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个疯狂的夏夜、那个罪与罚的夜晚、那个让他难以想像却无望沉迷的东方泽! 他一直无法原谅自己:那天怎么会那样冲动、那样无法克制地粗暴,甚至全无人性、全无理智地没能顾忌到东方泽的感受,那可是他深爱着的东方泽啊!自问他不是一个冲动的魔鬼、也不是个不知所谓的毛头小伙子,怎么就完全失控到那种地步?仅仅是怕失去东方泽的恐惧吗?他知道,这甚至不足以说服他自己。 那么,如果有下一次呢? 他的心不由得柔软下来,如果有下一次,那可是他的阿泽、他魂萦梦绕的阿泽啊! 他一定要哄得阿泽开开心心的,最好让阿泽再露出那般柔情脉脉的微笑,他要在那般温情眼眸的注视下,轻轻地吻上那两片嘴唇,柔软、清甜、带着些青涩的淡色双唇,让那唇上的味道随呼吸融入自己的心跳,如血脉相连一般的亲密随着气息渗入自己的思维,告诉他可以彼此真正拥有。 只有阿泽的允许下,他才可以去揽那段瘦削的腰身,去温柔地握紧那个清爽的后颈,去嗅颈项间阿泽独有的味道,透过微凉的皮肤、紧张的呼吸、博动的心跳,在颈项间隐藏在丝巾下面、如今终于弥漫到口腔里、呼吸里、心跳里的阿泽的味道…… 这味道让秦正渴望,这味道让秦正心安,这味道让秦正疯狂! 它让秦正渴望更紧地将那个身体扣在怀里,不留一丝缝隙,紧紧地让身体告诉身体心跳的力度和激情的温度;它会让秦正不由自主地想粗暴地去掉任何的羁绊,让肌肤告诉肌肤灼人的厮摩和拥有的烙印;它会让秦正疯狂地想打开这个身体,想深入、想占踞、想亲密而甜美地点燃那火花,一起燃烧,升华成致命的快乐,再一起平静地沉入幸福的谷底,不再有思想、不再有时间、不再有苏醒的渴望…… 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夜晚,秦正发誓:一定不再有遗憾。他会温柔地用爱告诉他的阿泽:属于他们的拥有,一定是最美好的感受。这是真正的开始,这才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生活。
第115章 谁知我心 陈立收到东方泽的电话有点意外, 不敢不接。 只听东方泽冷冷地问:“你知道秦正在哪儿吗?” 陈立心说:你俩刚分开,我知道、你也知道,这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小心地说:“知道。”多一个字都不讲。 东方泽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知道秦正在哪儿吗?” 陈立以为他没听清楚, 刚说了句:“我知……”他猛地一激灵,立马改口道:“我不知道。” 东方泽这才道:“今晚他想一个人静静。” 陈立立刻道:“明白。” 秦正比比划划半个小时,也不见半个人影来救他, 本来还暗骂陈立这班是怎么上的,突然想起:我能想到东方泽怎么会想不到?收了手机不算,连这个退路都给堵死了, 太狠了吧?他这才真的害怕起来:难道这就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看着前面黑魆魆的山路, 他突然明白什么叫“欲哭无泪”。 于是,在漆黑的夜色里, 在萧瑟的晚风中, 在孤独的山道上,一个帅黑帅黑的青年孑孑独行, 一边还喃喃自省:“算你狠!你有本事就累死我算了, 我就不信你不心痛。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要不要用这么狠的钝刀子割我呀?我生命力这么顽强得割多久才能到头儿呀?你有耐心我也得有体力才行呀。能不能讲究一点人道主义精神呢?你如果把我当人看, 我一定作个好人,下回不这样还不行吗?你把我累死了我还怎么当好人?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我弃恶从善、重新作人呢……” 这时一道电光闪过,接着隐隐的雷声从山那边轰隆隆一路滚响, 秦正有点傻眼了:不会吧?我人品真这么差?老天爷都帮他收拾我?接着山风骤劲,风过处已有腥腥的雨气越来越浓,吹得秦正那叫一个胆寒! 便在此前,前面山路马达轰鸣, 一道白影飞骑而至, 正是陆飞:“上车吧。” 秦正骑上车、从后面抱着他的腰, 得意地问:“他叫你来的吧?” 小陆没好气地说:“要不要我把这句也汇通报上去?” 秦正一激灵:“别别别!”这人傲娇好面子,一改主意他只有惨死的份儿。 小陆邪邪地一笑:“你又怎么惹着他了?”酒会上的事情,陈立、小陆他们在外面还不知道。 秦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忧伤地承认:家暴啊!不足为外人道也。 小陆有点儿意外腹黑的秦正也有这么无奈的时刻,更加要问:“他这个人嘴硬心软,你没作大恶,他应该不会发这么大火吧?吃喝嫖赌、杀人放火,你命犯哪桩啊?你这么厉害就不能小心点儿,别让他发现不就完了?以你的智慧,应该不会太难吧?还是你自以为上位了,他拿你也没辙,就给自己上眼药呢?” 秦正越想越委屈,黯然道:“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你懂什么?” 小陆一撇嘴:“好,你懂。那就受着吧,还委屈什么?” 周二一早,东方泽约见天域胡总讨论国资委的提议。胡董当然明白国资委在这件事情上想低调不露面,又不甘心让出主导者地位,就问:“你既然来找我,肯定有了想法。” 东方泽一笑:“国资委这个要求的确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但也给了我们更大的发挥空间。按目前核算,华飞肯定占大头,天域其次,再就是孔雀。如果按这个框架,最后国资委想继续占大股东地位,我们反而不能公开发行太多股份,因此上市后的盘子很难做大。但如果国资委不想作大,只不过要一个均衡的局面,就是谁都不能超过他,我们不如做出个齐头的局来。” 胡董果然来了兴致:“怎么讲?” 东方泽道:“如果三强并立,会怎样?” 胡董暗吸一口气:“你是说,有三个同样份额的大股东?” 东方泽点头:“这样,我们可以争取把市值做到2000亿以上——我们就是地产的前三甲!” 胡董掩饰着眼底的兴奋,务实地问:“具体怎么操作?” 东方泽道:“孔雀可以把股份转让到天域名下,这样天域手中的股份基本与国资委齐平——这是第二个1/3,我们将所有个人股东以一致行动人的方式,以飞天控股的名义占据第三个1/3,其它10%由机构股分摊。不就是一个均衡做大的局面吗?” 胡董这才兴奋起来,还是警觉地问:“孔雀真要完全退出?” 东方泽郑重点头:“房地产非我兴趣所在,所以孔雀不会介入房地产与你竞争。但我很欣赏你的经营思路,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援手,我会支持你。” 胡董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天域出来,东方泽乘观光电梯下来。电梯内人比较多,东方泽本能地紧靠在玻璃墙壁上尽量不碰到其它人,同时将目光转向外面避免与旁边的人近距离地目光接触——会比较尴尬。 通常周二的客流不是很多,三三二二的女士勾肩搭背地走过,多是金茂大厦里的办公族在不繁忙的工作间隙顺便逛逛品牌店。 东方泽面无表情,对这些视若无睹,只想着下边去见韩总的讨论议题。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一楼斜角的咖啡厅,透明的玻璃墙里面,秦正与孟菲相对而坐,孟菲擦着眼睛哭诉,秦正同情地看着她,一边小心地看着四周似有顾忌。 于是,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上了。 秦正意外地瞪大眼睛,东方泽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秦正刚要站起,观光电梯已载着东方泽降到地下楼层,看不见了。 秦正一迭声地“完了完了、惨了惨了”就往外跑,偏偏昨天累得腿还有些发软,一下子竟没站起来,被孟菲一把拉住:“你别走!我们还没有说完呢!” 秦正不好直接甩开她,但形势已经快要人命了,急道:“回头给你电话,现在必须得走了!”就强硬地甩掉她的手,恨不能百米冲刺一样奔出大门。 迈巴赫刚好从地库里冲出来,冷酷地从他面前驶过,一丝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秦正忙打东方泽手机,只响了一声就被掐断。他急忙奔向自己的哈雷,却听得手机一响进来一条短信,他慌忙打开,果然来自东方泽:我去开会,晚上布拉格见。 秦正心情稍缓,既然给自己发短信,那应该就没生气,会不会他刚才根本就没有看到呢?自己一定是被他吓惯的,先心虚得不行,也不想想距离那么远、隔着那么多层玻璃、电梯速度那么快…… 他一定还是看见了!秦正心虚地坚信。 东方泽的确看见了,并且看得很清楚,他的心霎间就是一沉,他可以面无表情,但他做不到心无感触。下午是一连串的会议,尤其要同韩总敲定股权比例以及认定壳资源的事情,他不能分心,所以不能再想。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这样低沉。 从华飞出来时,阳光分外刺目,他坐到车里启动空调,想等温度降下来再走。本来一直忙着、一直在动脑倒还好,这样一闲下来,哪怕只得片刻,那一幕又莫名浮现眼前,而他却无法找到一件事再次把自己的心骗开。秦正说得没错,昨天调戏那两个女人也好,今天约会孟菲也好,这本来就是他同意的,他还想怎样?他还能怎样? 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整个天地都在闷热中变得焦躁、无力。 这时有人敲了下车窗,接着右边的门被打开,加山坐了进来:“好巧,等人吗?” 东方泽不想说话,还是勉强道:“不等谁,正要走。” 加山敏感地看了眼他的表情,问:“你呆在这里快半个小时了,想事情?” 东方泽神色黯然,冷淡地说:“不。” 加山故作泰然地说:“我在这里等人,可能还需要一会儿。借你车里的空调凉快一下,作为回报,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算是帮你想事情,怎么样?” 东方泽本不想理他,但心头的迷惑如哽在喉,还是问道:“你说,人真的明白自己的内心吗?为什么,有时候,好象别人会比自己更懂得自己的真实想法?” 加山掩饰着心底的诧异,徐徐说道:“人脑是最神奇的工具,每个人一生最多只使用不到10%的容量,就拥有这世上最先进的电脑都无法解读的思想。同理,每个人表现出的一面,只是他全部人格和思想的一部分,我们说了解自己,通常指的就是这部分——我们能意识到的这部分。而未表现出来的那部分,则隐藏在潜意识当中,我们的头脑意识不到,但我们的身体感受得到、识别得出:那也是我自己。 当有人,无论想法还是行为与潜意识的自己契合时,我们会惊喜、会赞叹,会感觉那个人更象是自己,比我们还要了解自己,我们会因此感谢造物主为我们创造了这样一个人,称之为灵魂伴侣。却不知,没有谁可以成为另一个自己,惊喜之后会失望,会更加孤独。无论旁边多少人与你同行,人生注定是一个人的旅行。人,应该学会与自己为伴,而不是寄希望于所谓的灵魂伴侣。”
281 首页 上一页 97 98 99 100 101 102 下一页 尾页
|