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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象牙宝座托不住的残阳 你说圣殿不在远方 可我也回不去曾经的家乡 我很想奉你为信仰 *但是你总说神明也在流亡* . 又过一年，谭嚣在华语乐坛获奖累累、成绩斐然，参演的文艺电影也顺利上映，还拿了个国际大奖。虽然拿大奖的是中国的新一代导演，并不是男主演谭嚣，但是谭嚣也跟着这部电影走出国门，走入了好莱坞知名导演的眼帘。 而谭熙也趁热打铁，再著新书。 书名还是谭嚣选的，中文译版叫《红海上的繁星》，还是宗教历史类散文集，全球畅销。 扉页写的是：For my love. 给我的爱人。 全球疫情稍有好转，谭嚣受邀去试镜好莱坞的一部动作电影，谭熙便陪他一起去了美国，并再次以经纪人的身份走在他身边，跟好莱坞的导演组面试、商谈。 导演是谭熙的书粉，可是他压根就没想到谭嚣的brother就是写了《消失的圣殿》和《红海上的繁星》两本历史类畅销书的谭教授。 那两本书就放在导演的大办公桌上，是坐在办公椅上伸手可及的位置。 导演跟谭嚣签合同的时候，谭熙顺手在那两本书的扉页上签了名，导演才震惊地说：“原来嚣就是你的弟弟吗？” 谭熙笑说：“是，这两本书的书名都是我弟弟帮我选的，它们的第一个读者也是我弟弟。” 导演看着第二本书扉页上的签名，又看向那页上的句子，开玩笑道：“我还以为这本书的第一个读者是你爱人呢！” 谭熙笑而不语，就听谭嚣说：“谭教授也就只能拿满篇的错词和病句来折磨我。对此我必须跟其他读者抱怨一声，这位作者的初稿实在是惨不忍睹。” 导演哈哈大笑，谭熙和谭嚣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都对这种互相折磨乐在其中。 谭嚣留在好莱坞拍电影期间，谭熙趁此机会为他在洛杉矶注册了一家公司，说以后谭嚣工作室也可以在洛杉矶发展出一片新天地。 而后谭嚣又随谭熙回了一趟波士顿，陪就快要回来上班的教授哥哥买房置地。 谭嚣知道哥哥被聘为教授之后其实一直都是租房子住的，也知道哥哥跟他一样，一直都在漂泊。 于是谭嚣认真在Zillow上帮他哥哥找房子，两人效率奇高，很快选好，最后对半分地全款购入一栋带院子的小别墅，比苏黎世那栋房子大很多。 谭熙说住不了那么大的房子，嚣嚣说住不了就养几条狗楼上楼下跑着玩儿，谭熙觉得挺不错，两人便统一了意见。 然后谭嚣又陪谭熙去买车。 这次意见就没那么容易统一了，因为车子比房子便宜太多，选择也比房子多太多。 谭熙说买辆低调的、省油的就行，他就开着去学校而已，要不就是去附近超市买菜，也不去别处。 谭嚣却不干，把平时就能看出端倪的选择恐惧症摆上台面，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纠结狂。 谭熙不怕纠结狂，就怕纠结狂有钱。 而且有钱的纠结狂好像疯了，具体就是疯在他们在保时捷店里看车那天。 那天他们看的是哪款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保时捷店里偶遇了约瑟夫。 谭熙已经很多年没联系过约瑟夫，他也没想到即使整容了，约瑟夫也一眼就能认出他。 约瑟夫跑过来直接给了谭熙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也给了谭嚣一个拥抱。后面跟上来的是约瑟夫的男朋友，在美国长大的韩裔，英文名叫布莱恩，眉眼长得竟然跟整容前的谭熙有几分相像。 布莱恩不知道自己长得像以前的谭熙，大概也不知道约瑟夫暗恋过谭熙四年，所以很友善地跟约瑟夫的大学同学以及他的弟弟问好、寒暄。 谭熙和谭嚣自然是对布莱恩的长相有些惊讶，尤其是谭嚣，惊讶到连性格都突然变化了，冷着脸全程端着大歌星、大明星的架子，搞的谭熙、约瑟夫和布莱恩都莫名其妙的开始尴尬。 最令他们尴尬的是，谭嚣不试车也不讲价就大手大脚地买下一辆双座小跑，当场全款买，比买菜还爽快，买了就把车钥匙抛给谭熙，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因为约瑟夫正介绍着布莱恩是华尔街的一匹小狼。 偶遇完约瑟夫，谭嚣开着飞车就把他哥哥扔回了空无一物的别墅，自己一脚油又开回了刚才买车的镇子，这次进的是特斯拉的店，直接订了一辆四座轿车。 而后他还不解气，也不知道是太纠结还是太不纠结，总之当天又喜提一辆路虎七座SUV、一辆牧马人越野吉普、一辆福特大皮卡，见卡里还剩一些流动资金，干脆买了两辆杜卡迪大魔王，跟庄齐那辆很像，最后实在没钱了就在隔壁宝马店买了两辆宝马自行车。 有钱的纠结狂又犯了强迫症，非得把卡里的美元全部烧掉才能消停，竟然在运动商店关门前拖出来了一艘双人皮划艇。 谭嚣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别墅的车库和前院全都塞满了也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 谭熙以为嚣嚣就是突然不想纠结了，只是把喜欢的车、摩托、自行车、皮划艇全都给买回家了而已，完全没往约瑟夫和布莱恩那个方向想，毕竟他们只在车行里聊了不到二十分钟，而嚣嚣有十五分钟都在看车、买车，根本没搭理约瑟夫和布莱恩。 谭嚣买完那么多车后累的直接睡在了大皮卡的后斗里。 谭熙在车后斗上找到他的时候心疼的不得了。车斗里的人蜷缩着，长发乱糟糟的，眼尾还有泪痕。 “嚣嚣……”谭熙爬上去，一把将嚣嚣抱进怀里亲了一口，哄着他问，“做噩梦了吗？” “别碰我。”谭嚣烦躁地推开谭熙，径自跳下车斗，抓起保时捷的钥匙就开着小跑车跑了。 谭熙愣在原地，终于开启了一个严肃的想法：是不是该带嚣嚣去看看心理医生？ 他们谈恋爱足有一年多了，嚣嚣口头上偶尔会对他表达爱意，各种行动上也都是在极其乎他的，却对肌肤之亲越来越讳莫如深。嚣嚣心情好的时候最多亲他一下，但是只能嚣嚣主动，除了拥抱以外，他主动碰嚣嚣的话就绝对不行，牵手不行，亲吻更不行。唯一的一次正常亲吻还是在第一本书出版之前。 谭熙起初的想法是，分开那么多年，嚣嚣就是太害羞了，加上嚣嚣确实忌惮再被韩静翎发现，那这次就慢慢来，不着急。他只是爱上了他弟弟，不是真的禽兽。既然嚣嚣答应了重新谈恋爱，谭熙软磨硬泡的总会有亲热的那一天，何况嚣嚣也不是不爱他。 可是一年多过去了，谭熙虽然没想逼迫嚣嚣，却也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这才想到，当年他们亲热的时候被韩静翎看见了，尤其是嚣嚣的身体，毫无遮掩地被韩静翎看了个透彻。那种情况是不是给嚣嚣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以至于让嚣嚣对肌肤之亲产生了一道心理障碍？ 谭熙正犹豫要不要跟嚣嚣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兜里的手机就振动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华盛顿特区的号码。 “晚上好，谭教授，我是CIA的瑞恩·布朗。我们刚刚与国际刑警正式立案了一起全球通缉案，想要聘请你作为顾问，去中国大陆帮我们锁定目标人物。目标人物目前的定义是生化恐怖分子，请问谭教授是否有时间提供帮助？” 谭熙从瑞军退役后就一直住在嚣嚣家里安心写书，这是近两年来他接到的第一通寻求顾问帮助的电话，当即生出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他在维和部队里一直都是指挥官们仰仗的智囊，虽然不必每次都亲临一线险境，但是运筹帷幄间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拿捏着战友和无辜群众的生死。他只用将经历过的案件潦草模糊地写进书中的字里行间，就能全球畅销，何况那种亲自参与到战争和悬案中才能体会的使命感、刺激感。 谭熙当即回应道：“没有问题，下周一我正好飞中国。” “可以提前到明天吗？”瑞恩说，“案情紧急，我们会申请专机送你过去。而且现在飞中国的航班总是延迟、取消，很不稳定。” 谭熙扫了一眼嚣嚣刚买的几辆车，无奈地答应了下来：“可以。” “谢谢，明天见，谭教授。” “稍等，瑞恩，我本来是下周一跟我弟弟一起飞北京的，明天的专机方便带他一起吗？” “如果我说不方便的话，谭教授会推迟行程吗？” 谭熙想了想，说：“抱歉，我会下周一跟我弟弟一起飞的，这是我答应他的事情。” 瑞恩笑道：“那我们必须稍上你弟弟一起了。案情紧迫，通缉犯掌握的技术是真的很危险。” “好，明天见，瑞恩。非常感谢。” 那边瑞恩挂了电话，谭熙立刻打给了嚣嚣。 谭嚣开车在镇子上吹了一会儿晚风，也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还是忍受不了约瑟夫和谭熙在他面前拥抱，但是谭熙的电话他向来不会故意不接，于是他习惯成自然地接了起来。 谭熙说：“嚣嚣，别生我气了好吗？回家来吧。我刚接到一个紧急的案子，明天就得坐专机飞中国。我跟他们争取到带你一起回去了，咱们今晚得收拾东西。” 谭嚣着实没料到他哥哥电话叫他回去的理由竟然是这么个突如其来的通知。他几乎都忘了他哥哥除了会写书，还曾代表瑞军兼职于维和部队的智囊团。 “好，我现在回。”在工作面前，不论是他自己的工作，还是他哥哥的工作，甚至是庄齐的或是其他朋友的工作，谭嚣向来都可以立刻抛下负面情绪。 谭嚣调头回家，见他哥哥就站在他们新买的房子前面等着他，心情又莫名开始上扬。 他想，肯定会有那么一天，他真的就一点都不再介意约瑟夫跟哥哥曾经的关系，比如等他跟哥哥也谈满四年恋爱的时候。等到那一天，他肯定会什么都不在乎地去跟哥哥没日没夜地做爱，也会鼓起勇气暂且忘记韩静翎的存在。 但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投入。 过于亲密的接触总是让他产生心理上的排斥和厌恶。归根结底，他不想让他哥哥看到他排斥的、厌恶的表情和眼神。他可以折磨他哥哥，但折磨也是有限度的。他不想折磨到失去。 “哥，我刚才……有点儿没睡醒，不是针对你。”谭嚣停好车，下车便给了他哥哥一个拥抱。 “所以，只有带你坐跨国专机才能让你消气是吗？”谭熙被抱的挺委屈。 “不是坐专机。”谭嚣主动亲了他哥哥的脸颊一下，“是你说‘回家来吧’，还有你说你争取到带我一起回去。” 谭熙这才抬起手紧紧抱住了嚣嚣，一声轻叹散进了波士顿的晚风里。 “嚣嚣。”谭熙说，“你知道的吧？其实对我来说，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你生气就对我发脾气，你怎么针对我都没有关系。漂泊久了，我一步都不想离开家，分开久了，我也一步都不想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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