间,梁寄沐都看愣了。 “你都不问问我要选什么吗?” “有什么好问的。”方逾拾凑过去跟他喝同一杯奶茶,“我总不能真让你做决定吧?你选了我,我不忍心,你不选我,我虽然理解但肯定还会有点不开心,那我只能替你选择了。” 就像林釉那件事一样,有些问题不一定非要有个结果,作茧自缚。 方逾拾向来输得起,搞定完邮件,潇洒地拍拍屁股起身,留下一句好好工作,晃晃悠悠往外走。 梁寄沐看着那道背影,直到门关上,低头无声笑开,两指轻挑,翻开桌子上的另一份文件。 ——他卖了人情,专门从鄢东手里拿到的同类型项目。 这个比渡盛手里的更适合枫御。 …… 梁寄沐第二天就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方逾拾没恋爱谈,只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事业上。 这次事发突然,对枫御打击不小,申城和京城那边的分公司都收到了影响,幸好申城有夏澈和裴燎帮忙,京城还有个林家,在宋家两兄妹里外帮衬中,得以稳稳抓住枫御的股份,没把董事位置弄丢。 政府的审批不好拿,梁寄沐没能如期回来,这一趟京城去了半月。 期间果然如他所料,梁家那边以梁青为首,屡次三番邀他吃饭,他记得梁寄沐叮嘱,一一婉拒。 梁青碰过几次壁,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不再骚扰他。 至于其他,大事没有,小事一堆。 硬要说大事,可能就只有月末的时候,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方廉瘫了,袁莉弄的。 两人一个病房,免不了斗嘴。 方廉咒骂人的功夫略胜一筹,终于把袁莉心头最后一丝恨意激起,直接把被拷的左手折断,把吊瓶砸了过去。 曾经耳鬓厮磨的人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警察都没拦住。 方廉在ICU抢救了几天,出来成了不会说话的瘫痪。 至于袁莉,她情绪不稳,导致癌细胞疯狂扩散,没多久好活了。 彼时的方逾拾正在林北谦家里打游戏,闻讯感到医院,只看到眼斜鼻子歪的方廉在犯毒瘾。 那人半个月前还风光无两,在赌城挥金如土,在酒局侃侃而谈,如今只能沦落到大小便失控,浑身抽搐却说不出话的窝囊模样。 很滑稽,但方逾拾一点都不想笑,甚至内心无法升起一丝波澜,看方廉的眼神,只剩下缅怀过去的悲伤。 “方廉。”他缓步上前,拿走了护工放在他唇边的水,“你不能一直呆在这儿。我送你去疗养所吧。” 方廉说不出话,支支吾吾的模样,用祈求的眼神望着他。 方逾拾没吭声,报了个地址给保镖。 方廉能听见,在他报完地址后,表情逐渐从祈求变为悚然,最后是刹不住的癫狂。 “呃!呃啊——!” “你记性挺好的。”方逾拾短促笑了声,“对,就是你当年带我去的那个乱区夜总会。” “那儿早就倒闭了,我买了下来,租给了一家私人疗养所,至于现在环境怎么样……应该跟当年夜总会差不多吧。”他后退两步,笑眯眯看着保镖控制住面目狰狞的男人,“你会一直住在那里,不用担心,你这辈子的赡养费,我会给你付。” 至于疗养所待遇护工是否好的问题…… 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了。 方逾拾说完,不再有留恋,转身离开病房。 木门一开一合,把嘶吼和哀嚎全部淹没在身后。 这件事的另一位当事人袁莉则是在看守所,放弃了后续治疗。 他坐在车上想了想,给律师发语音:“让她申请保外就医。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合法就行。” 律师诧异道:“安排治疗?那医院怎么安排?” “随便安排一家医院。”方逾拾漫不经心道,“只要在房间里四面都装上反光材质就好。” 袁莉爱美爱了一辈子,宁愿死都不愿意化疗,他怎么会如她所愿呢? 他要袁莉死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她这辈子造下的孽。 驾驶位上的林北谦看他一眼,道:“需要我给你做做心理辅导吗?你这样有点变态的潜质。” 方逾拾阴冷的表情瞬间垮掉:“……庸医。” “你的朋友刚刚给我打电话也是这么称呼我的。快走吧,他们等急了,说再不去,串就要吃完了。” 贪财的庸医今天终于大方一回,说为了庆祝他走上人生巅峰,请客吃饭。 ……吃的路边大排档。 江麓和宋尧宋井溪虽然第一次见林北谦,但有方逾拾这个中间枢纽在,一点都不生分。 几个年纪相仿的人很快聊到一起。 林北谦看着他们拼酒,难得露出幅度较大的笑容,跟方逾拾碰杯:“早知道他们这么有意思,我就不故意选大排档败坏你的庆功宴了。” “这算什么庆功宴?意料之中。”方逾拾咬着羊肉,道,“而且坑你钱有什么意义?那不有我的一份功劳?” 林北谦低调:“也没有特别多。” 方逾拾好奇:“除了我,还有哪个冤种被你坑?” 冤种正是你男人。 当然,林北谦这话不能提出来,不然新任方总真的会跟他拼命。 “冤种太多,记不清了。”他说,“我听老曹说,你最近状态不错啊。” 老曹就是方逾拾新的心理医生。 他们现在的关系远超医患,林北谦自认无法起到最好帮助,便转手把这个大客户让给了身为国际知名领域专家的师兄。 曹医生前段时间说,方逾拾不需要他们再去了。 所以林北谦很好奇发生过什么。 “确实还行。”方逾拾小口喝着奶茶,答得心不在焉。 林北谦手撑着脸:“你今晚看手机八百次了,等什么呢?” “梁老师飞机晚点了,凌晨才能回来,我让他登机前给我发个消息,好去接人。” 方逾拾大大方方,毫不避讳:“哎,等会儿我要开车啊,你们别灌我酒。” 另外三人没放在心上,只有林北谦笑着小声问:“那么上心啊。” 方逾拾忍不住牵起唇角:“是有点。” 他侧过头,看着街边熙攘人群。 这条街一面是高级商城,一面是高中,晚自习下课的点,街对面的学生成群结队涌出,绕开高级商城,跑向各个小吃摊。 其中不乏几对早恋的小情侣,偶尔会跟一些西装革履礼服飘然的成年人擦肩而过。 方逾拾忽然想:如果,如果能在学生时代就遇见梁寄沐…… “哎!拾爷,你在看什么?遗憾中学没有早恋过吗?” 江麓划拳打牌都玩不过宋井溪,这会儿上了头,情绪高涨。 方逾拾好笑地看着他:“我不早恋。” “哦,也是,你抽烟喝酒但不早恋。”江麓迷糊道,“不对,准确来说,你是这辈子都不谈恋爱!” 方逾拾似笑非笑弯了弯眼睛。 林北谦似有所感,转头看向他。 果然,方逾拾一语惊艳全场。 “我在谈了。” 宋井溪一口啤酒喷出:“噗——” 宋尧意外看着他:“和谁?” 江麓大胆猜测:“还是谈一天?” 方逾拾摇摇头,手机恰好在这一刻亮起。 【追到手了:已登机。】 【追到手了:下了飞机,我能第一时间见到我唯一的老婆吗?】 方逾拾“啧”了声,没着急回复,而是先举起手边的酒瓶,堵住了江麓喋喋不休的嘴。 “这次要谈很多天。”说完,又看向宋尧,“和梁老师。” 宋尧咧嘴乐了:“有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 宋井溪暗叹:“果然!我就知道!” “知道个屁!”方逾拾笑骂,“赶紧吃,点了一堆不许浪费。” 三人嘻嘻哈哈的闹作一团。 林北谦趁没人找他,见缝插针地问了一句:“谈很多天是多少天?” 方逾拾搓搓指腹,散漫“啊”了声。 “在试着……谈以后的每一天吧。” 这回,饶是林北谦都差点被啤酒呛着。 方逾拾说完这句便没再回应任何和梁寄沐相关的话题,不紧不慢打着手机键盘。 【F>10:能。不仅能见到你唯一的老婆,还能得到你唯一老婆的亲亲,力争让梁老师满意。】 他那么爱喝酒的一个人,这顿大排档吃下来,一口酒都没沾。 宋井溪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丁克都忍不住直呼爱情的伟大魔法。 方逾拾把几个醉鬼挨个送回家,距梁寄沐下飞机仍有一段距离。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些学生,他忍不住绕路,从自己以前的初中经过。 伦亚是海城顶尖的私立贵族初中,和普通的有钱就上的贵族学校不一样,他们学校卡成绩卡学籍,考不上砸钱进可以,如果校内表现不好或者成绩不达标就留级,严重者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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