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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害怕秦海这些反常的行为，他搂住我的时候和平常一点都不像，要把我活活掐死在屋子里一样，反应过来又吻我的脸、爬下去舔我的腰，笑声同样诡异，一直喊我的名字。不是哥哥也不是时齐，而是我的全名秦时齐。我始终觉得秦海可能是因为打击太大变得不正常，但我能做什么呢，只能默默应着他所有要求。 这是我深爱的弟弟。我十七之前所谓的爱很虚构，就像小孩过家家。我肯定对他不一样，我逃避躲了他两年，怎样劝告自己放下都无济于事。我甚至愿意给他上。 我们很累，衣服都没穿就坐在他房间的阳台上。月光皎洁，深夜的风微凉，他张臂圈住我给我点烟，我第一次没有骂他、揍他，忍着不适应躺他怀里吞云吐雾。 他默默抽出我嘴里的烟，自顾自吸了起来，随后两指头竖起那根烟，立在我俩的面前，猩红在夜色中明亮璀璨，我怔愣望着，月亮与那只烟重叠、遮挡。 “你说月亮知道我爱你吗。”秦海神经兮兮举了小会儿，丢掉烟蒂抱紧我，“我已经离不开了你，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一直在写日记。”秦海吸了一口气，唇间还要烟草苦涩的味道，“我的青春一半都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名字频繁出现在我的日记本里，我第一次写下哥哥两个字，心里觉得好幸福、温暖。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你了……我发现邱泽天靠近你的时候，恨死他了，真的。我恨不得杀了他。” 我觉得秦海性格有点问题，但是不太想发言表态。他就算成神经病又能怎么样呢？我也喜欢。他以前问我要是自己住院、痴呆、变成植物人怎么办？这个事情几率很小，可是我真的想象过，我说我心甘情愿天天照顾你。就像他以前那样照顾奶奶一样。 我不可能嫌弃他，我们胜过亲人，超越爱人，更不止于兄弟关系。 第二天我们没有回长沙，大学逃课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我更担忧秦海，他跟我肯定是不同的。他未来还会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他正在创业，即使不管项目，也要自营业务。可是他醒来雀跃提议开着那辆宝马出去逛逛，他知道一个漂亮且神秘的地方，那里有一大片天然的植物，草坪很软。 这宝马是爷爷的遗物，其实这辆车太旧了，已经是老古董，那个年代的暴发户都喜欢买宝马奔驰劳力士，或许这车跟这表一样意义非凡。爷爷念旧我们都知道。 然后他开着这破车，在无人的小马路上飙到快九十迈，持续加速的状态让我手心冒汗，忍不住提醒秦海慢一点，可是他跟发疯了一样高兴。 “哥！我技术比你好多了！” 耳畔的风大到我听不见声音，只能在心里祈祷别出事故。 秦海放慢速度荡漾笑容，“第一次你坐在副驾驶，我好激动。” 他驱车到郊外，这里人烟稀少、风景秀丽。秦海终于安静下来，紧紧抱着我，我们无言相拥，互相吸嗅彼此的味道与温暖。我知道自己带偏了秦海，把弟弟引上一条不归路，可懊恼悔恨什么的抵不过私心，我啊，仍然想这样下去。 直到黄昏，我们坐草坪上，秦海摸着我脸，吻我一下又一下，最后慢慢瘫软在我怀里，不停喃喃喊“时齐”，我终于牵起他手，说出了这些天唯一安慰的话：“小海，所有痛苦都是意义的。” 这句话我记得以前说过，可是忘记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意义，它赋予秦海什么意义我根本不知道，可是我太心疼他假装成熟的模样。爷爷走了，他这辈子最尊敬依赖的人就是爷爷，他怎么会如此坦然接受，再怎么努力维持体面都是假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弟弟心痛，我弟弟无助。 秦海终于哭了。 我抱他回车上，秦海突然揪住我衣领，满脸泪水轻声告诉我，昨天剩余的两个套他带出来了。我实在不想再做下去，一方面我身体有些吃不消，另一方面我无比抗拒这样无厘头的性爱，好像交-媾的动物，不分场合不分时间。 “你不是想要我吗。”秦海擦了擦眼泪，在车里脱掉衣服，坐到了我身上，“哥，你要我吧，这样我才不怕你离开我。” 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秦海的第一次。 不知道是谁的汗水和眼泪，或许我俩都在哭，我擦了擦眼角，看见了秦海绝望崩溃的表情。他收不住生理盐水，抱紧我喊哥喊爱，我不知道秦海在哭谁，也许是爷爷，也许是他自以为失败的青春。 我原本不是一个这么矫情的人，认识周雨林山钰他们那伙人之后，性子也变了。再后来跟秦海一起生活，我们看了很多人文地理历史的纪录片，我偶尔会陪着他去一些很无聊很文艺的地方。大概是潜移默化影响了自己，我好像也能在打牌因输钱而难受郁闷时，吟一首悔恨的诗。 我进入他的身体里的时候，秦海明明疼到面部扭曲，还在挤出笑问我高不高兴。我当然高兴，不停亲他手背，他的手很漂亮。不单单是因为我现在拥有秦海，或许是得知我们都深爱着彼此。相爱自然是美好的，当然值得让我高兴。 他用力亲我的额头，眼泪都滚烫落在我脖间。秦海总是知道怎么能挑起我的欲望，他不停在我耳边喊哥哥，这两个字很缠绵，我们从头到尾都在十指相扣、分不开一丝间隙。这辆车确实很旧，但却能容纳我们两人成年男人，它突然变得温馨有安全感，我抱着秦海说：“就算不正常也没关系。下辈子我们最好也做兄弟，要做就做亲生的。” “如果我还是喜欢你呢？我才不要。我肯定会没有道德的爱你……一直爱你。”秦海哭着哭着就笑了，蜷缩在我怀里，不久后熟睡，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既文静又可爱，我以前怎么就瞎了眼，怎么会讨厌他。 道德是什么？ 我以前当混混的时候，认识的人都没什么道德可言。他们虚荣又伪善，自大且狂傲，烟要抽好的、朋友要交势力的。我混在其中格格不入，好像一个假装高尚的痞子。这样也很low很傻逼。 我很庆幸自己能认识周雨。她是半个痞子，可她又是半个诗人。我们做朋友的时候，她能带我去打桌球也能陪我去KTV唱歌，我不知道她第二层身份是爷爷的徒弟，写一手好文章好字。后来我们互相介绍朋友，所以我们这伙人特别纯粹。 她以前告诉我，秦海这种人活着很累。 我当时怎么说来着，他有什么好累的。 真后悔，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弥补过失。我想着下半生如果再让秦海这样孤独绝望，我一定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不，我要杀了自己。 我这辈子都不会让秦海过得这么窝囊可怜了，我要爱他，一直爱他。全世界都辱骂我也没关系，我只想要秦海开心幸福。 我比他更自私。 ---- 我实在不想用秦海的角度去写，那样太痛了，这本开始我就在铺垫秦海跟爷爷的关系，秦老这一辈子大起大落，最终以癌症收场。千金难买健康，可只有这样，秦海浑浑噩噩的青春就可以落幕了。 我一直觉的感情戏容易，亲情戏痛苦，他们做亲人的时候也痛苦，亲情比爱情更矛盾，是几本书都讲不出来的。
第81章 第八十回 下雪 ====== “余海……” 秦时齐轻微咳嗽，方才偷偷嘀咕念了一声，可惜屏幕里的弟弟入迷了，并没听见，他便含情脉脉注视着。 这是一个早寒的冬天。 夜间11点41分，秦海的电话放在书桌旁，视频通话时间已经有一百三十多分钟。他刚弄完手头的工作，深深舒了口气，放下资料与附件，伸了个懒腰。 抬起头，他怔愣望着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雪绒毛细软，打在玻璃上没有丝毫声音，七零八落、辗转飞舞、迎风摇曳。 房间的灯是暖色，昏黄的光线使这样的夜晚格外温馨浪漫，他被裹狭在寒冷的夜里，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秦海太久没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哥。” “弄完了？给我研究研究，别弄错了……”秦时齐盯着屏幕，语气温柔开起玩笑道：“你别把我们家给赔了，不然要去扫大街了。” “下雪了。” “真的？真的吗！”秦时齐雀跃到从床板上蹦起来，冲寝室舍友们大喊：“老子县城他妈下雪了！我靠，这逼长沙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啊！小海，你现在拍点雪过来，我给他们几个傻逼看看。” “明天你们不是都回来了吗。” “我炫耀一下，快点。” “嗯好，你等等。”秦海挂了电话，慢吞吞地走到别墅门口，推开，外面寒气逼人。他怼着天空录视频，密密麻麻却细软的雪腻子像棉絮球，被风刮得悠悠飘然，他把摄像头再对准院里的大树。发过去后觉得意犹未尽，便把熟睡中的白球了出来。 秦海寒假放得比秦时齐早，于是这两天独守着这套房子，异地两天的他们好像分别了八百年，电话都能打到凌晨。 白球睡眼朦胧，发现下雪立马在院里跳蹦，活动筋骨，撒欢打滚，他全程笑意盎然录着，雪花朵朵落在他的肩头、发梢。白球抖动身体，竖起尾巴，冲秦海喵喵叫。 终于熬到冬天了。秦海木然直起腰，深吸一口寒气，仰面感受着雪粒，转身怅然若失打量这栋陪伴自己长大的小别墅，心里涌起一阵阵忧伤与惆怅。 转眼间长大成人，可爷爷奶奶都走了。 他如同雕塑，屹立在世界一隅，身躯给风雪浸染，无不体现哀伤与黯然。 白球不知什么时候蹿到他脚边，跳起来用爪子勾秦海厚实的大衣，它仰望自己高大挺拔俊秀的主人，雪白尾巴竖起老高，秦海终于笑了，捞起它跟孩子一般。 想起正事，秦海单手拿手机，台阶上刚刚积落了薄薄一层雪，他捡起小木棍一笔一画的写下： 我爱你 秦时齐 秦海嘴角上扬，想象了一下秦时齐窘迫的表情，心情有所转变，所以毫不犹豫将几个视频发过去，亲了口白球脑袋，咚咚地往屋里走。 秦时齐躺床上，没来得及看就把所有个视频一股脑地发在寝室群里和好兄弟群里。 他翻看着门口、院里、白球，最后看到那句“我爱你”直接坐了起来，心脏砰砰直跳，浑身发热，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给秦海发了句信息。 发完他再躺下闭上眼睛，心里暖意和爱意杂糅在一起，满足之情无法言喻。 “齐哥，群里的视频是你女朋友发的吗？”他床上舍友激动伸出脑袋，“你当初还骗我们是弟弟！妈妈呀，字写这么好看，手那么白那么嫩！长什么样啊？” 秦时齐皱眉，反应过来立马把群里视频撤回，好在他们几个都睡着了，就张邵夜猫子发了三个点，顺手打了个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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