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里凭空丰盈的仓库肆意挥霍到现在也才抹了个零头,小猫“jian”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转圈圈。 我隔着屏幕点它略显肥胖的身体。 你的主人可还没寸步不离跟着我。 但它超会打猎工作的主人今天回家也带了猎物。 一束鲜花。 鲜红的玫瑰。只有三支,衬着颜色鲜艳的礼品纸,被团团裹在一起。 “太晚了,店里关门了,只挑到这三支看起来还新鲜的。” 连于皎淡淡掠过视线,翻过一页合同。 连简今天喝了不少酒,脸颊泛着薄薄的红,神志倒是清晰,一进门就把花迫不及待地送进我手里。 “怎么买了花?”我问。 “我们在竞争……今晚有花,我可以加分吗?” 连简的回答带着酒后特定的坦诚,一双眼睛炽热地打过来,反倒让我羞赫起来。 “嗯嗯,”我磕磕绊绊地点头,“加分。” 我开始抱怨连简带回的玫瑰太少,既不能把脸埋在里面,也不能借口玫瑰映红了自己的脸,干脆转移话题问他,“渴了吗?我给你倒点水。” 连简跟着我一起进了厨房,他喝水,我上下找闲置的瓶子。 “家里没有瓶子。”连于皎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守在门边,展示对家里的了如指掌,“我下午收拾东西的时候没见到多余的瓶子。” 连简后知后觉,不爽地“啧”了一声。 连于皎不跟醉鬼计量,打开柜子把我刚放进去的保温杯拿出来:“容量还可以,也够长,接点水勉强凑合一晚。” 他俯下身问:“想要瓶子吗?我明天去买。” 本就不大的厨房让两个长手长脚的男人挤得寸步难移,他们都瞅着我,意味不同,但都充斥着侵略性。 我左手捧着玫瑰,右手被塞了保温杯,两边都是烫手的山芋,我慌乱将它们组合到一起,灌了水摆在电视柜上。 连简捻起摆在旁边的一只兔子。 是我的那只,耳朵不会动。连简摆弄半晌,他对这只之前摆在书房的兔子有印象:“什么时候又买了一只?” 我吞吞吐吐:“不是我。” 他表情一下子变了,审视不到手心大小的兔子,粗暴地捻起另一只的耳朵。 我没研究过两只究竟有何不同,连简上手后我才知道,这只的耳朵竟然如此疏松,连简轻易就晃了晃它。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另一只的耳朵和连简手里那只同频晃动着。 连简嘴角耷下,别有深意地继续摇晃手中的耳朵。 连于皎横插一嘴:“有意思吧,我挑了好久。” 连简评价:“投机取巧。” 我手足无措,只觉夹在中间成了最尴尬的人,轻咳一声,拽着连简落荒而逃。 731. ……他们还是不要同频出现。 我呆呆地想。 732. 昨夜睡梦中朦胧感觉有动静,我沉浸在睡梦中胡乱拉住起身的人。 “别乱跑。”我嘟囔着。 但还是没拉住。 第二天一早连简神清气爽地为自己的玫瑰花添水,我顺道观赏一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许久后折返——摆在玫瑰旁的兔子呢! 我若无其事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最终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两只可怜的兔子。 也不算可怜,它们在垃圾桶里有一个软软的窝,被连于皎扔掉的连简的衣服垫在它们身下,让两只兔子压出浅浅的凹陷。 我不动声色留意两人的动静。连于皎似乎还没发现,对着镜子打了个完美的领结,连简哼着歌一口饮下整杯牛奶,积极主动地收拾垃圾,为袋子打了个漂亮的结,晃在手里出门。 他翘着脚按下电梯回头瞧我们。 还不出门吗? 733. 连于皎说到做到,他亲自去买了做工精致的花瓶。 两个花瓶并排摆在一起,一只插了连简昨天带回来的花,另一只插了整整一大簇的干花,同样的玫瑰,粉嫩少女,即便风干后仍显风姿。 两边单看各有风味,摆在一起,形单影只的前者便落了下风,逐渐衰败的鲜花更不可能敌过特殊工艺精心制作的干花。粉色玫瑰长长久久地开,比对着再过不久后便会凋落的红色玫瑰…… 他怎么会忘记自己心爱的兔子? 在秋卷身后,连于皎笑眯眯碾了碾柔嫩的花瓣,对着连简无声示威:“色衰爱弛。” ---- 卷:头大如斗。
第103章 734-741 734. 连简不屑于明枪暗箭,他不按道理出牌,光明正大地骂出声。 “放屁。” “什么?”我回过头,只见连简愠怒的瞪视,而连于皎无辜地耸了耸肩。 我心知肚明,心中暗叹,返回来一手抱住一个花瓶。两丛花将我夹在中间,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呛的我呼吸之间,闷闷打了个喷嚏。 这两只导火索被我分开来,一只摆在了主卧的床头,另一只送回了客房。 ——谁买回来归谁欣赏。 735. 第二天,两个花瓶因为不明原因,还是都碎了。 736. 我心力憔悴,取了扫帚,那两人就坠在我后面,等待发落。 “你们是小孩子吗?” 我弓着身子,背对着他们。 连于皎抿笑,有些委屈:“我只是给你买了一束花,他却扔掉了我的兔子。” 幼稚儿童二号抵死不认:“我?证据呢?” 连于皎便不说话了,嘴角的笑容平直,眼睛看了看我,微微垂下,里面泛着光,光芒闪烁。 我直起身子的一瞬间,眼前嗡得一下发黑,脚步踉跄了下。站稳身子后用拖鞋边缘踢了踢才清理了一半的花瓶碎片。 鲜花勉强捞到个全尸,旁逸斜出地躺在垃圾斗里,干花脆弱的身体就只能四分五裂,花瓣碎片随着我脚下动作飞落到我们三人的袜子上。 “别吵了。”我揉了揉眉心,“明天一起出去买花,”我点名连简,“顺便赔他一个摆件。” 连于皎强调:“一对儿。” “好,一对儿。”我不耐烦地摆手,把脚上粘连的花瓣抖落干净,手里地扫帚名正言顺地递到连于皎手里:“他赔了,残局你来收拾。” 我脱了鞋,盘着腿坐在客房的床上监工,不服气的小狗坐在我身后,被我抓着爪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 第一波碎片清理完毕,连于皎拎着垃圾斗出去倒垃圾,连简歪在我肩膀上:“你怎么拉偏架啊。” “我哪里偏向他了,嗯?”我捏着他的指骨,提溜起来晃了晃。“因为让你出钱?” 他沉着脸看我的动作,倒是一动不敢动。 “明天的花也会让他赔你,”我补充道,“连于皎比你小气,那两个兔子我的确不心疼,但对他来说有不同的意义。” 我悄声凑到他耳边:“你再买一对儿,有我在,这件事就算了了,那记仇精不该再找你的麻烦。况且那兔子丢了就是丢了,你再买新的回来也复制不了那对儿兔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连于皎迈步进门:“在说我的坏话?” 我移开距离:“哄小狗呢。” 他小心收敛起四处乱飞的碎花:“一会还要不要再来哄哄我?” “不是哄过了吗?”我敷衍道。 “哦,哄过了。”他拉长声音,意味不明,安安静静地扫着地。 连简不欲看烦杂的家务,早早走了,我监督到最后,正伸着懒腰准备离开,连于皎单臂支着扫帚,淡淡道:“卷卷,这么偏心?” 我回过头,伸直的手臂缓缓放下:“偏心?” 他问:“是不喜欢那款兔子吗?” “唔,挺可爱的,”我说,“你明天还可以选个更好看的。” 连于皎将手里的工具立在一边,拍拍手里余灰,居高临下站在我面前。 我拍拍他的肩,仰起头同他道别:“晚安。” 他没说话,注视着我离开的背影,久久酿出一个笑。 737. 连于皎选不出更好看的。 连简心不诚,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陪着他走进礼品店。 礼品店紧邻小学,审美有待提升。左边是一排充满少女心的小动物,个别几个涂装甚至都带着一点瑕疵,更别提组出一对儿来,右边一排情侣好物,大头娃娃的新郎和丑陋婚纱的新娘艰难地举着破碎了一半的心,脸上挂着假笑将它们拼合在一起。 “挑一个?” 连于皎恶心得眉头紧皱。 “没有喜欢的吗?”连简火上浇油。 “新郎和……新郎,”他挑出两对儿“新人”,各拿起两对儿方向不同的男小人,寻了个空地摆在一起,“可惜拼不上啊。” 尺寸不同的摆件并排而列,两颗半心七扭八歪地被勉强拼合在一起,大大小小,奇形怪状。我下意识环顾四周,好在这个时间点孩子们早就放了学,滞留在店里的人不多,我怼了怼连简,叫他注意影响。 连于皎充耳不闻,两三步走到另一边展柜。 这边的展物带着点“物理极简”风,牛顿摆球,时间沙漏,平衡小铁人……连于皎随便抽了一件,扔给连简。 “这个。” 我顺着看过去。 一个铁丝弯成的简易小笔筒,兔子形状的。 这么喜欢兔子? 连简左右端详:“不要一对儿了?” 连于皎走在前面,朝着柜台而去:“怕你破产。” 连简冷嗤:“阴阳怪气。” 738. 钢铁兔子摆回了电视柜,连简再没看过它一眼。这天,两人总共也只买回了一束干花,七扭八歪地摆在了兔子旁边的铁质笔筒里。 笔筒不深,连于皎小心剪了一部分花茎,让兔子和花保持在了同一水平线,远远望去,就像是兔子抱着花,很和谐。 但两人的关系没有像兔子和花一样重回温馨。 甚至大打出手。 739. 临时增加的工作让整个办公室都滞留下来。 我心生不快。 倒不是因为加班,而是家里迟迟未能和谐相处的兄弟。 我告知连简,今晚可能要晚些回来,不用等我一起吃饭。连简比了一个Ok的手势,拍了张照让我放心。 照片略微有点模糊,似乎真的只是随手一拍,看不出摆拍的迹象。连简就坐在常坐的位置,刚盛好的粥冒着热气,还漂着刚刚放进去的小咸菜,连于皎坐在对面,没有看摄像头,低着头漫不经心吹着滚烫的粥。 很好,很和平。 我的晚饭是在楼下面馆随便解决的,同事们坐了一桌,“秋卷?来一口吗?” “嗯?”我抬起头,隔壁大哥拎着一打啤酒回来。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好几声了。”他晃了晃易拉罐,“就一听,不多,一会不知道要熬到几点,来醒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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