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个人就坐车回来了,私人医生正在门口等着。 私人医生先一步来到了齐朔的洋楼,等安锦一下车,医生立马将人送进家里。 医生看安锦裹得严严实实,料想伤应该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于是说:“小先生,麻烦把衣服脱了,让我检查一下伤口。” 安锦一怔,随后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涂点药膏就好了。”安锦轻声说道。 医生看着他身上一处又一处惨不忍睹的淤青,满脸为难:“这……” 此时齐朔在阳台接电话,分不出精力来盯着安锦。不然安锦也不会如此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医生捂热了药,举着两手提醒安锦:“可能有点疼,要忍着点。” “嗯。” 医生手上使了点劲,像是要用刺鼻的红药水把安锦腌入味。 周围空气里充斥着难闻刺鼻的药水味,安锦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如老僧入定盘坐着。 阳台外,齐朔接着电话走来走去,晃动的身影完完全全映入安锦的眼帘。 齐朔好忙啊,以前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齐朔也没有几天是真正空闲的。 安锦注视着那人,视线随着他的走动而摇摆。 男人肩膀宽阔,往下,窄而有力的腰身。仔细一想,他有好多天没有摸到过了。 狐狸的腰都和齐朔的一样吗? 安锦目不斜视,心绪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小先生,小先生麻烦转个身。”医生再次出声提醒。 “哦,哦。” 医生看着安锦,浅浅一笑。 又是一番涂抹,医生处理好了安锦的伤痕,然后把摆出来的东西一件件收回药箱。 这边齐朔也打完了电话,走到安锦身边。他低头抿着嘴,看了又看,见安锦好似比以前有气色了这才转头问医生。 “他身上还有什么问题吗?需不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安锦扯了扯齐朔的袖口,小声哼哧:“不去医院。” 齐朔毫不留情地拿掉了安锦的手。 “你说。” 医生微笑着说:“齐先生,请放心。小先生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平时多加注意休息就好了。” “不过,看样子,小先生受到了惊吓,晚上有可能会出现发烧的情况,需要稍微注意一下。” “好。”齐朔听后点点头,“知道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医生拿起他的药箱,又冲安锦笑了笑之后离开了齐朔的洋楼。 等医生走后,屋子里的沉默如同潮水,将两人四面包围了。 好安静。 安锦抬眼偷看身旁的男人,又在齐朔扭头过来瞧他时移开了视线,但余光始终注意着。 “今晚你睡第三间,晚饭想要吃什么?我让阿姨去做。” “都可以,和以前一样。” 这时齐朔皱起了眉头,“以前你爱吃什么?” “……” 说完,两人皆是一怔,心思各异地别开了脸。 夜里,安锦发低烧了。 柔软的大床上,安锦艰难地翻了个身,底下的床榻往下凹陷,被子里燥热的温度随而散发开,外面的冷气涌了进来,安锦得到了一阵缓和。 “难受。”安锦嘟囔一声。 真是出乎意料了。白天听医生那么一说,本来以为是胡诌八扯,没想到自己的身子半夜竟然莫名其妙发热,体温逐渐升高烧起来了。 从被窝伸出手,安锦捂着自己的额头自暴自弃了好几分钟,才慢腾腾地坐起来。 他不知道家里的药箱放在哪个位置,正要去敲门问齐朔。 “叩叩。” 安锦有气无力的开口:“齐哥,药箱在哪儿呀?” 齐朔的门听到叫唤立马打开了,门后的齐朔两眼犹如粘在了安锦身上。 他低着头去看安锦,“哪里不舒服?” “有点发烧。”安锦又抬起左手摸了摸微微发烫的额头。 齐朔闻言将自己的大手覆了上去,感受到了异常的温度不悦地抿了抿嘴。 “我给你拿药。”说完,绕过安锦往外走。 不一会儿,齐朔捧着水回来了。 “先吃两粒布洛芬。” 安锦接过水乖乖地吞了药。 齐朔顺手将水杯拿回来,另一只手圈住安锦把人带到房内。 “去床上睡一会,医生到了再喊你起来。” 安锦回头看他,“不……用再麻烦医生了吧,已经很晚了。” 齐朔恍若未闻,半圈半抱将人放在床上,又蹲下身子替安锦脱掉了鞋。 “他是我的私人医生,拿钱办事。”齐朔一边说着,一边给安锦掖了掖被角。 “唔。”安锦不再多说,只觉得自己身上越发滚烫,遂歪头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安锦被齐朔轻晃摇醒了。 “小安,打一针好不好?这样退烧快一些。” 齐朔把人抱起来,轻声细语地哄诱。 此时安锦已经烧糊涂了,听得不太真切,只是分辨出齐朔的声音后顺从地点了点头。 然后,安锦感觉手臂突然一阵清凉,下一秒尖锐的刺痛随之而来。 安锦因为内心的惧怕感到反应性的疼痛,身体顺从本能去寻找减轻痛苦的办法,他死死地抱住齐朔,像八爪鱼黏在齐朔身上,好像这样就能得到慰籍内心填满了幸福而转移了痛感。 “不痛的,小安。” “嗯……嗯。”
第30章 .齐哥真好 这病来势汹汹,一针药打下去好得也快。第二天醒来,安锦试探了额头的温度,感觉头不晕不疼的,心说吃布洛芬退烧见效也太好了。 “就是……”安锦秀气的眉毛皱成了一个好看的结,挠了挠脸颊,“怎么感觉昨晚有东西咬人。” 他抬头环顾一周,脑子慢悠悠反应过来这里似乎不是自己昨晚睡下的房间。 安锦记得他来找齐朔,然后齐朔喂他吃了药,再然后……怎么了? “吃饭。”齐朔突然站在房门口敲了敲门。 安锦连忙爬起来应道:“哦哦,好。” 两个人先后错开走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默默的氛围萦绕在两人之间。 安锦先开了口,声音很轻:“齐哥,昨晚麻烦你了。” 齐朔侧头看向身后垂目的兔子:“没有。” 兔子一脸乖巧,不像别人发烧了能胡搅蛮缠一夜。何况安锦一向很乖,就算打针怕疼也不哭不闹的。 等等,怕打针? 齐朔的眼神又在安锦的脸游走了一遍,虽然瘦下来了一些,但是依然脸颊圆圆的肉肉的,好像幼稚园的小宝宝啊。 以前安锦就喜欢赖在自己身边哼哼唧唧的,简直和那些娇惯的小朋友没什么两样,尤其是事后在床上冲自己撒娇的时候。 这一想下去,齐朔眸色愈发深沉,喉结滚动:“我知道的嘛,发烧会很难受的。” 安锦笑得灿烂,喉咙里发出又轻又柔的声音:“齐哥真好。” 听到这话,齐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早餐非常清淡,但安锦吃得津津有味。齐朔见他病愈胃口大开,不知节制地吃下去,担心撑伤了肠胃。 在安锦想要吃到第三碗小米粥的时候,齐朔制止了他。 “早上别吃太多,你烧刚退。” “哦,嗯嗯。”安锦收回了手,放好小碗,两手搭在大腿上,坐得板板正正。 齐朔抬眼看向他问:“下午还想吃什么?让阿姨炖汤?” 安锦笑眼略弯,点点头:“好啊。” “我要上班,中午不回来。你自己呆着家里,别乱跑。”齐朔不放心家里的小孩,嘱咐了一句。 “好——”安锦依旧眼里含着丝丝笑意。 齐朔走后,安锦无聊地在房子里走了两圈,不知不觉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中午家政阿姨炖了雪蛤汤,安锦没有仔细看,端起碗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口,也不在意味道如何,兔子的心思一早就跟着人飞走了。 吃过饭,安锦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早上齐朔给他的手机愁眉莫展——上面没有一条消息。 还没下班?怎么这么久啊? 过了三分钟手机依然没有响应,安锦心情有些低落,拇指不高兴地有一下没一下戳着屏幕。 然而,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总不能又发发呆百无聊赖地等着,安锦决定自己找点事做。 外面摆了几株花,安锦讲不出名字,只是花型别致看着就名贵极了。 好不容易,安锦在杂物间翻出了水壶,提着满满的一壶水兴致冲冲地跑到门外浇花。 哗啦啦的一灌下去,盆栽里的水竟快要漫出来了,咋一看成了水泡泥。安锦连忙收手,手慢脚乱的把盆里多余的水倒出来。 可惜为时已晚,泥土吸满了水分,黏糊糊的一团,倒也倒不出多少水来。 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盆栽,安锦不由垂头丧气,有点担心齐朔回来会骂人。 “应该不会死吧。”安锦摸了一把叶子,自我安慰道。 虽说以前自己也干过差不多的蠢事,但好歹掩盖过去了,现在他又不能把花藏起来,毕竟一回家就能发现这里少了什么东西。 而且藏花好蠢哦,安锦在心里默默吐槽。 “小少爷,你在做什么?” 阿姨突然站在安锦身后说话,吓得安锦僵在原地不动。 好一会儿,安锦僵硬地抬起头,对阿姨笑了笑:“看花。” 他没来得及遮掩,所以刚刚发生的事情一目了然。 阿姨一看,笑呵呵的说:“哦!我今早把花浇了。小少爷你又浇了一遍呐?” “呃。”安锦似笑非笑,微微动了一下脑袋,“嗯。” “哎。”阿姨拍拍手,“这花不用浇太多水的,很娇气的,喝多了水根就烂了。” 安锦听后尴尬地又点点头。 “没事!齐先生不管这些小事,要是坏掉了换一盆好的啦。”阿姨见安锦面色不对劲,赶紧找补:“这花又贵,又难养,经常出问题。” “齐先生养的花都是昂贵的品种,有钱也买不到。好像是别人送过来的,稀有的嘞。” 安锦越听心头越哽,他在别墅也养坏了齐朔的花,后来还是齐朔找花艺师傅救回来的。原来他是花园杀手啊。 还是不要再祸害花花草草了。安锦微微一笑:“那,那我回去坐着吧。” “喔小少爷,齐先生刚刚给你发消息了。我出来就是找你说这……” 没听阿姨说完,走到门前的安锦急冲冲跑了进去,留给别人一个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的背影。 之前安锦随手一丢,不知道把手机扔在哪里角落,他一顿翻书倒被后,好不容易在枕头底下找见了他的手机。 安锦一把抓起它,点开一看,三个冰冷的大字赫然印在对话框里:“九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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