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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麻烦帮我把这个包一下，用银色的盒子，浅紫的填充纸条，蓝黑色的外包装纸。” 这个手办陆宇宁已经考察很久了，只是无奈囊中羞涩，刚好之前做的一份兼职发了工资，便趁着最后的机会买了下来。 下周就是圣诞节了，他想给那人一个惊喜。 老板利落地取下了手办，到柜台去包装了，放任侄子溜到机甲战士的玩具架子下玩的江斐挤过老板的身侧，探着脑袋看了一眼。 “买的礼物？是打算送给喜欢的人吗。” 陆宇宁低头笑了一笑，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不喜欢江斐这样轻浮的性子，更抗拒他打探自己的隐私，要是可以的话，他宁愿再也不要遇见他。 江斐以为他默认了，挑了挑眉，掏出钱包，问老板： “这多少钱？” 说完摸出口袋里的信用卡准备付款。 陆宇宁连忙压下他的手，推辞道： “江先生，我是买来送人的，自然要我自己付钱才算心意。” 可江斐却摇摇头，伸着手指敲了敲绑上蝴蝶结的礼品盒，不以为然地说： “这一样应该也要千百来块吧，陆老师给小均补课一学期也只要两千块工资，负担这种礼物应该也吃不消，我是小均的舅舅，本来就该替他谢谢你，你又不肯让我请吃饭，不如今天就买了这个，你不说我不说，收到的人怎么知道是我付的钱呢。” 说完他还不忘亲昵地握住陆宇宁的手腕，轻声道： “而且，你怎么老是喊我江先生江先生的，我不过大你一岁，还是你学长，以后可别这么生分了。” 陆宇宁别开脸，躲避他靠得越来越近的嘴唇，沉声道： “江先生，我给小均做家教是收费的，你不必额外补贴我什么，咱们非亲非故的，我真的不好让你破费！” 看江斐越来越放浪的样子，陆宇宁眉头都皱了起来，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像个什么样子！ 江斐还欲纠缠，还好店家已经装好了礼品袋，递了过来，略带好奇地说： “两位先生，一共986元，小店没有专门的机器，刷不了卡，您看是现金还是微信支付宝啊？” 举着信用卡的江斐一愣，才反应过来再拿钱包取钞票。 陆宇宁连忙拿过礼品袋，用手机扫了二维码付了款，他内心狂夸了一顿科技的进步和马爸爸的业务能力，兴奋地用职业电竞玩家的手速输入了密码。 “江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您慢慢逛啊。” 绕过低头数钱的开屏孔雀，陆宇宁逃命似地蹿出了礼品店，扔下江斐在后面直呼“等一等！”。 “小舅舅，我要这个，我要这个，还有那个熊大熊二的我也要！” 小救星唐柏均小朋友拖着个猪猪侠的超大玩偶，一把抱住江斐剪裁得体的西裤，鼻涕口水糊了他一身，激动地让老板给他拿熊出没周边。 “唉！” 看着陆宇宁转身就消失在地铁的入口，江斐泄气地顿了顿脚，给小祖宗买单去了。 轻轨轰隆，飞速把纸醉金迷的城市撇在身后，陆宇宁靠着透明的玻璃窗，望见霓虹闪烁的都市。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累，文明繁华的天都，比上原始密林的荒野，更加显现出弱肉强食的本质。 丛林里被噬血啖肉的草食动物还知道挣扎逃跑，可供养起庞大文明的底层人民，却只能心甘情愿地被资本和“上流社会”敲骨吸髓。 金钱和权利仿佛最强的春药，让所有站在商业帝国顶端的名流权贵俯视着灰雾之下的芸芸众生，随意地挑选着猎物。 可陆宇宁并不寄希望于攀附高枝获得上升的机会，所以才疲于应付这些漠视甚至鄙视作为“自由人”尊严的公子夫人们。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纸质礼品袋，自嘲一笑： “对了，自己家那位不也是‘顾大公子’吗，如今攒钱买了这玩物也不过是存心讨好他，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这样‘廉价’的礼物呢。” 钢铁洪流穿梭楼宇之间，肉体凡躯却困于情感和智慧，渐渐迷失在这处盛世的樊笼中。 ---- 其实一直设定的主要矛盾，就是小陆更感性自由，小顾更理性务实，终究会有碰撞的一天
第111章 Merry Christmas，Mr Lawrence 回到学校的时候，正是平时下课的时间，不过因为是周末，来来往往的人不算那么拥挤。 看路上不少人从食堂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掂着个透明的考试文具袋，陆宇宁才恍惚想起今天正好是四六级考试的时间。 绕过正在云园宿舍楼大厅张贴寝室违规处罚条例的肖阿姨，陆宇宁轻手轻脚地回了515室的门前。 天气晴好，把山城秋冬阴沉沉的湿气吹散了不少，走廊里大部分的寝室木门都开着，帮助对流的空气吹吹潮湿的地板。 陆宇宁刚踏进门就看到许世康难得没有和游戏boss厮杀，拿着手机和对面的顾向年对着答案。 “怎么会是选b呢，Maria明明说第二天可以陪Jane去音乐节的！” 举着2B铅笔把资料袋放到书架上的顾向年朝进门的陆宇宁眨了眨右眼，纠正道： “因为她后面还补充了如果她妈妈同意的话才能去，所以b才是正确选项。陆宇宁，你回来啦，吃饭没，一会儿一起去啊？” 把书包挂到衣柜粘钩上，陆宇宁解开厚重的羽绒服，露出里面米色打底绣着大熊猫啃竹子的毛衣，打趣说： “好啊，二食堂麻辣烫正好出新品了，想试试，不过你们俩今天一起去考试啊？” 许世康他清楚情况，连着三年四级都没过，毕业要求达不到，简直火烧眉毛，可顾向年不一样啊，从高中起，他就晓得这人一口流利英语说得比老外还地道，每年寒暑假还会去欧美国家参加夏令营游学，四六级应该不在话下，怎么拖到大二了还在考四级。 他站起身，拍了拍顾向年的肩头，调侃道： “听你们老班助说你成绩可优秀啦，居然还没过四级吗，要不要求求学长，给你开小灶补补课？” 顾向年一向对自己主动权地位在意得很，哪忍得了陆宇宁这样小看他，反手勾住陆宇宁的腰，在他肚子上揉了揉，笑道： “咱们小陆老师吃了一肚子墨水，教完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还想收我当徒弟啊？不过我可没学费给你，不如今天请你吃周黑鸭的鸭舌，补补这‘巧舌如簧’！” 他神态自然亲昵，若是只有陆宇宁也就罢了，偏偏许世康还在一旁盯着，顿时惊掉眼球，微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陆宇宁瞧见不对，一把打开他还按在腰腹上的手掌，半是开脱半是真怒道： “你莫不是怕我把你吃垮了，先来探探我的‘肚量’？” 虽然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窘迫感，可他料定许世康一个愣头愣脑的游戏宅男，未必就能从这个小小的动作上看破两人的关系，方才那样惊讶，也不过是直男的正常反应，毕竟正常男生之间绝少会这样肢体相交。 顾向年这才如梦初醒，借坡下驴，自惭道： “是了是了，不该对学长斤斤计较，只是你肚子上这个熊猫啃竹子委实可爱，才揉了揉，不要见怪，不要见怪。” 心有灵犀地配合陆宇宁表演了一番，被蒙混的许世康才恢复镇定，讪讪道： “平时老四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从来不和我们笑闹，怎么向年来了就和变了个人似的，要不说我还以为你们是认识多年的兄弟呢。” 看气氛有些尴尬，许世康又问： “下周五就圣诞了，后面还连着周末和三天的元旦节，你们怎么安排的啊，出去玩吗？” 华夏大地对这种老外的节日并没有那种严肃的宗教感，最多只当成放假约会的借口，他们不是基督徒，肯定不会把大好时光拿去做弥撒祷告。 陆宇宁和顾向年早有计划，不想告诉许世康，免得他临时起意要玩在一起，便都推脱到准备期末考试上。 许世康难言失望，又自顾自地说， “本来想和你们一起逛逛的，既然你们爱学习，那我自己回湖北去，刚上周网聊认识了个妹妹，正好见见面，说不定还能沾点艳福。” “你要回湖北老家？可来回山长路远的，你呆几天不是还要回来考试吗，多麻烦啊。” 陆宇宁哑然，虽然知道许世康散漫惯了，没想到居然连几天的泡妞时间都不放过。 “谁说几天了，我打算直接回去玩半个月，反正中间就只有翁老头那几节枯燥的公共课了，我懒得守在学校，无聊！等一月份我再回来考试。” 许世康拿出行李袋，把衣柜和床上乱糟糟的衣服收了一收，竟然真的要逃课了。 接下来一周，陆宇宁忙着在图书馆复习，顾向年大二功课比他还多，基本都碰不到面，室长赵阳早和同学长期实习去了，等到周四这一天，连许世康也推着行李箱逃离了天都大学，寝室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周五的傍晚，因为学院主任非要开会讲节日的安全问题，作为大二班助的陆宇宁硬是被留在行政楼会议室待到了快七点。 等他匆匆赶回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原本一直微信催他快点回去的顾向年反倒电话也打不通，消息也不回了。 看到聊天软件里一连串的询问，陆宇宁有点忐忑，方才系主任讲话，他一直不好拿手机出来看，没来得及回复顾向年，这一周前他俩就开始计划的平安夜一开始就触了霉头。 “对不起啊，我回来晚了。” 打开门，陆宇宁就讨好作揖地自认罪状，搂住气闷地端坐在座位上的顾同学的脖子，像个大树懒似的又摇又晃的，蹭得他头顶乱糟糟，脸臭得不行。 闹脾气大少爷可不是好糊弄的，扭着肩膀狠狠地盯着桌子上的一个小方盒。 “不是说好六点回来吗？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我。” 自知有罪的陆宇宁笑得脸酸，生怕好好的约会变得一团糟，主动拿过包装精致的方盒，夸张道： “这是什么呀，是不是给我的圣诞礼物，唉，都是我做错了，没按时赴约，看来你主人要把你送给别的漂亮小姑娘啰~” 叹息着放下小方盒，陆宇宁其实特别想拆开来看看是什么，可他深知顾·傲娇鬼·向年别扭的性格，要是不让他出气，可得记恨自己好一阵。 方才还温暖地环绕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臂挪开，顾向年觉得没戴围巾有点冷，又看陆宇宁大大方方地解开外套，拿着一本复习资料开始圈画起来，一副“偏不理你”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站起身，拧着好看的剑眉，挡住白炽灯管的光，怨愤道： “你就不哄哄我？” 说完，也不管陆宇宁反应如何，双臂捞着陆宇宁的腋下，仗着身高和力气一把从后背把他拖了起来，强迫没良心的坏男孩儿面对面看着他，又一语不发地低着头，活像个深宫怨妇，幽幽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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