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寄沐发来语音聊天。 方逾拾想了想,接起来:“猜猜我在哪儿?” 梁寄沐笑道:“来渡盛顶楼鸠占鹊巢了。还穿得那么少,等会儿去我休息室拿件外套再走。” “你怎么知道?”方逾拾咂舌,“梁老师业务已经拓展到通灵占卜了吗?” “没看公司闲聊群吗?”梁寄沐拖着音说,“你前脚刚来,后脚就有新实习生在群里问你的联系方式。” “罪过,扰乱军心了。”方逾拾躺在梁老板的专座里,晃晃小腿,“你不开心啊。” “你觉得呢?”梁寄沐声音平缓有力,几乎贴着他耳朵,低声道,“你可以问问周奕歌,我一般怎么对待我的专属物。” 方逾拾耳根敏感,此时软得一塌糊涂:“现在问吗?” “他现在没课,在玩手机。”梁寄沐懒洋洋道,“给你个反悔的机会,十分钟后回电话,决定要不要走。” 梁寄沐说完就不再多答一句,让他挂电话。 方逾拾戳着红色按键,心里还嘀咕:凶什么?还不是我先挂电话。 他老老实实给周奕歌打电话:“你舅舅让我问你件事。” “小舅舅?”周奕歌吃着炸鸡,闻言耳朵动动,含糊道,“森莫?” 方逾拾问:“你为什么怕他?” 周奕歌:“噗——咳!咳咳!!” 周奕歌艰难地咽下炸鸡,痛苦道:“真是舅舅让你问的?” “是啊,你要去跟他核实吗?” “不不不不不用了!”周奕歌结巴道,“我舅还真是……反复鞭尸,杀人诛心。” 方逾拾更好奇了:“快说快说,我给你买游戏卡。” 周奕歌当即语速飞快:“三岁那会儿不懂事,想要我舅最喜欢的飞机模型,那还是比赛获奖作品。我真不知道,就说那个好看,他妈妈强迫他送给我,我手都碰到机翼了,我舅一声没吭,当着大家的面把模型给砸了。” 方逾拾骇然:“操?” “特别大一个模型,被他摔得四分五裂,我舅摔完没一点心疼,还笑了!笑了!说什么他的东西砸了也不给别人。我操,小舅舅你知道我当时心理阴影多大吗,晚上做梦发癔症都是求我舅别揍我。”周奕歌说着说着都快哭了,“从那以后,我舅让我往东,就算要滚钉床,我也绝不往西!” 方逾拾咽了咽口水:“你舅不是三好学生吗?” “那是后来,人总要成熟嘛。”周奕歌心态极好,乐呵道,“不过我还是怕他。” 废话。 能不怕吗? 任谁三岁被那么威胁,不留后遗症都算好了。 换别人可能要谴责一下,方逾拾却听得心旷神怡:“后来就没再教训过你了?” 周奕歌忽略小舅舅的幸灾乐祸,道:“没有吧,我后来老乖了。硬要说……大概高二有次吧,我碰掉了他的小熊猫挂坠,他当时啥也没说,隔月过年送了我全套五三,要我高考前刷完,不然就没收我的摩托车。” 方逾拾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多损啊梁老师! “我知道了,”他揉揉耳朵,“谢谢。没别的事了,我挂了,替你谴责一下你舅舅。” “小舅舅你保重!”周奕歌严肃道,“我舅别的不好说,就这个占有欲,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方逾拾轻笑着挂断电话,转而给梁寄沐回拨过去:“梁老师,真坏。” 梁寄沐不置可否:“要走吗?” 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天天玩一语双关。 不过也方便方逾拾回答了,反正顶层和人他都要。 “不走。”他坦然道,“不仅不走,等会儿还要去你办公室偷VIP电梯卡,你给不给偷?” “给。”梁寄沐笑了会儿,声音很好听,“就一张卡,老板专属,别弄丢了。” “就一张卡,你不随身携带?” “带走了怎么留给你偷?” “你——”方逾拾哑然,“阴险!” “嗯,现在你是我老板,你说什么都对。”梁寄沐应下这声骂,哄骗道,“老板,下次带袖箍的时候记得穿外套。” “……”方逾拾知道他的光辉过往,就没多想,以为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导致不爽,失笑道,“你好酸啊。” “是。你要不乐意,顶层就不让你去了。”梁寄沐阳谋用得得心应手,“那么冷的天,不想泡温泉吗?” 方逾拾顺着他的话去看角落的单间温泉房,心动地搓搓手:“能用吗?” 梁寄沐:“你答应我,就让你用。” “答应答应。”方逾拾说干就干,三两下解开袖箍,“都答应!” “去吧。”梁寄沐宽声道,“你这次做的很好。” 方逾拾解着衬衫扣子,问:“公司表现?” “不止。不开心了能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也很好。”梁寄沐毫不吝啬夸奖,“下次继续,可以吗?” 方逾拾动作一顿,腰扣开锁的“咔哒”声清晰响彻在空气中。 耳边呼吸声重了。 “你确定不走,对吗?” 方逾拾答非所问:“温泉很舒服。” 梁寄沐嗓音略哑:“我上次是不是说过,你想怎么汇报都可以,不需要改。” 是京城酒店那次。 方逾拾故意说:“怎么办?晚了一步,没有前奏。我要下水了。” “没关系,后调我也喜欢。”梁寄沐音色比白兰地的后劲都足,“我这边天黑了。” 方逾拾按下自动窗帘的关闭遥控:“可我这边大中午的,阳光特别好。” 梁寄沐笑了:“你在拉窗帘。” “啧。”方逾拾不悦,“你这屋窗帘关闭声音太大了,质量不好,下次拆了换新的吧。” “好,你挑。”梁寄沐无条件应和,轻哄道,“拾老板,水该换了。”
第49章 梁寄沐是个大忙人, 逮他空闲的机会并不多。 那天胆大包天玩了voice sex后,两人一直都没再有机会打语音。 转眼到了年底,宋家兄妹和江麓几个可算空出时间, 约在老赵的会所聚。 “拾总来了!”宋井溪看到他来, 单方面举杯喝了口,“大忙人啊大忙人, 约我出来玩, 结果放了我两次鸽子。” “不好意思,前两天是真的忙。”方逾拾揉了揉太阳穴, “喏,补偿。” 他把刚收到的玛瑙盒子放下,三人当即不客气地一人拿一个。 盒子里有四颗珠子,宋井溪挑了下眉:“多了一个?” “不多, 给你小男朋友的。”方逾拾一旁默不吭声的男生笑笑,“你好啊。” 男生没想到还有一份送给他,惊讶后大方收了下来:“谢谢拾哥。” “哎,辈分不能乱。”宋井溪拍拍他大腿,“我都喊拾爷, 你喊哥,我成什么了?” 男生乐了会儿:“行, 谢谢拾爷。” “客气。”方逾拾挥了挥手, 在宋井溪旁边坐下, “不介绍介绍?” 宋井溪坦然道:“孟渭凡, 我姘头, F大学土木工程的。” “F大的?”宋尧意味深长看了眼方逾拾。 孟渭凡以为他反问自己:“对, 大四,明年就毕业了。” 江麓热情道:“那应该跟方逾拾一样大吧?” 孟渭凡点头:“今年刚满22, 不过我没考研的能力,毕业就打算直接去宋氏工作了。” 江麓拖调子哦道:“宋井溪,你不会是看中人家能力恃美行凶不择手段吧?” “你还真猜对了。”宋井溪笑眯眯道,“我就是怕枫御给人发offer,先下手为强,怎样?” 他们小团体没有其他二世祖的优越感,方逾拾有意把话题往大家都能参与的方向引,谁都没把孟渭凡看低一头。 宋井溪平生最好阳光帅气肌肉男大,除了变心快,没什么其他不良嗜好,跟过宋总的男大都说好。 孟渭凡也不拘谨,揽着宋井溪好吃好喝伺候周全,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宋井溪和他是什么恩爱小情侣。 方逾拾面上八方不动笑看风云,实则心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回。 看,人家的肉/体关系也亲亲抱抱,他跟梁老师没什么不一样。 孟渭凡不常来酒吧,他们就玩最简单的骰子比大小,最大的问最小的问题,答不上来就喝。 轮到宋尧问宋井溪,他直言道:“你们打算处多久?” 宋井溪耸肩:“撑到过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孟渭凡无所谓地点点头,态度很自然。 两人一开始的关系就明说了,不存在避讳和尴尬。 暗中观察的方逾拾忍不住代入了一下。 要是有人问他跟梁寄沐打算处多久,梁寄沐说起码能撑到过年…… 啧。 梁寄沐完了。 那要是他说起码能撑到过年呢? 梁老师那种人,估计也就笑笑不说话吧。 方逾拾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宋井溪戳了他一下:“发什么呆呢?该你了。” 方逾拾回过神,开了骰盅:“……1?” “笑死我了。”宋井溪乐了,一把拉过孟渭凡胳膊,“来,宝贝儿,挑刁钻的问!” 也是巧,这把就轮到孟渭凡摇出6。 孟渭凡思索道:“问什么都行?” “当然。”方逾拾一直挺玩得起。 孟渭凡张口就来:“你和梁教授是真爱吗?” 方逾拾:“……” 另外三人:“……” 众人都知道方逾拾和梁寄沐最近诡异的气氛,本来打算避而不谈,这兄弟倒前途无量,一句话问到敏/感/点上。 孟渭凡敏锐道:“我是不是问错了?对不住对不住,学校论坛刷太多,被那些人洗脑了。” “没事儿。”方逾拾对他竖起大拇指,端起满杯威士忌一口闷,“不好意思啊,不是不想说,是真不知道咋说。干了,继续。” 比大小对方逾拾来说毫无难度。 他会控盅,除了刚才那局走神失误,后面局局5或6,十几轮下来,愣是一把没输。 反观最菜的宋尧,已经喝到快神志不清了。 江麓及时喊停:“再这么下去拾爷今晚得把我们一个个拖回家。” “换二十四点?”宋井溪问。 “别了,扑克牌这玩意儿,我这辈子就没在他面前赢过。”江麓叹息,“尧哥呢?” “我……”宋尧趴了好半天,才攒出说话的力气,“来点战线长的吧,我不行了。” 宋井溪嫌弃地拍着他后背:“你好废啊哥。” 方逾拾抱着胳膊看他们争论不休,等不耐烦了,干脆转头问孟渭凡:“想玩什么?” 孟渭凡第二次被搭话,手依旧拉着宋井溪:“我听老板的。” “乖啊。”宋井溪笑嘻嘻在他脸上亲了口,“台球怎么样?” 方逾拾拧了下眉:“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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