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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样优秀的人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呢？为什么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如此折磨、毫无人性的锤炼呢？为什么不知不觉秦海就成了这样“可怜”的人呢？ 秦时齐又悔又恨，毕竟他呆在秦海身边三年，连个屁都不知道。弄到最温顺沉默的刘杰都来指责自己，埋怨自己。 他不想回武汉，尽管那边有王洋暂时顶着，可是他擅自逃出训练营，明天还有重要基础的训练。 秦海洗完澡，吃了点安神助眠的药物，杂乱不堪的头绪和诸多疑问梳理大半，他整个人面无表情，显得格外沉重、严肃。 “还疼吗。”秦时齐放下手里的药和水杯，连忙走上前抱着他，五指穿梭在他略湿的秀发里，温柔轻声细语：“吹吹头发。” “你过两天不是要比赛了吗，回去还来得及吗。”秦海阖眼贪婪吸嗅着哥哥的味道，喃喃自语：“齐哥哥，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秦时齐无奈叹口气，“情绪好点了吗。” “我会处理好的。” “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呢？”秦时齐声音柔和低沉，突然将人一把抱起坐在床边，秦海贴在他怀里一言不发，两人面对面靠得紧，惺惺相惜、心心相印。 “怎么不出声呢。”秦时齐掰他侧脸，“小海，干嘛呢小海。” “哥，我想跟你私奔。” 秦时齐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我俩有家干嘛私奔啊。” 家这个词对于秦海而言愈发模糊，他似乎习惯了没有父母的生活。与爷爷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温馨又快乐又酸苦，他时常站在诺大花园草坪上晒太阳，发呆，读书。 如果没去周县，他会失去很多友情与回忆，一些不费金钱堆砌的快乐时光，甚至不会有白球陪着自己。秦俊峰不准他养宠物狗宠物猫，觉得那东西太脏。 爷爷非常宠他，严厉与怜爱同在，可是有些事情已经颠覆了秦海三观。他从高二得知若隐若现的真相开始，就对秦俊峰持有审判的意味，现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家”这个东西破灭了。 他心想，自己不仅要被秦俊峰“遗弃”，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真的，自己还要染上一辈子洗不掉的罪恶感。未来的日子，未来的日子他要怎么办。 现在他只有秦时齐了。 “我是认真的，我想把有关县城的人和事全部忘掉。”秦海垂眸意味深长，“连爷爷都忘掉……” “认真要和我私奔啊。”秦时齐嘿嘿傻笑，亲他暖烘烘圆溜溜耳廓，“傻弟弟，没了家里人咱们屁都不是。” “你知道吗……”秦海缓缓地说道：“很小的时候，我过年总盼着爸妈回来看我，给我带一堆新奇好玩的东西。我记得有一年他们回来，抱着我又亲又抱，说非常想我。可是初五他们就要回上海，因为要参加一个什么所谓的重要活动。” 秦时齐拨弄他额前的秀发，嗯了声。 “我不小心听到他们说，要是不去就见不到谁谁谁了。后来我才知道对方只是学术圈里一个很有名的人。我爸执意要走，我妈犹豫不定，谈论里都是害怕爷爷责怪他们，根本没有一丝舍不得我的意思。我从小就很敏感，我觉得他们特别虚伪。”秦海窸窸窣窣抬头看向他，“我跟爷爷说这事，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的吗？” 秦时齐哑着嗓子，“什么？” “爷爷说，有思想有文化有见解的人，都是自私的。”秦海哭笑不得，“我是不是被他们感染了啊，为什么一直我行我素呢。” “我没说私奔这事，私自……”秦时齐吸吸鼻子，心里万分不是滋味，“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这么憋屈。” “我也是跟你生活才知道，原来每天能这么有意思。可以游戏，可以彻夜不回家，可以跟那么多人玩，可以想养什么养什么，可以……”秦海含住他的唇，吮吸两下，喘息片刻后松开他，“可以想爱谁就爱谁。坦坦荡荡。” 秦时齐在黑暗之中注视着他脸，眉间那道疤仿佛打上了偏光，显眼跳脱，秦海原本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迷茫，“哥，我不想要你走……” “好，我不走。我跟王洋打个电话。”秦时齐妥协，拿过他手轻轻吻了吻手背上的针眼，决定留下陪着候着，比不比赛什么的哪有秦海开心重要。 ---- 其实一直想铺垫秦海的偏执，现在感觉只有懦弱和无能为力了。哎，跟我预期偏差真大。算了，就他妈这样写吧……
第72章 第七十二回 哥控 “秦海病了”这样的想法在秦时齐脑袋里挥之不去。 隔天送他回学校里，两人黏在车上接吻，秦时齐偷瞄着秦海陶醉其中的神情，又联想医院里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更加忐忑不安，怎么都舍不得让他下车。 “秦海，如果我打不成职业就会回来读书。”秦时齐勾着他脖子，一本正经地承诺：“你愿意等我吗，我会回来照顾你。” 秦海眼神深邃，灼灼地盯住秦时齐的脸，“如果你完成不了自己的心愿，一定会难过的吧。” “我更不想见你昨天的样子。” “你对我真好。” 秦时齐抿嘴嘟哝：“这他妈不是废话吗，我俩什么关系……” 热恋期的两人如胶似漆，互相在车里磨磨蹭蹭，谁都不愿意松手。秦时齐先狠下心拍拍他脑袋，“我得走了，你进去吧。”说完再次啄了下他唇，“小海，我昨天不敢跟你提。先说好，未来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谈谈，不要憋在心里，我们是最亲的人，知道吗。” 秦海淡然点头。 秦时齐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后座位上的袋子里一股脑儿塞他怀里，慢条斯理地嘱咐：“药得吃。不管它有没有用，医生说的还是要听一听。” “哥，爷爷……”秦海还是把话咽回去，“你先去吧，我到时候想办法去看你比赛。” 秦时齐无奈同意摆手，秦海下车关门，啪嗒一声，两人隔窗静静对视，一秒两秒三秒，秦海自顾自忙开车门钻上去，秦时齐心有灵犀张臂迎接。 这个吻既甜蜜又狂热，唇舌粗鲁相撞，舌头口腔里纠缠，秦海一把将其推压在车窗上，秦时齐更是猛揪着他后脑勺头发，恨不得把人吃进肚子里。 他们分开上气不接下气，秦海指腹擦拭秦时齐嘴角，抱着他无比深情唤道：“时齐……” “怎么又不喊哥了。”秦时齐脸颊红润润，“好了，我真要动身了。” 正式道别，秦海望着那辆奔驰扬长而去，心里再不舍再留恋也没办法。他两指头抚摸自己残留秦时齐温度的唇瓣，垂眸打量一番手里装满彩色药物的塑料袋，毫不犹豫扔进垃圾桶，拨通了江青武的电话，边谈边转身向人群中走去。 秦时齐梦想并不是打职业。 他是喜欢打游戏，可是他好像什么游戏都喜欢，天赋异禀，并不喜欢专研一个。为什么潜意识里想进青训呢，其实只是为了面子、虚荣证明自己。 他不是空打游戏，他还能玩出名堂。 可是世界上有天赋且努力的人那么多，秦时齐进入这压力山大的地方，见了形形色色的选手，心里难免发怵。 一方面是自己不够专研，另一方面则是自己不够毅力和野心。他好像一个没有目标的选手，可这里全是斗志昂扬、热血澎湃的少年，秦时齐呆上两个月，差点就要坚持不住摔耳机、砸键盘走人了。 他好像不是这块料。 好在有王洋给他疏导情绪，两人三观一致，推心置腹，住一块时常聊到半夜。 从游戏谈到感悟，从未来聊到人生，道越跑越偏，秦时齐小心翼翼地说出秦海的名字，小声问王洋怎么看待他弟。 “哥控吧。”王洋嗤笑，“第一次见。” “有那么明显吗。” “每天都要打电话，一打几个小时，这还不明显啊。”王洋嘿哟乐道：“哥哥长哥哥短的，我真没见过谁家兄弟这样。” “我弟好像病了……”秦时齐无奈至极，叹口气掏烟抽起来，“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他动不动说睡不着，完了睡着又容易噩梦，很容易哭，而且有点，离不开我。” 王洋翻身诧异，“这是怎么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秦时齐怅然若失，“对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弟不是学习挺好吗，说不定是压力大呢，现在学生都有这毛病。跟我们打游戏差不多的，我现在看到游戏我都烦。” 秦时齐叹口气，“跟你说实话，看这次比赛什么个形式吧，我要是太中规中矩，淘汰出局我就接着回去读书。” “都到这步了，你难道甘心啊。” “不甘心也没办法啊，人生还是他妈多点遗憾好。”秦时齐摁灭烟蒂，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就想陪着我弟，我放心不下。” “你俩不愧是兄弟。”王洋竖起拇指，“也好，我还是喜欢看你以前那样直播。现在要么没时间，要么打起来畏手畏脚的……” 他们异口同声，“真他妈操蛋。” 两人相视一笑。 在台上的时候秦时齐特别梦幻，灯光，小型会场，巨大显示屏，虽然观众不多，可这些他只在直播现场看到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坐在这里。 这次会场是有一些娱乐媒体拍摄，阶段仍然有淘汰制，只是正式而非重要的比赛，可这也是秦时齐第一次出众坐台。 秦海在第一排坐着，他表情严肃而认真，同身旁叽叽喳喳的路遥李路林山钰三人形成鲜明对比。这股紧张的心情恐怕只有台上人能理解，秦海替秦时齐紧张，一直端坐好，目不转睛地盯着AD的一举一动。 “秦海，身体好点了吗。”路遥拍拍他脊背，示意他放松一下，“我们很担心你。” 秦海对此事闭口不谈，好似那晚跟林思妙什么都没发生过，摇摇头直言：“你们别瞎想，我没事。” “上次……”路遥识趣闭嘴，回忆秦海歇斯底里满脸愤怒的表情，心有余悸，便不再提起这事，转移话题道：“秦时齐坐那儿好耀眼啊。” 秦海眉间有松动迹象，“为什么。” “他好像是最高的。”路遥忙拍身旁林山钰，“放眼看过去，秦时齐的颜值好突出，我刚刚听到好多女孩在讨论他呢。” 林山钰诚恳直言：“我就说他能在青训里当网络游戏男神。虽然差我一点儿。” 路遥蹙眉，鄙夷啧了一声。 事实确实如此，秦海望眼欲穿，舞台上灯光照亮着秦时齐认真的脸，五官端正，眉眼之间透着俊美。只要秦时齐不开口说话，不发脾气，谁看他这张脸不说漂亮精致。 秦海自豪的同时又多了分醋意，“什么女孩啊，我怎么没听见。” 路遥噗嗤一笑，“故意逗你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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