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人在身后叫了一声,“你是哪家的小孩?叫什么啊?” 安锦不明所以,皱着眉脚下不断加速。 没得到安锦的一点回应,老人却不死心,继续追问:“那你明天还来这里不?” 住在这片区域的人非富即贵,即使单看老人周身的气势,安锦也清楚他不是普通的一个老头。但是安锦现在不想和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牵扯上关系,直接拒绝了最方便。 他今天出门在附近闲逛了好一会儿,可是有别的目的的。 上午齐朔打视讯告诉安锦,他这几天都不回来了,让安锦不要随便出远门。 所以第二天,安锦又只是在洋楼周围走了一圈。 可是没想到,昨天的老头像是专门堵着他一样,等在路口处,一看见安锦的影子,腿脚利索地扑了上去。 “小朋友,你来了。” 安锦心里大概能猜出一点老人的想法,所以更不愿意和他见面。远远地冲他点头,随即反身一撤,安锦立马消失的没影了。 这时老人也回过味来了,追了上去,紧咬着安锦不放。 “小朋友你跑什么呢?” “……” 正在小跑的安锦抿着嘴,脸不红心不跳,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才打算回头看一眼。 很好,没追上。 安锦松了一口气,抬脚拐进了另一条巷口。 巷口有些窄,是条不常走的小道。安锦把附近的路况都摸透了,经过这条巷道上了外面的柏油路,他就可以绕回到齐朔的洋楼。 走了十来步,安锦才通过这条巷道,一脚踏上柏油路。 “砰!” 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辆横冲直撞的小车。 车开得不快,但是撞人的力道却够狠辣,仿佛是看准了人往上冲过去的。 而且撞到安锦的那一刻,车子仿佛突然发了狂,凶兽嗅触到了香甜的血腥味,暴力不安地大张四足继续扑上去,恨不得能来回一次次地在身体上肆意妄为地碾压。 橡胶轮胎猛然在马路上扎压,带出了一路刺耳难听的刹车声。 视线突然天旋地转,眼里出现了一片花花白白的驳斑。安锦腿软失力,两眼一黑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昏倒前的一秒,安锦真真切切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 “小安先生!” 但是他回应不了了,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模糊不清的视线中许多道黑衣身影四面八方朝他跑来。 安锦心中只觉好笑,怎么齐朔留的人总是这么不管用,他这次可没想着又有一次苦肉计啊。 一群久经血雨的人,看到满身血污的安锦竟然纷纷愣了神,然后才慌慌张张地把安锦送往医院。 其余几人如张开的渔网,急速四散出去,势必要抓住那个该死的肇事司机。否则,齐朔到时候一个个亲手剥皮,谁能逃过。 那些人分明的居心不良,看来已经被齐朔逼到了绝境,不然怎么能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第62章 .抢救 阴暗处,渐渐走出来两双擦得十分嚣张的皮鞋。 铮亮的尖头鞋面,反射出一点惨白的冷光。 “不错。人应该死不了。” “死了又怎么样?” “反正,就一条贱命。” “……” “走吧。齐朔毕竟不舍得好惹得。” 一转身,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里。 七点零九分的谷津医院,已然灯火通明。 救护车一路狂飙,火烧眉毛地把病人送进抢救室。ĆH 主治医师、医生、护士,围成保护墙地守在安锦旁边。 “滴——滴——” 冰冷冷的医械仪器在不停地发出声音。 沉默,每个人都在沉默。 抢救室外的人更是惶恐不安,焦急地门外走来走去。 安锦流了很多血,从头顶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沿着额头、鼻子、脸颊,滢滢地留下来。 身体上的伤口更不用说了,被车子直接冲过来撞倒,两边膝盖都有严重的擦伤,至于内里的伤口,不说清会震伤了哪个内脏器官。 狼狈了许久,保镖们一个个默契地站成一排守在门外。 车祸发生后,他们立马通过冯生义告知了齐朔。 而齐朔推了所有事务,正在往医院赶来。 门口上面的抢救室的标识是那么刺眼,让人无比不安焦虑。 安锦躺里面生死不明。 一想到即将接受齐朔的狠烈暴怒,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自己的生死。 没有太久,齐朔杀气腾腾的来了。 因为熬了几晚的夜,他的白眼球已经全部布满了血丝,眼底的淤青色浓得像一块化不开的墨,只有腰杆依旧挺直,坚韧不拔,却和夜里巡视自己领地的野兽差不多,腥红的竖瞳兽眸里一路燃烧着暴戾恣睢的怒火。 灯还亮着,安锦没有被推出来。 齐朔死死地盯着那块碍眼的牌子,两拳紧握,青筋一鼓一鼓,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它打碎。 仅剩的一条理智的弦却牢牢地钳制了他,齐朔到底是没有冲动,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是谁?” 齐朔沙哑的声音艰难地从喉咙深处吞出去,浓浓的杀意埋藏在尖牙底下。 身边保镖说了三四个名字,一说完又立刻沉默了。 “嗯。”齐朔唇边勾起一抹极淡漠的带血的笑意。 “……” 惹怒了一只发疯的狐狸有什么后果,齐朔会让他们清清楚楚地知道。 今晚过后,齐朔必须要好好考虑之前说选择缓缓图之的决策是否正确。缓?对付这些人,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刀下去利索果断地斩草除根,让他们再没有起色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灯光终于暗下去了。 随着红光灭下去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头都松了一口大气,压在头顶的大石终于挪动了一点位置,让他们有可以喘息的机会。 转门声响起,保镖们又开始提心吊胆起来了,他们一个个盯住门口,不自觉伸长了脖子。 “齐先生,您放心,病人现在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接下来,我们会将人送到病患房重点观察,后续的事情……” 齐朔没在听,他的眼神黏在了安锦身上,尽管对方陷入了昏迷状态,根本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直到护士推着他离开,消失在拐角处很久以后,齐朔才缓慢地转回头,对主治医师诚挚地说了声感谢。 “不用客气,齐先生,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但是……我可能要提醒您,病人在车祸中头部受到撞击,造成了一定损伤,会出现昏迷不醒、头晕和轻微脑震荡等后遗症,严重的话还有可能出现短暂的失忆症状,您要有心理准备。” “……” 齐朔垂下眼眸,淡淡地答道:“好。” 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后,主治医师便礼貌性微笑着离开了。 齐朔在门外又站了一会,然后想去看安锦,走到门口却被护士委婉地拦下了。 “齐先生,不好意思,现在病人需要休息,不方便进去。” “……” “好。麻烦了。” 齐朔在这时候全然收起了他以前的骇人气势,从后面看,他的背似乎驼起来了,变成了一个在医院随处可见普通的家属,背影落寞带着一点无法言说的卑微。 这家医院是上次安锦吞药自杀住的医院,现在安锦住的病房也依旧是那间特殊的病房,在安锦出院之后,一直空着没有人住进去。 但是这次齐朔不想让安锦继续留在医院了,只要能走,他立马带着安锦出院。 此刻,他忍受不了安锦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而他却连见一面的权利,都没有。 安锦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饿醒或者渴醒的,醒来时肚子空空的,喉咙又干又涩,张开嘴都费劲。 好在齐朔高薪诚聘的护工非常细心,注意到安锦的眼皮有异动,连忙喊铃叫来了医生。 医生很快来了,专业有素地开始给安锦检查身体,还一边问着术后恢复的问题。 “安先生,请问您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 “安先生?” 床上脸庞苍白的青年紧紧拽着被角,睁着一双圆润的大眼睛,唇上没有了血色,看上去无辜又可怜。 “……” “安先生,您听得见我们说话吗?小柯,给安先生喂水。” 名叫小柯的护士刚把水倒出来拿到安锦面前,霎时间就被安锦手疾眼快地抢了过去,然后两只手捏着杯子咕嘟咕嘟喝完了一整杯。 喝完了凉白开水以后,安锦才感觉到自己缓了过来,身体逐渐有了些力气。 这时,白褂医生站上前,对安锦俯下了身,“齐先生在外面守了您一夜,今早有急事离开了。但是现在他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安先生不用担心。” “齐先……生?” 安锦脸色茫然,两眼空空地望着洁净纯白的床单,表情木愣的好似一个玩偶木头人。 医生自然察觉到安锦的奇怪,面色不改,语气却缓慢了许多,试图引起安锦的回忆,重复道:“是的,齐先生待会儿就来了。” “……”安锦懵懂地抬起头,给了他一次极度震撼性的发问:“齐先生是谁?”
第63章 .你说什么 绿白相间的竖纹病号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露出了一截纤细脆弱的脖颈,半张侧脸埋进了枕头里面,只能依稀看见脸庞上的圆柔的线条。 安锦半睁着眼望向窗外,睫羽的密长一片的投影落在如雪的皮肤。 窗外射进来细碎的阳光,铺在洁白的被罩上,空气中的浮尘徐徐然然地飘忽,床上的人似乎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中,保持着一个姿势纹丝不动,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上,仿佛很没有安全感。 他的手指一直都在拽着被角。 齐朔赶过来时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小安!” 他快步走到安锦床边,伸出手想要抱住床上虚弱的安锦,却被旁边的医生阻止了。 “齐先生。” 齐朔侧头看他,眉宇间的神情中残留着一丝被人打断的不悦恼怒。 医生努力挺起背开口,向齐朔掷下了一个惊天大雷:“病人现在似乎出现了失忆的症状。” “您最好不要惊吓到他,以免对脑部造成过度的刺激。” “……” 齐朔脸色大变:“失忆?” “怎么会!” 他突然上去抓住了医生的肩膀,五根手指如兽爪一般紧紧地掐住内里的骨头,沙沉阴冷的音线仿佛来自深渊地狱。 “齐先生请您冷静一下。”医生试图推开肩上齐朔的手。 “您放心,这不会真的造成安先生的记忆缺失。在他的大脑受到创击的时候,自身的保护机制为了避免身体出现更严重的损害,自动选择了屏蔽一部分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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