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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印卿月双眼都要发光的模样，他都有些无语了。一边签上自己的名字，一边忍不住吐槽：“你们不是应该都有那个什么规矩，说不要舞到正主面前吗？” 印卿月笑了，把签好的手幅收起来，翻出准备好的项目单：“正主这么懂，我还怕什么？” 夏星池接过她手上的取样单，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很好，没有不该出现的项目。 印卿月也看到他的小动作，打趣道：“上次没做的那个，真的不能做吗？” 夏星池咳了一声，不搭话。 “行叭。”印卿月也不强求，“不过讲真，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一堆项目里面的一个，跟其他测试项没什么区别。” 夏星池其实也能理解这种医学和科研上的印象差异，但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你们都会做些什么测试？” “差不多就是做不同的数据比对，相关性研究，还有一些反应测试吧……说到专业的你大概也不懂。” 夏星池问：“通过这些一定能查出来异能是什么吗？” “其实不一定能查出来。”印卿月想了想，似乎在考虑该怎么组织语言，“但就目前的研究成果来看，绝大部分的异能其实都会在身体上有所体现，有的是会对某些特定的物质有特定的反应，有的直接就是身体数据有特异性。特别是相近类型的异能，即使按照普通体检结果来看是很正常的数据，但通过同类型或近似类型异能的比对，可能会在相同的某几项指标上呈现出某些变化的正相关。” 夏星池努力理解着她的话：“也就是说，即使不能确定是什么异能，但很大几率能确定是什么类型？” “是的。”印卿月点头，“不过也有那么一些特殊的异能，本身就没什么相近类型的异能，所以也没有可供比对的数据。如果身体数据上没有特异的地方，对各种测试也没有反应的话，那就很难查出来了。比如我们现在在跟踪的一例，普通检查和异能测试基本都跟普通人差不多，还是经过长期跟踪，才发现他的某些身体数据会在特定状态上发生特异的变化。” 一直在旁边装哑巴的乔陌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这是可以说的吗？你也不怕被收拾啊。” 印卿月朝他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这个程度还是可以的。” 乔陌啧了一声。 夏星池大概也明白这些差不多就是印卿月能说的范围极限了，再深入，可能就会牵扯到一些研究方面的机密，他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好处。 所以他也没有再问下去，跟印卿月打了个招呼，便和乔陌一起离开了的办公室。 - 大概是因为这是特管局的势力范围，乔陌看起来比平时要更放松一些，带着夏星池去了相应的楼层，给他指了几个房间，便干脆地在走廊中间找了长椅坐了下去，放夏星池自己去做。 说是取样，其实也包含了一些检查，虽然没有上一次的多，但数量也相当可观，而且夏星池很快就发现其中几个项目是跟之前重复的。这让他不禁想到印卿月刚刚提到的跟踪研究。 重复检查和取样，是代表印卿月他们也打算对自己进行跟踪研究吗？如果是，他的异能会跟她说的那个被跟踪的案例一样吗？那个被跟踪的案例又是什么样的异能？ 疑问虽然多，但显然目前的他也没有能力找到答案，只能按着清单上的条目，一项一项地做过去。 好不容易做到最后一项，已经接近午饭的时间了。 夏星池推开了走廊尽头最后一个房间的门。 里面看起来居然像是个会客室，或者说是等候室，尽头的两个门后面应该还有两个小房间，门这时都关着。 夏星池进去时，发现会客室中央的沙发上还坐着一名男子。 只见这男子身材修长，穿着浅灰色衬衫和黑色西裤，三十五六岁的模样，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手里正拿着一本杂志在看，显得格外地文质彬彬。 听到推门声，他抬起头，看到夏星池似乎还愣了一下，接着似乎是看到了夏星池手上的项目单，便笑了笑，问：“做检查？” “嗯。”夏星池点了点头。 男子给他指了指房间尽头的其中一个门：“到那边去。” “谢谢。”夏星池道了谢便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一边偷偷打量着对方，发现那男子已经重新低头去看手上的杂志，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来。 这项检查不太耗时，很快就结束了，夏星池从小房间里出来，发现那男子还坐在原位。 大概是在等谁吧？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就听到隔壁的小房间的门也被打开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子马上就放下了手中的杂志站了起来，往小房间这边走来，看到夏星池也在，还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夏星池也就客气地回应了一下，接着又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动静。 房间里似乎有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那男子上前动作非常熟练地接了手。 夏星池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那个少年。 只见那少年穿着一身宽松的长袖运动服，手上还有点突兀地戴着一双黑色手套，大概也就刚成年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瘦弱，模样很精致，是时下最受欢迎的男女通吃风格。但他的脸色非常差，唇色很淡，表情也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一头半长不长的头发又细又软，衬得他乖巧又柔弱。 一出来，男子就低声哄着他问：“累了？” 少年也就点点头，并不说话，反而转过头来看了夏星池一眼。 夏星池不太能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眼。不带任何感情，说不上轻蔑，就是仿佛看的不是人而是一件没有价值的死物，让人不太舒服。 “认识的人？”少年问那男子，他的气息似乎也有点弱，声音轻而无力。 男子解释到：“不认识，他也是来做检查的。” 少年又抬头看向夏星池，这次他的目光里终于多了一点情绪，很淡，要很努力才能分辨出来那是一丝好奇。 “有点眼熟。”少年突然说，他微侧着头想了很久，久到夏星池都有些尴尬了，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开口，才又听到他说，“前几天他们在看的那个节目，好像是里面的人。就是那天你看了差不多有一分钟的那个。” 这话听起来也不怎么让人舒服。 夏星池正要开口，那男子却一脸恍然大悟地认出了他来：“夏星池？” 既然被认出来，夏星池也就只好笑着点了点头：“你好。” 男子给人的感觉倒是比那少年好得多，温和有礼，松开了扶在轮椅上的手朝他伸来，自我介绍道：“白承澜。” 夏星池只能跟他握了握手。 “这是肖宁宁。”白承澜便又给他介绍那少年，一边微微俯身，对那少年道：“宁宁，要好好打招呼哦。” 那叫肖宁宁的少年看起来没什么兴致，甚至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却意外地听话：“你好。” 夏星池把营业的笑容拿了出来。 肖宁宁却根本不看他，扭头又问白承澜：“他要住岛上吗？” 夏星池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不住。”白承澜已经给出了回答，“至少现在不住。” 肖宁宁脸上的不高兴更明显了。 白承澜仿佛怕夏星池不悦似的，一脸歉意地道：“这孩子有点任性，平时也很少见到外人，所以不太懂礼貌，你别介意。” 夏星池的思绪还停留在他那一句意有所指的“至少现在不住”上面，听到他的话，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白承澜却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又接着道：“你化了妆的样子跟现在有点不一样，所以刚才还真没认出来。我知道你，你来做检查……是异能测试还没有结果？” 夏星池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但迎着对方温柔的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白承澜的笑容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这个急不来。” 夏星池其实很想说自己不急，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一说，又好像确实有点焦躁不安冒了出来。似乎感觉不知道异能是什么，就特别没有安全感。 “你自己没有什么猜测吗？” “……没有。” “那确实有点麻烦。”白承澜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冒昧问一句，你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夏星池下意识就顺着他的话回忆了起来：“没有……也不是，我不记……”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夏星池怔了怔，接着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 他猛地抬头看白承澜，却见他依旧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脸上还挂着那似乎很替别人惋惜的遗憾。 “怎么了？”白承澜一脸无害地笑着问他。 心跳还有点快，夏星池躲过他的眼神，微微甩了甩头，便见等候室的门被推开了，乔陌一边叫着一边探进头来：“夏星池？” “来了。”夏星池应着，往门口方向走了一步。 “我看你这检查做的时间有点长……”乔陌这时也走了进来，先是看了夏星池一眼，接着像是才发现房间的另外两个人，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第28章 最后是白承澜先开的口。 “别紧张，就是刚好碰上了，所以跟夏先生多聊了两句而已。” “哦难怪，我就说怎么检查做了这么久。”乔陌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句，“聊完了？聊完的话，小哥哥我就带走了。” 白承澜微微一笑：“嗯，我们也该去吃饭了，抱歉耽搁你们的时间了。” 说着，他低声跟肖宁宁说了一句“我们走吧”，就率先推着他往外走。 肖宁宁一直没再说话，一直到他们走到门口，少年才回过头来，又看了夏星池一眼。 等他们走远了，乔陌才走到夏星池身边，说：“下次见到他，绕着点路。” 夏星池微蹙着眉头：“他是……” “白承澜，特管局下属第三研究所所长，A级异能，催眠。”乔陌直接给他介绍，“跟心理学的催眠可不一样，完全是一种精神攻击，还不太好防备。而且这个人，别看他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催眠？难怪自己刚才会…… 夏星池还是第一次听到乔陌对一个人给出这么直白的评价，他自己也有些后怕，好一会才想起另一件事：“那，那个孩子呢？” 乔陌居然沉默了一下。 “肖宁宁，S级异能者。”回答到此为止，乔陌似乎没有要介绍肖宁宁的异能的打算。 但这个答案已经有些出乎夏星池的意料。 这是除了自己和乔陌以外，他所知道的第三个S级异能者，但那个少年看起来就像是个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强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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