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出来了。” “放松,别紧张。” 阿野小心把小崽子捧到竹篮子里。 又过了一会,第二只崽子出来了,紧接着是第三只崽。 过了好一会没动静。 “没、没了?”商陆压低嗓子问。 “应该是。” 花花已经很累了,但还是撑起四肢努力往篮子边靠。 见状,商陆赶紧把篮子推到它边上。 “在呢,你孩子在呢。”商陆心疼的说,“花花真棒,辛苦了。” 阿野握住他的后脖颈捏捏,说:“让花花好好休息,我们也回去睡觉了。” 商陆乖乖点头。 不过他第一次亲眼目睹小狗崽的出生,心情十分激动,明明脑袋提醒他该入睡了,身体还是很亢奋。 翻来覆去直到公鸡打鸣他才入睡。 阿野睁开眼,叹了口气,然后重操旧业——人工扇风。 因为入睡的迟,第二天十点多商陆才悠悠转醒。 在床上发了会呆,猛的想起昨晚花花下崽了! 对,我有小狗崽啦! 他急匆匆穿上拖鞋跑到花花小窝: “花花,早上好——” 商陆狂奔的步伐猛的止住。 花花的窝前站着一个人,看背影是个大妈。听见他的声音转过身。 那人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姜黄的脸干瘦,皱纹也因此明显许多。 她的眸子里不带一点柔和,目光阴鸷,直勾勾的盯着商陆。 她在打量自己。 商陆被她的眼神盯着非常不舒服,他率先开口:“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女人阴冷的目光没有移开,沉默一会,她反问:“你在这做什么。” 商陆发誓,他从没听过这么粗劣沙哑的声音,像是陈年枯木被锯时发出的摩擦声。 如果不是现在天光大亮,他真的会瞎想是不是发生了一些科学以外的事,比如山村老尸什么的。 “你是找阿,咳,大野吗?” “你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他,反而一直逼问他,“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女人佝着身子,一步一步靠近,商陆这才发现她的一条腿是坡的。没等他过多观察,他的面前就凑上一张略显神经质的面孔。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谁?” 商陆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卡在喉咙了。 甚至身上开始冒冷汗,反应过来,他猛的后退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不料女人穷追不舍,阴冷的目光如影随形的附着在他身上,口中也重复几个问题: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女人突然停住脚步,上下认真打量商陆,然后咯痰似的嗓子猛的拔高音量,“你要抢她走?你要抢走她?!啊啊啊啊!!” 商陆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突然发疯的女人扑在地上,脖子也被女人死死掐住。 商陆:“!!!” 这他妈和山村老尸有什么区别!
第13章 “阿陆!!!!” 女人的眼睛恶狠狠地钉在商陆身上,眼珠子好像马上就要瞪出眼眶。 脖子被死死掐住,氧气吝啬进入身体,窒息感包围整个人。商陆扣住女人干枯的手试图掰开,不料女人的力气大到离谱,没有一丝松懈的迹象。 “你把她抢哪去了??!还给我!还给我!!” 脖子上的禁锢加重,商陆的脸色逐渐变得不正常,混乱中他揪住女人的头发,手脚并用用尽全力捶打挣扎,却并没什么用。女人的痛觉神经似乎坏掉,浑身上下都在用力压制他,手上的力道不轻反重…… “……啊……放……救……命……” 世界对他打了马赛克。 商陆的力气因为氧气缺失逐渐被剥离…… 要死了吗。 “阿……” “汪!!汪!!汪汪汪!!!” 一团土黄色的球像一发箭精准无语射向女人—— 是花花! 昨晚刚经历生产的它太虚弱了,但是它还是用尖牙狠狠咬住疯癫女人的手往后拽,企图让她离开商陆。 成年动物的野性让它发出摄人的威胁声。 它的力气远大于商陆。 女人终于恢复痛觉。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分出一丝注意力,看见是花花,狰狞模样瞬间变得平和,“是花花啊,花花乖啊,奶奶现在忙,等下再给你喂饭啊。”全然不去关心手上还被咬着,随即她又转过头,恢复那副索命模样,更加用力掐住身下奄奄一息的人,疯癫的笑着说,“快了,快了,快了!!!哈哈哈哈哈哈!!!走了!就回来啦!!”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商陆!!!!” 涣散的眼眸汇聚一瞬,又很快散开,如水中涟漪,归于沉静。 阿野…… “阿陆!!!!” 女人被一股大力掀开,霎时间被抛离出几米远。 阿野跪在已经昏迷过去的人身边,他的唇霎时变得苍白无比,他想开口叫商陆嘴唇却一直抖,舌头也罢在工,“……陆……陆……” 商陆颤抖着手把商陆抱起往外走。 这一切发生不过在十几秒内。 见到他,女人像个孩子一样和对她呲牙的花花说:“看,她回来了!回来了!” 见他要走,女人跪着跑到脚边抱住阿野的腿,“别走!!妈妈在这!不能走!!” 阿野一脚把她踢开。 身后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叫,“欣欣!!妈妈在这里!!!” 阿野抱着商陆来到陈老头家,发现门紧锁着。声带功能丧失,他没有犹豫一脚一脚踹门,一下比一下用力。 “踹祖宗坟呐!!不知道吼两嗓子!” 陈老头门刚开一条缝,一看是大野,火气腾腾直冒,无数优美的话正打算破喉而出,就瞧见他怀里的人,多年行医,只是一眼他就察觉不对,立马把门打开,喉里的问候瞬间转化,一脸严肃: “快!进来,放床上,动作轻点!” 放下人阿野立马跪下。 额头摇摇欲坠的汗滴借此机会划过眼尾,然后落在地上。 陈老头在做急救,“被掐的。” 他小声说,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阿野。 “掐的……掐的。” 跪着的人开口。 陈老头瞥他一眼,不说话,继续手上动作。 商陆手上扎了针,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陈老头抹了一把汗,视线落在阿野和那少年紧握的手上,他的眼神闪烁一下,然后扯着一声不吭的人领子将人拖出房间。 他插着腰问:“咋回事?你这小孩哪里来的?咋弄成这样?” “他没事了吧。”阿野的嗓子已经哑了。 “我在他能出什么事。” 就是瞧着那小娃娃脖子上的伤痕,狠的呦。再迟一点他也不能说这大话了。 他又问:“你打的??”,他记得这小子脾气虽然比狗还差,倒不至于这样欺负人,再说里面那个娃娃长得白净讨喜的,肯定不是找事的一挂。 阿野摇摇头。 陈老头翻白眼:“一杆子蹦不出一个屁。这个手法看着像你婆婆。” 阿野没反应。 陈老头:“……”,他知道了,“她又发病了吧。” 陈老头摆摆手,“行了行了,去看着药,没了叫我。” 还没说完,人就一阵风一样跑进屋里了。 陈老头:“……” 哎,年轻人。 商陆很白,是常年不晒太阳的白,所以他看着总是有一副病容,但并不影响他的长相,反而让他增添一种病弱美。 是让人一见就想好好照顾的长相。 至少阿野第一眼是这样。 第一次的商陆看起来太虚弱了,但又格外的好看。 他很喜欢。 现在的商陆白的好像立马会透明消失,无厘头的想法让他凑近昏迷的人。热的,热的商陆。 ——为什么又是不同的天花板? 这是商陆睁眼后的第一反应。 他好像对昏迷前的事没印象了,眼皮虚弱的耷着,又呆又迷茫。 “阿陆,还痛吗?阿陆?”阿野俯身,紧张道。 商陆慢半拍才发觉身边人的存在。 晕过去之前的事如潮水般涌进脑海,身体不由自主回忆起要命的窒息感。 傻傻看着上方的人脸,商陆眼睛刷的红了,“阿野……我撞鬼了……” 阿野见不得他哭,心也跟着他疼。 商陆撑着坐起身,一下把住阿野,把自己送进对方怀里,他的喉咙很痛,说的话又轻又哑: “我、我吓死了……好痛,你没在……” 阿野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他要心疼死了,“对不起,对不起阿陆,不怕了不怕了。我在这里。” 阿野轻轻一低头,嘴唇不经意间落在头顶。 两人紧紧相拥,谁也没说话。良久,商陆缓过劲从阿野怀里抬起头来,因为脸色惨白,通红的眼眶越发显目。 他嘴唇微微噘起,一脸委屈的看着阿野。 “一大早你去哪里了。”他在控诉。 阿野伸手按在他的眼尾,没出声。 商陆继续说:“我人差点没了。” “不会,你还在。” 商陆微乎其微哼一声。 全靠他运气好。 阿野双手捧住他的脸,眼神流转,郑重且认真对他说: “再也不会发生了。” 商陆眼睛一眨一眨回望他,卸下力任由对方捧着自己,“活着真好。” 扣扣扣扣。 “知道活着就好,”陈老头收回烟杆,“赶紧做饭去,不吃饭就得饿死。” 后一句自然是对阿野说的。 商陆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到了,一头扎进阿野怀里,实在是被那个疯女人搞出应激反应了。 阿野急忙搂住他,轻声哄他。 “你这小娃什么意思?嫌弃老头子我?嘿!没我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陈老头一头雾水,手里的烟抽起来都不香了。 商陆探出头,露出一只眼睛打量他。 疯女人的威力太大了,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看见除阿野以外的人心里都不禁惧怕。不过这个大伯看着是正常的,再说阿野在这呢,他不怕。 而且听他的话,人家好像还救了自己。 阿野瞪老头一眼:“别吓他。” 陈老头头顶要冒烟了。 商陆及时说:“……没有吓到。” 他小声对陈老头说:“谢谢你,老伯。” “哼,听不到。”老头使劲摇蒲扇,“大点声。” “听不到就去买助听器。”阿野丢出一句,接着又温柔地对商陆说,“别管他,得寸进尺。” 这不好吧,商陆小心瞄了一眼老人,他吞吞口水,总感觉老伯的头顶要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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