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梁寄沐不给他反悔机会,推了他一把,跟着一起上车,关门的动作非常快,对代驾报出地址。 他们上车后,反而不说话了。 各靠一边,中间隔着很远的距离,心照不宣地思考今晚的情况。 两人都知道,现在平静的表象都是对方在硬撑,晚上来的冲击太大,不是一会儿二会儿能消化的。 隐晦的暧昧、以后的关系。 乱麻一样的现况让人头痛欲裂。 事情已经发生,方逾拾只能刻意阻止自己去想那些可能性。 他无法面对脑海中梁寄沐亲吻别人、以及自己未来和某人亲热的画面,只要一想,胃里就翻涌不停,想吐。 就算梁寄沐以前没跟人好过又怎么样?他们这种关系不会长久,某些画面仍然无可避免会在未来某天出现。 喝酒害人,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梁寄沐。 方逾拾急需什么来屏蔽思维,于是小心翼翼戳戳旁边那人手臂:“梁老师。” 梁寄沐转头看他。 方逾拾指了指他手里的酒:“喂我一口。” 梁寄沐想了想,把酒瓶送到他唇边:“一小口,你今天喝太多了。” 方逾拾最讨厌听话,故意喝了一大口,结果自作自受,差点呛着。 梁寄沐赶紧收回酒瓶,压下眉骨,叹道:“这么不听话?” “咳、咳咳!”方逾拾呛得无法反驳,眼睛比涂了眼影的时候还要红,胸口一阵阵起伏,带着衣摆一起晃动。 车窗是透明的,有了月光和路灯,车里比室内要亮。 所以方逾拾的眉钉和耳钉都分外清晰,甚至能看得轻他腰腹和手臂喷绘的内容。 智商140的梁教授几乎瞬间对上答案。 I blessed a day I found you? 这是感激遇见谁? 他想到出来时候遇见的主唱,以及主唱手指上那一抹和方逾拾唇上色号一样的口红印记。 梁寄沐盯着他唇角的水渍半晌,蓦地俯身,抿走了那一滴酒。 “把你的候选全删了。”他哑声道,“我答应你。”
第47章 梁寄沐在洗澡的时候, 方逾拾还觉得很荒谬。 前后不过几个小时,事态到底为什么成了这样? 手机玩不下去,正事儿也办不动, 他坐在沙发的大玩具熊怀里, 开始四处张望。 别说,梁教授虽然私生活丰富多彩, 生活的屋子还挺像模像样。 方逾拾耐不住寂寞, 跳下去敲了敲浴室门:“梁老师,你这屋里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里面水声停了几秒, 传来梁寄沐无奈的声音:“你就非要这时候问吗?” 方逾拾大言不惭道:“趁你没出来才问的,你见谁干坏事当着主人的面?” 把这话当着主人的面说,也是不得了。 梁寄沐纵容道:“没有,你随便闹。” 方逾拾放心了:“那你继续洗, 我不打扰你。” 干坏事他也有分寸。 比如卧室和书房,就一步没进去过,人像个街溜子,在偌大的公共区域晃来晃去,碰到抽屉拉几下, 见到摆件摸索摸索。 一路摸索到电视柜那儿,他忽然想到上次来梁寄沐家给这人处理伤口, 可惜地撇撇嘴。 早知道梁老师是这个样子, 当时在抽屉旁边的时候, 就应该大着胆子揩把油。 方逾拾睹物思色, 拉开抽屉—— 一封熟悉的华丽邀请函躺在其中。 “……” 梁寄沐披着浴袍出来, 方逾拾就靠在沙发上, 手里还把玩着什么东西。 他近视,走进两步才发现对方手里那玩意儿的全貌。 “……哪儿找到的?” 这邀请函不是被周奕歌和邱小宝撕掉了吗? “好问题。”方逾拾似笑非笑仰起头, 视线含蓄略过他浴袍的深V领口,“我说梁老师上次怎么那么紧张呢,原来是有东西见不得人。” 梁寄沐面不改色去拿:“你确定要提这事吗?上次撕掉的那张,看反应应该是你吧。” 方逾拾:“。” 哦豁。 这波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瞬息万变的脸色看得梁寄沐想笑,把邀请函三两下折了扔进垃圾桶:“你闹了半小时,就翻出这么一张卡?” 方逾拾眯起眼:“你藏的东西不止这点啊?” 梁寄沐不置可否,揉揉他脑袋道:“去洗澡吧。” 洗澡。 成年人都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尤其才不久前,梁寄沐的身份才从协议婚姻的丈夫变成了能随便动手动脚的炮/友。 方逾拾忽然就不说话了。 他头回发现自己反射弧那么长,到现在才感觉到紧张。 梁寄沐倒跟个没事人一样,不仅开始泡茶,还打开笔记本办公了。 “浴室你用过的,我就不教你了。喝点什么?客户送的这几罐安神茶还不错。” 方逾拾讷讷道:“原来你真的喜欢喝茶啊。” “也不是喜欢,就是习惯了。”梁寄沐笑笑,“你要不喝,我给你冲点果汁。” 话音淡淡的,方逾拾却听着不太舒服,摇摇头说:“我跟你一起喝,冲淡点。” 梁寄沐颔首道:“好。” 方逾拾是拿着手机进去洗澡的。 小拾总做什么都争强好胜,就算没有经验,在第一次上也不能丢脸。 他对上位下位没什么抗拒,看对象的需要灵活定位。梁教授那样肯定是1,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了下面的定位。 今天运动量较大,方逾拾经过允许后,安然躺进了大浴缸里,一边泡热水澡,一边在网上临时抱佛脚。 网上说,第一次开始前都需要清洗和好好扩…… 方逾拾选择性忽略后面见不得人的文字,手指划得飞快,怕多看两眼过不了审。 不过度娘的答案总喜欢夸大,清洗好说,后面的倒无所谓了。 再疼能疼到哪儿去? 小拾总不屑一顾。 约莫是看得时间太长,不知不觉一小时过去,外面那人怕他在里面睡着了,轻轻敲了敲门。 “小拾?” “啊,马上好。” 方逾拾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水里,迅速起身冲掉一身泡沫,关上水擦身体时,才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 “梁寄沐,”他拖着调子道,“我没衣服穿。” 门口的梁寄沐:“……” 自己刚还在衣柜前纠结对方的接受程度,要不要换回平时的那种休闲装。里面的某人倒是适应良好,已经能喊大名使唤人了。 他把这人上次留宿没带走的睡衣拿出来:“开门吧。” 过了会儿,浴室门被拉开一条缝,伸出一条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那只手悬空抓了两把,无声索要。 梁寄沐挑了下眉:“就这一条缝,你能拿进去?” “总要试一试。”方逾拾说,“或者你闭眼我开门也行。” 梁寄沐失笑,怕他在里面着凉,没再逗人,把衣服递了过去。 正要转身离开,某人又出声了。 “我的?” “嗯。”他驻足,“你上次留下的。” 方逾拾心头一哽。 该说梁老师是正人君子呢,还是木头成精呢? 方逾拾心累:“行吧。” 梁寄沐:“?”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方逾拾给了他一次机会,当然不会再给第二次。 老老实实换好自己的小熊猫睡衣出去了。 已经是凌晨一点,从二十六楼往下来,海城的夜景格外好看。 像这种装落地窗的大平层,有时候连灯都不需要开,外面霓虹的余光照进来刚好。 梁寄沐晚上就不爱太亮堂的环境,客厅只开了一盏在廊道上的壁灯,怕方逾拾出来的时候碰伤。 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来。” 方逾拾喉结颤了颤。 自己穿得那么幼稚,就很像被某人包养的男大学生。 梁寄沐没用吹风机,头发还湿漉漉的毫无规则垂在额前,和平时那种精英典雅的做派大相庭径,尤其身上的浴袍系得并不规整,松松垮垮挂着,一拽就能全拽掉。 以前见到的梁教授太成熟,总是让别人忘记,其实在商业和学术圈大杀四方的梁总才三十岁不到,是最有资格狂妄的年纪。 他单膝跪在沙发上,俯身调整了一下对方鼻梁上的银丝眼镜:“你没考虑过带链子的眼镜吗?或者金边的。” 梁寄沐敲击键盘的手不停,吻了一下唇边的腕骨:“你喜欢?下次买。” 方逾拾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怎么这么好说话?” “我以为这是合格的情人应该做的。”梁寄沐低笑一声,空出一只手揽住他腰,“你不是说这种关系就是图开心吗?如果做不到这点,也没有意义了,对吧?” 方逾拾被说服了:“有道理。那我是不是也得想点让你开心的办法?” “你现在这样就蛮好的。”梁寄沐垂眼,揽着他腰的那只手撩起睡衣衣摆,露出一部分腰腹,“这是喷绘吗?” “嗯。”方逾拾诚实点头,“不过我有考虑过纹身。” 梁寄沐拧了下眉,没立即发表意见,指尖从那串数字上扫过,问道:“洗也洗不掉?” “多洗几次就能掉,这颜色已经淡很多了。” 方逾拾被摸得发痒,腰腿一软,半坐在他腿上。 梁寄沐调整姿势,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他问:“喷绘师男的女的?” “男的——嘶!梁寄沐我之前没发现你手劲儿那么大呢?” 方逾拾腰上吃痛,不满地拍掉他的手。 某人有分寸,其实不怎么痛。 但那种直击神经末端的酥麻感太要命,陌生得令人心慌。 “抱歉。”梁寄沐松开手,把目光重新放回笔记本上,“其实不用纹,你这样就很好看。” “再说吧。”方逾拾没多想,以为他单纯的不喜欢纹身,转而好奇道,“你不介意我打耳洞吗?” 打耳洞又不会被人摸腰,有什么介意的? 梁寄沐没把心里话说出口:“疼吗?” “什么?” “眉钉,耳钉。”梁寄沐捏了捏他耳朵,毫不掩饰心疼道,“打的时候疼吗?” 江麓和宋井溪见到他打眉钉耳洞的时候也问过疼不疼,要么是好奇,要么是佩服,头一次听到有人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心疼。 他不自在地挠挠眉毛:“疼。” 梁寄沐差点被气笑了:“疼还打那么多?” “跟美丽比起来不值一提。”方逾拾骄傲道,“不好看吗?” “……”梁寄沐头疼地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还要接着打吗?” “不打了。”方逾拾的骄傲逐渐消失,“年纪大了,要学会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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